《惹哭纨绔的方法》尾巴骨

6、第 6 章

　　万康控股集团大楼，陆正坐在休息室灰棕色真皮沙发上，茶桌上笔记本屏幕里一个年轻女人侧着脸说着什么。

　　“我就不需要你的担心了，管好你自己吧，小姑那边主要还是想让你招入赘，你那小情人要是不愿意就晾一晾，免得爬到你头上。”男人声音冷酷话语更是带着凉薄。

　　女人面容姣好，眼睛和陆正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柔和，语气却如出一辙，“我舍不得嘛，赵熙是我现在的心肝，哪里舍得让他受委屈。倒是你，我怎么听徐经理说你给我找了个相亲对象？干嘛，当我是拉皮条的？你有本事就别拿我当借口，追不到，直接把人上了又怎样？难道——你也舍不得？”

　　陆正面色沉下去，“姓赵的算什么东西？他不过是个令不清的男妓，也就你愿意配合他，你讨虐？”

　　“不许你说我家熙熙坏话，”陆允捏着嗓子叫唤，“我不高兴听，不许说！”

　　“神经。”

　　陆正合上笔记本杜绝了被陆允魔音残毒，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站定。

　　远处江流蜿蜒隐没在天际，天地模糊一片，无数回忆从虚空中翻涌出来。

　　陆正十八岁那年攀岩失足跌落，摔断了腿独自躺在病床上养伤，陆允跟着母亲陆绍茵前去探病，陆允从小嘴就毒，乘陆绍茵去出去的空隙，对陆正说，“你要是腿瘸了，陆家就是我的了。”

　　陆正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我就算死了，也轮不到你。”

　　陆允不信，爷爷最宠爱的孙辈无疑是她，连她妈都比不上。

　　“陆守泽叫陆守泽，你叫陆允，这就是为什么。”陆正闭上眼不想再说话。

　　“难听死了难听死了，有什么好的？你不是也叫陆正吗？”

　　陆正不再理会她，过了一会，陆绍茵回来带走了吵闹不停的陆允，病房才安静下来。

　　陆正迷迷糊糊看到墙上的时钟指向下午四点，艰难地爬起身，将病床前的电脑打开，熟练地登入一个网页，等了等刷新后果然看到有一条留言。

　　[下午好，今天和我二哥去水库钓鱼了！没看到大结局，哭唧唧表情，你看了吗？]

　　陆正斜靠着床头打字。

　　[看了，小渡拔出了龙王之剑，神部七龙合为一体，多恶达逃到了星界山，创界山恢复了原状，小渡和大家一起回到问者村，最后小渡回到了人间获得了龙神丸粘土玩偶。]

　　[奥，好的，被你这样描述变得好平淡啊嘻嘻。]

　　[剧情很简单，要亲自看才能体会到有趣之处。]

　　陆正脸上不自觉挂上笑容，网页再次刷新又有新回复。

　　[我有手机啦！可以和你交换手机号吗xxxxxx嘻嘻我知道你不会拒绝。]

　　陆正怔愣，他摔伤后所有私人随身物品都不在身边，不过明天助理过来的时候可以让他去开通一个。

　　[明天可以吗？我会给你发短信的。]

　　[等你，期待。]

　　第二天陆正失约了，他被父母接到了偏僻的山庄里修养，别墅里只有厨娘和保安，他被限制了上网和外出，每日由不同的私教人员上门授课，连个有线电视也没有。

　　陆正一开始还会问助理要手机。

　　王昌贤是陆正爷爷派来的人，只听从直属老板，“抱歉少爷，您暂时还不能和外界联系，我会帮您和老爷请示，黄教授已经在授课室等待您了，您快去吧。”

　　陆正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追在王昌贤身后，“我只是发个短信而已！你听不懂人话还是聋子？！给我手机，把我的电脑还给我！”

　　他想联系上对方，说不定他还在等待他的短信，说不定给他留了许多留言。

　　王昌贤的背影消失在紧闭的大门口，任由少年猛烈摇晃铁质大门叫喊着。

　　教授倒了霉，来时被搜过一遍，进门后又被陆正搜刮一遍，可惜课程最后也没完成，只能第二天再来。

　　后来教授换了一批又一批，窗外的颜色变换着，不知过去多久，陆正终于如愿以偿拿到了手机。

　　一部挂着塑料珠子贴着钻石的手机，一翻盖还会发出哔哔响铃。

　　陆允背着书包哭得稀里哗啦，“呜呜呜我不要在这——呜呜呜，妈妈哥哥就会欺负我！你看他还要抢我的手机，我在这活不下去！别丢下我呜呜呜——”

　　陆绍茵心疼女儿，但是却不敢违背她爸的意思，“允儿，爷爷是担心你被男孩子欺负才不让你早恋，过几天他就不生气了，到时候妈妈就来接你好吗？坚强点，你正哥哥一个人多孤独啊，你就陪陪他，行不行？”

　　陆绍茵将自己的智能手机给了陆允才止住女儿的眼泪。

　　陆绍茵走后，陆允泪还没干的小脸上只有得意洋洋，“旧的就给你了，条件就是这段时间你都得听我的！否则，我就给爷爷打电话告诉他，他肯定要把你的腿打断！”

