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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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星从季医生办公室里出来，沈存正趁着她去卫生间的功夫跟季医生简单交谈两句。
季医生并不是沈寒星最早看的心理医生。当初沈荷花被抓后，沈玉兰把沈寒星带回家，给她请了心理医生进行治疗。那位心理医生后来出国了，他的学生季朝阳接收了他的患者，这其中就包括沈寒星。
以前每年沈存正都会准时带着沈寒星过来复诊，这么多年下来，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前几年，沈寒星再三强调自己没事了，季医生也说可以不用再来。沈存正这才放下心来。
他万万没想到，沈寒星偷偷来看心理医生没告诉他也就罢了，连季医生也帮着隐瞒。
“季医生，我记得我们之前沟通过，有关我妹妹的事情，请您事无巨细通知我。”
季医生扶了扶眼睛，“实在抱歉，遵守和患者的约定，对我来说是第一位的！”
“但是家属是不是也有知情权？万一日常生活中不注意，刺激到患者，是不是应该让家属有个心理准备，好规避日常会刺激到患者的事物？”
季医生思索一下，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患者并不希望家属知道呢？”
沈存正怔住，看向季医生。
“医生都会有自己的判断。我希望你能够遵从患者的想法，不要给寒星压力。”
“我给她压力？”
季医生点头，“就我的观察，寒星就算跟我交谈，也有意识压抑内心真实的想法。她隐瞒你，一方面可能是怕你担心。另外一方面深层的东西，大概是怕你对她失望，从而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我从来没有……”
“未必是现在，可能是将来。她具体焦虑什么，还得她自己主动吐露真心才行。”
沈存正哑然。走廊里响起沈寒星的脚步声，季医生拍了拍沈存正的肩，叮嘱他，“你好好想想。”
从诊所出来，沈寒星疲倦地靠在副驾驶椅子上。沈存正几番思索，最终也没开口。或许他需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无意之间给沈寒星带来了压力而不自知。
路过小吃街，沈存正询问要不要去吃点宵夜。晚饭时沈寒星没胃口，只草草吃了几口就推开碗不吃了。
沈寒星知道自己不去吃点，沈存正肯定担心。他一直都是这样关心她，事无巨细。
“哥哥、姐姐，买束花吗？两元钱一束。”
路边，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抱着一捧玫瑰花。她显然被大人教过，看到男女一道，就上前询问是否买花。
沈存正停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取出一百块钱，“小姑娘，你把花儿都给我，早点回家吧！”
小女孩欢快地应了，接过钱，一把把花塞入沈寒星怀里，“祝哥哥姐姐长长久久，幸福美满！”
沈寒星的脸腾的红了，好在路灯光线不甚明亮，不是有心观察，很难看得出。她到底心虚，不敢看沈存正，低下头，把脸埋在娇艳的玫瑰里，虽然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心中却仍忍不住把女孩说的话一遍遍默念。
昏暗的路灯下，别有一种朦胧美。沈存正掏出手机，咔咔拍了两张，看了看，满意道：“这张光线很好，氛围感十足。”
沈寒星手机叮的一声，她拿出来，是沈存正发给她的照片。
以前出去玩，她总嚷嚷要沈存正给她拍照，以至于沈存正已经养成随时给她拍照的好习惯。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匆匆看一眼，道一声不错，就把手机屏幕摁灭。
沈存正看向她怀里的花，“这花怎么办？不如拿去夜宵店了，让店家处理了吧。”
沈寒星不同意，“我带回去。”
沈存正笑道：“你房间连只花瓶都没有，带回去做什么？”
沈寒星用鼻子哼哼，“你管我！”
“好好好，我错了！”沈存正举手求饶。
难得气氛如此和谐，沈存正心中感慨。自从沈寒星搬到律所附近住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日渐疏远了。这还是难得一回，两人之间气氛这么轻松。
想到这里，沈存正不由愣住。是不是因为沈寒星入职律师，心理疾病复发，才选择搬出去住的？她难道担心他会因为她旧疾复发而对她失望？她怎么会这么想？
时间有点晚，怕吃得太杂不好消化，沈存正选了家粥店，只点了一份海鲜粥和一盘青菜。
特意嘱咐店家不要放虾，沈存正仍不放心，再三点明会过敏，让服务员亲自去后厨交代一声，才算放心。
沈寒星好笑道：“其实偶尔吃几只也没大问题。”
“最好一只不吃。你最近睡眠不好抵抗力差，更容易过敏。”
沈寒星只能乖乖照做。
等候时，沈存正询问她昨天睡眠如何。
“一觉睡到天亮！”沈寒星道，并没有说出自己吃了安眠药。
沈存正面色稍霁，“你一睡不好，过敏、感冒都找上门，一定要保证好睡眠！”
沈寒星点头。
沈存正似乎意味到什么，自嘲道：“我是不是爹味太重？”
沈寒星笑着摇头。
沈存正轻笑一声，喝口水，悠悠然道：“爹味十足你也得认了，谁让你就我这一个哥哥呢？”
就这一个哥哥。
沈寒星心里念了一遍，瞬间觉得刚刚端上来香气扑鼻的海鲜粥没那么可口了。
