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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入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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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寻昼了然,他边回柜台边随口问道:“这次是什么?又是谁家晾晒的婴儿尿布被偷了,还是谁的钱包被扒了?”
他说着停下脚步:“那也不对啊,平时这种事根本没人在意的,今天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张临神神秘秘说道:“因为今天那个人偷的是一个大人物的东西?”
大人物?裴寻昼心下顿感不对,他连忙问张临:“哪个大人物?”
张临:“林昌卫啊,真没想到那人胆子这么大,居然偷到会长头上去了。听说偷的还是会长即将派上大用场的东西。哎少爷,你说什么大用场啊?”
裴寻昼打断他:“偷东西的人叫什么名字?”
张临低头努力回想:“好像叫什么……周什么的?”
“周顺安?!”
张临这才想起来:“哦对对对,是叫这么个名。哎少爷,你怎么知道?”
他没有得到裴寻昼的回答便抬起头想看看怎么回事,哪知却没看到自家少爷。张临回过头望了一眼,裴寻昼正在往街区的方向走。
“少爷,你去哪儿啊?”张临喊道。
裴寻昼没有回应,因为他已经走远了。
“宿主,这是怎么回事?”
小九跟在他身边也有些着急:“不是已经让他还回去了吗?怎么还是被抓了?”
裴寻昼边往警局赶边回答他:“是我大意了,应该看着他把项链放回去的。”
他早该想到的,从周顺安看到项链痴迷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的。可那时自己只一心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而忽视了这一点。
裴寻昼看着面前的警察局,大门紧闭,门口还站了两个警察。他深吸一口气走到警局门口敲了敲门。
“砰砰。”
“你谁啊你?谁让你乱敲的。”
一边的警察凶神恶煞地走了过来制止了裴寻昼,随后也没管他要干什么,眼睛就朝他的手心瞥了一眼。
前世看了不少民国剧的裴寻昼深谙此道。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银元悄悄塞到这个警察手里笑眯眯道:“警察大哥,我想进去看个人,还请大哥通融一下。”
警察掂了掂手中的银元,又和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随后咳嗽了两声小声说:“你小子还挺上道,说吧,想见谁啊?”
裴寻昼见可能有戏便继续往下说:“他应该是今早刚抓进来的,叫周顺安。”
两个警察一听这个名字瞬间变了脸色,手里拿着银元的那个警察刚准备把钱塞进口袋,闻言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裴寻昼看了看两人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怎么了?”
边上的警察一脸严肃地问他:“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找他干嘛?”
裴寻昼:“我和他是工友,关系挺好的。听说他被抓了,想来看看他。长官,是……有什么问题吗?”
拿着钱的警察把手里的银元还给裴寻昼叹了口气:“兄弟,听我一句劝,别管这事。”
那个警察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关注他们后附在裴寻昼耳边说道:“这人是会长亲自点名抓进来的。还让我们注意一下谁和他有联系,说有联系的可能是同伙也要抓进来!所以听我的,为了自己的安全,别去找他了。”
裴寻昼心下沉了沉,最坏的结果还是出现了。林昌卫的目的就是要把陵城所有想要阻止他和东倭人合作的人一网打尽!
他不知道陵城有多少这样的人,不过还好他肯定宁瑾絮算一个。这样的话提前察觉了阴谋的宁瑾絮应该已经和其他人联系过了,所以裴寻昼暂时不担心。
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周顺安,他是无辜的,本不应该卷进这件事。此事应他而起,他必须想办法把周顺安救出来。
裴寻昼谢过两位警察的提醒后转身就往云起阁走。现在能让他进去见周顺安的应该只有他了。
不过奇怪的是今日云起阁门口空无一人,往常都站了很多守卫的。
看到这一幕的裴寻昼冷笑一声,林昌卫真是好手段,拍卖会举办在即,并且已经抓到了偷“拍卖品”的人,估计觉得这次合作已经万无一失了,所以连装都不想装了。
呆在阁内的陈济川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把他珍藏的宝贝一件一件拿出来装好,他今早起来听到那个消息也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会长现在居然开始抓偷他东西的人了,万一查到他………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好在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油水也足够他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的,所以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地方。
他收拾好包袱刚打开门准备离开,就见门口站了一个年轻人。
“王二麻?你…你怎么在这儿,谁让你进来的?”
陈济川见来人是他先是松了口气,然后下意识的想训斥,却见这个人全然不似前两天对着他的那副谄媚样。相反,年轻人此刻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看的人心慌。
“陈总管?想去哪儿啊?”
裴寻昼冷冷的看着站在门前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陈总管,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便伸出手拽着他身上的包袱连带着人一起甩在了墙上。
陈总管被撞得眼冒金星,只来得及看清年轻人因为用力而青筋暴露的手干净修长。
他一个没站稳松开了手包袱也随之掉在了地上。一时间,那天裴寻昼见过的名贵器物哗啦啦散落了一地,那个檀木盒子也滚落在了自己脚边。
陈总管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檀木盒子已经被裴寻昼拿在了手里。他连忙蹲下来心疼地把其他东西归到一起死死的护在自己身下。然后抬起头警惕地盯着裴寻昼。
裴寻昼倒没有急着打开盒子看看是什么,而是蹲下身懒懒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陈总管,要是会长知道你这么多年偷了他这么多宝贝,你猜他会怎么处置你呢?”
