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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酒吧事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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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为止,季年不得不承认一个残酷的事实——自己心心念念的网恋对象其是陆景川。
飞速窜到柱子后面,他捂住嘴巴,惊恐地瞪大双眼,霎时感觉心跳和呼吸都絮乱无比,现在的他企图欺骗自己存在另一个位置,可却找不到任何能欺骗的点,完全一致的玫瑰花束、能看到整座冰山花园的视角、以及与照片里露出的黑色衣袖完全吻合的穿搭,种种迹象都在表明约会地点就在眼前。
而陆景川,就是这个让自己日思夜想的好哥哥。
一瞬间,季年觉得喉咙被堵住,所有的语言能力都被抽离。
心中关于好哥哥的一切此刻破灭得彻彻底底,他难以置信地摇头,在一些人的奇怪注视下冲出门外,冲出主题店,沿来时路奔向宿舍大楼。
九点四十分出门,十点二十回寝,当看到他推门而入的一刻,室友们全都顿住手里的动作,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就……就回来了?”
季年将背包甩在桌上,掀开床帘一头栽进里面。
郑彬义察觉到此人情绪不对,赶紧坐到床上,伸手去拨他的脸:“怎么了这是?验货失败?”
季年啪一下打开他的手,又用枕头压住脸,伸脚乱踢,做出一系列驱赶的动作,却不说一句话。
郑彬义靠边挪点位置,和徐滨不解地对视,忙问:“你到底咋了?不满意男朋友的长相?还是说……他惹你生气了?”
季年始终不说话,郑彬义就强行将他手里的枕头夺走,原想大吼一句说话,却在下一秒发现他两只眼睛泛着泪花。
“老季!你你,你怎么哭了?!”
季年疯狂地捶打床板,跳起来说:“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我要跳楼!!!我想爸爸了……我想我爸我爹,我想回到他们身边,我现在就要坐高铁去找他们!!!”
郑彬义听着他的胡言乱语,吓得赶紧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你别、别抽疯啊,你再这样发颠我可得给文姐打电话了,让她给你安排心理疏导,心委,我现在给心委……不对,你不就是心委嘛?你到底……”
季年死死攥紧床单,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整个人近乎精神错乱:“我他妈不相信啊!我真的不敢相信!两个人怎么可能有联系的!这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他之前、他之前那样对我,怎么可能会是……”
话到最后竟然带了一点哭腔,季年难以继续说下去,又越想越崩溃,突然抓起枕头砸向前方,声嘶力竭地怒吼一句:
“去他妈的!去他妈的!老子要恨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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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酒吧内灯光摇曳,暧昧的光影无序交织,搅得人视线模糊。
季年生平第一次主动踏入酒吧,是在今天这个被痛苦充斥的夜晚。
起初他只是喝点果汁,后来想借助酒精麻痹痛苦,就点了两罐青啤,觉得这样喝能删除某些记忆,又想着把自己喝死算了。
不过他妆没卸、帽子没脱,整个人还是白天的打扮,所以现在合理地引起了一些男生搭讪。
他好像不明白自己很危险,因为很多时候,他都能自主应对危险。
有男生走过来礼貌问话,看到季年难以回应,便大胆地动起手来。
眼见事态严重,一只手突然扶住季年的肩膀,男生们下意识两两对视,目光交汇间接收到暗号,什么也没说就散开了 。
混乱之中,季年能闻见很浓很烈的酒味,就在前方,他微仰起头,吸入周围的空气,感觉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低头捂嘴。
陆景川捏住他头顶的帽子,突然从喉咙里溢出两声笑。
“你还真是季年。”
听到声音,季年再次仰头,睁眼时眼神有点迷茫,之后却厌恶地皱眉,伸手推他,大喊:“你滚开啊!”
陆景川后退几步,有点把持不住力气。
“你不清楚自己不能喝酒?”
季年听不懂他说话,只继续上前推他:“我恨你!我恨你!我不想看到你!这辈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这话陆景川更听不懂,他控制住季年乱推的手,问:“我好心劝酒,你把我当什么了?撒气包?”
