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俗归》山柰

121、一个亿

　　除夕越近，小猴玩偶卖得越好。
　　小年前陈鸣问付一安回不回贵城，能不能一起过生日，付一安说过生日前会回来。
　　陈鸣也没追问，以为付一安回贵城过年。
　　付一安也没解释。
　　他想一个人出去走走，要是和陈鸣说了这小子说不定连年都不过了要跟着他走。
　　他也不想一个人对着空房子过年。
　　付琴过完小年就回贵城了。
　　29号收摊，两人吃顿大餐看场电影凌晨一点才各回各家。
　　陈鸣到家后拧开房门把画放墙角后直接瘫在床上两眼涣散。
　　终于放假了，这半个月真是累傻了。
　　刚缓上两分钟，房门被拧开，陈妈拎着几个购物袋笑嘻嘻地上楼，扒拉起少年问道：“都卖完了？”
　　少年无力地应声：“嗯。”
　　陈妈好奇问：“赚多少钱啊？”
　　“一个亿。”
　　陈妈白了眼少年，叨叨：“嘿！你这孩子！还一个亿？你要真能挣一个亿就好了！正经点！我也不会要你的钱，真是问都问不得了？”
　　“一个亿…一个亿……”少年倒在床上翻过身去，枕头捂住头，吃饱喝足后整个人倦得不行，“妈，你睡觉去吧，不早了，我躺一下洗澡睡觉了。”
　　“今天在商场给你把新衣服新裤子新鞋子都买齐了，你说你一天天非得上外边累去，面馆多好工资又没少你的，一点不知道变通，干这些事买新衣服还推三阻四的，让你今天休息去买你都不去……”陈妈把衣服扯出来，拍着陈鸣大腿催促，“快起来试试，看看合不合适。”
　　“啊～”陈鸣无可奈何地叹气吐槽：“我真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太潇洒安逸说我不能吃苦不成事，吃苦了吧说我不懂变通……”
　　陈妈催促道：“诶，起来！一点多了！把衣服试了一下，洗澡睡觉，别躺了。”
　　……
　　挺无奈的。
　　陈鸣从床上爬起来，扫着那长款黑色羽绒服两眼一抹黑，这种款式买来干嘛他又不喜欢，他衣柜清一色的短款羽绒服，就一件长款的。
　　还是因为跨年那天晚上太冷了，他从付一安那套了件长款羽绒服走，保暖倒是挺保暖的，骑车一点不冷。
　　早上从被窝出来太冷，付一安衣服送他了，让他留着早上学习穿。
　　陈鸣也没客气，他男朋友也不缺这一件衣服。
　　少年脱掉外套，满脸愁容地配合着试衣服，穿好后转两圈，又换上新鞋。
　　陈妈满意地点点头，称赞道：“挺好的挺好的，个子高穿什么都好看！初一穿这身去给你奶奶拜年哈。”
　　陈鸣疲倦地脱下羽绒服，垂眸扫了眼吊牌，困意都震没了，少年眼睛圆瞪，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多少？多少？3600？！”
　　少年一时间有些腿软，明显地屈了下腿，“你买这么贵的干啥？你不是说冬天过年衣服1500封顶够穿了吗？！！”
　　陈妈啧声：“不识货！这是鹅绒的！今年冬天这么冷穿着暖和！比鸭绒的好！这面料好耐穿！能穿很久的！”
　　“我不需要耐穿……”陈鸣倒下脸埋进被子里闷闷道，“能穿好看，能穿两年就行……”
　　“这也不丑啊！多高挑！你穿身上没感觉比鸭绒的好一点吗？”
　　“没感觉……”陈鸣一个翻身撑着头打量着那黑色长款羽绒服，“退了吧，小票还在吗？就这种款式我穿付一安的就行，他多的是……”
　　“你这小子什么便宜都占！”陈妈白了眼少年，没好气道，“那能有这舒服？一分钱一分货！”
　　陈鸣瘪嘴道：“又不是没穿过，有啥区别，都是保暖的…退了退了…不要……我衣服多的是……”
　　陈妈又道：“妈奖励给你的行吧！期末考得好！当奖励可以吧！”
　　“问题是我不需要啊！”陈鸣无奈道，“这种款式的不好看！我又不会天天穿！买回来干什么呢……”
　　陈妈指着陈鸣的衣柜嚷嚷：“你清一色的短款，不抗冻！长的暖和，还是得有一件长的捂捂，今年冬天冷得很。”
　　陈鸣轻叹一口气：“我有长款的，退了吧，3600也不少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陈妈不解地问，“你买的肯定没妈这质量好，妈买这衣服穿个七八年不成问题。”
　　少年起身滑开柜门，取下那件在家早自习穿的衣服扔到床上，“付一安给我的，都差不多，别花这冤枉钱了。”
　　陈妈一手摸着陈鸣扔过来的那件一手摸着新衣服对比，干巴道：“是差不多哈…他这件好像还要好点……他妈那点工资给他买衣服这么舍得，这好衣服他还舍得给你呢？”
　　陈鸣无奈道：“你管人家舍不舍得呢，退了吧，衣柜有一件可以了。”
　　陈妈斥责道：“你一点不讲客气？人家被子你也要！人家衣服你也要？丢不丢脸？！还回去，穿妈给你买的。”
　　陈鸣瘪嘴，他又不知道有这么贵……
　　这应该不是他妈买的，应该是他那缺德但有钱的爸给他买的……
　　少年摆手，反驳道：“讲什么客气？都这么熟了！难道你和爸还讲客气？！难道你穿陈楠衣服也讲客气？他又不缺这些，真缺我也不会要他的……”
