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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理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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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寻昼见陈济川没再偷听便回过头看着坐在里面的那个人刚想出声叫他，小九的声音就在脑海中响了起来：“宿主，我得提醒你，他的现在就是个定时炸弹。你要想好了，万一他受不住酷刑把你供出来你该怎么办。”
小九的声音和往常不同，此刻的它冷漠的好像真的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智能系统。
“你现在最稳妥的办法是让他永远开不了口。”
裴寻昼的手抓在牢门上，因为过于用力，指节都泛着白。听到小九说的话后，他松开手淡淡开口：“我知道。”
“但我没办法这么做。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我面前倒下，如果他真的撑不住了把我供出来。”
他看向里面坐着的人叫了一声：“周顺安。”
里面的人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动了一下，随后快速转过身。
“你会怎么做？”小九追问道。
裴寻昼见他转过身来才在脑海中回了小九问他的话：“那我就不做这个任务了，心愿我也不要了，反正我早就不应该继续活在这世上了。”
说这话时的裴寻昼和以往的他没什么不一样，依旧是一副随口胡诌的不靠谱样，但小九总有一种他其实是很认真的感觉。
他是真的不想再活在这世上了。
小九缩到一边心想他这个宿主有故事啊，有空得回趟总部看看他究竟发生过什么。他没对周顺安下手也在它意料之中，毕竟……小九感叹道，人都是感性生物，大部分人都不会做出伤害同胞这样的事情。
“王二麻，你…你来看我了？”
周顺安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他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来看自己的居然是他。说完这句话，他似乎有些愧疚。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昏了头，没有听你的把项链还回去，还想着拿出去偷偷当掉…”
裴寻昼安慰他：“好了，别说这种话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思考怎么把你从这里带出来。”
周顺安有些惊喜，但很快就失望的低下了头：“我还能活着出去？进了警局大牢的人除了死了被抬出去，还没有人能活着出去的。”
裴寻昼不知还能怎么宽慰他，便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让他别多想，自己一定会想办法的。
“哦对了，今早有个自称是会长助理的人来问我说东西是我一个人偷的还是有其他同伙，我想着你都提醒我放回去了我不能忘恩负义把你供出来啊，就没理他。”
周顺安说这话时还有些自豪，他昂起自己的头，却一个没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裴寻昼连忙拍了拍他的背神色有些担心：“怎么回事？你还好吗？”
周顺安平复了一下呼吸：“没事没事，被他们打了几下而已，不过不碍事。”
他满不在乎的说道，裴寻昼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探视时间也快到了，警察已经过来催他们了。
裴寻昼现在也没办法带他出去看病，只能抓紧时间问他：“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周顺安偏头仔细想想：“啊，还真有，我娘已经六十多岁了，她身体一直不好。希望你能带她去看看大夫，然后和她说儿子不孝，不能给她养老送终……”
裴寻昼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别说这种话，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到时候你自己和伯母请罪。”
周顺安笑了起来：“嗯，我自己说。”
时间差不多了，裴寻昼看了一眼一边等着的警察，他貌似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转过头：“那我先走了，你一定要等我………”
“你其实不叫王二麻吧？”
周顺安突然低声打断了他。
裴寻昼面上表情陡然一僵，随即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回答。
周顺安咳了两声：“咳咳，你别紧张。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只是想知道我的救命恩人的真实姓名。”
裴寻昼略有些迟疑，但很快便坦然：“我的真名叫裴寻昼。”
周顺安露出一个释然的表情：“我就说怎么会有人真叫王二麻这个名字。裴寻昼…你的名字挺好听的，不像我。”
他的神情有些落寞：“我和我娘是逃难到陵城来的，我家被东倭人烧了，我爹也被他们杀了。我娘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希望我能顺顺安安的，一辈子平安顺遂就够了。”
裴寻昼耐心的听他说着。
“但我从小就不甘现状，我想给我爹报仇，想摆脱贫困的处境，想给我娘富裕的生活。可我太没用了，这么多年似乎一件也没成功……”
那个警察走了过来：“行了行了，哪儿那么多话。时间到了赶紧走吧。”
裴寻昼叮嘱他：“别多想了，等出来了你依旧可以实现自己的心愿。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只有活下去才能等到希望，所以你一定要在这里等我回来。”
周顺安笑着嗯了一声。
他一直微笑着看着裴寻昼跟着警察走远才收回视线回到木板床上坐下：“等不了了，但现在至少有一件事是我能完成的……”
从警局出来的裴寻昼一把拎住想要逃走的陈济川的衣领把他拽回自己面前。
陈济川僵硬的转过脑袋对着裴寻昼笑了两声，裴寻昼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了一声：“想去哪儿啊陈总管？”
陈济川：“这…看也看过了，人也暂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啊，放心，我绝对不说出去。”
说罢，他转身想溜，裴寻昼抓着他的衣领一路拖着他走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哎哎哎，别别，别拖。”
一身肥肉的陈总管可怜巴巴地被裴寻昼一路拖着走，气都喘不上了。
裴寻昼松开手淡淡的看着他，陈济川被他这个眼神看的内心发毛。
