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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温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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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鸣起身,伸了个懒腰。
少年伸展四肢,懒散地对着空气拳击。
付一安一脸黑线,嘴角下抿无言以对,他早习惯了这人时不时抽风。
陈鸣身子热起,才又倚着靠背坐下。
陈鸣手肘撞了撞少年,“诶,付一安,学校有没有暗恋你的?”
付一安手被撞地颤抖,夹起的米饭又掉在碗里,“我吃饭呢,老实点。”
陈鸣收回手,追问道:“有没有嘛,有没有有没有?”
付一安淡淡地回:“你思维好跳跃……”
陈鸣给了付一安一拳,“我问你话呢?别转移话题啊。”
少年往旁边挪挪,淡淡道:“你都说暗恋了,我怎么知道。”
“哦,那明恋呢?”
付一安回答果断:“没有。”
陈鸣直起身子,死死盯着付一安的侧脸,不可置信:“没有?诶,你耶?你没有桃花?真的假的?学校的人这么没眼光?你这么帅,没个人追的?你有没有搞错?你人缘这么差的吗?诶,你是磁场有问题吗?”
付一安扯着嘴角,直勾勾盯着滔滔不绝的少年轻声吐槽:“我看你喉咙是不想要了……”
又是一巴掌落下。
陈鸣嗓子干涩:“别转移话题,你咋可能没人追呢?哪有这道理?”
“真没有。”
陈鸣不可置信:“我靠,真的假的?学校这么多人,一个都没有?你是在学校查无此人吗?我同学都知道你,别的班不可能不知道你。”
付一安干巴地回:“你直接告诉我,你想听什么。”
“我没别的意思哈,我就是惊讶一下。我都有人追,你比我帅学习又好,居然没个人追的,没天理啊。”
“没天理,有地理。你去问问地理,让他告诉你。”
陈鸣噗嗤一声:“你的幽默真的很冷。”
“你初中怎么的也是风云人物了吧,高中居然这么低调,连个桃花都没有……”
付一安手一顿,放下了饭,呵呵两声:“拜你所赐。”
陈鸣有些狗腿地讨好:“哎呀,不要生气嘛,那会你成绩好嘛,老师又舍不得骂你的…犯点小错无伤大雅无伤大雅的……我现在懂事了,可听话了,你看开学这么久了,我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
付一安沉默,又拿起冷掉的饭继续吃。
陈鸣撑着头又开始说:“其实被人喜欢也没什么好的,暗恋就暗恋吧,反正也不知道,直接告诉我的,我拒绝了多尴尬啊,她尴尬我也尴尬……像李晓那种性格倒又还好,散了就是散了,坦坦荡荡的,也不遮遮掩掩,相处起来还舒坦,她也不考虑我感受,我也不用考虑她感受,多好啊……”
付一安瞥眼陈鸣,轻飘飘道:“又开花了?”
