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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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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通花园是由一家名为泰州地产的房地产公司开发的新楼盘,仅有两座公寓楼,但因其层数较高,地段沾上了南岗区的名声,其商品房的卖价还是不低。在开盘的几天内,好几套房子就被提前预定,本是红红火火的景象,但好景不长。
就在中毒事件发生不久后,金通花园的无人商品房里传出闹鬼的传闻,进去过的人都觉得这些空荡的房间怪渗人的,于是商品房的销售进度,特别是第一栋便成了直线,横着的。
夏侯缘仰头看着这两栋欧风的公寓楼,棕色的条纹在阴天下显得暗沉不已,白色变成了惨白,轻风刮在脸上凉嗖嗖的。
楼盘前的销售中心亮着暖色而璀璨的光,几人一走进去,穿着黑西装的销售就走过来说道:“几位是要看房子吗?我来向先生们介绍个情况吧。”
沈计盛温言道:“我们想了解下一栋有没有阳台很大,布局非常规的屋子。”
销售态度恭敬,虽然也怕鬼,但房子能卖出去是最好的:“好的,我这就带几位去看。”
几人乘一栋的电梯上去,销售领着他们看了几套商品房,其中就有一间和酒吧男人描述地差不多。
单令枫和程晗打探商品房的几角,发现通往卧室的西北角被一个花瓶挡住了一半,阳台过大,主要的采光点却不是阳台的位置。沈计盛,夏侯缘和毕瀚海站在客厅,隐约能感觉到风的流动,明显的对流太旺。
这商品房果然风水不行,穿堂煞,被堵的西北角,采光不好,表面上看就有三个不适合的居住的设计。
沈计盛琢磨着说道:“今晚留两个人来这里看守,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鬼。”
程晗打了个寒颤。
“小程要来吗?”沈计盛笑得不怀好意。
程晗马上干笑道:“不了沈哥,你明显比我更适合。”
一阵穿堂风吹过,毕瀚海道:“夏侯,今天晚上咱们留在这里吧。”他和夏侯缘在此之前一面都没见过,既然要共事,就应该好好了解下对方,至少清楚他的身手到底如何。
“可以。”
沈计盛笑吟吟地凑过去:“缘缘,要不要哥哥陪你啊。”
在大伙逐渐微妙的神色下,夏侯缘绷着一张淡定脸:“我跟毕哥在一起就行了,你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吧。”
沈计盛被拒绝了也跟没事人一样,该怎么布任务怎么布任务,就是最后走的时候还跟夏侯缘眨了下眼睛,除了本人谁也没看到。
毕瀚海刚巧在沈计盛关门后走过来,跟夏侯缘啧啧称奇道:“沈哥居然那么叫你,这次也同意教你,你们之前认识吧。”
“没见过,可能是性格使然把。”
“诶,我觉得这名儿完全可以在内部全体推行,你说怎么样?缘缘。”毕瀚海说着说着,叫道:“妈呀,怪可爱的,哈哈哈哈哈哈...”
夏侯缘勾着一点笑意,默不作声。
夜幕很快降临,随着气温下降,楼盘的气氛变得阴森森的。
夏侯缘搓搓手,毕瀚海叉着腰从每间房子的窗户往里面看,由于还未装修完成,钢筋混凝土半墙里的情况可以很好地被看见。
慢慢地,毕瀚海眯起了眼,手习惯性地拍上耳钉,又在半路停下,走到夏侯缘身边耳语道:“看三楼左边的房子里面。”
夏侯缘定位到那间屋子里,果真看到有一个穿着兜帽斗篷的人在晃来晃去,他时而在桌子上,时而又到阳台上张望。
两人站在视线死角,又看见这人从阳台上跳了下来,却没有落地,反而落到四楼阳台上,轻飘飘地在里面乱晃,从头到尾没有借助手臂。
夏侯缘低声道:“难道三楼的房子里有暗门?”
毕瀚海摇头:“直接可以操作的暗门没有,除非房间里又套了一个带锁的空间,必须从哪个地方用钥匙打开才能进去...”他楞了一下,道:“那房子是不是有个电箱是带了钥匙孔安在墙上的?如果把板子打开,里面可能不是电线,而是被伪装成墙壁的上下伸缩门?”
