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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诱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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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裴寻昼也就不和他绕圈子了。
“我有一个朋友因为偷了林昌卫的东西被抓进了牢里,我想请你帮忙救他出来。这事……大概比较难办,因为他偷的是之前那个拿错了的项链。”
宁瑾絮听完他说的话倒是没有第一时间给答复,裴寻昼也不着急,耐心地等待着。而且就算宁瑾絮拒绝了他也在意料之中。
宁瑾絮在外本就是以花花少爷的形象示人,从来不参与这些生意场和官场上的斗争。
虽不知他是为了什么,但人家这么多年的伪装,怎么可能为了他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而陷入有可能暴露的风险里。
“的确比较难办。”宁瑾絮蓦的开口。
果然,裴寻昼苦笑了一下。
“林昌卫设置那些假拍卖品就是为了抓出想要阻止他的人,对你的那个朋友的看管自然会更严。所以……”
“我知道了,我会再想办法的,谢谢。”
裴寻昼也不想再为难宁瑾絮了,与其听他拒绝,倒不如自己回去另想办法,总之周顺安他是一定要救的。
他刚礼貌地站起来准备离开,宁瑾絮就再次开了口。语气晦暗不明,还带点阴恻恻的感觉。
“所以明的不行我们就来暗的,换个方法救你那个朋友出来。”
…………
说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啊了一声:“你刚说你还要想什么办法来着?”
裴寻昼:“………”
他端正地做回椅子上微笑地看着宁瑾絮并伸手示意他继续,坐姿端正地和上学时候的他比是有之过而无不及。
宁瑾絮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可以带一个人混进去,让他代替你那个朋友呆在牢里,只要确保离开的时候不被发现就行了。”
“出来以后我可以立马安排人送他走,不会再让林昌卫找到他。”
裴寻昼有些迟疑:“这样可以是可以,但代替他的那个人岂不是会……?”
“放心吧,随便抓一个林昌卫自己的走狗或者那群东倭人就行,这个不用你操心,我那儿有一沓,还没处理。”宁瑾絮神色如常。
“那些人在陵城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早就该收拾了,这次就给个机会让林昌卫自己收拾吧。”
说这话的宁瑾絮语调平淡,仿佛说的不是人,而是真的就是一些待处理的废品而已。裴寻昼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想果然够黑心……
“你在想什么?”宁瑾絮瞧裴寻昼神色有些不对皱了皱眉问道。
“我什么也没说。”裴寻昼立马坐直了身子义正言辞道。
宁瑾絮虽有些不信但也没追究:“我需要时间准备一下,明天再去。”
裴寻昼点点头,林昌卫既然要用周顺安钓出其他人,想必不会太快对他动手,应该不会出事的。
裴寻昼见天色也不晚了,便起身和宁瑾絮告了辞打算离开,谁知出门的那一刻宁瑾絮突然在身后来了一句:“年轻人还是得节制一点,别仗着身体好为所欲为。”
裴寻昼:“?”
“你在说什么?”他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宁瑾絮。
宁瑾絮的表情有些奇怪,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没事,你回去吧。”
………
莫名其妙。
裴寻昼有些摸不着头脑,见他没有要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就径直转身离开了房间。
宁瑾絮等裴寻昼走了以后摩挲了一下那块红宝石,片刻敲了敲窗户。
李福从门外走了进来:“少爷。”
宁瑾絮把项链交给他:“去找人查一查这条项链,尤其是这块宝石,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
末了,他补充道:“要尽快。”
“是。”李福弯了弯腰将项链收好出了门。
宁瑾絮关上门回到床前躺下长舒了一口气,今天他不打算回去了。那个家他真的是越来越不想待下去了。好在最近几天宁靖远忙着拍卖会的事情,也没多余精力管他。
再等等,等那件事结束了,他就能离开这里了……
夜晚,警局大牢里。
平时吵闹个不停的牢房此时却异常的安静,就连两边平日里为了省钱从未点过的煤油灯今日都亮了起来。
牢房里的犯人已经事先得到狱警的警告了,此时都缩在自己牢房的角落里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有两个不信邪的人守在一旁等着那个据说今晚要过来的大人物,他们想万一会长大人大发善心能为他们主持公道放他们出去了,他们就能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了。
“会长这边请,您走好,小心脚下台阶。”
是狱警“铁老虎”的声音,他平日里对他们这些犯人最是苛刻,稍有不顺非打即骂,张扬地不得了,现在居然能听到他这么谄媚的声音。
王沿耐心地等着一边,等那道脚步声近了,他紧了紧抓牢门的手刚想站起来大声呼喊请会长给他主持公道,身后一个人就捂住了他的嘴并把他往后拖。
“呜呜呜。”王沿怒目圆睁,眼睁睁看着会长从他面前走过去。
身后那人紧紧捂着王沿的嘴不敢松手,直到会长已经走过他们这间牢房才松开手。
王沿张着嘴大口喘着气,等气缓过来了他愤怒地转过身想质问身后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哪知还没开口就被身后的人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不要命了?居然指望姓林的给你主持公道?!”
