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里之间》此去山青

10、第 10 章

　　程应淮几乎笼罩住这片区域，他脸上没太多表情，只有隐隐暴起的几根青筋，咬着牙指着谢言跟对面的人说：“这个人在和我谈恋爱…..你能接受一个人有恋人的情况下还出来相亲吗？”
　　谢言反应过来拉住程应淮的手，程应淮甩开。
　　谢萍看起来很疑惑，嘴巴开合眼神在两人之间打转。
　　程应淮了然，以为是在反问，说：“我能接受。”
　　谢萍终于接受现实，颤颤的问：“你们两个。。。谈恋爱？”
　　谢言想让世界毁灭，不过在那之前有个重要的事情，他和程应淮说：“这是我姐，亲的。”
　　好了，又有一个人希望世界毁灭了。
　　程应淮僵住，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坐到谢言旁边，礼貌的对谢萍说：“姐姐您好，我是程应淮，29岁，海市人，目前在经营一家公司，和谢言处于恋爱状态。”
　　谢言很想提醒说姐姐27岁比他还小，但是担心场面会尴尬到无法收场，选择闭嘴，当然现在的局面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死一般的沉寂中，谢萍还是开口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程应淮答：“六个月零五天。”
　　谢萍问：“你们…..”
　　程应淮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说：“我家里人知道，不反对。”
　　谢萍点点头，便对谢言说：“我回去看林林，你们聊吧，小言你等下带人家来家里吃个饭。”
　　程应淮站起来说：“姐姐再见。”
　　谢言看着高大的程应淮和乖学生一样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谢萍走出门后程应淮又坐下来转向谢言，谢言问：“你怎么来了？”
　　程应淮摸摸他的脸：“想你就来了。”
　　谢言脸上忍不住浮起笑，想起来什么，又问：“你家里怎么办？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陪你两天就回去。”
　　谢言在桌子下拉住程应淮的手，心里像不断溢出蜜，他把桌子上的蛋糕推给程应淮，“你吃，我们走的时候再带一份，吃完我就带你回去。”
　　程应淮没有放开谢言的手，左手拿着叉子挖了一口蛋糕，递到谢言嘴前，谢言抿了一口，眼睛弯弯的看着他：“很甜。”程应淮看着他，认可道：“是很甜。”
　　在外面逛了一会，谢言给程应淮指了指说：“这就是我高中上的学校。”放假之后学校没什么人，看起来很冷清，谢言有些惆怅，说：“时间过得好快，我都老了。”
　　程应淮没说话，等谢言坐上车，程应淮捧着他清俊的脸，亲亲他安慰道：“不老，看起来像个小孩子。”
　　谢言脸一下烧起来，推开他离的远一些：“你别在这里….你注意一下。”
　　程应淮知道谢言担心会被熟人发现，他对这些都不在意，但是对谢言和他的家人来说或许会带来伤害，他听话的拉开了距离。
　　谢言倒是不适应了，程应淮笑着看着他，谢言放下心来。
　　路上谢言絮絮叨叨的讲了一路，程应淮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谢言，看起来乖乖的，但又是调皮的，爱学习，爱家人，过着平淡幸福的生活。
　　谢言带程应淮回到家，惊讶的看到满满一桌子菜，程应淮向谢义泉打招呼：“叔叔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谢义泉家乡话和普通话混着，听着有别扭的朴实感：“不打扰，小言他话少，在外面还得托你们照顾呢。”
　　程应淮热切的说：“应该的。”
　　餐桌上林林好奇的偷看程应淮，程应淮露出温柔的笑，谢言在旁边憋笑憋的肩膀轻轻的抖。
　　谢萍揪住林林的耳朵，“快点吃饭，今天还没写作业呢。”林林就把头埋在碗里，程应淮幽怨的看着谢言。
　　谢义泉偶尔和程应淮聊两句，程应淮一一回答。
　　吃完饭后，程应淮主动收拾碗筷要去洗碗，谢义泉赶忙制止：“那有让客人干活的呢，放下吧，不用管。”
　　谢言想也没想就说：“没事爸，他在家也洗碗。”
　　谢义泉向他看过来，谢言脑子轰的一片白，谢萍手里的勺子咣当—掉在桌子上，一片安静中只剩林林玩玩具发出的嘿哈声，片刻后，程应淮面色平淡的解释：“没关系的叔叔，我在自己家也洗碗。”
　　谢义泉恍然大悟：“噢。”
　　谢言抱起碗筷走向厨房：“我来洗碗，”程应淮跟在后面说：“我来帮忙，”谢义泉就没有再坚持。
　　谢言刚把碗筷放进洗碗池，程应淮从后面揽住他让他挪开，打开水龙头。谢言还心有余悸，被程应淮这么一搂心更颤了颤，他瞪着程应淮，程应淮笑着看着他。
　　全程没让谢言动手，谢言就在旁边站着抱着手看他收拾，虽然程应淮不会做饭，但是不得不说做家务也是把好手。
　　谢义泉站在门口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谢言在旁边指挥，程应淮忙东忙西，谢义泉脸上有些怒色：“谢言人家来咱们家你就这样使唤人，”说着冲程应淮抱歉的笑笑。
　　程应淮赶忙说：“我应该做的。”
　　许逸杰从后面默默走进来把菜放进冰箱，谢义泉说：“应淮你和小言睡一个屋吧。”