“那成本就很大了,那一片墙壁的结构等于无缘无故从中间就连不上了。”
毕瀚海的眼中闪过兴奋的光道:“确实,所以我们现在得上去一探究竟,万一不是人真是鬼,咱们就能体会一把人家北京调查员的生活了。”
两人从楼梯悄然无声地跑上去,来到4楼之后,毕瀚海掏出随身携带的□□开始撬锁。
随着门发出一声轻响,夏侯缘马上举起配备的特制手枪从门缝溜进去,毕瀚海站在他旁边,顺便把门缓缓关上。
环顾四周,发现开始穿黑斗篷的人已经不见了,毕瀚海便把枪口朝下放,道:“缘缘,这不是单兵作战,下次商量之前我们一起进去。”
“嗯。”夏侯缘垂下眼眸。
此时,一声惨叫声从上方传来,两人对视一眼,毕瀚海跑到阳台仰头一看,就在楼顶,从下往上看只能看见一个男生贴着天台边站站,摇摇晃晃的,好像下一秒就能向下栽。
然后这个男生就真的向下摔了,整个下落过程落在两人的视网膜上就像慢动作一样,惊恐的叫声充斥着耳内。
两人赶紧推开门跑上天台,每一个脚步声都响得又急又重,夏侯缘黑着脸听见又一个人跳了楼,只觉得喘息声都伴着尖叫声成为催命符,消防车和警车的红灯隐约在夜色中闪过,有人报警了。
毕瀚海一脚踹开天台大门,冰凉的风带来了哭喊声。夏侯缘瞳孔微缩,只见天台上站了几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少女,最大的一个也不过20来岁,他们在看见夏侯缘和毕瀚海两人的时候脸上悲喜交加,纷纷大喊着救命。
夏侯缘注意到他们的手都在腰间上下摸索,似乎在解什么东西。
“先救人!”毕瀚海大吼一声,冲到几个人的身前,手臂向前伸,这一下就制住了四个人。
夏侯缘也动作很快地制住一男一女,这两个人在牵制住后还在拼命挣扎,搞得就好像自己是绑匪一样。
“我不是故意的!”怀中的女孩泪流满面,但她的言语和身体行动并不符合,手臂往后伸,而脚步却不自觉地往楼边挪,旁边的男孩也是这样,鼻涕和眼泪一起流:“有人在操控在我们,我们腰间绑了东西,不想跳也要跳!”
“你干什么!”
毕瀚海那边的一个人挣脱了他的制箍,踉踉跄跄地往天台边走,连带着毕瀚海右手边的两个人也被挣脱,力气大得惊人。
夏侯缘艰难地往那边走,拖着两个人每一步都要花不少精力。毕瀚海的手臂肌肉暴起,绕到那个挣脱的人前面横着就是一脚,那个人好歹被揣到了天台门的旁边,他自己却离天台旁边仅有几步之遥。
下一秒,这距离飞速缩减,他抱的着两个人居然为了跳楼一起往前蹬,连带毕瀚海的半个身体也堪堪吊在半空,仿佛下一秒就要坠下去。
毕瀚海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双手抓住两边的建筑边缘,准备把自己送回去。
夏侯缘的心刚放下就又悬上去,缘由不为什么,开始被毕瀚海踹的那个人居然又跑过来,他要往下跳,就必然带下毕瀚海!
千钧一发之际,夏侯缘也顾不上手上的人了,当即拉住毕瀚海的两条腿往后扯。
因为用的力度太大,两人一起往后摔去,毕瀚海喘着粗气站起身:“幸好你在旁边,否则哥今天就危险了。”
“没事。”夏侯缘接过他伸过来的手,忽得觉得右手臂的衣服一紧,半透明的丝线不知什么时候缠绕在上。
夏侯缘脸色一变,他能感觉到一股力道带着自己往天台边拽,那个操控的人还没走吗?!
毕瀚海看他脸色差,又发现他重心往下,好像在跟什么力道做抗争一样,便问道:“怎么了?”
