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调查局》燕梧瑶

3、第三章

　　程晗趴在房顶，单眼透过瞄准镜看着楼下混乱的画面，他突然眼神一凝，橡皮子弹如鱼般精准打在一个大汗的身上。
　　那个人痛呼一声倒了地，旁边一个人边端枪找狙击手边扶队友，紧接着就被一脚踹到了地上。单令枫冷峻的侧脸出现在了视线内，又在下一秒离开了。
　　这是一次突然袭击，傍晚十分，街上响起了刺耳的警铃声，打击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CSIB内部成员接到消息，说是在离市区不远的地方发生了一起小型武装冲突，两方人员一边是E国人一边是本国人，双方一碰面就开打，就差没用炸弹了。
　　一到现场，摩托车就飞着从眼前飞过，单令枫抱着他往旁边一避，两人隔岸观火，弄清楚了这应该是□□之间的斗争。
　　沈哥在通讯中说，要求他们和警察们一起平息这场冲突，他要去处理一些事情，马上就赶过来。
　　程晗装着弹匣喃喃道：“无语了，老毕怎么就这个时候出单人任务去了，还有沈哥怎么还没来啊，噢他说有事，啧，不会还在审那复姓小哥吧？”
　　“早审完了，怎么了？我们的狙击手。”
　　程晗一打抖，但姿势和手却极稳：“沈哥回来了。”
　　沈计盛不置可否，道：“情况怎么样了？”
　　“一切正常。”
　　“好，我先带着人下去帮忙。”说着，他按了一下黑耀石耳钉，道：“全体注意，从现在开始要注意在场是否出现像僵尸一样的人存在，它噬血危险，如果发现存在要立刻令其失去行动力。”
　　夏侯缘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把自己身上费事的外套一丢，问道：“警察局那边确定被几套偷了枪支弹药，我们现在是先解决麻烦的一方还是清理僵尸？”
　　沈计盛把手枪拿好上膛，又抛了把别在腰上备用的给夏侯缘，道“清理僵尸。”
　　夏侯缘把自己瘪了的棍子一扔，快步跟上。
　　两人飞快移至楼下，手枪配合地很好，简直看不出来是第一次合作。只见一人手持狼牙棒正要趁夏侯缘低头的时候劈下去，沈计盛隔着老远抛了一个摩托车头盔出去，头盔呈曲线重重地打在这人的胸口上，整个人便从骑着的摩托上翻下来。
　　夏侯缘趁机翻上去，熟练地四处转悠敲人，在又转了回去的时候眼尖地发现一个身形佝偻的人从身后正要扑向沈计盛，他大喊一声小心，扭足马力冲了过去。
　　沈计盛晚了一步发现背后的人，他手腕正要发力，夏侯缘就冲了过来，一脚踩在地上辅助刹车，眼神凌厉，用枪托砸在这人的后颈上。
　　佝偻的人张开喉咙却发不出常见的叫声，他张着本就青白的眼和青紫色的嘴唇，僵直地倒了下去。
　　夏侯缘呼出了一口气，嘴唇嫣红，被汗湿的黑发柔顺地贴在额前，遮住了几分眼中的情绪，但抿唇还是揭示了他的杀气。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沈计盛很难相信夏侯缘那温和的模样还有这样的一面，他心里觉得这人分外可疑，但又觉得这人身手实在不错。
　　于是沈计盛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后者诧异地道：“干什么？上摩托车来，这样移动快些。”
　　沈计盛：“没事。”
　　夏侯缘：？？？
　　沈计盛长腿一跨，反着坐上摩托车，一手扒着摩托车的后货架，道：“开吧。”
　　“呃，你能再往后坐吗？太挤了。”
　　摩托车的座垫一共就那么多大，夏侯缘一个人坐还有些空位，但沈计盛人高马大的，一上来就快把他挤下去了。
　　“哦。”
　　夏侯缘身体一僵，想挪开虚抱住自己腰的那只大手。沈计盛不以为然，反而抱得更紧了：“我不扶点东西真要掉下去了，你自己不知道你开得有多快吗？”
　　夏侯缘后悔让他上来了，只得无声叹气地开动了。
　　因为CSIB的介入和警局的快速反应，一场冲突很快就被平定，呼啸而过的警车一辆接着一辆，住在附近的居民被安排了有序回家，救护车上下来几个急救护士，拿着担架四处抬人。
　　单令枫听沈计盛的话去搬了一个人过来，护士把他放在担架上正要往车上搬时被制止了。
　　沈计盛问站在一旁的警察：“这人是哈尔滨当地□□的，你看看是不是和袭击警局的那群人一样？或者说状态是不是很像。”
　　警察抹了把脸，扳过这人的下颌左右观察，最后把手套扯下来塞口袋里，道：“是很像，等人醒了之后我们会有集中审讯的。”
　　沈计盛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们了，等结果出来通知我，关于僵尸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到底。”
　　警察笑着道：“也辛苦沈队，程队，单队和..这位怎么称呼？明天哥几个去吃个饭？”
　　“行啊。”沈计盛含笑着搭上夏侯缘的肩膀，眨了下眼睛：“这是我朋友夏侯缘，对吧。”
　　“嗯...”
