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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真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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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跟我一起去公司吗?”石溪吃了一个卷饼问,“灯罩不准备做了?东西还都堆在那呢。”
饼煎过就显得太韧了,估计蒸熟会好一点,要是发酵起来,可能更好吃,明天改良。
“那能把桔梗带着吗?”石介吃的很费劲,咬肌都酸了。
石溪说:“带上它的话时间不能太长吧,我怕陌生环境会紧张。”
“那我们吃过午饭回来,正好老师还要再教我一些难度的呢!”石介给桔梗下指令叫它过来,桔梗就快速的过来了,“握手,左手,右手,坐,躺下,站,转圈,笑!”
“不错。”石溪手动点赞。
石介小得意的眨了眨眼。
下到车库,石溪指着那辆大牛说:“我要坐那辆。”
石介:“……”
“桔梗没地方坐。”
石溪:“我抱着它。”
时间不巧,赶在了早高峰,红绿灯一个接一个,到处都堵得绝望,石溪抱着狗,画面过于诙谐,还要接电话,桔梗趴的很不安。
石介突然觉得很抱歉,对石溪。
到了办公室,石溪还是忙得看不到人,石介先带桔梗熟悉一下环境,还领它到外面的总裁办跟大家认识一下,进到休息室后就投入了折纸的系列里。
桔梗趴在一旁偶尔扫扫尾巴,石介给它吃的用的都准备了很多,但桔梗是一直按照工作犬训练的,换了个环境就让它进入到了工作的状态里,上班时间不吃不喝也不拉不尿。
石介已经敏感到连狗的情绪都要照顾,感觉时间长了桔梗一定会很难受,所以都没等到午饭时间就带着桔梗回去了。
狗再聪明毕竟不像人,石介紧张了,桔梗也跟着一惊一乍的,互相影响着对方的情绪,阿姨还不在家,独处将情况变得更糟。
石介发抖,桔梗也在颤栗,石介自言自语的呢喃,桔梗跟着低声呜咽,石介把自己关进了卧室,桔梗叫了几声后越来越紧张,一边刨门一边吠叫。
明明是一只专业的抚慰犬,不知道为什么比石介还糟糕。
石溪没露面,让训犬师先把桔梗带走,韩阳上来,撬开了卧室的门,把缩在被子里的石介抓了出来,强制给他喂了药。
石介吃了药没睡,但药效很快,清醒过来第一个先问桔梗去哪了?
韩阳问他:“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比起与石溪,石介更愿意跟其他人倾诉,他知道自己发病了,而且过程里他也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甚至知道自己影响了桔梗,把它吓得不轻。
韩阳带石介去了李庆堂那,听石介完整的把事件复述了一遍,李庆堂还是跟从前一样,散漫的一点不像个心理医生,还很八卦的打听石介和石溪的房事。
虽然这样,但石介跟他聊天就会很放松,明知道他是石溪的人,却还是会被套路的讲很多话,只是有时候他自己也是有意识的,甚至会报复性的胡言乱语混淆视听。
没待多久,出来就去接桔梗了,桔梗似乎明白自己犯了错,遇到石介谄媚到了鬼迷日眼。
阿姨不在,石介还要买菜做饭,超市不让狗进,放在一个专门寄存的地方,石介又来担心,魂不守舍的,幸好韩阳在身边,叫他别瞎操心。
韩阳有了脾气能分散石介的注意力,聊聊天就把情绪给稳下去了,但晚上吃什么也有些头疼,先打电话确认石溪回不回来吃。
石溪说回来吃,但要晚一点,然后转发了个短视频来,让石介按这个去准备。
大杂烩一锅炖。
这多简单啊,石介最擅长这个了。
石溪要吃清淡的,不能加火锅料,但也不能清汤寡水像减肥餐,那买些什么呢?
随便了,自己爱吃什么就放什么,李庆堂也说了,做人别太累,总在意别人开不开心多没意思,生而为人,凭什么你就高贵我就低贱?
桔梗有狗粮,有零食,但石介还是给它煮了排骨和鸭胗,再加上几片大白菜叶,吃完还来一碗羊奶,饱的不能动了。
以前做一锅炖总是一顿吃完又热下一顿,因为自己做不像在外面买的,这个放一点,那个留着也麻烦,于是就会煮成满满一锅。
冬阴功汤口味的,买的现成的料包,里面一半都是火锅丸子,再加些海鲜、蔬菜和土豆粉,还有一块方便面。
味道很大,科技的味道一点也不高级,石溪回来换了衣服,坐下来看看餐厅的格局,觉得应该改装一下,把厨房和餐厅连一体隔开,省得家里都是味。
狗也有味。
“明天带桔梗去洗个澡吧!”石溪说。
石介“哦”了一声,盛了两小碗杂粮米饭来,给石溪调了杯酒,自己则喝的椰奶。
石溪问:“你怎么不喝点?”
