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里之间》此去山青

9、第 9 章

　　元旦过后，谢言来公司，李梦竹居然已经在公司了，谢言打开电脑，随口问：“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李梦竹仿佛突然回神一般，转向谢言打了招呼。
　　不一会，刘雨晴也来了。在只有键盘的敲击声中李梦竹开口：“姜鹏昨天和我表白了。”
　　谢言哦了一声，刘雨晴哦了一声。
　　李梦竹看着他们平静的反应，欲哭无泪：“你们都不惊讶吗？”
　　谢言头都没抬：“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刘雨晴：“显而易见。”
　　李梦竹惊讶的看着他们，为什么显而易见呀！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李梦竹以为是老板，打开电脑装样子，眼前却出现一个她喜欢的面包和一瓶热牛奶，她抬头，姜鹏冲她笑一下回到自己座位，李梦竹脸一下烧起来。
　　晚上谢言看到等李梦竹起身才开始收拾背包的姜鹏笑了笑。等处理好工作后谢言才走出公司，脑海里晃过几人日常相处的片段，原来只是看着别人的幸福都能感觉到美好。
　　回到家吃完晚饭，谢言感觉到程应淮没什么胃口，他自己吃的少，程应淮今天吃的和他差不多。
　　他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吗，看起来不太好。”程应淮摇摇头，微微皱了下眉：“头有点痛。”
　　谢言有些惊讶，看着他：“生病了吗？最近一直头痛吗？”
　　程应淮揉揉谢言的脸，安慰道：“没有生病，偶尔头疼，之前去检查过，没有问题。”
　　谢言想了想，说：“可能是用脑过度。”说着站起来：“我给你按按头吧。”
　　他爸爸之前做过手术，落下头疼的后遗症，他经常给他爸爸按头。谢言用湿巾擦了手，指尖穿过程应淮的发间，力道不轻不重的按着，程应淮本来觉得头像被扎似的，谢言手放上去之后，好像疼痛有了出口，慢慢都疏散开来。
　　过了片刻，担心谢言手酸，程应淮握住他的手腕带下来：“我好多了，我们去休息吧。”
　　谢言还是不放心：“真的没事吗？我再陪你去一趟医院吧？”
　　程应淮笑着说：“真不用。”看谢言小脸紧绷，程应淮亲了亲，说：“改天一起去做个体检吧。”谢言这才答应下来。
　　卧室床上，谢言紧靠在程应淮怀里，程应淮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谢言闷闷的回：“什么时候放假什么时候回去。”
　　觉察到谢言快要睡着了，程应淮没再问他，打开手机给谢言订机票，他犹豫着把自己的机票也订上了。
　　谢言公司提前放了假，他想和程应淮待两天再回家，但是程应淮很忙，他只好自己在家闲着。
　　谢言早上醒来的时候，程应淮已经不见人影，桌子上放着温水，还有字条：昨天晚上听你嗓子都哑了，今天在家多喝点水，我订餐了你按时吃饭，末尾还有一个爱心。
　　谢言把纸条捏在手里，咬牙切齿，他嗓子哑了怪谁，昨天晚上他一直说不要了，程应淮那个狗跟失心疯了一样压着他猛做，任他怎么求都没用。生气的谢言走下床，穿上程应淮特意给他买的蓝色小鲨鱼棉拖鞋，走向浴室蓝色电动牙刷上已经挤好牙膏，出来时接到电话询问现在是否可以送餐，坐到沙发上看到旁边柜子上放着自己随口提的想吃的零食，面前摆着剥皮切好的橙子…..谢言决定原谅程应淮三分钟。
　　吃过饭谢言简单收拾一下，腰和腿酸痛的厉害，他靠在沙发上，因为谢言冬天总是手冷脚冷，程应淮在沙发上常备着毯子，家里的暖气一直开的很足，谢言不知不觉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林雪梅打开门锁进来就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她惊的尖叫一声，谢言被吵醒坐起身看向门口。