季年企图抽出手,发现完全抽不开,便挣扎得更猛了:“我就是恨你!就是恨你!你现在做什么都无法挽留我!你给我滚开!”
“为什么,为什么啊……”
说着说着,他突然哭诉起来,低着头,往陆景川胸口上贴:“我那么喜欢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自己想想,我很伤心……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应该是完全醉了,不然不会将自己的委屈暴露得如此彻底,陆景川愣了一会儿,推开他的脑袋问:“你说什么?你喜欢我?”
“不然呢?!可是我现在恨你!”季年哭着脸喊。
陆景川抬起他的脸,目光紧锁他的眼,问:“我是谁?”
一束暖光打在脸上,季年眯了眯眼,在光影交错间眼神一片茫然。
他张了张嘴,似乎在努力辨认眼前的人,几秒后突然扬起手,朝着前方挥出一个巴掌。
“你他妈居然是我男朋友!”
陆景川松开他,认为他这么近距离观察都能把人认错,应该醉得不轻。
不过这人今天居然换了一副新面孔,还真有点出乎意料。
“我送你回去。”认为自己算清醒,陆景川决定再做一次好人,扶着他问:“你能自己走吗?”
季年忽然心头一紧,只觉一阵心慌意乱,难受地说:“呃……我有点难受。”
陆景川被迫将他整个环住。
季年却失去平衡,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我好难受!好难受啊!我心里堵得慌!!!”
浑身都在燥热,以至于如此冷的天气,隔着毛绒外套能热出汗,陆景川用手掌贴住他的脖子,感受到一股热流涌动,不由得心中一颤。
“你……你不会又要发q了吧?”
百合香信息素,下一秒以惊人的速度溢出,占满陆景川的大脑。
季年张嘴啃他的脖子,一个劲地喊疼。
陆景川怔在原地,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脑袋,握住他帽子上的兔耳朵。
……
—
酒店房门被打开,从外向里的步伐听起来很急促,沿路气息被信息素入侵,扰得人心麻痹。
陆景川将人平整地放在床上,伸手触碰墙上的开关,床头暖灯猝然亮起,照得季年下意识伸手挡脸,陆景川摘下他头上的帽子,恍然间有种触目惊心感觉。
有限的空间,信息素无限扩散,夹杂在空气中的、让人难以挣脱的气息,此刻正一次次地敲击陆景川的理智,让他意识到大事不妙,明明之前有过一次类似经历,为什么这次会变得难以控制自己,也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其他原因,总之现在的他,好像没法做到果断推开眼前人了。
所以当季年搂着他的胳膊,哭喊着让他不要离开时,他便没有离开,季年摇着脑袋,贴在他的脖子上,又舔又蹭,无非是想寻求安抚,感受到颈间阵阵瘙痒,陆景川不知怎么想的,非但不起身,还压下去,让对方更好地接触。
然而就过了一秒,他便迅速弹射起身,惊恐地盯着季年,随后在身上东摸西摸摸出一部手机。
“帮我去药店里买一管抑制剂。”
陆景川语气极快,同时报上酒店地址,还没等按断电话,季年又缠了上来。
他寻着气息的牵引,摇摇晃晃地跨坐在陆景川腿上,却没坐稳,朝后一仰悬在半空,陆景川赶紧拉了他一把,他便靠着眼前的胸口,呜呜地嘀咕个不停。
说话间季年的手指自上而下地摸着对方的纽扣,并屡次尝试解开。
陆景川一把将他不安分的手按住,并叫停:“别动。”
发情期间omega完全处于被支配地位,只能遵循本能不断索求,加上季年这次失去药剂保护,导致信息素要比以往更加浓烈,承受的痛苦也随之成倍增长。
他凑近陆景川耳边,痛苦地皱眉:“……你能不能标记我啊,我好难受……”
“我不……”陆景川刚想拒绝,就被他捧住脸堵住了嘴。
床头灯光昏暗,衬得气氛迷离,季年轻点下眼前人的唇,觉得远远不够,便再度迎上,吃力地贴紧唇瓣。
与此同时,电话里插入一条询问:“你那边什么动静啊?”
