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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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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烃在得知自己的高考分数过线后,便开始计划着打工了。
一是算了算自己剩下的钱,如果没有额外收入,除去大学的学费和房租,就不剩多少了,万一遇上个什么事,都会捉襟见肘。
二是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实在是不像样,一向早睡早起,会抽空学习的他,失去了‘学习’的动力后,变得日夜颠倒,颓废不堪,一星期出门一趟就为了买点菜,和烟。
他自知没有烟瘾,但抽烟的时候就像是烟雾可以将他带至一片白茫茫的假想地,那里只有为期数月的,和闻阑度过的时光。
没有林方,没有联姻,没有陈颂。
他迷上了那种虚幻的感受,就像是上瘾了一般。
在网上看了许多招聘信息后,林烃最终定下了这里——游船餐厅的工资高,还不算太累,唯一算的上严苛的,就是这里对学历、长相身高都有些要求。
但林烃还是很顺利地通过了面试。
今天的他如往常一样,普普通通地过来打工,普普通通地等游船上的客人结束了会餐,又普普通通地和同事们收拾完了桌子,下了船便准备去更衣室换衣服回家。
很快路人的呼喊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看见岸边许多人围成一团,有对着地上躺着的人施救的,有慌乱地打着120的,还有一群人应该是不会游泳,拿着根棍子趴在岸边,试图将水里一个漂浮的人影捞上来。
水里的人虽看不清长相,但林烃不知怎么,就是觉得那人像极了闻阑。
可能是毫无求生欲望的肢体动作,与在废弃别墅那次带给他的感受一模一样。
林烃停下去更衣室的步子,扒开人群,又毫不犹豫地扑向了那个逐渐下沉的人影。
岸上的霓虹散射进水底,滤过所有喧嚣,只剩下安静的、轻盈的色彩片段在水中飘飘浮浮。
林烃借着这点光彩,看清了水底人的长相。
“闻阑!”是他。
他将闻阑拖上岸,又被岸上的人拽着上去,来不及顾自己,便伸手搭上了闻阑的脖颈试探——还好,还有呼吸。
“闻阑!你醒醒!”
身旁的人忙着打120,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到,林烃颤抖着手指抚上闻阑的脸庞,他太久没见过这张脸了,谁知道许久未见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闻阑的眼睑微微睁开一条缝,五官依旧迷惘,像是还没回过神来,林烃不能确定他现在是否意识清醒,只能一遍遍地叫他。
“闻阑,醒醒。”
"闻阑,我......”
闻阑的嘴唇微动,林烃止住了自己的声音,将耳朵凑近。
他的嗓音有些浸了水的沙哑,声音很小:“好想你,林烃。”
随后便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林烃一直等到救护车将二人带走,才回到更衣室,穿着湿透了的工作服,从柜子里拿出一盒烟,敲出一根抽了,又静静发了一会呆,才换了衣服回家。
他原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但事实证明自己根本没放下。
闻阑怎么了,为什么会落水?
他甚至不知道该问谁。
林烃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回家,皓月当空,照着他的身影无限拉长。
到家后他拿出手机给餐厅经理发了条消息说明了自己辞职的意愿,经理以为他被今晚的事吓到了,便也不多留,将月底结工资的事情说清后,又安慰了几句便算是了了。
林烃躺在床上,打开了手机里与闻阑最后的消息,借着月光望了很久。
他小时候还是有很多朋友的,可惜那时候大家都太小,没留下什么联系方式,上了初中便开始形单影只,好不容易到了高中,借着闻阑有了些朋友,也随着毕业,随着闻阑与自己发生的种种,自己这点与世间的联系也消失了。
‘无父无母’,没有亲人朋友,他突然陷入迷茫,那种身前身后都一片空荡荡的感觉。
他驱使着自己上大学,驱使着自己去打工,凭着一点理智在世间学着其他灵魂的样子,披上名为林烃的人皮出门游荡。
原以为这样便可以的,大家都是这样的,却在看见闻阑的那一瞬间,灵魂便叫嚣着要穿透皮囊,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吃干抹净,才能将将补足心底的亏空。
太恐怖了,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个怪物。
林烃在屋子里昏睡了过去又醒来,他没看手机,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到了第二天,肚子饿了便随便吃点东西,冲个澡,洗漱一下又接着昏睡,浑浑噩噩像是度过了两三天。
这天晚上他睡得不太好,梦里听见窸窸窣窣有人撬门的声音,像有根小铁丝顺着旧铁门的钥匙孔捣鼓着,又随即发出吱哑一声响。
林烃不喜欢这种梦,便挣扎着想要醒来,但梦中的身体怎么样都不听使唤。
啪!