　　林雪梅看沙发上瘦弱的男孩坐起来，脖子肩颈处尽是红痕，气的两眼一黑，自己儿子居然玩弄大学生，她颤着手给程应淮发消息：“现在立刻马上回来。”
　　谢言逐渐清醒，看着眼前可以自由进入的女士，穿着华贵，意识到这应该是程应淮的母亲，他迅速站起来，因为疼痛晃了一下身子又稳住，嗓子太哑担心自己这样打招呼不礼貌，谢言就没吭声，向林雪梅鞠躬表示问好。
　　林雪梅又尖叫起来，这可怜的孩子还是个哑巴。这次她直接打电话过去，程应淮接通后就听到母亲的怒吼：“现在给我滚回来！”说完电话就挂断了，程应淮看三分钟前的消息，暂停会议，立马起身跑出去，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
　　林雪梅坐在沙发上，勉强保持和蔼的笑看着谢言，说：“坐吧，”谢言站在旁边，礼貌又拘谨，坚持站着。
　　程应淮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幅模样，他快步走到谢言身边，亲亲他柔声说：“先回房间等我。”
　　林雪梅脸色铁青，程应淮把谢言带回房间关好门，走出来，林雪梅怒其不争，大声说：“你还有没有良心，糟蹋一个大学生，人家还不会说话。”
　　程应淮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有这种误会，他解释：“谢言他不是大学生，是总工程师，他会说话，就是嗓子哑了现在说不出来。”
　　程应淮没说过假话，林雪梅明白自己误会了，紧接着意识到为什么嗓子哑了，脸上怒色不减。
　　程应淮平静的说：“我和他是认真的，这个没商量的。”
　　林雪梅哼笑一声：“你们是认真的？认真多久？”
　　程应淮答：“我不会再有别人。”
　　林雪梅知道程应淮，旁人夸他决策果断，雷厉风行，接下家业便做的风生水起，只有她知道儿子的固执偏激。
　　偌大的客厅陷入死寂，林雪梅虽然保养得当，毕竟快六十岁了，程应淮今年快三十岁了，她叹了口气：“算了，你愿意我不拦着你，只是你爸那里你自己想想要怎么说。”
　　程应淮说：“妈我爸听你的，我和爸说的时候你帮帮我就没问题的，改天我带他回去正式见你们。”
　　林雪梅哼了一声，说：“看着那孩子是个踏实孩子，你要是心里没那个打算，就别耽误人家孩子。”
　　程应淮认真的说：“妈我目前能转的财产都已经转给他了。”
　　林雪梅倒是没想到程应淮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就不再多说什么，嘱咐两句家常便走出去，程应淮放心下来，他妈妈同意他爸爸那里就不用担心了。
　　回到房间就看到谢言站在门口，不安的看着他，程应淮打横把他抱上床，不高兴的说：“怎么在门口站着。”
　　谢言哑着声音说：“你妈妈反对我们吗？”
　　程应淮亲亲他的额头，安抚道：“不反对，我父母这边没问题，我都会处理好，他们都会喜欢你的。”
　　谢言垂着眼，浓密的睫毛翕动着，程应淮没忍住深深吻上去，谢言红着眼尾瞪他，程应淮温声说：“乖乖别怕。”程应淮的话有股坚定的力量感，谢言看着他点点头，程应淮有些受不住，谢言盈着水般的眼睛这样乖巧的看着他，他手摸到后面，柔声问：“好了吗？”谢言一巴掌拍过去，嘶哑的说：“滚去上班。”
　　临近过年，谢言要回老家，程应淮开车送他去机场，一路上絮絮叨叨：“给你带了薯片橘子和酸奶，饿的时候吃。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在家也要记得给我发消息。穿厚一点，不要感冒了…..”