“我右手臂上有线,我不能松开拉着你的手,不然直接就会摔下去的。”
毕瀚海一手捏住夏侯缘的肩膀,顺着后者的手臂一手捏起一根细看是半透明的线,用力一掐,却并没有掐断。
他的手劲大,握力超过90kg,这线如果掐不断,那就不是普通材料的了。毕瀚海也没犹豫,左手掏出枪对着线就嘣了一下。
夏侯缘赶紧把剩下的线甩开来,毕瀚海趁这个时间带夏侯缘下楼,急匆匆的下楼声回荡在楼梯间,连带着轻轻滴嗒的血液。
“呼叫分局,金通花园出现了原因不明的多人跳楼事件,我跟夏侯差点中了招,警察和消防局的人已经到现场了,让御溪调这附近的监控,目前猜测这倒霉事儿是人为引起的。”
“你刚破手了?”
“小事儿。”毕瀚海满不在乎地舔了下手指上的割痕,看痕迹是被线给割的。他的视线挪到夏侯缘的右手臂被割成块的衣料,嚯了一声:“幸好这是冬天,不然你这白皮也得变红了。”
夏侯缘也是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
越往门口血腥气越重,两人从大厅的后窗翻了出去,堪堪避过警察后绕了个大弯走出公寓楼的范围,又从公寓楼旁边转到前面,装作看热闹的居民。
入目皆是大片的血迹和夹在警察,救护车中间无声无息的人,有群众已经捂着嘴吐了,酸臭味和血腥味让人脸色青白。
周围的人在看到到底发生什么事之后都撤了,还在左顾右盼的人寥寥无几。
沈计盛几人就是这时来的,他们都穿了制服,站在封锁黄线外的警察一眼就看见了几个人,立刻迎上来说道:“是CSIB的调查员吧?快过来快过来。”
毕瀚海跟在沈计盛身后低声道:“不是说暗中调查吗?”
沈计盛目不斜视:“我们把中间商的事情瞒下来就行了。”
毕瀚海了然,也就是说要把这事做成一个独立的事件,CSIB负责的部分与药和中间商没有关系。
几个警员走过来,见到CSIB的调查员都是一副眼熟样:“沈队你们好,这事发生地实在突然,你看这..”
说话间,不远处传来好几声大叫和哭泣的声音。
顺着声源看去,穿着连衣裙的女人们倒在丈夫的怀里,泪水流了满面,喉咙里发出声声呜咽,如此绝望的情绪也出现在男人脸上,他们面色铁青,眼眶通红。
好几个警员都在劝道:“女士,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查清楚原因的,我相信您的崽儿不会无缘无故就跳下去的。”
“是啊先生,小孩儿在天上也不希望看你这么伤心吧。”
“你懂什么?你妈的,死的是我的小孩,我的!”女人失声吼道,然后深吸一口气,晕倒在她身后男人怀里。
那男的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眼神灰败地看着地面。
沈计盛皱着剑眉道:“跳楼的这些小孩子有什么联系吗?不可能是约好了的吧。”
警员叹了口气:“这个等会儿再说吧,我们先上去看看天台。”
此时的天台上已经站了几个刑警,在天台旁围好了黄线,还临时安了一排铁栅栏。
夏侯缘上来之后就环顾四周,看着有哪些建筑比这栋楼高或是同层,就距离来看,隔壁的公寓楼是最符合条件的,可在之前打斗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天台上有人。既然操作的是线,那技术再好也受阻挡物和视线的影响,离得太远,甩线是做不到那么精准的。
程晗在这时走到天台边缘,半蹲在栅栏那里,似乎是在侦察什么。不一会儿他走了过来,小声问道:“缘缘,还有什么地方还留了指纹不?”
夏侯缘摇了摇头,程晗便比了ok的手势。
几人又在天台上到处走了下,警察就打算开车带他们回了警局。
到了楼下,一个大肚子的警察走过来道: “小陈儿啊,带调查员回去呢?”
“咋了哥?”
“刚阳台上救下个女孩儿,等会儿再过来一趟接下实习生,人感觉状态不好啊。”
“多大?十八九岁?”警察有点诧异:“命大啊。”
“可不是吗。”
然后就开警车回了警局,小陈泡了雀巢的速溶咖啡用纸杯装着放桌子上。
看着桌面上的资料,毕瀚海惊讶道:“我的亲娘,这些人都跟泰州地产有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