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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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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津舟和林岐悬交代两句后就同经理去酒店顶层的办公区开会了,峪茗宫是森恒集团旗下的产业。
林岐悬就在原地等着江津舟,现在确实不方便行走,他也懒得走动。
他从架子上随意抽了份财经日报本着消遣时光的想法看看金融市场和行业动态。
一个中年男人向这边走来,听他自述是xx投资公司的老总。
“你是江总的秘书吧,我这边刚好有个合作项目想和江总谈谈。”
男人眼角的细纹明显,周身萦绕着“口若悬河谈理想,行动堪比蜗牛慢”的领导气息,说是谈合作却不见任何文书报告。
“我不是江总的秘书,他在里面开会,有合作意向请联系那位。”林岐悬漫不经心地指了指那道站在会议室门口的身影。
男子笑意更甚,没有根据林岐悬的指示去找人,反倒在他身边坐下了。
林岐悬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一点。 “脚下这栋楼的隶属公司房地产项目的开发并不存在资金短缺的问题,而贵公司追求的短期回报与长期发展战略存在冲突,恕我直言,你的提案很可能会加剧债务风险,大概率是会被淘汰的。”
林岐悬脸色僵硬,毫无表情,像抛光的冷铁,冰冷而灰暗,让人无法窥视他的内心。
突然,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这么莫名其妙了,他垂眸看见对方的手抚上了他的大腿,有些情色的摩挲。
他面不改色地拿起面前的一颗海顿芒又从桌子的隔板夹层取出一把水果刀拿在手里,他手上有层薄茧,摩挲过刀背有丝丝痒意,小刀照映出他的眉眼,眼中闪着犀利的锋芒。
他用刀背顺着对方的摩挲的方向和力度滑过他的手背,荡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手心是柔软温热的皮肤,手背上是随时随地可以要人命的刀子,冰火交替,让中年男子顿时心猿意马,也逐渐大胆起来,欲把手滑进浴袍里往大腿根摸去。
一道白光乍现,中年男子捂着自己的手臂倒在地上倒吸冷气,海顿芒顺着林岐悬的切下的动作也被削成两半,金黄细腻的果肉外翻,惨叫声不绝于耳,雪白的浴袍上溅上了一线鲜血,显得林岐悬更加如鬼魅般令人胆寒。
他站起身慢条斯理地用餐布擦拭着小刀,直至能再次照清他的脸才把小刀抛到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下次…恐怕没有下次了,再让我看到你就不是一根手指这么简单了。”林岐悬面无表情地说。
这下那个中年男人已经完全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美好容貌包裹下的是一双带着血光的眼眸。
中年男子还欲放狠话而林岐悬说完就没再看他转身往淋浴间走去。
角落暗处,“咔嚓”一声将这边的动静尽数捕捉。
热气氤氲,林岐悬站在水雾之中,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周围都变得朦胧起来,他擦拭着刚刚被触摸过的地方,想起对方那一脸的褶子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恶心。
“半截身体都入土的人,还急着找死。”林岐悬咬牙切齿。
他快速搓揉后关上浴霸踏出了淋浴间。
一转眼就碰上了靳昀台,靠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对方好似早早就等在这儿一样,显然没有丝毫被抓包的尴尬反而还向前走了两步,把林岐悬又堵回了淋浴间,林岐悬碍于脚上的不适并没有再绕开他离去。
林岐悬礼貌性地询问:“上校有事吗?”靳昀台沉默着没说话,林岐悬内心想着有事也不关他的事。
“难道是有喜欢看同性洗澡的癖好吗。还玩守株待兔这一套。 ”林岐悬拢了拢浴袍,轻扬眉尾。
“我怎么不知道有兔子会抬手就把人手给剁了的,你是吗?不是吧。”靳昀台戏谑地说,眼神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林岐悬环在胸前的手一直到大腿上。
林岐悬轻笑:“你还真是比别人多张了双眼睛啊,看起来多张的那双眼睛黏在我身上了?”
不等眼前的人回答,又说:“我的事你没必要掺合,像刚刚那种货色不给点教训之后会更加变本加厉,你要是同情抑或是对我的冲动做任何的驳议,那我也没办法。”林岐悬状似无奈的摆摆手。
说完后就绕开靳昀台准备出去,刚迈出一步又被拽回到身前,“那种人没什么好同情的,不过你刚刚行为倒是反常。你真有这么正气凛然?还是有别的打算呢?”
林岐悬闻言笑意更盛,“你猜。”
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靳昀台深深地看了眼他离去的背影,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洛霖到楼下会面,准备离开。
洛霖那头刚挂断电话看到林岐悬走去了顶层就跟了上去,林岐悬走到转角,侧耳一动,余光瞥向来时路,没看见人影却也提高了警惕,没有坐电梯而是绕了楼梯上去。
洛霖靠在墙上微喘着气,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心想这个年轻人够谨慎的,就一点细枝末节的动静都能有所察觉。
他也没有直接坐电梯到楼下,跟靳昀台发了消息后大概过了十分钟从另一侧的电梯下去了。
靳昀台看见洛霖下来就抬手招他过来,坐进车里,洛霖说:“看样子他刚开始确实是先把事情闹大,不过刚刚他好像又改主意了一样,可是为什么?”
