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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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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良言一动不动听着我说完,手握拳往上怼了一下,撞得到我得下巴,不疼。
“我早怎么没看出来你心思这么多。”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这句,又说:“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们两个有不了好结果,你还是执意要走到今天是吗?”
我鼻尖酸麻,眼眶干涩的像是得了病,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这个时候不反驳反而让李良言更生气,他把手臂抽出去,伸手捏住我下巴,冷声问:“你一开始是怎么想的?”
我摇头,“我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事,我只是想跟你谈恋爱,一直到我死。”
他居高临下看着我,手里越来越用力,捏的我牙和脸颊肉挤在一起,下半张脸都发麻。
“他们从小就不让你交朋友,你不可能没想过这些,既然你愿意跟我谈恋爱,那我们就得扛着这些是不是?”
我动作艰难的点头,有点无法面对李良言那双沉静到近乎一潭死水的眼睛。
“别害怕。”他嘴角勾起些弧度,凉薄又讽刺,“你把我拉进来,我都还没害怕,你怕什么?”
我鼻尖又是一麻,眼尾滚烫,然后顺着脸颊向下,滑出一道冰凉。
李良言猛的把手缩回去,像碰见什么脏东西一样躲开,说的话却保持着温柔,“睡觉吧。”
我干坐在床边半宿,心里反复想李良言会不会原谅我,他到底能不能原谅我。
躺下时又想如果就这样也挺好,希望他能越来越恨我,这样等我死了以后他就能尽快放下我,我是真地做错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梦里光怪陆离什么都有,甚至临清醒还看见了我弟弟。
他其实是个挺可爱的小孩儿,什么都不知道,见到我以后脆生生的喊哥哥。
我醒的早,外面天还蒙蒙亮,李良言没回来,我靠在床头出神,梦里出现的画面实在真实,我想了半天都没能把思绪转开。
后来突然想起,是不是他想我了,我已经很久都没去看过他了。
我收拾好出门时找不到李良言,给他发消息也没收到回复,干脆不管了,自己出去也没什么事。
早上没出太阳,哪哪儿都是冷的,我扣上外套帽子,蹦跶着走出医院,到路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
我弟的墓地我去过几次,之前都是杨霁开车带着我过去给他烧纸,其实那墓地不支持烧纸,尤其到了冬天,风大怕失火,我弟就死在冬天,杨霁不服管,每次去都烧。
我这次没带纸钱,也没买花,浑身上下就带着一部手机过去,到地方天刚大亮,墓园都没人,显得有些荒凉。
我安静进入,凭着记忆找到我弟的墓碑,看着上面那小孩儿的照片轻声叹气。
“人死以后会去哪儿啊?”风太大了,我蹲下来在一排墓碑前边躲风边轻声问,“还能记得活着时候的事儿吗?”
应该能记得,不然我怎么会感觉今天我弟给我托梦了呢?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又怕我弟笑话,解释:“没办法呀,我没死过,只能来问你。”
除了这两句,其他还能跟我弟说什么呢,我蹲在碑前不住叹气,不知道得一定以为我生活遇到了多大的难处。
难处确实也不小,但是我其实不怕。
我只是担心李良言。
怕他沾一身灰。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了,就怕他有什么危险。
“你能不能帮哥个忙?”我抬起头问,“你帮哥保护着点儿李良言,等我下去了,让他给咱俩烧游戏机。”
说完又觉得自己实在可笑,就又叹气。
风太大了,吹的哪儿都呜呜响,我耳朵闷在帽子里,好多声音听不真切,远处的阳光照不进来,更觉得这墓地荒凉了。
“你一个人在这儿可无聊吧,等我死了也来这儿陪你。”
“你死以后埋回乡下祖坟。”杨霁声音冷不丁响起,吓了我一跳,我手往前扶在墓碑上,差点儿窜起来。
杨霁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继续说:“你还有能想起来看他的时候,真难得。”
我回头看她,“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杨霁把带来的花放下,语气难听,“我来看我儿子,什么时候不行。”
我懒得跟她争论什么,往旁边让了让,我蹲着她站着,一起沉默无言,在这大早上的墓地里吹冷风。
杨霁说我埋祖坟,我连老家那些人是谁都不认识,这么一比我好像比我弟还孤单。
也不知道那些人能不能容得下我,毕竟我爸太缺德了,不给后代攒功德,说不定还把前面人家几代攒起来地功德都给嚯嚯完了。
我蹲在地上胡思乱想,直到腿快麻了杨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不敢起来,已经蹲的时间太长了,怕一起来在她面前晕过去。
“你在医院认识那个人还联系吗?”杨霁问。
我诧异的歪头看她,“你不知道陈宇去过医院?”
