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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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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上显示,跳楼的男孩女孩们大多是泰州地产股东的孩子,其中还有个别是大股东的孙子孙女。可以说,这次事件的突发,把这个地产集团的下一代都葬送了。
几人讨论了一下,小陈因为有事走了,毕瀚海去关上门,等他坐回来,沈计盛便道:“我看了下那附近,没有发现能拍到那么高的摄像头,这块算是安全了。”
“那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程晗紧张道:“真有鬼啊。”
“鬼不知道有没有,但人有一个。”毕瀚海拿手往自己肩膀上比了下:“有个穿黑斗篷的人在事发之前在楼里四处转悠,没有目的性,行动的方式是飘。”
“飘?”
“我们没看见他走路,也没看见他用手,整个人是直接从三楼阳台飞到四楼的。”
“飞?”程晗道:“妈呀,这人还神神叨叨的。”
夏侯缘道:“然后天台上就有个人跳下来了,我们一跑上去,就见那些少年少女站在天台边打算跳楼,我们俩差点也中了招。”
“他们身上绑了一种线,透明,柔软,韧性很高,那些人跳之前明显不愿意,应该是有人在暗处操控他们,还可能知道我们的身份,否则不会暴露出丝线的事。”毕瀚海也补充道。
单令枫道:“问题是操纵这些小辈跳楼干什么呢?这家泰州地产在经营期间有很多不光彩的事情吗?”
沈计盛单手拿起手机:“我看下有什么小道消息啊....哦有了,泰州地产别的地方经营地好好的,就是传出几个私生子,协议结婚离婚又结婚这样的。”
“这信息可能是道听途说,不准。”单令枫道:“我回一趟分局查查吧,夏侯和瀚海,你们有留了剩下来的丝线吗?我回去查一下,如果发现和中间商有关我们就分两头调查。之前说到的那种丝线,和半能动体身上的药有异曲同工的...”
一下所有人都静了音,沈计盛在桌底下捏捏夏侯缘的手,顺便把文件分成好几份铺在桌上。
不一会儿,警察小许就打开了门,歉意道:“大家伙儿久等了,刚去接人去了。”
“没事,我们也还在讨论。”
“这事也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现在金通花园那里都不让人靠近了,楼下的血腥味八百年都散不掉。”小许又叹了口气,换上严肃的神情道:“我先跟各位说下现在警方得出的东西。”
单令枫站起身,礼貌道:“不好意思,我还有别的任务,先走了。”
“辛苦了。”
于是两边人便进行了讨论,对话一直持续到晚上11点多,CSIB走出警局,纷纷伸了个懒腰。
沈计盛按了下耳钉,问道:“小单?”
“沈哥,我查了瀚海和夏侯留存的丝线成分,最大的可能是由类似凯夫拉纤维的纤维制成。”
“凯夫拉纤维?”这就触及到沈计盛的知识盲区了:“你等我们回来吧,我不知道这是啥。”
“行。”
夏侯缘安静地站在他身边,冷不防地被摸了下耳垂,立刻往旁边一避:“干什么?”
沈计盛黑深的眼眸看着那一小块白玉般的软肉,笑着道:“你生气或者是害羞的时候耳朵会红吗?”
“....不会”之前是被捏后颈他忍了,现在又来弄这一出,夏侯缘真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地。
于是他道:“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动手动脚?”
“就好奇嘛,你要介意我给你道个歉。”沈计盛道:“要不我给你摸摸?”
程晗听见了,搁旁边挤眉弄眼道:
“沈哥,成天调戏人家缘缘有意思吗?”
夏侯缘轻咳一声,沈计盛颇为遗憾地怂怂肩,心里想着还是等没人的时候再问问吧。
回到分局,单令枫正从分局的小实验室里走出来。
“回来了。”
“嗯。”
CSIB的人想回办公室,但暂时不能暴露出分局的具体位置,于是沈计盛没怎么犹豫就先说大家可以到他的公寓里讨论。
夏侯缘看大家都说好,心知这是不想让他知道分局的具体位置了。但他也对具体位置没兴趣,就这么跟着众人去了沈计盛那里。
沈计盛带众人去了二楼的书房,单令枫把整理好的资料平铺在桌上,大家便讨论了起来。但很遗憾,对于纤维的判别,所有人都显得很薄弱,期间董御溪来过,平日涉猎似乎广泛的他,在这时也只知道凯夫拉纤维是合成纤维,而且难染色等等一系列百度知识。
沈计盛托着下巴:“我们分局还缺了个研究员。”
第二天,单令枫拿着资料去警局了,夏侯缘和毕瀚海也被一个电话叫去了医院,因为跳楼事件里的幸存女孩儿醒了,要见他们。
路过一个个消毒病房,能看见最后一间病房的门被开了一条缝。
两人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几声争吵。
“你知不知道那两个男的是什么背景?CSIB的!警察的人!”