　　“哦，你好。”
　　程晗诧异地看着两人，用胳膊轻轻捅了下单令枫，小声道：“怎么回事儿啊这俩。”
　　单令枫抱臂回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跟着沈哥一起来帮忙的，两人配合挺好的，应该真是认识的朋友吧。”
　　程晗想起了沈计盛的业余爱好，嘶了一声：“我的亲娘，还真有第二个人又喜欢飙车又喜欢爬山的啊，还是他俩只是在一个领域见面儿的？”
　　单令枫意味深长地道：“谁知道呢。”
　　救护车装好人，鸣着喇叭走了，警察也整队回局里处理后事了，沈计盛抓抓头发，道：“行了，我们先回去吧，今天警局要处理他们的事，不会那么快有结果的。”
　　单令枫问道：“程晗跟我要去吃个宵夜，沈哥一起吗？”
　　一阵北风吹过，夏侯缘缩了下肩膀，汗干了后黏在衣服上加重了凉意。他扶着墙轻微地喘着气，脑袋昏沉四肢使不上劲，胳膊上的伤处崩开出现渗血了，就像把他的体力也随之带走一样。
　　对了，他的羽绒衣丢哪了？夏侯缘迷茫地向左右扫去，寻思着披件外套马上去医院看病，可能是感冒引起的发烧。
　　沈计盛正准备回好，却无意见看到了夏侯缘转回来的脸，他脸色绯红，睫羽微垂，遮住了一半眼睛。
　　于是沈计盛对两个后辈道：“你们去吧，我先带夏侯缘去下医院，他发烧了。”
　　程晗和单令枫面面相觑，乖巧回声后就走了。
　　沈计盛上前扶起夏侯缘没受伤的胳膊，垂眸道：“你属公主的？吹下风就感冒了？”
　　夏侯缘沉默了。沈计盛把他身体一接，笑着道：“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他摸到了夏侯缘冰凉的手和手臂鸡皮疙瘩，没犹豫地把自己穿着的羽绒背心一脱，好好罩在了青年身上。
　　大了一号的衣服就像个保护罩，夏侯缘抽了下鼻子，默默把手塞进背心的口袋里，是暖的。
　　沈计盛开了辆奥迪过来，两人不一会就到了医院，先治外再治内，最后沈计盛帮他订了个单人间。
　　夏侯缘坐在床上说：“沈队，单间不需要吧，多少钱我给你？”
　　“没事，主要是普通间现在订不到了，而且明天中午我还要来看你，别自己走了。”
　　夏侯缘露出一个淡笑：“我还是给你吧，一码归一码不是吗？”
　　沈计盛看着他的笑，说了句好好休息后就转身走了，高大的身体离带上的门越来越远。
　　夏侯缘只好把钱包里的钱再塞回去，他一时半会还睡不着，便先打了个电话给店里，跟他的店员交待下安排，然后又开始思索明天怎么应付沈计盛的问题。虽然不知道他想问的全部内容，但问题里一定包括了自己的身份。
　　第二天
　　阳光透过淡黄色的窗帘，将室内蕴起层暖雾。夏侯缘翻了个身，蝶翼般的黑睫轻轻抖动，刚苏醒的眼眸还带着水汽。
　　经过昨天及时的治疗和安心的睡眠，夏侯缘的精神和身体都得到了恢复，他把帘子拉开，朝南的病房采光很好，升起的太阳有着耀眼的金边，光晕静静流淌在他眼中。
　　他先去医院楼下吃了个早餐，然后往病房走。
　　还没走近，夏侯缘就发现三个穿着便服的人站在自己病房前，一个正打算找护士借钥匙开门。
　　夏侯缘快步走过去，皱眉道：“你们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呀，大兄弟你怎么出来了？赶紧进去坐坐吧。”刚去借钥匙的人又折返回来，关心地劝着。