陆景川捏紧拳头,猛地甩开手机,又去甩挂在身上的人,可每甩一次,季年就越发搂紧一分,他像个毛毛虫似的依附在对方身上,却吻得并不激烈。
陆景川垂眸,盯他忘情拥吻的模样,脑中空白一片。
下一秒,他伸手推开对方,同时大喊:“滚开!”
出于惯性,季年朝后仰头,陆景川瞪大双眼,赶忙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倒下去。
这个动作让他再度迎上来,啃着陆景川的脑袋,含糊不清地嘀咕:“你居然拒绝我……”
陆景川感觉额头持续冒出热汗,后背也被汗水浸湿。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一些:
“我当然要拒绝你。”
毕竟我有对象。
说完,陆景川渐渐止住喘息,偏过头去,不让季年啃脑袋。
可季年非要啃,且正过他的脸,笑着在他脸上嘬了两口,之后却皱眉,靠在他胸前捶打,“你帮帮我啊,你是坏蛋吗……”
陆景川握了握拳,心里好像藏着一根吊着的弦,轻轻一扯就会破。
“我真的不能帮你……”
季年激动地喊:“为什么啊?!”这会儿,他居然能应对方的话。
陆景川用手背抵住额头,痛苦地沉思:“季年,你认错人了,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季年搂着他,调动全身力气往对方身上贴。
“我清楚,我清楚,现在是你,你在做什么……你再不给我标记,我俩就没可能了!”
陆景川带着惊恐向下瞥了一眼。
“我没打算有可能……”
季年捧起他的脸,凑得极近吹了口气:“……你能不能别有那么多顾虑啊?我还没说什么呢!我都不介意,你为什么要介意——!”
说完又呜呜了起来,陆景川摸着他滚烫的额头,将他的发丝反复梳理,整个人的行为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操控。
下一秒,季年再次捧起他的脸吻上去,陆景川瞳孔骤缩,还没给出反应,季年又迅速松开,皱着眉去扒他的上下唇,嘴里叫着:“你倒是打开啊!”
陆景川任他这样做着,只觉得理智近乎崩塌,事实上早在推开这扇门时,他就没剩多少理智了。
从无法袖手旁观,到无法推开对方,再到现在,他无法做到不迎合。
气温逐渐爬升,陆景川伸出右手拇指,抵在季年唇间,下一秒便粗暴地堵上他的唇,混合着酒精的粘腻气息瞬间充斥口腔,在舌头的搅动下逐渐扩散,季年被刺激得闭眼,只能拼命捶打陆景川的后背,哪知陆景川非但不松口,还死死地按住他的脑袋。
季年握紧拳头,又松开,跟不甘心似的抓住面前的头发,陆景川感觉头皮阵阵发麻,想让他安稳下来,便伸手揪住他手上的肉。
季年果真不抓头发了,不过却表现得出奇敏感,他晃着脑袋,倒在陆景川胸前,看起来很虚弱:“我好难受啊……”
陆景川一个挺身将他放倒在床,捏住他的下巴亲上去,季年却伸手试图推开他,同时也不张开嘴巴,陆景川自然可以撬开他的唇,将舌头伸进去,季年只能痛苦闭眼,呜呜两声后,偏过头艰难地喘气。
可陆景川却停不下来,又去吻他的脖子,突然觉得好疯狂,却控制不住吻得更加激烈,季年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弄得手足无措,试图挣脱这窒息的接触,可每一次挣扎都是徒劳,他的手只要稍微用点力就会被陆景川死死扣在床上。
“别……我。”
现在,他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难以忍受体内的灼烧,季年侧过脑袋,在一系列狂乱的拥吻中稀里糊涂地喊:“好痛啊,标记我,你快标记我……”
有阵阵清香在后颈处散开,越是靠近越发浓烈,仿佛在诱导猎物咬上去。
所以现在,陆景川选择听从命令。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尖锐的门铃。
他停止动作,整个人像被电击了般,猛地弹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