“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关心了,我叫什么人,这与齐家有关系吗?”
“你不是不知道爷爷到底干什么了吧?要不是...”
里面更年长的女人停了嘴,因为她听见了夏侯缘两人故意放大的脚步声。
毕瀚海敲敲门,问道:“齐小姐,我是毕瀚海,你现在方便吗?”
得到允许后,便推门了进去。
病房里的阳光很足,充斥着整个房间的暖黄色使冷冰冰的色调有了一些温馨。
病床上坐着一个单手臂打了石膏,头上也缠着圈纱布的年轻女人,一双黑白分布的眼睛看过来,很容易就让人忽略她的年龄。
床旁有一个穿着套裙的女人站着,她回过头,夏侯缘见着眼熟,这人是上回在现场赶来的女人之一。
女人向他们歉意一笑,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嘴角保持着恰当好处的弧度:“不好意思,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你又在说什么。”
“妈妈跟警察同志说几句话,说完了就让他们陪你啊,乖。”
三人便走出病房,女人带上门,挽了下头发:“辛苦你们走这一遭哈,小姑娘被吓着了,难免缺乏安全感。”
“没有的事,缺乏安全感是很正常的事。”
“谢谢你们的体贴了,刚才我们也谈了好久,可能她等会儿会说些什么奇怪的话,你们听听就好。”
毕瀚海沉默了一下,道:“这个不能保证。”
女人无奈地笑笑:“无所谓,如果你们有什么听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夏侯缘接过一看,名片上是泰州地产分公司的一个许副总。
女人走了,毕瀚海又推门进去,夏侯缘来关门。他手一摸,就摸到了藏在门把后的一个圆型录音机。
“怎么了?”
毕瀚海走过来,把那个小圆录音机掐坏了。
女人疑惑地看着他俩,好奇问道:“你们干什么呢?”
“噢,帮你把窗户打开,就开一点透透气,一直闷在房间里开暖气怎么行。”
夏侯缘走过来道:“再找下。”
他手里摊着裂成两半的录音器,毕瀚海便又在附近找了下,成功在床底又找到了一个。
两人都有点无语,夏侯缘坐在椅子上,对女人说道:“你妈妈在房间里藏了录音机,我们刚刚在销毁它。”
女人讽刺地笑了下:“图穷匕见。”
毕瀚海翘着二郎腿问道:“小孩儿你叫什么?为什么突然要见我们?先说好,我们是CSIB东北分局的人,不是警察。”
“我叫齐安容,今年20岁,是齐家的养女。”齐安容细白的手指抓上了被单:“我知道CSIB,你们应该会负责这件事吧。”
“会。”
“你们要不一个人站到门那边守着,万一门外有人偷听怎么办?那我可能活不过今晚。”
毕瀚海皱了皱眉:“有人偷听我们立刻就会发现,这点不用担心。你刚刚说的活不过今晚..有这么严重吗?”
“真的有!”齐安容有点急了,一把握住夏侯缘的手掌。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冷静一点,先跟我们说一下是什么吧。”夏侯缘安慰道。
青年的眼认真地注视着她,眼中的光晕因被日光染色而变得剔透,白皙清俊的面容让人心生好感,好像环境都为之一静。
齐安容抿抿唇:“其实泰州地产的董事长和股东们大多都患了病,有些是家族遗传,有些是后天产生的。生病的男性成员居多,这也就是为什么刚才我那位养母看起来还人模人样。”
然后,她慢慢把双膝抬起来,双手抱着蜷起来,语气不稳地道:“这些男性成员大多认为现代医学治不好他们了,便改信了宗教....”