靳昀台手指轻点小臂淡淡开口:“或许他感觉到有第三个人知道他的想法了。”
眼神注视着前方,像是在虚空中寻找什么……
洛霖找了代驾来开车,两人一起坐在后座,“话说回来,我在部队的侦察训练里能力还算是不错的,他这人警惕性真的是极强。”
靳昀台不言语算是默认,洛霖得到答复后在手里点了根烟,“之前没机会细看,今天在跟江津舟周旋的时候,我认真看过了,如你所说感觉他莫名给我一种熟悉感但又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洛霖深吸了一口烟,朝窗外吐出淡淡烟圈一个套一个袅袅升向远方。
车上的两人各怀心事,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开口继续谈论林岐悬。
林岐悬在上到顶层之后走进了更衣室换好衣服后发现江津舟还在会议室,抬手招来一个马仔,说“去电话给监控室,调C区的长廊的监控拷贝给我。”
马仔刚准备离开,忽然转身开口:“悬哥,那边来信说,已经锁定范围了,什么时候收网。”
“不急。”林岐悬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很快我会让他自己送上门来。”嘴角浮上嗜血的笑意。
说罢林岐悬敛去神色,挥了挥手让马仔下去了。他拿出手机就看到界面弹出来的信息,手指点击进去。
赛协主席(陈聿):收到国家体育总局的通知,有资方投了加时赛。
林岐悬:所以呢。
陈聿:上面点名要923参赛,原本A省第一书记已经通过了赛事举办资格,不过地点没有选在A省,就在云顶山。
林岐悬:没兴趣,麻烦。
陈聿:资方这次把场地、安全措施、资金都安排好了,没有比这更舒坦的活儿了。
林岐悬:金主喜欢激情怎么不直接找我直接飙车漂移给他看呢?
陈聿:……你以为别人不想啊
林岐悬:叫那人把申请撤了,我不会去。
陈聿:得,不过我得告诉你,这次可没走商圈的关系。
林岐悬若有所思没再回信。
江津舟从会议室出来了,把刚刚的工作汇报给江父,他现在正在被逼着学习经商管理,还死活要林岐悬陪着,虚长的两岁算是白长了。
“你刚刚看到没,赛协发了什么东西,刚刚我出办公室拿出手机的时候就撤下去了。”江津舟边划手机边说。
“不清楚,无关紧要的东西吧。”林岐悬淡淡出声。
“无关紧要?撤下去来回就是我手机熄个屏再拿起来就无影无踪了。”江津舟不死心地说。
林岐悬盖住了他的手机,拉他过来一起看刚刚拷贝过来的监控。他指了指屏幕上的楼道的各个角落,“你有没有看出什么?”
江津舟摇摇头,“跟平常一样啊,没什么不同的,怎么了?”
林岐悬屏息凝神地盯着电脑上的画面,“这个楼梯口的安全通道有两道阴影。”又指了指另一个画面来对比“看,这个是没有阴影的地面。”那两道阴影飘忽不定不认真看确实看不出来。
江津舟依旧坚持着“这很正常吧,就是认识的人选了个偏僻聊聊天而已。”
“这样看确实有道理,不过安全通道的楼梯口并没有拍到有人经过,刚刚有道白光闪过,在室内可见亮度较好的情况下手机LED灯的亮度较弱,这很可能是相机的氙气闪光灯。”
林岐悬轻点桌面。
“刻意避开监控,峪茗宫从次顶层往上走都要身份验证才可以进入。”
江津舟突然激动地说:“偷拍?!”
江津舟打了电话调了今天前半日的监控,拷贝到电脑上后,迫不及待的点开。
从酒店大门开始观察一直没发现可疑的人,直到林岐悬进酒店后,才出现一个男子背着一个双肩包,印有知名相机品牌的logo,很快的在林岐悬上了次顶层后,那个人并没有跟上去,而是拨了电话,听不见声音但看唇型大概是“上去了”。
乘坐的内部人员专用电梯。
“就派这两个蠢货出来,显然是想长久地耗下去。”林岐悬不屑地讥讽出声。
江津舟眼神也冷了下去,“感觉自己撑不了多久,想鱼死网破了吗?狗急跳墙。”他起身走到硕大的落地窗前点了根烟,开始吞云吐雾,或许是长久的平静让他忘记了林岐悬血腥的过往。他俯视着眼前的高楼大厦,决绝凌厉的目光似凿碎玻璃切割城市的每一处角落。
远处的乌云笼罩在城市的半边天,慢慢飘动过来,形成黑云压城的压迫感,即将覆盖整座城市上空。
他拿出手机输入了一串数字,播去电话叫人查了那两个偷拍者的底细。
“11点13分26秒,有两个“鱼眼”潜进了酒店,查一下底细……”
“还有对公司在首都范围内的产业进行身份筛选和核实,别再出现这种敢在眼下偷油的事了。”
“是。”
深吸了几口就把烟头碾了,拍了拍剪裁得体的西装,散了散烟味又坐回到林岐悬身边。
“小悬,无论你想做什么,我会陪着你的”江津舟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但是你不能总让自己陷入危险。”
林岐悬似乎想绕过这个沉重的话题,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直都保持理智”笑着说,“在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同时我会尽力保全自己。”
他不能表现出任何被包袱压垮、被枷锁束缚的样子,只能让这座孤岛一直燃着永不熄灭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