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旧事回望 ...
-
沈野告别顾执回到家，去厨房拿了双筷子打算把保温盒里面的食物拿出来，保温盒摸起来还有温度
他打开盖子，一股面条的味道扑面而来，上面只简单地卧了一个荷包蛋，撒了一些葱花，时间有点久，面已经有一些坨掉了，面条也把汤汁吸了一半，汤面似乎成了干捞面
沈野挑起了一筷子面，吸了汤汁的面反而会显得更加的饱满，看起来简单的面条味道却意外的好，沈野终于在他生日这天吃到了一碗称心如意的长寿面
沈野又挑起了一筷子，看着面前这碗撒着葱花的简单面条，不由地想起他和林一凡还没分开的时候
他和林一凡一起的第一年，那时候他们刚在一起并没有多久，林一凡那时候刚在沈野的帮助下进入公司工作，每天都在忙，沈野也不会特意去庆祝，一直到了晚上，说要加班的林一凡提着一个大蛋糕和一束花回来了，嘴里还说着
“你过生日怎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我前几天看到你身份证，我都不知道你要过生日。”
看着放下东西过来拥抱他的林一凡，这是一个很轻的拥抱，但沈野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触动的，那时候他并不后悔选择和林一凡在一起，即使他知道林一凡和自己在一起目的不纯粹
林一凡和沈野相识，完全是一个意外，那时候沈野还不在香霓绮梦公司任职，而是在他的对家逸芳，那一年沈野28岁，他毕业后就直接进入这家公司工作，一步步干起，凭借自己的才能，已经做到了副总的位置，不再只是一名调香师，还负责公司其他的事物安排
他中午出完差回来便看到公司的员工在训斥一名年轻人，年轻人身上穿着外卖员的标志衣服，没有说一句反驳的话语，却始终不肯低下头，或许是这幅样子惹恼了对面那个员工，他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朝着他砸去，里面的水一下就浸湿了衣服，水滴顺着头发往下流，那个人却一声不吭，连背部都未曾弯曲，员工还要继续发难，沈野皱了皱眉，走了过去，止住了那位员工还要继续辱骂的话语
那个人也望了过来，眼里没有胆怯，全是不甘和倔强，那股不服输地劲头仿佛让沈野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他一愣，低头敛下情绪，询问原因，刚刚还十分神气十足地员工见到沈野却低下头，再也没有那股趾高气昂的嚣张样，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
那个年轻人是楼下餐厅的店员，员工定了餐，却延误了，沈野三两拨千斤地解决了，准备离开之时，看见那个年轻人依旧站在那里不肯动，湿了的短袖一点点往下滴水，他看着那人，心中难得生出了一些怜惜，便把人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借了他一套衣服
他还记得那个人拿着衣服问自己：“谢谢你刚才的帮忙。”
沈野摇摇头，转身想走，又听到声音响起来：“我能加你个联系方式吗？”
沈野静默了一下没有回答，那个人有些急切地说：
“后面我要把衣服还给你。”
沈野最终还是回过头，两个人加上了联系方式，在最后沈野走出门之际，身后又传来了一道有力的声音：
“我叫林一凡。”
沈野这次却没有停下，走了出去
林一凡加上了沈野并没有什么动静，久而久之，沈野也逐渐淡忘了这件事，直到一次他再次在一家酒吧遇上了在当酒保的林一凡
平心而论，林一凡长得并不丑，虽然并不算特别突出，但放在一众酒保中是显眼的存在，更何况这是那还是一家gay吧，林一凡就成了一块狼眼中的肉，沈野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被一帮顽固公子哥起哄，两人对视一眼，沈野这次却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但林一凡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挤开包围住他的那一帮公子哥，突兀地挽上了沈野的手腕，眼里没有他上次所看见的倔强，而是有着几分可怜的模样，接着后面走出来一个公子哥，漫不经心地看着挽住沈野的林一凡：
“哟，这是给自己找了个有钱的做饼头？怪不得看不上我们这点小钱。”
身后的一帮人发出起哄似的笑声，看着眼前这帮人，沈野眼神冷了几分，事情的最后，沈野替林一凡解决了那个麻烦，林一凡把沈野送到门口，双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野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从那次之后，林一凡就时不时地给沈野发消息，询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常常诉说自己的可怜遭遇，
沈野不是傻子，他能看出来林一凡的用意，但他更能看清这份林一凡递上来的爱里面掺杂的算计和利用
因此当林一凡开始明说要追求沈野的时候，沈野只是笑笑，很快地拒绝了他
但林一凡似乎是铁了心要赖上沈野，冷酷的态度和话语并没有让他知难而退反倒让他越挫越勇，各种追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后来在一次酒局之上，有个一直觊觎沈野的老板在酒里下了药，恰好被林一凡撞见，在沈野毫无防备准备喝下那杯酒之时，林一凡这个时候跳了出来，制止了这件事