　　谢言无奈的笑：“程应淮我不是小孩子了。”
　　在一起之后就一直在一起住，猛然分开，程应淮不太适应。到了机场，程应淮陪谢言过安检，走到闸机前不能再陪着他了，程应淮不高兴的说：“去吧，到了给我打电话。”
　　谢言点头，转身走了。
　　程应淮愣在原地，看着谢言无所谓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周围气压逐渐低下来。
　　谢言往前走了一段，抿嘴笑笑，转过身回到程应淮面前，摘下口罩亲了亲程应淮，抱着他声音温柔似水：“等我回来，”说完朝闸机走去。程应淮的心剧烈震颤着，嘴角不由自主勾起，看着越走越远的谢言，大声喊：“我等你回来。”
　　谢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周围人看过来，谢言站直身子回头，喊：“好。”
　　到了县城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谢言搭上路边的小电车，十块钱把他送到家门口。谢言到家小外甥扑过来：“舅舅！舅舅回来了！”
　　谢言本想像以前一样抱起来他，发现有点抱不动了，摸摸他的头：“林林长大了，舅舅都抱不动了。”
　　谢萍走过来，接过谢言的包，肉眼可见的开心：“小言回来啦。”
　　谢言也开心，“姐，你们已经开始包饺子了。”
　　姐夫许逸杰在桌子前包饺子，一边寒暄着手里的活儿一点没停。谢义泉浑浊的眼里亮着光，笑的满脸褶子。
　　谢言把植物大战僵尸的玩具拿出来给林林玩，洗好手坐下来开始一起包饺子。谢义泉擀皮，其他三个人包饺子，谢言加入速度一下提上来。谢萍笑着夸他：“每次就数你包的最快最好看。”
　　谢言扬起下巴，骄傲的说：“我手比较巧。”
　　电视里放着热闹的伦理剧，许逸杰把煮好的饺子端出来，说：“倒倒凉就可以吃咯。”
　　谢言帮忙把饺子都散了散，拿过来醋碟，说：“倒好了，吃饭吧。”
　　一家人吃起来。谢言忽然想到什么，放下碗筷跑到阳台，拿出手机一看满屏消息和未接来电。
　　他战战兢兢的打过去，一秒接通，看不到也能感受到程应淮怒气冲天：“你一回家就不理我？”
　　谢言赶忙道歉：“一到家就帮忙包饺子了，忘记打电话了，下次不会了。”
　　电话那头的人不说话，谢言心慌的喊：应淮？…..应淮？…..
　　程应淮淡淡的说：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就原谅你。谢言问：“我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程应淮听谢言这么说便满意了，没有再揪着不放，说：“包好饺子了吗？去吃饭吧。”
　　谢言问：“你吃饭了吗？”程应淮笑着说：“吃了。”谢言耳边热热的，他轻声说：“晚上可以再给你打电话吗？”程应淮嘴角上扬，嗯了一声。谢言说：“我先去吃饭了，晚上找你。”说完把电话挂断。
　　回到椅子上，谢义泉问：“谁呀？”谢言掩饰般道：“朋友。”谢萍看了他一眼，继续吃饭了。
　　次日下午，林林要去奶奶家玩，许逸杰带着他去了。谢言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有点疑惑今天程应淮为什么那么安静，一条短信也没有来。
　　谢萍看他出神的样子，问：“小言陪我出去逛逛吗？”
　　谢言收起手机穿衣服，谢言陪谢萍来到他们初中学校，谢萍感慨的，笑着对谢言说：“时间过得真快，我总觉得你还小，转眼都这么大了。”
　　谢言看到熟悉的学校，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谢萍走到甜品站门口，说：“陪姐姐喝个奶茶吧。”
　　谢言笑着推开门，给谢萍点了喝的还打包了一个奥利奥蛋糕打算带回去给林林吃。
　　谢萍坐在小圆桌旁边，温柔的看着谢言，谢言点好也坐过来。谢萍问：“今年工作怎么样？累不累。”
　　谢言：“和之前一样，说不上很累，也不算轻松。”
　　谢萍点点头，问：“有谈女朋友吗？”
　　谢言顿住没有说话。
　　谢萍想了想，问：“你谈了见不得人的？”
　　谢言再次顿住，谢萍也呆住了，看向谢言等待答复。
　　正好奶茶好了，谢言拿过来推到谢萍面前。
　　吱——门打开了。谢言感到身后凉飕飕的，很快注意到身边有一片阴影，抬头看到程应淮的脸，他震惊到说不出话，呆呆的保持抬头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