　　陆正凉凉瞥了她一眼默默回到自己房间，想发短信才惊觉他已经忘记了对方的号码。

　　最初在尝试过各种方法都失败后，他刻意不去想这件事，以至于如今只能记起当时背诵手机号时淡淡的喜悦和期待心情。

　　陆正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感受，脑海中模拟着他和对方互动时的场景，对方说‘xxxxxx嘻嘻我知道你不会拒绝。等你，期待。’

　　全凭模糊的感觉输入数字，陆正毫不犹豫地按了发送键。

　　[下午好，这是你的号码吗？]

　　陆正忐忑地等待着，等了一整天，短信石沉大海，果然那只是串无意义的数字，徒劳的挣扎又怎么可能歪打正着呢。

　　弄丢的东西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哔哔哔——”手机响起。

　　陆正看见玻璃上自己的身影，思绪被猛地拽回，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着来电名称。

　　【萧明】

　　“下午好，你，喜欢不喜欢看科幻电影啊？”男人直奔主题。

　　“你就准备约我看电影？”陆正嘴上嫌弃，身体已经先一步回到桌前迅速打开笔记本查找着最新上映列表。

　　“蝙蝠侠还是复联？”

　　“我家这边是只上了蝙蝠侠，你要是不喜欢的话——”

　　“该不会是没人陪你去，你才来找我吧？”陆正幽幽道。

　　“......”

　　“那你还去吗？”

　　“你都邀请我了，就勉强陪你去吧......”

　　......

　　年底将近，秦安卓提前给自己放假回家，萧明知道后立马在网上订了两张科幻电影票，两人上学时期经常结伴观影，萧明喜欢超人，秦安卓喜欢闪电侠。

　　临近电影首映秦安卓却又因为店铺里事情耽搁，观影计划泡汤，萧明才想起答应过陆正。

　　虽然陆正接受邀约的语气好似满是嫌弃，但是不知为何，萧明能感觉到对方应该是高兴的。

　　和陆正相处越久越是能读懂出他的性格，嘴贱高傲强势喜怒无常，典型的纨绔。

　　但相处过程中却也能感受到陆正的善意和维护，这很矛盾。

　　特别是初见时的莫名敌意，让萧明想不明白，陆正到底意欲何为。一边阻止萧明和陆允见面，一边维持着虚假的相亲名由，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第一次是乌龙，第二次是不可抗力，两人都没有好好对话过，第三次见面萧明势必要向陆正问个清楚。

　　—

　　秦安卓忙着管理手下店铺，还抽空跟萧明八卦。

　　直接抛了个视频合集的链接过来，萧明点开发现是个视频网站。

　　视频里赫然是上周六晚上见过的男护士张山，他顶着明显是做过造型满是发胶的头发，脸上貌似还化了淡妆，不再是胡茬邋遢样子，被一群精神小妹小伙众星捧月般包围，脸上是难掩的喜色，向直播间网友推销炒锅，甚至上手展示了一番煎蛋不粘的效果，背景里助手们拉横幅的拉横幅，喊口号的喊口号。

　　就在萧明以为要上架炒锅的时候，又来了个西装中年男入镜和张山握手，一副初次见面久仰大名的样子，西装男表示为了赞赏张山救人的善举，顺带回馈大众特推出他家的爆款商品，面向直播间观众给出了五折的优惠，只需288即可拿下一整套锅具，还赠送一大包厨房纸。

　　张山却当场变了脸责怪厂家没有诚意，西装男和张山拉扯一番最后状似肉痛地宣布还能再优惠50元，但是厨房纸就送不起了。果然张山再次打断西装男，厉声大喊“今天全场的厨房纸我送了！一包哪里够用，我送大家5包！”，一圈助手长牙五爪地巴拉张山要他别冲动，好似送出的是他们的钱，张山不为所动，还向网友保证到货没有厨房纸，他双倍补发！

　　西装男被张山大气手笔震撼，摇着脑袋直夸他是万年难遇的大好人，也抛出最后底线，喊出跳楼亏本价188元，锅具厨房纸通通带走！还送运费险！只求回馈一直支持他们的广大顾客。众人欢呼，屏幕上方撒下彩花，炒锅套装终于上架，录制视频的人还试着点击加入购物车，结算一看还有5块优惠券可用，真是不要太划算。

　　萧明忍着笑给秦安卓回复信息。

　　啸鸣：你从哪找到的，这人我认识。

　　Android：我就是知道你认识才给你看，你现在在Y市论坛可是有一点名气了。这人也是凭借你的录播视频莫名其妙火起来，想必是找了赞助，现在也在扭动直播带货呢。

　　啸鸣：他倒是蛮适合干这个的，比他做护士赚的多。还挺好玩。

　　Android：好玩？他卖货不筛选唯利是图，不少买了他直播间的人要退款呢，够他喝一壶的。

　　啸鸣：啊？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有运费险吗？

　　Android：就是因为有运费险他才更要倒霉......先不说产品有多劣质，他一单快递费成品可能就要10元，退的越多，快递费越高，亏得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