“哎呦，祖宗哎。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救他出来。”裴寻昼冷不丁开口。
陈济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啥？！我的祖宗啊，你怎么想的啊。这可是会长亲自点名送进来看管的，谁敢越过他放人？我今天让你进去见到他已经是冒着被会长发现的风险了，这事我帮不了。”
陈济川连连摆手，裴寻昼倒也没有为难他，因为他也清楚陈济川确实没那么大能耐。
裴寻昼突然有点颓废，到了这个世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药铺少爷，只能保证自己的衣食无忧，其他的事情他都没有能力去管。
前世的他有钱有势。，这种无力感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了。
他无精打采地挥了挥手示意陈济川可以滚了，陈济川看到这个手势一秒钟都不带耽搁，忙不迭地就跑了。谢天谢地他再也不想看见这个祖宗了。
“宿主，你就这么让他走了？万一他把你来看过周顺安的事情告诉林昌卫怎么办？”
“他不敢。”裴寻昼边往巷外走边道。
“他现在巴不得离林昌卫越远越好，怎么可能到他面前告状。”
裴寻昼叹了口气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着，下意识摸了摸口袋，不料却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顿了顿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小九提醒他：“宿主，这是陈总管盒子里的镶嵌着着红宝石的项链啊。”
项链？裴寻昼一怔，对啊，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裴寻昼定了定心神，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朝着秦淮河的方向走去。
“呦，裴少爷。怎么了这是，心情不好啊？”
身着翡翠琉璃旗袍的季三娘靠在栏杆上，手里拿着一杆烟枪长吸了一口见他走了上来扭头对着他又吐了出来，烟雾缭绕，裴寻昼只能看清她明艳张扬的脸上带着一丝戏谑。
“三娘，我是来找宁瑾絮的。”裴寻昼此刻也无心与季三娘聊天。
季三娘放下手中的烟枪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神色焦急知道肯定是有急事也就没再逗他：“你去他房间等着吧，我会派人通知他的。”
裴寻昼点了点头回了房间，等到了房间门口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扭头回到季三娘面前。
季三娘有些诧异：“你……”
不等她说完，裴寻昼就面无表情地把她手里的烟枪夺了下来：“少抽点烟，对肺不好，你要是还想这么好看就趁早戒烟。
季三娘面对他的这一系列动作都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裴寻昼已经进去了。
她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盯了良久，片刻摇摇头笑了笑叫了下人过来吩咐了几句，下人得到命令忙不迭地往宁家赶。
季三娘重又靠回栏杆处，她没想到这个裴少爷居然真的兑现了自己的诺言，提供给她们百乐门的药品统统都打了七五折，当初告诉他那件事也是因为她很喜欢他说的那句话，连带着很欣赏他这个人罢了。
而且，宁瑾絮似乎和他关系还不错，这才几天啊。季三娘眯了眯眼睛，狭长的丹凤眼中透露出一抹精光。
她认识宁瑾絮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奶团子，小时候的他还是很活泼的，可惜没多久就因为宁靖远那点破事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整个人防备心理很强，这么多年身边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外界都传宁瑾絮花花公子不学无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么些年宁瑾絮为了那一句虚无缥缈的预言有多努力。
虽然不知他们两人是因为什么认识的，但貌似相处的还不错，这样她就放心了，至少他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想到那个总是乐观开朗的女子，季三娘心里不禁泛上了些苦涩。
“季姨。”
宁家离百乐门不远，宁瑾絮已经到了，他皱眉看向坐着的女人：“你哭了？怎么了？”
他面色突然一凛：“那个姓林的又……”
“唉，没有的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季三娘揉了揉眼睛推他：“快去吧，人家在房间等你。”
宁瑾絮虽有些不信，但看季三娘好像真的没什么大碍才进了房间。
他进去的时候裴寻昼正背对着他坐在桌前，房间的灯没开，只靠着从窗户透进来的一点微弱的光芒照着。
他伸出瘦白的手指吧嗒一声打开了灯，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裴寻昼似乎有些不适应，闭着眼揉了好一会的眼睛。
等他再睁眼，面前已放了一杯茶，还是那个他自己之前拿上来的紫砂杯。
他突然笑了一下，肩膀微微有些颤抖：“谢谢。”
宁瑾絮生硬着语气：“不客气。”
两人不知为何有些相顾无言，宁瑾絮心想气氛有些不对啊，我就是看他心情有些不好才给他倒的茶，平时应该他给我倒的。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家伙居然又不说话了。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刚想试探着开口，裴寻昼便在他面前放了一串项链：“这个才是拍卖品。”
宁瑾絮端正神色看了一眼，他刚想说这的确是拍卖品，你从哪里找到的？
但话还没出口目光就在项链底部停滞了一瞬。
他拿起项链问：“这个红宝石哪儿来的？”
裴寻昼有些奇怪他问的：“红宝石就是项链上的啊，有什么问题吗？”
宁瑾絮摇摇头：“我在宁靖远的办公室里找到了拍卖品的照片，我记得这条项链，照片上是没有这块宝石的。”
裴寻昼皱了皱眉，他仔细回想陈济川说的话：“你要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我今天去找陈济川的时候他和我说那批拍卖品曾经在云起阁呆过一晚。那晚他偷偷去看过，说所有拍卖品上都有镶嵌这颗红宝石。”
所有拍卖品都镶嵌了这颗宝石？那很明显问题就出在这块宝石上。
宁瑾絮：“项链先给我，我会找人去查验的。”
裴寻昼点点头：“嗯，有消息告诉我。”
“对了，还有一件事……”裴寻昼似乎有些犹豫。
宁瑾絮进来的时候就觉得他不对劲，如今闻言知道他肯定还有事找自己，便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们现在还是合作关系，你的要求我会尽力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