饭毕，沈存正送沈寒星回家。
门一打开，屋里灯光大亮，隐约还有动静。沈存正心中一惊，忙把沈寒星拉到身后。
有人踢踢踏踏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沈存正在门口，吃惊道：“正哥？”
是徐可儿。
她和沈寒星关系好，知道沈寒星家的门锁密码，偶尔也会过来留宿。
沈存正这才放下心，把一大束玫瑰抱进屋。
徐可儿一看那玫瑰就知道怎么回事，“正哥今天又做老好人了？”
沈寒星一个晚上的好心情，在看到徐可儿那一刻，仿佛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徐可儿是沈玉兰认定的儿媳妇。这一点，沈、徐两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沈玉兰跟姜美萍是多年的邻居，关系特别好。徐可儿可谓是她看着长大的。
小姑娘长得玉雪聪明，十分可爱。沈玉兰自己没孩子，却十分喜欢小孩。这么可爱的小人儿，沈玉兰没少投喂。
后来沈存正来了，徐可儿跟一条小尾巴一样跟在沈存正身后进进出出。时间久了，沈玉兰打趣道：“可儿不如给我做儿媳妇吧！”
姜美萍和徐长孝也喜欢沈存正，对此虽没明说，但是心里也是乐意的。
再后来又来了个沈寒星，徐可儿见沈寒星能住在沈玉兰家，便闹着也要做沈玉兰的女儿。
沈玉兰笑着逗她，做了女儿就不能做儿媳妇了！
徐可儿哪分得清女儿、儿媳妇，她一心只想着要像沈寒星一样，能天天跟小哥哥住在一个家里。
不过没多久，她就发现，做不做沈家的女儿都一样，因为沈寒星比小哥哥有意思多了！两人甚至还能同睡一屋！
尽管她改变了目标，沈玉兰的心思却没变。小姑娘从小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人可爱又聪明，家里人都知根知底还是多年的朋友。还能去哪找这么合适的亲家？
徐可儿在沈寒星这里，跟在她自己家一样自在，她给沈存正倒了茶。沈存正只坐了几分钟，见沈寒星精神不佳，便提出告辞。
临走前，他不忘叮嘱沈寒星，“首要事情，要保护好自己。自己不受伤，才能去保护别人！”
沈寒星没精打采，点头应是。
沈存正还想说什么，见她这副模样，只能把话咽下去。
走了一个人，原本热闹的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徐可儿单手撑着脸，嘟着嘴道：“寒星，你告诉我，正哥是不是喜欢别的女孩子？”
沈寒星手下动作一顿，吃惊地看过去。
“为什么这么说？”
徐可儿烦躁地把手里的东西丢在茶几上，整个人往后倒在沙发里，“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差点什么。我很喜欢他，但是他却对我不温不火的！”
沈寒星按下出水建，声音平稳，“我跟他这一年多交流得也少。不过据我所知，我哥哥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我也知道正哥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你看，我和他，每次约会都是我去找他。我要是不找他，可能一年都见不到一次面！”
沈寒星绞尽脑汁安慰徐可儿：“或许他工作忙……”
“这跟他工作忙没有关系！工作忙难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忙？他从来没有主动约过我！”
徐可儿的生活一直顺风顺水。活了二十多岁，基本没遇到什么挫折。
沈存正是她遇到的最大的难题。
徐可儿声音中都是挫败，“我现在好抓狂！我上次跟他开玩笑提过结婚的事情，你猜怎么着？”
握着水杯的手悄悄收紧，沈寒星忽视胸口针刺般的疼，背对着徐可儿，用冷静的声音问道：“怎么？”
“他说可以。”
杯子里的水，微微洒出来一些，沈寒星将水杯放在桌子上，浑身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耗光了，连一杯水都端不起来。
徐可儿越说越激动，她光着脚走到沈寒星面前，“他居然说可以！我们最亲密的关系也不过是见面抱抱，这还是从小时候一直保持下来的！我敢打赌，他抱我跟抱你没有区别！”
徐可儿光说不能排解心中的郁闷，双手抓着沈寒星的肩膀，追问道：“你说，他是不是不正常？不然怎么会对女的这么冷淡？”
沈寒星脸色有些发白，她摇了摇头，勉强回道：“或许，你直接把问题摊开了和他说。”
徐可儿放开沈寒星，在屋里子焦躁踱步，“我怎么跟他说？问他为什么对我没感觉？我是疯了吗？我还要面子的！”
沈寒星只觉得胸口闷得慌，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
“不如这样。”徐可儿两步跨过来，再次握住沈寒星的肩膀，“你去问问？你帮我问，他到底喜不喜欢我？你就说，你觉得我和他之间不是正常男女恋爱关系。正常男女，肯定要亲亲、抱抱、或者是更进一步的，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胸口有什么东西要冲上来，沈寒星冲徐可儿摆摆手，快步走进卫生间。
“怎么了？吃坏东西了？”徐可儿在外头问。
沈寒星吐得昏天暗地。
徐可儿的话题只能作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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