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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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州市第三精神病院的夜晚时而宁静，时而吵闹，护士在走廊里行走，一间一间地查房。
入职第一天就需要在晚上查房，她有点害怕，毕竟在精神病院谁都不知道这些病人会干出什么事来。
她正走着，却在经过一间病房门口时听到了什么细微的声音，像是踩到了水发出的啪叽声。
她不是很高兴，关于病人企图用水龙头淹掉整座大楼并让楼里所有人一起游泳的事已经强调多遍，但有些人依然这么干，顽固不化。
她站定三秒，让脸上带起笑才敢往里走。往前走了两步刚准备敲门却觉得有点不对劲，脚底下有点黏黏的，不像是水。
她低头往下看，借着微弱的廊灯发现地上的确实不是水，而是鲜红的血，仔细闻还能闻到空气中漂浮着的微弱的铁锈味。
她心里一跳，想都不想立刻推门进去，只怕是有人又要自杀。这几天监控坏了，不好兼顾到每个人，如果让病人这个时候钻了空子到时候又不好办了。
慌慌张张把门推开，正用另一只手掏手机准备联系医生，就见一个人倒在地上，保持着死前的表情，脖子上插着刀，身下血流成河。
时间仿佛静止，她往后连退几步，最终没忍住，尖声叫了出来，声音响遍整座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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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洪州市公安局。
康景明坐在位上，手里抱着咖啡一点也不想挪动。他妈一见他这几天好不容易没什么事，就总是把他塞去塞去相亲。相亲可比跑现场累，康景明感觉自己要被榨干了。
“康队！三院死人了！蒋局让你带队去看看！”
听到声音，康景明像看到救星般抬头看去，就见郭建手里拿着一沓材料跑过来。
康景明立刻起身：“真的吗？太好了！快点走吧，让尸体等急了怎么办。”
郭建看着康景明激情四射地从自己面前走过，带起一阵风，就在心里默默权衡康景明被相亲逼疯的可能性有多大。
在车上，康景明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问：“精神病院死人不告法院告什么公安？家属怎么想的？”
郭建啧了一声：“别不当回事嘛康队，事情毕竟不简单，要是简单的精神问题导致的自杀自然不会来找咱们。
“一般精神病院安保措施都不简单，想自杀本就不容易，而且连着死了三个，这就不是安保问题了，也不是法院要负责的事了。”
康景明皱起眉：“死了三个？”
郭建点头，边说边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是，总共三天，一天死一个，昨天死了第三个，院方报了案，这是三个死者的基本信息，你先看看。”
康景明抽出一沓打印纸仔细翻阅着。三个受害者，两男一女，不管是从家室、外貌、病情、性格还是人生经历都没有明显的相似。
“三个人病房并不紧挨，也看不出随意杀人的迹象，如果是有目的的杀人那三个受害者肯定会有共同点，但目前依照资料来看并看不出。”
“也有可能是资料不完全导致，时间稍微有点紧，只搜集了基本资料。”郭建插嘴道。
康景明沉默着把资料翻完，又装进袋子：“没事，到了现场再说也不迟，不能光靠资料。”
又过了十分钟，警车停在了三院楼底。毕竟发生了命案，怕给医院带来影响，所以消息一直被封锁，别人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
几个人坐电梯上楼，康景明看着显示板上的数字跳到十一后出了电梯门。郭建在前面带路，康景明走在后面用余光打量这栋住院楼。
突然，他眼角撇到病房里的一个人影，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不由自主的就停下来了，等他再往那边看时那间病房门已经被关上了。
“康队？在这，你站那干啥呢？”被郭建叫回了神，康景明抬头看过去，看到郭建在隔壁门口站着。
隔壁？
康景明又看了一眼面前病房的门，这才抬脚往前走去。
康景明边走边带手套，走到门口从实习警手里接过鞋套套在脚上后问：“尸检结果出来了吗？”
法医主任林虑往前走了一步道：“出来了，三名受害者均为刀伤，死因一致，由利器割破颈部大动脉后失血过多导致的死亡，伤口无外翻，无其余划痕，凶手一击毙命，从位置来看凶手应该是个有点东西的。”
康景明环顾这间看似再正常不过的病房后问：“死亡时间大概能确定吗。”林虑点点头：“死亡时间也差不多一致，都在晚上一点到两点之间。”
康景明点点头，又看了一会后抬脚往外走：“走吧，看看别的屋。”