……
陈鸣清了清肿痛的喉咙,声线嘶哑:“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咋回了……反正就是拒绝掉人家了,你当普通同学相处,人家还有那种关心你的好意,你受不起啊,心里头别扭的很…这种情况你又不可能和人家再说什么……就很尴尬啊……”
付一安夹了两口饭:“不懂,帮不了你,自求多福。”
陈鸣叹息:“算了,只是说出来心里舒服点了……”
“嗯。”
陈鸣抓耳挠腮,又说:“恋爱这东西碰不得,太复杂了,没遇个喜欢的,随便谈上了,就我这嘴三天两头惹人生气的,把人气哭了估计哄都哄不过来…害人害己…还是躲得远远的的好……”
陈鸣说到后头声音越来越嘶哑,话语落下后张着嘴,想说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太痛了……
陈鸣捏着喉咙,重咳几声。
付一安瞥了眼没动。
陈鸣又捏了捏喉咙,扒拉着少年胳膊拍打,焦急又痛苦地指着喉咙。
——付一安,我真说不出话来了……
陈鸣重咳几声,脸色发红,五脏六腑都快咳得掉出来,有点干呕的趋势。
陈鸣捂着肚子小腹抽痛,胃里有些翻涌。
他瞪眼少年,眼神有点委屈:我都快咳虚脱了,你怎么无动于衷,也不知道给我顺顺……
付一安轻轻叹息,放下碗筷,伸手轻轻给陈鸣顺顺背,拧了瓶水递到陈鸣唇边。
“张嘴。”
陈鸣捂着肚子咳嗽,微微张开嘴,付一安单手捏着水瓶轻轻往上扬,另一只手收回,放在陈鸣下巴下接着。
给陈鸣喂下几口水,又给他顺了顺背,少年那句“好点没”刚问出口,陈鸣一个抽搐咬紧牙关箭步冲出。
付一安有点无奈,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拿着水大步跟上。
陈鸣抱着垃圾桶吐,画面惨不忍睹。
付一安背过身子,绷着脸给陈鸣抚背。
“都说让你少说话了。”
“呕~”
付一安轻轻叹息,加重背上顺抚的力道,无奈地说:“你要真听话也不是你了。”
“呕~”
“……”
陈鸣肚子吐空,整个人都快虚脱。
付一安递上纸巾和水,陈鸣无力地接过水灌几口漱口,擦干净嘴。
少年脸色惨白,没了之前的精气神,这会真是个四肢酸痛,有气无力的病人了。
陈鸣攀过付一安的肩,双手无力地扣着,双腿发软,往付一安身上倒。
付一安又是一口长气,真是欠了陈鸣的。
付一安一手搭着陈鸣,一手揽过腰扶住,轻声细语道:“知道难受了?我扶你去坐会,把餐盒扔掉送你去医务室躺着。”
陈鸣摇了摇头,喉咙里挤出几个不清晰的字来,“教室,药。”
“知道了,回教室。”
陈鸣抽回一只手,捂着胃轻揉,缓慢地跟着付一安的步伐移动。
付一安把餐盒扔掉,陈鸣倒在椅子上缩着身体,缓上片刻后,面色稍微好了一点,但还是虚弱。
少年拍拍陈鸣,温柔道:“起来,回教室了。”
陈鸣站起身来,又挂在少年身上。
陈鸣虚弱,发出的声音轻飘飘的:“背我…我不想走了,好远啊……”
付一安瞬间黑脸,咬着后槽牙反问:“不是老说我瘦吗?现在不考虑我身板了?”
陈鸣有气无力,说话声音微乎及微:“不瘦不瘦,你只是腹肌没我硬,胸肌没我大,腰没我粗,但我知道你有劲,耐力好,以前背的动,现在也可以……”
“你这喉咙是铁打的吗?还能说话?”付一安绷着脸,揽住陈鸣的腰,“不背,自己走。”
陈鸣只当听不见,双手扣着人脖子不放,头靠着颈背蹭蹭,“快点…求你了……”
付一安身体僵硬,嘴硬道:“不背,你腿又没断,别懒。”
“太远了…我真的很难受…求求你了好不好…快点……”
付一安杵着不动,把陈鸣从肩上扒拉下来,固在椅子上坐着:“那你别走了,在这坐着缓吧,缓好了再说。”
陈鸣微微转身,头靠在椅背上轻撞,“付一安…你个死狗…我是真的头昏脑涨,吐太难受了……”
少年盯着昏沉的陈鸣站定,咬咬牙,伸手从陈鸣头上揭过鸭舌帽扣在头上,往下压好,又把卫衣帽子戴上。
真是拿他没办法。
少年转身蹲下:“上来。”
陈鸣无力地起身,趴在那温暖的背上,双手环住少年脖子,无力地耷拉着。
付一安眼底掀起不安:“紧点,别掉下去了。”
陈鸣无力道:“没力气了,你弯点腰吧。”
“嗯。”少年闷闷地应声,“好了没?别睡着了……”
陈鸣点点头后重重磕在少年肩头。
一路上来来往往同学没少看两人,付一安沉着脸闷着头往前走。
可能是他长高了,力气也比以前大了,背上的陈鸣好像没有初二那么重了,走起来并不吃力。
除了陈鸣头磕在他肩头膈着有点不舒服,其他,一切都好。
付一安走进二楼的最右边教室,李艺其和李君见了这抹身影先是一惊,视线后才落在那颗头上。
两人立马起身去接。
“陈鸣咋了?”
