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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坦白 ...

  •   申海的婚礼如期举行,彩排的前一天石介收到了伴郎的邀请,伴郎团有十个人,仓促的仿佛是凑数。

      石介对抗石溪唯有真诚,他直接问石溪:“你什么意见?我听你的。”

      石溪反问:“你是什么想法?”

      “我就听你的。”石介坚定且真诚,没有脾气。

      石溪自己也要立身,爷爷责问他为什么会传出这么荒诞的谣言,石溪的脸上并没有无奈,甚至他都不想说谎了。

      爷爷在位多年,养成了上位者的通病,善猜忌且多疑。他调看了那天的监控,发现石溪与石介的两次单独接触都避开了监控范围,这就很蹊跷了,再回想那晚吃饭的情景,怎么咂摸都有些不对劲,就连老大父子都好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爷爷放手也不过两年,还没明白不痴不聋不做家翁的道理,他只知道石溪超乎他想象的优秀,却又深信自己可以完全控制局面。

      谈话眼见着要崩坏,若不是刘爷及时缓和,两人已然剑拔弩张。

      爷爷强忍怒火,没有当场发飙,却在事后疑心起了刘爷的忠心。

      刘爷也知道自己做过了,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和老爷子感情再深厚,新主子却能决定他一大家子的命运。

      刘爷的不解释让爷爷更加的愤怒,但愤怒过后他却有些茫然了。

      爷爷这把年纪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第二天还能如常赶赴申海的婚礼。

      石溪和沈敏月的母子情虽然淡,但分裂的申家没有哪一支不想抱住石家大腿的,老爷子是脸面,石溪是掌权者,这两位同时出现,给足了申海这场婚礼分量感。

      不过,石介的伴郎仅仅就是伴郎。

      风言风语并没有多少可信度,石介是什么样的人大家一早就知道,尤其是见了面,戏谑的调侃一声“校长”,他还是从前那样懒懒散散里又没有纨绔的底气,笑嘻嘻的一句:“叫我小蒋就好。”

      抑郁症嘛,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那只是某些人的借口。

      石介的皮囊是公认的,但上流圈里似乎有个鄙视层,石介被挤到了不入流,看得上石介的必定会被群嘲,而真有顶住嘲笑想入手的,不管男女,又总会因为各种缘故偃旗息鼓了。

      石介已经有两年没出来了,知道他在的,偶尔也能看见他,甚至不知底细的还会对他惊鸿一瞥,却谁也说不出什么缘故,人是叫不出来了,就连以前一直玩的很好的申海身边也很少会看到他了。

      问起来也只是含含糊糊,总不能说石溪不许,申海更不想以讹传讹的也说石介精神有问题。让石介当伴郎,也是先征询石溪的意见,石溪不允许,申海根本不会发邀请函。

      而今站在台上的伴郎石介虽没有挡住主角的光环,却在聚光灯照不到的角落璀璨夺目,石溪陪着爷爷一起观礼,目光定定的凝望着石介,耳边传来窃窃私语,有人在问那个男人是谁。

      不用猜也知道问的是石介,石溪会心一笑,他的美人不只在他的眼中美的惊心动魄,同样在一群泛泛之中出类拔萃。

      爷爷回头瞪石溪,石溪面色不变,盯着石介淡淡道:“我家哥哥绝世无双。”

      爷爷冷冷的拆台:“他长的跟你爸爸一模一样。”

      石溪莞尔,没再多话。

      爷爷沉寂片刻,又说:“你别把他逼死了,像我一样后悔半生。”

      石溪眼神一斜,带上了荒诞又戏谑的神采,他一字一句很清楚的问:“爷爷对爸爸也有过什么想法吗?”

      爷爷在一刹那间就被气的满脸紫红,是真的能感觉出他头顶冒烟。

      若只是冒犯,爷爷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哪怕是一向乖顺的继承人对他翻了脸,但陡然被人戳到隐痛,强烈的情绪迸发上来,刺激的爷爷顾不得体面,抬手就给了石溪一巴掌。

      众目睽睽之下,石家的掌门人挨了老掌门凌厉的一掌,主宾席瞬间噤声,所有人嘘嘘又惶惶,连进行到一半的婚礼仪式都停了下来。

      “爷爷您脾气还是这么大。”石溪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站起身来跟大家说抱歉,然后推着爷爷先一步离席。

      爷爷的手掌心还在发麻,却在转瞬间冷静了下来,他不想让石溪碰他的轮椅,他想大声呼喊刘爷过来,但他越闹越让石溪得了逞,石溪能让石介生病,也能让他当众发疯。

      不过是让所有人亲眼看到,他老了,不中用了,活着与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申海的目光过来,冲着石介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石介眼睁睁的看着石溪带着爷爷在转角消失。

      婚礼继续。

      前一天晚上的单身派对,石介也在,申海终于找到机会可以跟他说说话了。

      汤美兰的事申海只字未提,是石溪早就跟他打好的招呼,还要杜绝其他人接触石介,更不能说些有的没的。申海大概在很久之前就发觉石溪对石介的情感不一样了,这种事情其实很难隐藏,尤其还伴着强烈的生理欲望。

      但申海对石介的爱意要纯粹很多,他很多时候只是觉得石介可怜,亲吻和拥抱是想给他力量,再多的亲密也仅仅是愉悦的互动,他也可以给石介,而不是霸道的占有和控制。

      或者,只是自己的能力太薄弱了,很难说他如果到了石溪位置,会不想把石介牢牢囚住。

      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石介说:“恭喜你,祝你幸福。”

      申海只能回一句:“谢谢。”

      沉寂了漫长的时间,再不说就彻底没机会了,申海到底问出口了。

      “你爱石溪吗?”

