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悠悠》醉庭前

5、药酒

　　我与宋时回到鹿鸣居时，天色已晚。
　　我默默给他收拾衣物，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
　　屋子里静极了。
　　宋时坐在床榻上，终于出声道，“此次出征少则一年，多则两年。你在家中……”
　　我心思微动，接道，“世子放心，公公、婆母我定会照顾好的，家中的田产、铺子我也会用心经营。”
　　宋时眼神幽微，长长的睫毛覆下一片晦暗，“沈阶自幼受教于程先生，为人如何你是知道的，且他与我又是手足兄弟，如今因家中之事在翰林院饱受屈辱，我不能放任他不管。我已向陛下请旨，让沈阶随我一同南下，若是能建功立业，也可让你沈家重换一片清明天地。”
　　我不恨沈阶，当年父亲升任吏部侍郎时，我们举家从远州搬到京都，陛下便让沈阶和宋时一同去做了太子伴读，沈阶一心扑到圣贤书里，鲜少回家，嫡母又有意瞒他内院后宅的事，他顾不上我这个妹妹实属正常。
　　我俯身将叠好的衣物放到箱子里，默默道，“如此甚好，这个烂泥臭虾的沈府不值得他留下。”
　　正说着，一众侍从端着酒菜鱼贯而入，高阳公主紧接着进来了，笑盈盈地安排道，“时儿、玉儿，你们新婚不久就要分开，今晚上就不用陪我们用膳了。饭菜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小夫妻好好说说话。”
　　高阳公主安排完就回去了，独留我与宋时隔着桌子相对而坐。
　　我给宋时斟了杯酒，“世子，我敬你。”
　　宋时垂眸看着酒杯，淡淡道，“敬我？敬我什么？”
　　我道，“敬世子早日凯旋。”
　　宋时一饮而尽，自己又斟了一杯，“这杯我敬你。”
　　烛光之下他清冷的面庞泛着柔软的光泽，我不禁看痴，呆愣愣地问道，“敬我什么？”
　　“敬你柳暗花明，前程锦绣。”
　　“世子，我是女子。”我提醒道，“前程锦绣是用在男子身上的吧。”
　　宋时淡笑不语，自己将酒饮尽。
　　菜没动一口，高阳公主送来的酒喝得干干净净。
　　不知何时，我身上渐热起来，再看宋时，他整个人面色坨红，眉头紧锁，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酒有问题。
　　“世子，你怎么样？”
　　“沈玉，母亲应是给咱们拿来有助于夫妻情趣的药酒。”宋时闭着眼睛，表情十分痛苦，“给我倒些水来。”
　　我忙倒了杯水递给他，手指擦碰之间，我感受到他皮肤滚烫的热度。
　　我慌得缩回手，看他喝了一杯又一杯仍没什么好转，我推门出去，“世子，我去叫人拿解药。”
　　手腕猛得一紧，我抬头，发现自己被他高大的身躯笼罩着，他两眼微红，眉间似有不悦，一把将我拦腰抱起，“沈玉，你会不会叫夫君！”
　　红绡帐，芙蓉被，我被他搓磨着喊了一夜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