“你说他是会把你拉出去枪毙以儆效尤还是感叹一句家贼难防,让你的后半辈子都在牢里度过?”
陈济川颤抖着身子:“你,你想干什么?”
裴寻昼站了起来:“很简单,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什…什么忙?”
“我要见周顺安,你带我进去。”
陈济川没有回答他,而是把地上散落的东西整理好站了起来,裴寻昼也没阻止他,只是一直看着他没说话。
等他整理好了裴寻昼才继续说道:“怎么样陈总管,想的如何了?”
陈济川收拾完东西才敢拍拍胸口大口喘了几声,似乎刚刚被裴寻昼吓得不轻:“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怎么可能进得去警局。”
“陈总管不要妄自菲薄啊,你在会长身边呆了这么久要说没什么人脉,谁信呢?”
裴寻昼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你想好了,是帮,还是不帮?”
裴寻昼加重了语气朝他扬了扬手里的檀木盒子,陈济川看到这个盒子似乎有些紧张,他吞了吞唾沫:“你,你先把这个盒子还给我我就帮你。
裴寻昼仔细看着陈济川的眼睛,发现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这个盒子,看来很在乎这个盒子。
他把盒子打开刚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陈济川就扑了过来。
裴寻昼一个闪身躲开了他,然后把盒子拿在手里高高举起冷眼警告他:“别动,不然我不保证这个东西待会会到谁的面前。”
陈济川吓得慢慢往后退:“好好好,我不动,你别乱来。”
裴寻昼边盯着陈济川以防他有什么动作边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等他看清盒子里的东西的时候却皱了皱眉头。
盒子里也是一个项链,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还没他之前拿的那个好看。只是样式和裴寻昼之前在这儿见过的都不太一样,倒像是外邦制品。
不过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项链最底部镶嵌的一颗圆润且色泽浓郁的红宝石,就算是前世裴寻昼也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宝石。
但他的颜色浓郁到让裴寻昼有些不舒服,就像是红色的珊瑚蛇,美丽却带有剧毒。
他问陈济川:“这个项链是哪儿来的?”
陈济川现在生怕他拿着自己的宝贝转身就跑去交给会长,所以对他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这……是前段时间会长运过来的,不过说来奇怪,这批东西只在云起阁放了一天就被运走了。”
“运走了?运哪儿去了?”
“哎呦,这我可不清楚。”
裴寻昼把项链拿在手里用指腹仔细地摩挲了一下底部的红宝石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问陈济川:“你还记得那批货物有什么异常吗?”
说完又补充道:“别想撒谎,否则你偷自己上司东西的事情明天整个陵城都会知道。”
声音凉凉的,听不出起伏。
陈济川慌了:“别别别,让我想想啊。嗯…我记得那天是晚上,会长派人把这批东西送来说要放一阵子,谁知第二天夜里就运走了。”
“嘿嘿,还好我当天晚上去看了一眼,拿了一样东西出来。不然这么漂亮的宝贝你现在都见不到了。不过你要说奇怪的点还真有,就是里面的东西虽然不太多,但每件宝贝上都镶嵌了一颗红宝石,就是这个。”
陈济川说着就想过来指给裴寻昼看,裴寻昼一记眼刀甩过去,陈济川立马像鹌鹑似的缩回了原地。
他把手里的项链收起来淡淡说道:“这条项链交给我保管了,现在带我去警局,我要见周顺安。”
陈济川见他把项链收起来也是有苦难言,但也没办法只好自认倒霉,幸亏他还有其他东西。
警局大牢里。
裴寻昼跟着陈济川和带路的警察顺着台阶往下走,墙壁潮湿,角落里还长满了苔藓。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以及伤口长期得不到处理而生成的腐肉味道。
耳边还传来牢犯们的哀嚎声,见有人进来都争先恐后的从牢门伸出手哀叫着:
“放我出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放我出去吧……”
走在前面的警察拿着手里的警棍用力敲了敲门大声喝道:
“吵什么吵?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联系家里人来送保释金,钱到位了自然会有人放你们出去。”
说完,那个警察指了前面的那间牢房告诉裴寻昼:“诺,那个就是了,有什么话赶紧说完出来。我们放你进来也是看在陈总管的面子上,不然早把你也当成同伙抓起来了。”
裴寻昼道了谢后走到了那间牢房门口朝里看去,里面的人背对着他坐在床上,身上穿着白色牢服,才一天不见腰就伛偻了下去,身上还有一些纵横交错的血痕,看着很是可怖。
裴寻昼走上前,陈济川站在一边伸长了脑袋心里想着或许能听听他和周顺安说的什么,说不定也能知道他的什么把柄然后威胁他把项链还给自己。
这样想着,他不禁笑出了声,他连忙捂住嘴又往裴寻昼那儿靠了靠,哪知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他转过头想看看他两到底在干嘛,谁知刚转过去就见裴寻昼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
陈济川:“………”
裴寻昼的眸光深黑望不到底:“站一边去,离我远点。”
陈济川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随后乖乖去了裴寻昼指定的位置,一直到他对着自己说下一句话前都没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