低低的声音在夏侯缘的耳边响起,这故事虽然不算让他毛骨悚然,但也背脊发凉。
泰州地产的高层掌权男性几乎都患了病,他们有人会在午后突然抽搐,有人天天都面黄肌瘦,有人走一步喘两下,绝望的生活让每一天都像是渡劫。
他们不止一天想了结自己的生命,但在公司占股所带来的钱还没享受完,怎么就能草草了结自己的生命呢。
这种局面有一日被打破了。
刚成年的齐安容被带到齐家,被冠上齐家的姓后,她的养母便成为了此生的母亲。但母亲对她并不好,把她当透明人一样,不冷不热地用饭吊着她的命,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争他老公在公司的位置。
女人很有野心,当初把她带进家门只是为了证明她和老公有一个没有家族遗传病的孩子,就算老公身体日渐消瘦,她还有孩子可以在未来代替他,让齐家有个不断流的血脉希望。
虽然齐安容是随便拉过来的女孩,但在这样一个家庭,即使出于对遗传病传男不传女的信任,齐安容还是被留了下来。
齐安容的大学就在黑龙江,养母让她一周回一次老宅,她就一周回一次。一个普通的上午,她背着包推开了家门,客厅空空荡荡,只有书房有动静。
齐安容也懒得看他们在干什么,但是在经过门口时,没关上的门缝里传来声声压抑过后的痛呼,凑过去,甚至还能闻到血腥味。
“天神,如果献出我的血液可以得到宽恕的话,那,就让神取走我全身的血液吧!”
“真的?”
“当然!伟大的天神,您比菩萨慈悲,比上帝神圣,比安拉公平,在他们都没有眷顾我们的时候,是您,出现了!”
齐安容睁大了眼睛看着曾见过的长辈颤抖着手,捡起落在地上的匕首,在自己血淋淋的手腕上狠狠割下。
他的前面坐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古怪的民族服饰,低头看着男人缓缓趴在地上,血液流淌在他的身下,渐冷的身体再无气息。
女人的声音冷漠:“这点血不够。”
再怎么虔诚,目视他人死去还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屋里很快就有其他人弱弱地说道:“伟大的天神,天色渐晚,明日再行祭祀仪式也不晚吧。”
女人嗤笑着,把手里足有男人手臂粗的针管插在尽染血液的地毯上,手指勾着往上提:“噢,那我觉得墨尔也可以再晚个...几个星期?几个月?”
“不!不!墨尔我们都撑不过去的!那种虚弱,让人无力,让人作呕的生活我们再也不要过下去了!”
“天神,天神我错了!如果他们都不愿意,就我来!”
“求您,不要断了墨尔,那种神圣的药丸,我一刻都停不下来!”
女人漫不经心地道:“是吗?不是你们觉得这个场面很吓人吗?我可不喜欢逼别人做事。”
“那就让我们逼!”
女人抬起眸,他的视线落在了一个60多岁的老头身上,齐安容知道,这就是泰州地产的董事长。
“我有孙子和孙女,他们也有各自的儿女,只要您动点手段,所有人都可以....”
苍老而松弛的手将手心朝下,突然啪地一下拍到地面上,古怪的声音就像是藏在阴影中捕人的野兽,披着人皮,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寒气息,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像被罗刹缠上。
齐安容不敢再听了,拼命捂着嘴巴,想要逃回自己的房间却不小心踢上了门板。
“谁!”
她魂都要吓破了,强忍着叫去甩开自己的房门再轻轻关上。做完这一切的齐安容浑身脱力,只觉得昏天黑地。
病房里
毕瀚海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夏侯缘平静的面容下藏着深海。
宗教,这个词和旗三所处的云南边境简直密不可分,他身边不乏有善用宗教的人,这些人蛊惑人心的手段,他在小时候就看见过了。
“总之,这个消息很重要,谢谢你了小老妹儿。”毕瀚海拍拍夏侯缘的肩:“我回分局一趟,你先去沈哥那房子里。”
齐安容有点紧张道:“你们派几个人保护我吧,我真的怕有人会找我麻烦,比如说我养母,家里的人...”
“这样吧,我明天开始在这里守着你,行吗?”
“那你明天快来!”
姑娘看上去很不安,小脸苍白,手臂被打这石膏,更显得她柔弱不堪。
“没事儿啊,哥明天很快就到。”毕瀚海豪爽地笑笑,和夏侯侯缘走出了病房。
夏侯缘侧过头:“你觉得怎么样?”
“不能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