如此，沈野算是欠下林一凡了一个恩情，林一凡却惹恼了对方，被对方找来的打手围堵在深巷之中，直接打到住院
医院一个电话打到了沈野那里：“请问你认识林一凡先生吗？他现在住院了，你是他设置的紧急联系人。”
沈野赶到医院，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满脸是伤的林一凡看到他还还惊喜地爬起来问他：“你怎么来了？”
沈野只是回答：“等下把紧急联系人换了。”
林一凡沉默地低下了头，小声地说：“给你带来困扰了吗？很抱歉，可是我在这个城市只认识你，我会改的，真的对不起。”
沈野没回答，只是继续出声：“欠你一个人情，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和我说，能力范围之内我会满足你。”
那时候林一凡一只手还吊着药水 ，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抬起来轻轻拉住沈野垂于身侧的手
“野哥，我想和你在一起，可以吗？”
望见沈野沉默没有回答，林一凡声音有些抽泣到：
“野哥，我真的很喜欢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试试吗？如果……”
他的抽泣声大了一些：
“如果野哥还是觉得我们不合适的话，我不会缠着你的…”
沈野望着低着头抽泣的林一凡，恩情只能还一次，做恋人却可以有无限索求的身份……
从前果断的拒绝，是他不愿做他的青云梯，但现在看着那副模样，沈野心里不可能毫无动容
即使他心里便很清晰地知道，他并不爱自己，他爱是自己手上所能给他带来的资源和工作机会
林一凡眼里的欲望伪装的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那么好，蓄满眼泪的深处是掩盖不住的对上层圈子渴望和野心
从前他不愿意做他的青云梯，但现在……
沈野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真情掺着假意也好，假意混着真心也好，沈野不在乎了，这世界的情感本就没有那么纯粹，沾染着算计，私心，利用…
他愿意做这把梯子，提携一下这个年轻人，给他资源，给他机会让他往上走，除此之外，沈野也有信心，自己会是这段感情中的掌控者
两人在一起没多久就是沈野的生日，不过沈野并没有庆祝的习惯，那时候林一凡在沈野在的帮助下进入到公司工作，还十分忙碌，但接近一天的终结之时
林一凡抱着一束花和提着蛋糕回来，嘴里还说着：“野哥，你生日怎么不告诉我，我还是看你身份证知道的。”
林一凡走过来，短暂地拥抱了一下沈野，接着放下蛋糕叫他许愿，他看着抱着花站在蛋糕旁边望着自己的林一凡，沈野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他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块表，递给林一凡：
“这是给你的入职礼物，前些天你太忙了我美来得及给你。”
林一凡惊喜地接过打开，是一个轻奢品牌的男士手表，也是林一凡一直想要的一款表，林一凡尖叫一声，又给了沈野一个大大的拥抱：
“今天明明是你的生日，可是除了蛋糕和花，我都没来得及给你礼物，你怎么对我那么好。”
沈野笑笑：“没关系，你能记得帮我庆生我已经很开心了。”林一凡看着沈野神情认真：
“以后你的生日我都会记得的，我陪你过。”
沈野没有转头看他，自顾自地摆弄着他带回来的蛋糕，用一声很轻，几乎轻到听不见的声音回答：“好…我信你。”
沈野手指灵活地把绑着蛋糕的丝带解开，开口道：
“我不是很喜欢吃蛋糕，下次生日的时候给我煮碗长寿面就好了。”
林一凡从那块手表中分了几道视线过来：“你不喜欢吃蛋糕吗？那我现在去给你做碗长寿面。”
沈野制住了他，摇摇头：“算了，太晚了，别折腾了。”
林一凡终于舍得从那块表中彻底抬起头，望着沈野：“那我明年给你煮长寿面。”
那一年，沈野觉得林一凡眼里的算计依然存在，但似乎对他的在乎也更多了起来
但到了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年，依旧是大晚上，林一凡才回来，手上提着的也是一个大蛋糕，嘴里一直说着抱歉，工作太忙了
那一年，林一凡在沈野的帮助下成了部门的组长，熬夜加班是经常有的事情，沈野没说什么，点点头表示理解
第三年，林一凡去外地出差，忘记了沈野的生日，过后再次表示懊悔，这一年连当日的蛋糕也没有了
他们在一起的第四年，林一凡拿到了公司外派一年留学名额，出国留学，沈野提前把工作做完留出空闲时间飞去找他，两人一起过了一天，
林一凡未曾提起，第二天沈野独自一人搭上回国的飞机
同年六月，沈野飞去参加林一凡的毕业典礼，林一凡提出分手
沈野从记忆中回过神，叹了口气，安静地吃完了最后一口面，不由地想到
或许林一凡从来没变过，只是越来越会掩饰自己欲望，反倒是自己看人的眼神真是有退步，
沈野把保温盒的盖子盖好，又不由地想到顾执
顾执这个人……他到底又是想干什么，自己身上有什么他需要的东西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旧事回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