　　夏侯缘越看越眼熟，最后他恍然道：“你们是警察吧，这位姐姐是那个实习女警，然后这位是上回带我去警局的那个人吧。”
　　缠着厚绷带的年轻女人笑吟吟地握住他的手，道：“是我，小帅哥儿真是谢谢你救了我命昂，要不是他们非要来我可得请你吃饭呀。”
　　“小赵，你这是看人家身手好又长得俊，看上人家了？”一个胖胖的男人哈哈笑着说。
　　“咋，不行吗？”
　　“我们先进去吧。”夏侯缘有点尴尬。
　　之前带夏侯缘去警局的警官戴了副眼睛，他打了个圆场：“对对对，夏侯先生你看我们买了点东西来，也不知道你喜欢吃啥，就随便买了点。”
　　夏侯缘看着那满满的馅饼和蛋糕，心想果然哈尔滨的水果贵。他淡定地挪开目光，道：“警官，后来警局的枪□□些都追回了吗？”
　　胖胖的警官回道：“追回了，现在两方闹事的都在看守所里了。进警局的是哈尔滨本地的一个□□，叫黑雾，这俩在那天搞火拼。黑雾可能是觉得自己用不了E国的吧，就动了歪心思，趁着我们的一部分警力分调出去了就想着偷武器回去，而且他们那边也有不知道怎么搞出来的僵尸。”
　　戴眼睛的警察也叹了口气：“虽然警力被调了是事实，但会被人闯进来完全是我们的疏忽，要不是你在那儿，那就是接线员先接触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夏侯缘点点头：“说起来这个，我的嫌疑真洗清了？”
　　“洗清了。后面查监控和实际追查的时候确认那个人是故意扮成你的，他也是黑雾的成员，因为你的饭馆和瓦连京的离得近僵尸故意放到你后门垃圾桶里的，具体为什么要放僵尸我们还在查。”
　　小赵卫生间洗了个手，夏侯缘内心对瓦连京还是很好奇，便问道：“瓦连京这事怎么样了？那些中毒的人为什么会消失。”
　　“瓦连京的死因是他杀，但原因还在查呢，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大家都去忙了，我们马上就要回局里开会呢。”
　　胖胖的警察掏了个为数不多的苹果给夏侯缘，后者啃了一口苹果含糊道：“中毒的人呢？”
　　小赵的表情有点诡异，不止她，另俩人的表情也一言难尽，不是恐惧，就是一种不知道怎么说的感觉。
　　“具体的我们不知道原因，这部分事情由CSIB去办了，但是听说这些僵尸本来就是死者，中毒是他们吃完东西后不明原因的昏倒表现，后来失踪是因为他们又自己走了，嗯...”小赵说着，又看向另外俩人：“诶。昨天那火拼里不是有这样的人吗？”
　　戴眼镜的警察想了一下，道：“我没碰到过，不过听说是有的，你看CSIB不是收了一个活体吗？”
　　几人还没说出个所以然，门就被敲响了。
　　“夏侯先生现在方便吗？我是CSIB的单令枫。”
　　“请进。”
　　单令枫拿了个盒子进来，平静地看着房内的四人，看样子是知道警局的人今天会来。
　　他穿了一身深绿的制服，更显得整个人冷肃，再配上那标志性的队徽和挺拔的站姿，房内的三个警察都有点紧张。
　　幸好单令枫也没干杵在那儿，而是说道：请三位先回去，我有事和夏侯先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