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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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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转瞬即逝,某些讨厌上学的人如今也爱上了上学,天天满面春风见人就笑,学校大门的大黑狗在被南山拎着两条腿原地转了近半个月后,现在见了他就跑保安大叔那,怎么叫都叫不回。易同某天跟徐六吐槽,说现在隔着三米远都能感受到南某人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快乐以及恋爱后的酸臭味。
“哎宋随,听说了吗,就我们学校后街的那条小吃街最近出现了几个打劫勒索的小混混,专挑女孩子下手,高一好几个女生的钱都被抢了……”
宋随收拾完桌上的书,边听着高义的话边摸出南山今早上给他买的烤肠咬了口,咬完觉得有点油便裹好袋子往南山桌子上推了推,问:“抓到了吗?”
“没有。”高义手肘撑在宋随桌边一角摇摇头,“那巷子错综复杂又没监控,在哪条巷子里抢的都不知道,据说都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见脸。”
“最近不少人都不敢去那了……”
“哟,说什么呢?”南某人面带微笑地拎着几样战利品从后门进来,长腿一跨就要往宋随身上靠,后者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让某人扑了个空,南山略显遗憾的“啧”了声,退而求其次的在宋随头上弹了个脑瓜嘣,朝高义怀里扔了包薯片,“吃。”
他瞥了眼桌上被人咬了一口的烤肠,凑过去小声问:“怎么不吃了?”
“有点油。”宋随没看他,从桌洞里拿出了下节课要做的试卷。
“那吃点薯片,刚从易同那抢的。”南山看起来心情不错,撕了包香芋片塞宋随怀里,顺手不知从哪摸出一个板板正正的红包甩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成功吸引了目标人高义的注意力。
“南哥,你怎么出去一趟还弄了个红包,谁给的啊?”目标小白鼠显然不知道已经中了南山的圈套,嘴里咔吧咔吧的还在嚼着诱饵,那求知若渴的目光中透着傻气,宋随看了都默默摇头。
“问得好!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懂就问的好学生。”
宋随默默又挪远了一点,再次开启自动降噪模式,缩在一角安稳吃着从上位受害人手里抢来的薯片。
两句话就能说完的事情,南山愣是慷慨激昂地演讲了十分钟。高义同学的表情从最开始的好奇转变为了麻木,瞬间觉得嘴里的薯片都不香了。
“所以,你明白了吗?”南大讲师演讲完口不干舌不燥,表示还能随机逮到几个幸运儿再慷慨激昂地讲十分钟,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唯一的观众,企图引导他说出自己最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高义咂咂嘴显然没有想到这玩意听完还要提问的,但高义同学不愧是回回阅读理解拿高分的人,迅速从这十分钟的演讲中提取到了中心思想,拍着胸脯自信地脱口而出:“明白了!这是过年时宋随姥姥给你的红包!”
他话一说出口,只见缩在角落里的宋随把头垂得更低了。
“错!”南山一拍桌子,惊得高义浑身一颤,“大错特错!”
他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指着桌上红澄澄充满喜庆已经被他摸的起了毛边的红包,万分痛心道:“高义同学,语文老师听了你这句话都得流泪。”
“?”
“这不是宋随姥姥给我的红包,而是我、姥、姥给我的红包。”
宋随的脑袋都快垂到膝盖上了,他不用看都知道现在高义头上肯定是一堆问号。
“可是你刚刚说……那是过年你去宋随姥姥家时,他姥姥给你的红包……现在怎么就成了你姥姥给你的了?”高义同学显然没明白南山的意思,结结巴巴又没太有底气的跟南山掰扯,明明刚刚那十分钟的话里有八分钟都是在说这是宋随姥姥硬塞给他的红包,剩下的两分钟全是在说姥姥对他有多好,怎么现在说完了就变成他姥姥给的了?
快把头埋成小鹌鹑的宋随无奈扶额,心想这孩子咋这么较真。
“你朋友的姥姥过年会给你红包吗?除了你亲姥姥哪个姥姥过年还会给你红包?给你红包的不就是你亲姥姥吗,所以,宋随姥姥过年单单给了我红包,没给别人,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宋随的姥姥拿我当亲外孙,宋随的姥姥就是我亲姥姥。”
“你明白了吗?”
南山用他的魔鬼逻辑把高义彻底饶了进去,高义目光呆滞地看着他只想把手里的薯片扔他脸上,但终究是有贼心没贼胆,只能后悔十几分钟前的自己为什么要愚蠢地问出那句话。
他不想再受折磨了只想尽快逃离南山的魔爪,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附和地点头:“明白了明白了,宋随的姥姥就是你的姥姥,你俩就是亲兄弟。”
“不不不。”南山一脸严肃地摇头,“亲兄弟就别了,那样就成□□了。”
啊??