石介乖觉的说:“我都生病了,以后要少喝酒。”
“这算什么,”石溪语气轻松的说,“你只是小毛病而已,你还没见过我发疯呢。”
青提和柠檬片捣烂,加朗姆酒,加冰块,加苏打水,石溪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尤其是吃了热乎乎的一锅出,很适宜。
吃完饭石溪问:“要不要再下去散步?”
“你去健身吧!”石介说,“我给桔梗洗澡。”
“在家洗?”石溪震惊脸,“你来洗?”
“试试。”
石溪没走,两个人一起给狗洗澡,阿姨把次卧收拾了,桔梗有了自己的房间。桔梗被训练过,在家里就能解决拉屎撒尿,出去溜的时候反而不会,但还是要人为清理一下。
他俩都是新手,把一只乖狗都给折腾的很累,三只都是湿嗒嗒的挤在卫生间,索性一起洗了,用了狗狗的香波。
洗完石介给狗吹,石溪给石介吹干自己吹,然后又一起给狗吹。
“你还闻得出狗味吗?”石介问石溪。
石溪笑笑,当着狗的面干坏事确实比狗还狗,石介抱着狗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他是真难受还是假难受。
“就停了一天。”石介小声的喃喃。
石溪凑上来问:“你说什么?”
石介又转回了脑袋:“没什么。”
石溪当然听见他说了什么,本来心里也是万般沉重,能这么缓解已经超出预期,但他也不知道能瞒多久,后挫力又会有多严重。
晚上他们在狗狗房里睡了,就睡在了地毯上,外面挂着呼呼的寒风,房间里暖融融的一片安详与静谧。
申海的婚期到了。
大家都知道石介跟申海玩的好,这样的大日子不该不露面,否则必然有什么缘故。而石介与石溪的流言已经传的越来越接近真相了,如果真是离大谱的谬谈,自然可以不攻自破,但事实却总在印证不良居心的叵测。
石溪可以把石介护住,却不好过分的严防死守,也许石介没那么聪明也没那么警觉,但他不是真傻。
何况他是真的生病了。
囚禁一个病人,虽然合情合理,但石介不一定能如他所愿,他很怕物极必反,也担心百密一疏。
汤美兰的突然变脸在第三天就让石介起了疑,虽然汤美兰和大多数的妈妈不一样,石介却从没有怀疑过她对自己的爱,母子连心,就算邱美兰有恨有怨,也绝对担不起蓄谋与城府,她压根不是那样的人。
石溪不足以让他信任,但他却没有挑战石溪的权威,石介主动问了石溪要怎么办。
石溪说:“我已经跟汤阿姨谈过了,她要钱。”
“那你给吗?”石介问。
“给啊,凡是钱能解决的就是小事情。”石溪稳稳的应对,“但我让她离开这里,我怕她酒后失言,也怕她再伤害你。”
两天后石介就接到了汤美兰的视频电话。
石溪也不过就见了汤美兰几次,这人不难懂,但要骗过亲儿子也不是容易的事,尤其还是天然就敏感细腻的石介。
石溪将AI的不足给弥补了。
汤美兰说那天口不择言是因为被刺激了,但再想一想也没什么,又说自己对石介的感情确实复杂,怨恨老爷子也是真,甚至还回忆起了和石珩的一些点滴往事。
她说石溪一下子给了她很多钱,这钱多到她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过去的恨与不甘是不是还值得,而且她这二十多年过的就只是一个恍恍惚惚,并没有在坚守什么,也什么都没能守住,包括对石珩的爱意。
她说:“小介,我都已经忘了你爸长什么样子了。”
石介被她的一番话给说的没话了,这就是汤美兰,说话还是一样的没条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安慰人都叫人恼火。而且她确实不是个执着且坚贞的人,她完全没必要隐藏那么久用这样的方式来预谋报复。
石介担心汤美兰穷人乍富一下子把钱挥霍完了,但他在电话里并没有跟汤美兰说什么,而是挂了视频才问石溪给了多少。
“我给她买了私人基金,签了合同,像你说的,每天中午十二点领定额的钱。”石溪沉着又认真的说,“我也有顾忌,怕被她缠上,又来敲诈,而且她花了钱我就能知道她在哪,确认她是否安全。”
“可……”石介的声音很低,“他们不会有意见吗?爷爷那怎么解释?”
石溪深沉的望着石介,给他力量,让他安心:“这不是你用操心的事,我生来就是解决问题的。”
石介却不上他深情的当,问石溪:“那你为什么不给我钱,还找借口搪塞我?”
石溪道:“这还用问,我不想你离开我。”
石介沉默不代表他没想法,但心里话似乎跟石溪说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