“吹风,说话,吐傻了。”
付一安淡淡回了句,也没把他放下,径直走到后座蹲下。
付一安抖抖肩,陈鸣的头跟着晃动,“到了,赶紧下来。”
陈鸣艰难地睁开眼睛,李艺其用脚固住椅子,少年缓缓起身靠着椅子坐下,四肢无力。
付一安习惯性地下压帽檐,轻缓呼吸,柔声问:“药在哪?”
陈鸣倒在桌子上趴下去,手无力地朝椅背动动。
付一安俯身,拉开少年的书包,手伸进去摸了两板药出来。
李艺其很识相,用脚踢着自己凳子送到付一安旁边:“坐,别客气。”
付一安顺着椅子坐下来,手伸去摸桌上的水瓶。
“哦,我去打个热水哈。”李君拿起玻璃瓶拧开盖子,走到前面饮水机掺点热水,又放在桌上,“温的。”
付一安手指抠开铝箔纸,掌心一颗胶囊一颗小药片,少年拍了拍陈鸣,轻柔道:“起来,把药吃了。”
陈鸣直起身子,头靠在玻璃窗上,眼皮耷拉得厉害,快要睁不开。
他从掌心抓过药,挤开牙缝里塞进去,伸手去拿水,抓空了。
药片表膜在口里化开苦涩,陈鸣咂吧嘴,眉头紧蹙。
付一安看着他那迷糊劲,轻叹一口气,伸手拿过瓶子,站起身来,轻轻送到唇边,一只手放在下巴接着。
“喝口大点的,冲一冲味。”
陈鸣张嘴,付一安手轻抬手腕,又立马放下。
“咽下去没?”
陈鸣懵懵地点头,付一安又抬了抬,像是哄小孩似的询问:“苦不苦?再喝两口?”
陈鸣张开嘴,付一安又轻轻给少年喂了几口咽下。
陈鸣倒着头,昏昏欲睡。
付一安轻拍陈鸣,关切地问:“能不能行?你手机拿我,让家里来接?”
陈鸣捂着裤袋摇头。
付一安把药收进桌肚,拧紧水杯放在桌角,嘱咐道:“那你休息休息?在教室不要睡太死,趴一趴起来动动手踮踮脚,免得手脚发凉更难受了。”
陈鸣无力地应声,付一安蹙着眉,显然不放心。
李艺其连忙道:“我看着他呢,今天反正周五,他要是没缓好我催他打电话接回去,要是好点了,放学我爸来接我,给他安安全全送回去。”
付一安点点头,淡淡说了声,“行。”
少年取下帽子,放在陈鸣书堆上,“那我上去了,你好好休息。”
陈鸣没抬头,抽出一只手在卫衣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两包薄荷清凉糖在空中扑腾。
付一安不解地愣神,李君连忙解释:“他给你买的,说你学习累,提提神。”
付一安伸手接下微微朝两人点了点头,立马塞进口袋里,大步离开。
李艺其和李君相视一笑。
突然有点懂陈鸣说的了。
单看付一安的外形绝对想不到他是个温柔的人,就算陈鸣再三强调他脾气好很温柔,也难以让人相信。
只有亲眼看见少年顶着张又冷又臭的帅脸干最温柔的事,两人才相信陈鸣的话。
李君搭着李艺其肩膀打趣:“你看到没?真挺温柔细心的,说话跟哄小孩样。”
“我又不瞎。”
“还喂水还用手接着,学到了,我以后女朋友生病了我复制粘贴。”
李艺其怼道:“你太自信了,现在很少有女生会喜欢你这款了。”
李君撩拨头发,神采奕奕:“很少,那也不是没有吧。待我散发我的魅力,那女朋友不是手到擒来。”
李艺其白了眼耍帅的少年,撇嘴道:“你真的自信到让我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