床边书桌上的台灯好像被打开了,昏黄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眼皮,刺的林烃有些不舒服。
意识朦胧中,好像有一双手,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又顺着下颚角在喉结上停留,最后解开了自己睡衣的纽扣。
一颗,又一颗。
他的手腕被对方从被子里拿了出来,力度很轻,像是怕吵醒自己,两只手腕上的红绳被穿过一条绒线,挠得他有些痒痒。
下一秒林烃便意识到不对,他的手被固定在了两侧,没法动弹。
林烃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
闻阑的五官,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立体,笼罩在阴影里的那面,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阴翳。
明明是平时的闻阑,却又与平时有些不同。
对了,这是梦,是自己的梦。
“能梦到你,真好。”林烃望着面前的男人脱去上衣,又去解开皮带,忍不住嘲笑自己竟然会做这种梦,真的是......
闻阑一声不吭,只顾着手上的动作,他的手指很长,顺着林烃的肌肉走向一点点划着线,又勾住了林烃的睡裤松紧带。
林烃想动一下,手却被牵扯住,这才反应过来似的一望,看见双手被红色的毛线穿过红绳绑在了床头栏杆上,地上还滚落了一个红毛线球。
“你要做什么?”林烃意识到这是梦后,心理放松许多,挑起一边嘴角对着闻阑那张心情不佳的脸调侃,“就算要做这种事,也应该是我在上面吧。”
说着林烃便要挣脱红毛线——这种毛线只要轻轻一扯便能断。
“别动,不然会断。”闻阑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望向林烃,将两手摁住他的手腕,制止了林烃乱动的双手。
“行吧,但,不应该从一个亲吻开始么?”林烃越来越觉得这个梦简直是真实极了,他不可避免地浑身开始热烫起来。
闻阑终于不再用那张戾气十足的脸对着林烃,而是勾起一边嘴角,又将床上的衣物被子都扔在地下,附身贴了下来。
亲吻一开始是温柔的,像是小心翼翼地不愿扰乱林烃的睡意,随后又不可避免地加重,林烃清晰地听见闻阑的呼吸声萦绕在自己耳边。
闻阑一边亲吻着,一边用手插入自己的发丝,在发顶轻轻揉搓着,随后又向下捏住耳垂摩挲。
林烃的耳垂很是敏感,不由得呼吸一顿,身上的人很快注意到自己这点,停下亲吻的动作,转而去亲吻另一边的耳尖,接着是耳垂、耳廓。
耳边传来的水渍声暧昧地揪起林烃的神经,他的喘息不由得加重,手又被限制住,只能蜷起膝盖,用侧面磨着闻阑的腰部:“别他妈磨蹭了,你到底要不要?”
闻阑听闻,动作一滞,不再克制自己,开始用牙咬着林烃的锁骨、喉结、肩颈处,又转而移在腰间敏感处边咬边亲吻着。
接下来的动作几乎不再带有一贯的温柔体贴,林烃这才发现原来这人的力气比自己想象中要大很多,屋内开的冷气被这一隅的炙热驱散开来,空调外机又发出嗡嗡的轰鸣。
林烃身上开始出现细汗,但身上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斗大的汗珠顺着闻阑的下颌角就滚落了下来,烫得林烃一颤。
这个梦,是不是有点真实过头了。
他迷迷糊糊地醒来,便下意识觉得这是梦,会不会这其实不是梦。
林烃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便要推开身上的人,但闻阑似是早有准备一把按住了林烃,带着冷冷的笑意:“终于反应过来了?我还以为学霸的脑子很好使呢。”
“放开。”林烃的身子似乎不听理智的使唤,声音颤抖着说。
闻阑并不打算就听林烃的话,下一秒,林烃便感到一阵从所未有般的疼痛。
“快滚下去。”林烃嘶了一声,扬手便要挣脱红毛线。
“嘘,这种时候不要说这样的话。”闻阑笑的有些阴森,“绳子挣断了的话,我会非常生气,到时候可能就更不温柔了。”
林烃望着面前这人,几乎没了半点曾经的样子,但他来不及细想什么,身下的痛感便源源不断地传来,阻挡了他的思绪。
从抗拒到哀求,再到最后目光迷离,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层雾,心理敌不过生理,林烃克制不住地配合着闻阑,发出一声声羞于入耳的喘息。
闻阑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本还晦暗的目光变得涣散起来,力气却又比平时更大些,几乎是像野兽般,将林烃的角角落落尝了个遍。
床单被汗水浸了个湿透,又被褶皱成团,床头的铁架子被毛线绳拽来拽去,与地面摩擦发出嘎吱的响,没一会儿毛线绳便断了。
林烃终于得以放松的双手,狠狠抓住身上人后脑处的头发,硬生生将他在自己锁骨处啃咬的动作停下,接着吻了上去。
许久不见的爱意,混杂着两代人生死罪孽的交涌,一股脑在此时尽数还给了闻阑。
林烃的动作并不温柔,他咬着闻阑的唇,又用牙尖磨着对方舌尖,再狠狠探进去发泄着。
越是吻得用力,闻阑的力道也跟着加大,二人的颤咽声混在口腔内,愈发清晰明响,又在双唇缝隙间淌出银丝,弄的浅灰的枕套浸成深灰色。
直到屋外泛起青白,才结束了这段荒诞至极的情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