　　“……”
　　陈鸣把新买的羽绒服塞进购物袋，轻轻推搡着陈妈往门外走：“早点休息吧，我困了，洗澡睡觉了……”
　　陈妈被推出门外，房门被反锁，少年摇摇头无奈地找出换洗衣物去浴室洗澡。
　　除夕。
　　陈鸣大早就出门了，赶着理发店开门，不需要排队他把头发修短点扎眼睛。
　　少年摸着手机敲打。
　　手机那头的少年坐在过道给手机充电，神色淡漠地盯着他下铺坐着的聊得热火朝天的叔叔阿姨发呆。
　　过年的车厢太热闹，一大早不认识的人也能坐一起聊天扯家常，脸上遮不住回家的期盼。
　　小桌板震动，付一安打开手机扫了眼。
　　这小子起这么早。
　　【一鸣惊人：一安哥哥到哪了？我第一个到理发店剪头中……】
　　【一鸣惊人：「图片」】
　　少年抿唇，指尖敲打屏幕。
　　【F：过年能剪头？】
　　【一鸣惊人：你有点常识好不好！！！今天除夕！！！可以！！！正月不行！！！】
　　【F：阿鸣真帅。】
　　【一鸣惊人：你说我能不能染个红的？更帅！我之前看李晓染老帅了我也挺想染的！
　　【F：帅肯定是帅！不怕家里人说你？】
　　陈鸣就愿意看前半截，帅就行。
　　【一鸣惊人：我的头发我还不能决定了？！！！就染就染！明天初一了！理发店关门！】
　　付一安指尖顿了下，手机那头的陈鸣颜色都选好了……
　　【F：想染你染吧，支持你！】
　　【一鸣惊人：染个摇滚红够炫酷，红红火火！】
　　【F：哥要是混，那肯定要当人群里最亮眼的红毛！】
　　【一鸣惊人：呵呵，你记性真好……哥现在三好学生！满满正能量好吧！！！】
　　付一安嘴角上扬，嗯，三好学生……
　　【F：回来给你买条红领巾戴着。】
　　【一鸣惊人：滚！！！蛋！！！】
　　【F：这就滚。】
　　【一鸣惊人：不行！！！你难道不无聊嘛？！！拉个房间把滔滔弄过来打麻将！】
　　付一安慢条斯理拔掉充电线，指尖敲打屏幕。
　　【F：那你拉。】
　　【一鸣惊人：一安哥哥等我哦～我去摇人～】
　　过了五分钟，陈鸣拉了个小群，而后给付一安私发。
　　【一鸣惊人：打完群里结算，一安哥哥认真点哦～】
　　【F：好。】
　　少年从小群里点击组队邀请，打开APP直接跳转进四人房间。
　　陈鸣的运气碰上付一安总失灵，他手气烂得要死，连续五局口袋钱往外蹦，快把他整崩溃了。
　　付一安输钱只输了一局，一局没输没赢，还有三局他赢大头。
　　手气挺好的，陈鸣的钱三分之二都往他这蹦了……
　　陈鸣在理发店汗流浃背，就这么玄乎？
　　一局刚开始就结束，付一安地胡。
　　小群一条又一条信息外蹦，陈鸣在群里绝望发指。
　　少年收下钱后，给陈鸣发信息。
　　【F：阿鸣不生气，转你。】
　　【一鸣惊人：不要！！！六局都没赢一把，我真跪下了…我不想玩了…没这道理……】
　　【一鸣惊人：「爆哭」】
　　【F：我不打，你就会赢，我退了，阿鸣拉其他人玩。】
　　【一鸣惊人：心碎了，不想打了。】
　　两人聊这小会，群里的贱货疯狂艾特付一安。
　　【滔滔滔滔：@F，你老婆生气发脾气不玩了！快来哄！
　　【暮霭沉沉：@F@F@F@F@F
　　【滔滔滔滔：@F，赢这么多，识相点！麻溜点赶紧上交！！！
　　【滔滔滔滔：好男人的钱都归老婆管！！！自觉一点！！！
　　【暮霭沉沉：@F
　　【滔滔滔滔：也不知道放点水？@F
　　【一鸣惊人：？
　　【一鸣惊人：我干你大爷的？何滔你有病是不是？有病去治去！我是你爹！！！
　　【一鸣惊人：哥是男的！男的！！！OK？！
　　【滔滔滔滔：……
　　【一鸣惊人：是不是有病？滚远点！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滔滔滔滔：还害羞了？我们不会看不起你当0的。
　　陈鸣气乐了，这货真是贱到没边。
　　【一鸣惊人：醉了……
　　【一鸣惊人：@暮霭沉沉管管，涉猎挺广独苗别弯了……
　　【暮霭沉沉：1
　　付一安看着这些消息，眉头轻皱，陈鸣居然没反驳？
　　少年犹豫片刻，才给陈鸣发信息。
　　【F：阿鸣老公。】
　　理发店里的陈鸣看见手机弹框碰出这么一条信息，他心跳一滞，热血逆流，白脸瞬间充血发烫。
　　陈鸣紧张地疯狂眨眼，他没看错？
　　白色聊天框里就这么四个字，不可能看错。
　　陈鸣激动地手打颤。
　　【一鸣惊人：诶！一安哥哥真好～嘴真甜真会哄人～我才不跟傻蛋一般见识呢！！！】
　　【F：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陈鸣垂眸看着大段的老公，嘴角咧到天上去了，心情迅速转晴。
　　【一鸣惊人：「一安哥哥，爱你哦～」】
　　【一鸣惊人：「亲亲」「亲亲」「亲亲」】
　　【F：收到！】
　　中午陈鸣顶着大红头回家，陈楠看着玄关走进的人愣神，反应两秒她还以为认错了呢。
　　少女干涩道：“你胆这么大？”
　　陈鸣撇撇嘴：“染个头怎么了？”
　　“呃…没事，你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