      石介轻轻的“嗯”了一声。

      申海又问:“你分得清是哪种爱吗?”

      石介摇摇头:“不重要。”又指着自己的脑袋:“阿海,我这里生病了。”

      申海荒凉的叹了一口气:“你不能那么相信石溪。”

      “我信他,他说什么我都信。”

      申海怔了怔:“你……”

      如果这个时候他还能见到申海,必然申海也是石溪的人了。

      “对不起,小介,我的力量太轻了。”申海遗憾的望着石介。

      石介笑了笑:“没什么,我相信我的小溪弟弟,他都管了我这么多年了,不会说不要我就不要的。”

      婚礼结束,石介出来遇上等着他的石溪,散场的客流络绎不绝,石溪顶着各色目光与私语专注的望着石介。

      石介而今的变化是石溪给了他底气,普通的伴郎服也衬的他出尘不凡,眼神不再虚无,气质也有了贵公子的不食人间烟火。

      “爷爷回去了?”石介上车问。

      石溪带着几分委屈与撒娇:“不先问我脸疼不疼吗?”

      石介抿了抿唇:“不会是你这辈子第一次挨打吧?”

      石溪笑了一下:“值得。”

      石介眉头隐隐一蹙,想说什么话却又没开口。

      这时石溪突兀的问了一句:“灯罩已经好了吧?”

      石介“唔”了一声,扭脸看向石溪,眼神里透着疑问。

      “过两天我请人到我们家做客,给她欣赏一下你做的灯罩。”石溪说,“就是那个灯的设计者。”

      石介还是望着石溪。

      “我试着跟她交往看看,如果女朋友合格,就结婚。”石溪平淡的语气,也看着石介说,“只是协议婚姻。”

      石介问:“那你们会上床吗?”

      石溪说:“没做过,不知道能不能行。”

      石介又问:“那你怎么跟她介绍我?”

      “我没必要什么话都跟她讲。”石溪伸手摸了摸石介的脸,“就算她能成为我的妻子,她也不是能跟我平等对话的人。”

      石介又抿了抿唇,垂下眼皮淡淡的说:“我听你的。”

      石溪把石介的下颌抬了抬,要石介看着自己:“我们可以生两个孩子,一个我的,一个你的,然后解除婚约,我们四个人过。”

      “我?”石介的眼神带着一点愕然,却又很无辜的问,“你要玩3P?”

      石溪:“……”

      “当然不是,”石溪捏了捏石介的下巴,“我只玩你,对其他人不感兴趣,更不会让外人参合进来。”

      石介“哦”了一声,又有些担心的问:“那别人会怎么说?”

      “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更不在乎石家的百年基业。”石溪说,“只要你好好的在我身边,你开心了就是我的晴天。”

      石介“嘿嘿”一笑:“情话真好听,我都不起鸡皮疙瘩了。”

      石溪也不跟他计较,淡淡的说:“你当情话听,我是心里话。”

      石介眼眸一转,到底还是盯上了石溪的脸:“疼吗?”

      石溪笑着说:“不疼。”

      “那难受吗?”石介又问。

      石溪笑容更大了一点:“我太开心了,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我一直在等这一天,其他人我都不在乎,只有爷爷不一样。”

      石溪攥住了石介的手,低头吻了一下:“石介,我已经跟爷爷坦白了对你的心意。”

      石介撇了撇嘴:“可你只得到了一巴掌。”

      石溪笑出了声:“真傻,我得到了你呀!”

      石介别开了目光,受不住石溪此刻太多璀璨的脸。

      一个小时前,石溪送爷爷回去,爷爷说了很重的话,甚至威胁要换掉接班人。

      石溪一面带着病娇一面又风轻云淡:“爷爷,您享享清福不好吗?我是您一手栽培出来的,打心底的尊您、敬您,毁了我对您老有什么好处?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江山与美人我都要。”

      爷爷气噎的冷笑:“你都要?那你有没有问过小介想要什么呢,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想法?”

      石溪歪了歪脑袋,不知道是不自觉的模仿石介,还是他的本能,低沉的嗓音也变得清洌:“他有我还不够吗?他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他。”

      “都可以给他?”爷爷“呵”了一声,“该清醒的人是你,想想你要的是一只听话的宠物,还是仅仅就是一张画皮?”

      “才不是,爷爷你根本就不了解石介。”石溪又正回了脑袋,语调也转成了寻常,“我从记事起就认识哥哥了,这么多年,我太懂他了。”

      石溪下车离开,刘爷从另一头上来,看着石溪远去的身影,叹息的对爷爷说:“情关不是那么好过的,小溪要是把这一关给过了,所向披靡。”

      听刘爷这么说,爷爷略显浑浊的眼中闪烁起了清亮的光,神情却有些凄惶,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会有这一座古色古香的宅子?不过是我的游园惊梦。说不定哪天他也会建一座城堡,幻象心中的伊甸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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