说到“姓林的”时候,那人虽愤怒,但也悄悄地压低了声音。
王沿有些摸不清头脑了:“他不是会长吗?这里的人都听他的话,在这里的有多少人不是含冤进来的?为什么不抓住这次机会?”
牢房里的其他人闻言都叹了口气没说话,倒是刚刚阻止他的人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你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可你知道第一个这样做的人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吗?”
“什,什么?”
“他被狱警以惊扰了会长的罪名拉出去受了一天的酷刑,回来的时候身上没一块好肉,最后因为重伤不治被拖出去喂了狼狗。”
王沿打了个寒战,他看向牢房的其他人,见其他人没有反驳才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后背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刚刚离死亡有多近。
他不禁小心翼翼地走到牢门处往外看了一眼,正巧林昌卫也回了头,见他看过去,朝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很危险的人,王沿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他被吓得连退几步心脏砰砰跳,在墙边靠了很久才缓过来。
“会长,怎么了?”范五郎好奇的朝后看去,后面空荡荡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林昌卫收回视线:“没什么,一个小跳虫罢了。”
范五郎也没在意,他带着会长来到了靠后的一间牢房里停了下来指着里面的人说:“这就是那个偷项链的人。”
林昌卫点了点头:“去吧。”
范五郎哎了一声就离开了大牢,临走时他没忍住好奇心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会长吩咐手下人把牢门打开走了进去。
他收回视线心里嘀咕着,这位大人什么时候对偷自己东西的人这么上心了。
以前也不是没人偷过他的东西,但基本上都直接处理了免的碍他的眼,关到牢里还亲自过来这是头一遭,难不成?
范五郎哆嗦了一下,也许这个人偷的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所以会长才亲自上门算账。想到这,他不禁有些同情牢里那个人了………
林昌卫走进牢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不适的霉味与血腥味。他嫌弃地从口袋里拿出白手帕放在鼻下捂着,然后走到木板床前看了看缩在床边背对着他一声不吭的人,朝身旁的助理示意了一下。
助理得到指令立马上前踢了踢木板床:“哎,快起来!别睡了会长来了!”
周顺安从睡梦中幽幽转醒,他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仰头看向叫醒他的人。
是那个会长助理,周顺安认得,今天早上他来找过自己,不过他当时并没有承认自己有同伙。
他把目光慢吞吞地移到站在那人身前,明显是他上司的那个人身上。来人约摸四十左右年纪,身穿素色长衫,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嘴角挂着优雅得体的笑容,周身都透露着一股儒雅的气息。
若是忽视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厌恶的表情以及确认自己不认识他,周顺安倒真的以为是来看望自己的了。
“你就是周顺安?”
一旁的助理见他不说话,上前一步道:“会长问你话呢,耳聋了?”
林昌卫朝后举了一下手,助理立马闭了嘴退到门边。他慢条斯理地打量了一下周顺安:“你应该就是个普通工人吧?每天累死累活的干着最苦最累的工作,拿着微不足道的工资,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居然还想着替别人隐瞒。”
周顺安捏紧了拳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昌卫勾了勾嘴角:“我想告诉你,你躺在这阴冷潮湿的大牢里忍受狱卒的严刑拷打替他们隐瞒,他们却在外面逍遥快活根本不管你的死活,这样真的值吗?”
周顺安低下了头不说话,林昌卫倒像是很同情他似的也不在乎地面很脏,直接蹲了一下看着周顺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你还要帮他们隐瞒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