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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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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爪三爪,来,叫声“爹”,爹待会儿就给你饭吃。”
“汪汪!”
南山感冒一好,就抽了个周末来李姥姥家蹭饭吃。说是来蹭饭,倒更像是回了自己家,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菜,进门前先喊一声“姥姥我来啦”再熟练地朝反方向拧开门把,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推门进去。
李秀娥听到声音时,南山已经站在了屋门外咧着嘴冲她直笑。
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
宋随是被一阵哐哐剁菜板的声音吵起来的。
他昨晚学习学到凌晨,一觉睡到早上十点多,被吵起来时脑袋还不太清醒,凌乱的头发上竖着两根呆毛。
“姥姥,您这是没尝过我的手艺,我这手艺应城一绝,谁吃谁都说绝,保准您吃了一口啊还想吃第二口。”
“这怎么行嘞,你来吃饭姥姥就很高兴了,哪能让你再做饭啊,你上去找小随玩哈……”
“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姥姥你这样说就是没拿我当亲外孙……”
“哎哟你这孩子……”
宋随洗漱完穿着睡衣下来看到南山时愣了两秒,他不记得南山说过今天要来啊。南山循着声音看过去,露出一口白牙眨眨眼,学着姥姥叫他“小随”:“哟,小随醒了啊。”
宋随被他这声七拐八拐的“小随”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两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姥姥还在那不让南山切菜要换自己来,宋随快走了两步过去轻推着姥姥往客厅走,“姥姥,他愿意干啊您就让他干,您不让他干啊他还不愿意,您坐这儿看会儿电视就行,我进去帮他。”
“哎这哪行啊,哪有让客人做菜的道理啊。”
南山从厨房探出脑袋来冲这边大声喊:“姥姥,您再这样说,我以后就不来吃饭了啊。”
“好好好,让你干让你干……”
给姥姥调好电视,宋随趿拉着拖鞋回厨房去找南山,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昨晚放进去的真果粒,酸奶在冰箱里放了一晚,今早拿出来凉凉的正好喝。南山听宋随悉悉索索地在拆吸管,回头瞥了一眼,伸手抽走了他手里的酸奶,说:“大早上的空着肚子别喝凉的。”
南山往一旁早就凉好的水里倒了点热水,自己喝了口试了试温度后又添了一点,他把杯子塞进宋随手里问他:“饿了没,给你煎个鸡蛋吃?”
宋随十几个小时没吃饭,本来不太饿但看见南山起锅点火时倒觉得有点饿了,他喝完手里的热水点了点头:“油少点,要溏心的。”
南山往锅里倒了一丁点油,闻言笑了声,“惯得你。”
“吃一个吧,吃两个你中午又要吃不进饭去了。”
“可我想吃两个。”
南山偏头瞥了他一眼,宋随眨巴着大眼睛回看他,头上竖着的呆毛还没下去,不像是跟他唱反调的样子,一脸无辜。
“行。”南山向来对他是百依百顺,说着又往锅里打了个鸡蛋。
宋随嘴巴本来就叼,以前跟南山不熟时不喜欢吃的东西还会硬着头皮吃几口,现在在一起时间长了他也懒得装了,喜欢吃的就吃,不喜欢吃的就不吃。
南山乐意惯着他,在给这人长膘的路上一直摸索,碰壁无数的同时摸索出了点门道。
宋随坐那儿老老实实吃完一个煎蛋,第二个煎蛋只吃了蛋黄,蛋清全塞进了南山嘴里。南山就知道他吃不上,趁着某人把蛋清塞他嘴里时偷偷在他指尖上亲了一下。
南山这小子在厨艺这方面是有两把刷子的,四道家常小菜上桌,量不多但胜在色香味俱全。做之前他就在控制着量,吃完中午这顿,晚上还能让姥姥再吃一顿就行,隔夜菜吃多了就怕万一有个变质地再闹肚子。
饭桌上李秀娥一直在夸南山做菜好吃,夸得他晕头转向地跟李姥姥耍嘴皮子说:“我妈说了,男人会做饭,胜过高富帅,这年头男人要是不会做饭,都娶不上媳妇儿。”
“你说是吧,宋随?”
埋头扒饭的宋随猝不及防被点名,他本不想理的但耐不住这人一直在看他,低头含糊应了声继续听他跟姥姥侃大山。
直到桌下的小腿被人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南山才堪堪收敛了一点。
下午南山陪宋随睡了会儿,接到徐六打来的电话时宋随还没醒。姥姥出去找隔壁刘奶奶打牌了,三爪在外面一直嘤嘤地叫着挠门。
南山挂了电话把手机揣进裤兜里,弯腰抱起三爪往屋里走,三爪被姥姥喂得胖乎乎的,比刚抱回来时胖了5678圈吧,就是个头不大见长,小小的圆滚滚的,抱起来毛软软的不扎手。南山之前没少贿赂它,每次来都好吃好喝的投喂它还时不时给三爪灌输一些都是自家人的思想,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从最开始三爪龇着牙追着他跑到现在呜呜地晃着尾巴在他脚旁转圈。
宋随一觉睡到自然醒,掀开眼皮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一人一狗。
南山抱着三爪蹲在他床边,握着三爪试图扒到床沿的前爪没让它得逞,点着它脑袋有模有样地教育它:“跟你说了二百遍了,爪子不能搭在床单上,你爸见了会生气。”说完捂住三爪的眼睛凑过去亲他。
宋随任南山在嘴上啄了两下,问:“徐六他们回来了吗,我们几点过去?”