三个病房看完后郭建迎上来：“康队，刚才让人去问了院方，发现三个人都与一个病人有一定的交集。”
“交集？什么交集？谁和他们有交集？”“就是和他交往比较好，那人叫李成溪，患有间歇性失忆症和狂躁症，平时和别人没什么交往，三个死者是他交往最多的。”
康景明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后站起身：“走，带我去他病房会会他。”
一路上康景明都不甚在意，直到郭建推开门，康景明才看到那个人，却在看到的时候没忍住顿了一下。
这个人，他见过。
李成溪背对门口，正站在窗边往下看，一身病号服有些宽大，看不到身体的具体形状。听到有人开门，他回头向他们看去，随后扬起了眉，眼尾略微挑起，像是在质问他们为什么突然进来。
康景明看着他，微微抬起下颌，用俯视的眼光看着他。做为一名精神病人，眼前的这个不管是长相还是状态都有些太不寻常了。
康景明向前走几步，掏出警官证展开：“李成溪？我叫康景明，能不能麻烦耽误你一点时间，回答我一点问题。”
李成溪看着他看了一会，笑了：“可以，但你也知道，我是个病人，所以能不能只留你一个？”
康景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挥了挥手示意郭建出去郭建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转身出去了。
等门发出咔哒一声，康景明才开口问他：“认不认识高楠、钱伟和姜文？”
“认识，”李成溪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在床边坐下，“这几天他们死了，康警官是来调查这个的吧。”
“具体情况你不需要多问，只用回答我的问题。”康景明脸上没有表情，把笔记本摊开铺在腿上。“对他们了解有多少？”
李成溪挑了挑眉：“住哪个病房，得什么病，别的也没什么了。”
“他们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睡觉。”
“能证明吗。”
李成溪笑了，脸上有两个淡淡的梨涡：“自己一个人睡的，一周前监控就坏了，警官想让我怎么证明？”
康景明看着他看了一会，略过了这个问题：“死者生前有没有与谁有过明显冲突？”
“除了医生和护士，别的我没见过。”
康景明点点头，离开前又问了他一个问题：“病，怎么得的。”
“原来发生了点事情，差点死了，后来受到影响，属于心理创伤。怎么，和案子有关系？”李成溪脸色平静。
康景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然后起身准备走，丢下句莫名其妙的话：“没关系，先照顾好自己再关心别人吧。”
李成溪无语笑了，看着康景明就要退出门去，他站起身走到康景明身后，踮起脚在他耳边说：“康警官，如果我告诉你，是我杀的人，你会怎么样？”
气息打在康景明耳边，没有温度。他没回头：“那就把你抓起来，依法处理。”
然后他走出去，门扇一开一合，病房里重新陷入了平静。
“康景明…”李成溪在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什么味道也没尝出来。
郭建看着康景明从病房里出来，赶快迎上去：“怎么样康队？都问什么了？”
康景明感觉耳朵痒痒的，一边挠耳朵一边回答他：“没说什么，现在情况还不清楚，什么都不好说，目前来看他的嫌疑还是很大。他除了你说的那些，还有其他的精神疾病吗？”
郭建想了想：“应该是没有了，实在不行和院方沟通一下，再给他做一次检查。”“算了，没必要，需要了再说也不迟。”
谈话间路过一面窗户，正午的阳光格外刺眼，从四面八方反射过来刺入他们的眼睛。郭建突然想到什么，问：“康队，你说今天晚上这会不会接着死人啊。”
康景明脚步一顿，目前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凶手的杀人动机，搞不好会继续杀人，如果凶手不是李成溪，而凶手还会继续杀人的话…
“今天晚上在三院布上警力，十一层着重保护，李成溪那屋，”康景明想起李成溪的不在场证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我亲自去。”
李成溪在窗户前一直站到黄昏，到了吃饭时间，护工把他的晚饭放在桌子上，李成溪看了一眼，没有动它。
直到八点，病房门被人敲响，李成溪有点诧异，他的病房之前一整天都不会被护工之外的人进，今天可是热闹了。
正准备让人进来，门就自己开了，门外走进一个熟悉的人。
“康警官怎么这个时候大驾光临啊。”李成溪觑了他一眼，站在原地没动。
康景明走到桌子边拉开椅子坐下，不甚正经：“你不是说自己一个人睡，这不是怕你晚上害怕，来陪你。”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