话刚落地,板凳就被人大力踹了一脚,南山踩着凳子的左腿不着力,凳子边撞到右腿膝弯他没个注意身子猛地往右一歪,得亏南大少爷久经沙场身经百战,反应迅速地用手撑住了对面桌子,不然现在已经跪地上了。
罪魁祸首宋随一脸淡定地吃着怀里的薯片,冷冷地斜了他一眼。
宋随今天穿了件奶白色的高领毛衣,袖子往上挽了一道,红线裹着的手镯藏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吃东西时那抹红随着他抬起放下的动作若隐若现。南山被人踹了一脚又遭冷眼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宋随冷面的时候好看得要死,他觉得自己就是有病,还是病得不轻的那种。
“南……南哥,你没事吧?”高义见他差点摔了伸手要去扶,南山冲他一招手表示不用,自己撑着坐稳了,笑着把他的身子转回去友好地拍了拍他肩。
“没事,小打小闹,小打小闹。”
南山拖着板凳往宋随那边靠了靠,斜着身子倚过去强行凑到人脸前小声道歉:“错了错了,我以后不胡说八道了。”
宋随淡淡瞥了他一眼,“毛衣穿着热。”
热?
南山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瞬间明白了什么,衣领遮挡下全是他昨晚把人摁在家门口啃出来的印子,他一阵心虚,声音放得更低了:“错了错了,保证没有下次,别生气哈我给你扇扇风。”
“这句话是你这个月说的第四遍。”
……拿试卷的手一顿,南山心虚地舔舔嘴唇想着该怎么哄哄,冷不丁地又听见人小声骂了句,“小狗。”
南山偷偷瞄了宋随一眼自知理亏没说话,拿走他怀里吃完的薯片抽了两张湿巾给他擦手,脑子里盘算着怎么骗人出去躲角落里好好哄哄。脑子里刚冒出个好法子还没实施就听见宋随妥协般地叹了口气小声说:“下次别弄在脖子上了,会被人看到。”
?!
“不弄在脖子上的意思是不是可以弄在别的地方?”
南山猛地坐直身子,身后尾巴摇得恨不能飞了天上,宋随看着他美滋滋咧开的嘴,开始后悔说出了这句话,“……这种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说出来的。”
中午餐厅挤满了人,易同端着两个盘子从人群中挤出,径直朝着角落里的一桌走去。
“下个月他们整了场友谊赛,老张已经同意了,你来跟我一起。”易同放下盘子坐好,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南山。
“哟,这次老张怎么同意了,我去年说要打一场他死活不同意,怎么这次换了你就行了,我得去找找我张哥问问他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老张,现高三级部主任,南山前主任。在南山和易同翻墙出去上网第N次被他抓到时,老张选择采取怀柔政策,把他俩提溜到办公室亲手泡了两杯热茶语重心长地说:“其实吧,你俩跟我年轻的时候特别像……”经此一事后,老张被南山亲切地称呼为“张哥”。
“你以为有这么简单?”易同斜了他一眼,眼疾手快的从他盘子里夹了块肉放自己嘴里,在某人想杀人的眼神中慢悠悠道:“我连续往他办公室里跑了两周,声泪俱下地说这是毕业前最后一场了,最后再在每次末尾都讲一遍我有多爱母校,如果没在毕业前打一场会留下多大的遗憾。最后他终于受不了我了,咬着牙答应了。”
“但前提是不能耽误学习也不能在上课时间去练球。”
“……”南山嘴角抽了抽,确实像是易同能做出来的事。
易同用手肘捅他:“你去不去。”
南山捅回去:“你们毕业我又不毕业,我去干啥,再说了我很忙。”
“忙?你忙个屁。”易同说,“你一不学习二不看书,天天闲得都快成咸肉了,你跟我说说你忙着干啥呢,忙着拯救世界还是忙着解决全球气候变暖问题。”
“忙着谈恋爱。”
“……”
“咳。”宋随差点一口饭噎死。
面前及时出现了一瓶水,他接过来刚喝了口就听见南山略带嘚瑟地同旁人说:“看吧,宋随一刻也离不开我,我要是不在他噎到了都没人给他递水。”
……在座的三人一阵沉默,宋随嘴里含着一口水不上不下。
半晌,一直埋头吃饭的黎河终于忍不住了,端着盘子站起来留下一句“这饭我是吃不下了”连忙闪人,易同紧跟着也站起来,临走前颇为同情地看了眼宋随,又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将自己的好兄弟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最后像怕染上什么脏东西似的用两根手指轻拍了拍他肩。
“普信加恋爱脑这是大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