　　谢萍在沙发上坐着，听到后猛的站起来：“爸，让小言住我那屋吧，我们等下回去了。”
　　许逸杰嘟囔着说：“外面冷，今天晚上不回去……”看着谢萍飞过来的眼神，许逸杰瞬间闭嘴，后面的话也吞进肚子里。
　　谢义泉指责的冲谢萍说：“那么晚了别折腾了就，你们睡你们那里，应淮睡小言那屋。”
　　程应淮向谢义泉道谢，谢萍眼神复杂的在程应淮和谢言两人身上转了转。
　　谢义泉先回了房间，谢萍和姐夫在客厅辅导林林写作业。
　　程瑞动跟着谢言来到他房间，面积不是很大，干净整洁。
　　谢言给程应淮找了一次性洗漱用品，让他去洗澡。
　　等两个人都洗好躺在床上，程应淮自然的抱住谢言亲了亲，说：“你家人很好。”谢言舒服的躺在程应淮怀里，“怎么说这个？”
　　程应淮说：“你很幸福，我很开心。”谢言抬头看程应淮，眼睛亮亮的说：“你呢，你有觉得幸福吗？”程应淮没有说话，低头吻上他的唇。
　　第二天起床，程应淮早早洗漱收拾好端坐在沙发上，谢义泉起来看到夸赞他作息好，等谢言迷迷糊糊起来的时候，谢义泉看着鸡窝头的儿子恨铁不成钢，又看了下问：“你嘴咋了，跟肿了一样。”
　　谢言一下清醒了，捂住嘴巴含糊不清的说：“上火了。”
　　谢义泉拿起手机：“我去买油条豆腐脑，再买点梨吧给你熬点梨汤，”谢言点点头，问：“你还有钱吗？”
　　谢义泉摆摆手下楼了：“有钱！你给那么多，那花的完！”
　　谢言冲程应淮招招手，程应淮走过来让谢言靠在他身上给谢言洗脸刷牙。
　　谢萍打开浴室门，看了一眼，程应淮紧张的直起身，谢言还懒懒的靠着他，谢萍面无表情的说：“你们继续，”又关上门。
　　待了两天后程应淮得回海市，司机把车停在楼下，站在旁边等。程应淮向谢萍说：“谢谢姐姐这几天照顾，”谢萍笑着说：“注意安全，以后常来玩。”林林抱着谢萍的腿，冲程应淮甜甜的笑。
　　谢义泉提着罐辣椒酱和一兜腊肉下来，递给程应淮：“自己做的，你带回去尝尝。”
　　程应淮认真的说：“谢谢叔。”
　　谢义泉布满老茧的手在空中摆了摆：“吃着惯就吃，吃不惯就丢，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程应淮说：“吃的惯的，回去吧叔，外面冷。”司机接过来放在副驾，程应淮一一打过招呼上车，缓缓离开。
　　谢言看着车慢慢变成黑点，其他人都上去了，他还站在楼下，谢萍走到一半折回来，说：“别看了，来跟我老实交代吧。”
　　谢言大概描述了一下，谢萍这两天观察之后没什么意见，问：“爸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谢言在外面呆久了，脸色透着苍白，说：“不知道。”谢萍叹口气，说：“先回家。”谢言说：“好。”
　　过年那天，家里只剩谢义泉和谢言，谢言煮了新的饺子端给谢义泉，电视里播放着春晚的小品，两人看着电视，一边吃一边聊天。吃完饭谢义泉串门去打麻将，谢言打开手机和程应淮发消息。
　　“新年快乐。”
　　程应淮直接打来电话，谢言不自觉浮起笑，接起来。程应淮好听的声音响起：“吃完饭了吗？”
　　谢言说：“吃好了，你呢？”
　　程应淮嗯了一声，说：“看窗外。”
　　谢言走到阳台，窗外一束束烟花绽放在天空中，绚烂夺目。他嘴巴微张，惊呆一般，不由的打开窗户，空气中混着烟火的味道向他袭来，五彩斑斓的盛大的烟花装满他的眼睛。耳边是程应淮低沉的声音：“新年快乐乖乖。”
　　月光下谢言被笼上一层银光，他满眼温柔的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新年快乐，我爱你。”
　　程应淮听到后从耳朵到手掌半个身子一下子麻起来，片刻后，他说：“谢言，我也爱你。”
　　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程应淮问谢言返程的时间，说过来接他，谢言觉得实在太麻烦而且程应淮会很辛苦，果断拒绝了，程应淮没再提起这件事。
　　出发那天谢言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程应淮站在门外笑着看他，谢言震惊的看着他，随即反应过来，把他拉进来，抓过来一只他的手：“不是说不用来接我了，”程应淮低声说：“我想早点见你。”
　　谢言脸上泛红，说：“我去收拾行李了，”走进房间。
　　程应淮向谢义泉打招呼，说：“叔叔好，我正巧经过，正好和谢言一起回去。”谢义泉点头：“小言麻烦你了。”程应淮站在一旁，说：“叔叔您放心。”
　　谢言整理好行李，程应淮自然的把大包小包接过来，谢义泉看着谢言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空着手走在前面。
　　到了楼下，程应淮把行李放进车里，谢言和谢义泉说：“注意身体，不要不舍得花，有事跟我打电话……”
　　谢义泉摆摆手：“别瞎担心。”
　　谢言转身要走的时候，谢义泉忽然说：“小言，不管怎么样，有爸呢。”
　　谢言转过头惊讶的看着谢义泉，谢义泉一如即往笑着，说：“好好工作，路上注意安全。”
　　谢言无知无觉的点点头，坐上车，落下车窗和谢义泉招了招手，程应淮打好招呼，车子缓缓启动。走出去一段距离，谢言说：“我爸…好像知道了。”
　　程应淮拉过他的手，亲了亲，说：“别怕。”谢言笑着说：“我爸…同意了。”
　　程应淮把车子停在路边，谢言一脸疑惑，程应淮把他拉到怀里吻上去，笑着说：“你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