“两个小时前下了高速,咱一会儿就过去。”
吃饭地点定在了徐六台球厅里,几个人也懒得动手做了,六个人分成了三波,想吃什么买什么,最后在徐六那碰头。
南山和宋随拎着大包小包打包盒回来时球厅还没开门,宋随摸出钥匙把卷帘门推上去,换了把钥匙开门,顺手把营业中的门牌翻过来改成了休息中。
徐六前阵子买了两张大折叠桌,宋随跟着南山从二楼找出来,一人搬着一张下楼摆在靠近门口宽敞的地方,大手一扬在桌上铺了几层锡纸。
即将到球厅的徐六接到易同打来的电话让他回来着从刘叔那里再借几个凳子,手机连着车载蓝牙,他在这头应了声,玫瑰咬着烟扫了眼后视镜,载满东西的车在前面掉了个头直奔刘建军那儿。
“叭叭……”一辆脏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大型越野车停在门前。玫瑰踩着双西部靴从主驾驶跳下来去开后备箱,近一个月没见着人的徐六推开玻璃门喊里面打球的几人去搬东西。
徐六他们这趟收获颇多,后备箱里装满了带回来的礼物和在路上买来的饭。
“你这狗东西只顾着玩了都没空给我们报平安是不是?你那烂手机要是发不出消息去就趁早扔了吧。”易同从徐六手里接过一箱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走时毫不留情地撞在他肩上。徐六被他撞得一趔趄,脸上被晒地黑了一个度,咧着嘴笑嘻嘻地说:这不是有玫瑰吗。
南山抱着东西从后面经过,一脚踢他屁股上,“出去一趟黑了不少啊,你黑成这样,玫瑰还要你啊。”
“……”
徐六真的很想把这一车的东西再拉回去,一口也不给他们几个留,一回来又挨打又挨骂的半句好话都没有,亏他还惦记着家里这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大老远不嫌累的连夜开车回来。
“六哥,你别听他的。”宋随手里拎着饭站在他身边,笑得跟三月天的暖阳似的,跟那俩白眼狼比起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徐六心里一阵暖意,心说还是宋随这孩子好啊,结果扬起的嘴角在听到他后半句话时彻底垮掉了,“没黑很多,也就比之前黑了三四个度吧,你多求求花姐,花姐肯定还会要你的。”
“……”
球厅里开了灯,几人围着带回来的纪念品说个不停,只留徐六在风中凌乱。
南山用刀划开一个纸箱,拎着牛肉干的手一抖,听徐六在外面气冲冲地喊:“宋随!你少跟着南山那狗东西学!”
多乖多好的孩子啊,结果全让他给带歪了。
众人虐我千百遍,我对众人如初恋。
徐六他俩也没带什么稀罕物回来,带回来的除了一些当地特产外就是一些手串冰箱贴杯垫泥版画之类的小玩意,不过这不同地方卖的牛肉干他倒是两箱子两箱子地往车上搬。
俩人在服务区休息时,玫瑰就把东西给他们分好了,每个人的都一样,只不过黎河的东西比他们几个的东西多了不少。
易同从纸箱里拿出一罐黑乎乎的东西小声问黎河这是什么,黎河在她的里面找了找没找到,摇头说:“我里面没有,不知道。”
南山耳尖,闻言也在自己里面发现了几罐长得跟黑葡萄干似的不明物体,他探着脑袋往宋随的纸箱里瞅,果然也瞅见了几罐。
“这啥玩意?”
徐六刚从厕所出来就被三人堵在了门口,他本来肚子饿得咕咕叫只想快点开饭,但在看到南山手里的不明物体时瞬间来了精神,笑了。
他招招手,三人很上道地附耳贴过去,听徐六神神秘秘地说了三个字:“黑枸杞。”
三人一头雾水:“黑枸杞?这玩意能好吃?”
徐六高深莫测地摇摇头:“这玩意不在于好不好吃,它主要用于治疗肝肾阴虚,精血不足引起的内热消渴、血虚微黄、眩晕耳鸣等症……”
“说人话。”
“补肾益精,对男人好。”
……三人一阵沉默。
易同把手里的玩意儿塞进徐六怀里,咬着牙说了句“玫瑰怎么没把你勒死”掉头就走了。南山夺过宋随手里的罐罐也往徐六怀里塞,人还没走就又被徐六塞了回来。
“兄弟兄弟。”徐六一手拉住一个,将三罐枸杞都塞进了宋随手里,语重心长地拍着南山胳膊道,“俗话说得好,一滴精十滴血,这东西对身体好,大补,你俩啊都得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