“他去医院干什么?”
“他当时说要给我转院,我不同意。”我说完顿了顿,继续抬眼看着杨霁,“他是不是在背着你做什么事儿啊?”
杨霁冷哼一声,“用不着你关心。”
我看她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就没再继续往下说。
不过话已经说给她听了,她肯定会去找陈宇。
我是真不知道他们俩竟然没有互相通消息,难道真是陈宇在背着她做什么事儿?
可给我转院的事有什么好藏着的?
我暗中更换用力的腿,顺着这个点往下思考。
要真是这样兴许我和李良言的结局能有转机。
我急等着杨霁走,她非要在这儿站着,也不说话,也不做什么,光在这儿吹风,跟我较劲一样,一直站到我腿全麻了才走。
等她走了我没先站起来,而是先抻抻腿,两条腿放电一样,密密麻麻的疼,弄得我呲牙咧嘴表情不好看。
缓了好一会儿终于从放电转化为没有知觉,扶着我弟墓碑站起来,还边给他道歉,“让哥扶一把吧,实在站不起来了。”
临走又把墓碑上的照片擦了擦,心情不错说:“今天就是你故意来帮我地对吧,别着急,我想办法把自己埋过来陪你。”
回医院时李良言一脸冷漠的等着我,一见我开门张嘴就要兴师问罪,我赶紧抬手把他拦住,“等会儿吧。”
他一脸气愤看着我,我走过去在他唇上贴了贴,“我去看我弟了,不是给你发消息了吗?”
“这么冷的天,你大早上出去,还自己出去?”他连着说。
我嘿嘿笑着伸手要揉他脸,伸到一半儿手停住了,我给我弟擦照片的手,还没洗呢。
于是换成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又觉得不够,弯下身子在他唇上继续贴了下,“原谅我吧,我梦见他后都睡不好觉了。”
我先去把手洗干净,回来抱着他的脸来回揉,弄得李良言拧眉又气又笑。
我很少这样的,他能看出我心情好,于是问:“你弟给你锦囊妙计了这是?”
我愣愣的低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他看我,“还真给你托梦送了个锦囊妙计啊?”
于是我坐到他身边,把事情经过跟他说了一遍。
“杨霁根本不知道陈宇要给我转院的事,这么一件小事,实在没有瞒着的必要,你说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李良言听后啧了声,“你也说了这么一件小事儿,万一他是觉得没有告诉的必要呢?”
我想想,“不是。”
我说完仔细想过,又确定一遍,“不是,他这么谨慎的人不会觉得小事就不用通知的。”
我拧眉使劲想他们两个地脾气秉性,除了他俩对我态度都不怎么样以外,我只能回忆起杨霁是一个脾气很急的人,陈宇十分谨慎,“我说完杨霁脸色当场就变了,她肯定是不知道这件事,而且她一定会去找陈宇的。”
我十分肯定的说完,“你就等着看吧,他们两个绝对要出矛盾了。”
“那这也算是件好事。”李良言顺着我说。
“当然是好事,”我带了几分夸张意味,“他们俩打起来我们不就轻松了。”
李良言笑着戳戳我头顶,“怎么感觉你智商时有时无?”
“放肆!”我还算有威严的说了一句,然后又补充:“我真没骗你,杨霁脾气可大了,要发现陈宇背着她做什么不利于她的事,说不定就先争个鱼死网破了。”
李良言听我说完以后点点头,“好吧,你父母,怎么分析听你的。”
“你别不服,我分析的还是十分有道理的。”
李良言笑笑,打开电脑,对我说:“一老早出去肯定没睡好,你去休息会儿吧。”
“我还不困。”
“那你就待着,我写点东西。”
李良言收回视线开始看电脑,我坐到他旁边,问:“我能不能看看你写的什么?”
“不行。”他指尖停在触控板上,态度强硬,看的我都分不出他是在报复我上次不让他看,还是真的不想给我看。
我只好摸摸鼻子站起来走了。
他在身后喊我:“别生气,等写完了给你看。”
“哦——”
我脱去外衣躺到床上,百无聊赖盯着屋顶,今天李良言好像不出去,我翻身看他。
“你真得不休息一会儿?”
他边打字边说:“早上休息了,别管我。”
说的好像我是不通情达理的家长一样,要不是他已经好几天没正经休息了谁愿意管他。
我又躺着,想起了乐乐,“你最近有没有去看过乐乐?我想去看看他。”
“你想去今天下午就可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