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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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考如期而至，程凛是转校生，所以被分在了最后一个考场的最后一位，而上一次考试年级第一的周青陆自然而然就是第一考场的第一位。
一般来说，程凛的理科成绩都十分稳定，他担心的科目只有英语和语文。不过好在这次出题组没有刻意刁难他们，程凛自认为考得还不错。
开学考之后他们还是要上晚自习，程凛回到教室的时候周青陆已经在写数学作业了，他过去装装周青陆的肩膀，“怎么样？”周青陆放下笔，把桌洞里的乳酸菌插好吸管递给他，回答他：“还行。”
“那就是稳了。”程凛靠在椅子背上喝乳酸菌，“你说这个英语怎么那么难？怎么办啊周青陆，我还能不能考上工大？”
周青陆胳膊搭在他椅背上，挑着眉问：“你想上工大？”程凛点点头，“我一直都想去工大学化学...毕竟除了化学以外我没有特别感兴趣的学科了，而且我不想去太远的地方，工大就在H市，方便。”
“能的。”周青陆掏了张英语卷子，一边写一边说。程凛眨眨眼睛，“什么能？”
“你能上工大，一定能。”
“你对我好有信心。”程凛笑着凑过去问：“那你想考哪个大学啊？”
“工大。”周青陆淡道，“我也想上工大。”
程凛放下手中的乳酸菌瓶子，“真好，那你一定能考上。”
“我以前没想过要去哪个大学。”周青陆把程凛喝完的空瓶投到垃圾桶里，“你说你想去工大，所以我也想去工大，我也不想去太远的地方，不想没有认识的人。”周青陆语气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很平淡的小事，“如果我们能一起去一个大学，那再好不过了。”
程凛瞪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这家伙怎么这么草率就规划好了自己的前途，不过更多的还是感动，被他的坦率所感动。“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你那么优秀，好的大学很多的，而且你要学什么专业？你得综合性评估啊...”
“程小羊啊，”周青陆笑着说：“你能不能不想这么多？你这个态度是不想要我和你上一个大学？行吧，那我再考虑考虑，我的成绩...C大好像也差不多？A大应该也行。”
“不行！我觉得还是工大比较好！那我们一起考工大好不好？反正你肯定考得上，你好好辅导我，我们一起去工大！”程凛一瞬间充满斗志，捂住周青陆要开口的嘴，翻出好几套精品英语卷子，“说好了啊，一起去工大，谁没去谁就是负心汉。”
周青陆握着程凛的手放下来，他的嘴唇终于获救，“负心汉是这么用的吗？”
“我管它怎么用的，我就要这么用。”
周青陆笑着转头，教室的玻璃窗上迎着学生伏在桌案上的身影，一阵风掠过树梢，教学楼前的樱花开了，粉白的花瓣在暮色下随风摇曳，教室依然安静，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和着窗外的虫鸣。
周青陆低下头，提笔在笔记本上随意地写下一句话：
“窗外的春天在静静绽放，我的青春，在这春夜里悄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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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成绩出得很快，成绩单发到程凛手上的时候他还在恍惚，难道不是刚刚考完试么？
周青陆再次荣获年级第一的同时，程凛也意外取得了年级第七班级第三的好成绩，一鸣惊人计划还算成功，主要归功于他化学满分。
“厉害。”周青陆撇了一眼程凛的成绩单，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程凛骄傲地扬扬脸，周青陆仿佛看见了那天在体育馆射箭的程凛。
“我英语竟然有121分...”程凛开口，“简直就是质的飞跃。”
反正无论他说什么，周青陆都说好。
刘国扬进班级的时候讲台下的同学还在躁动，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一派鲜活的众生相令刘国扬脸上不自觉挂上了笑容，他拍拍手，说道：“总体成绩非常可观，除了语文之外每科平均分咱们都在前三，这说明你们还是有一定实力，不过下午语文课我不能替你们求情啊，我也得出去躲一躲。”台下一阵哄笑。
“这次开学考，年级前十咱们班有三个，有进步，多亏程凛同学为咱们理科一班增光添彩，人家化学也是满分。还有唐艺，保住语文年级第一宝座的同时创造了理科一班有史以来最高的英语成绩147分。”刘国扬带头鼓掌。
“老师，第二名第三名都表扬了怎么不表扬一下我们陆哥！？”关濂在掌声中喊道。
刘国扬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成天陆哥陆哥，你没有你陆哥活不了吗？”
“活不了~陆哥是我存在的原因~”
程凛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周青陆，发现他只是微笑着看关濂起哄。程凛收回眼神，这个人果然是什么时候都能保持傲娇冷静。
“得了吧。周青陆啊，没什么好夸的，也没啥进步。”台下又笑起来，“化学还被新同桌赶超了，服不服啊周青陆？”刘国扬撑着讲台笑着问。
所有人都很期待周青陆的回答，也包括程凛。
周青陆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程凛，坦率道：“心服口服。”
程凛转过来看他，凑在他耳边小声问：“难得啊，你也有说这句话的时候。”
周青陆哼笑一声，“因为你太强了。”
“这次来还有个事儿要宣布，下周学校组织春游，去一个小村庄，风景挺不错的，建议大家没有特殊情况的都参加一下，学校报经费，两天两夜，别担心学习，能去的好好玩就行。”刘国扬一说完，刚刚平静下来的学生们再一次沸腾。
“学校这么大方？！”
“刘哥万岁！！！”
“我要去农家乐！！！！！”
“经费全包太好了！”
程凛凑过去问：“你参加吗？”
周青陆反问：“你参加么？”
程凛思考了下说：“参加吧，应该挺有意思的。”
周青陆点点头，“你参加我就参加。”
程凛最近心情不错，他觉得好心情和周青陆有很大关系。以前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他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这么开心，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其实他明白他和周青陆之间还有些误会没有完全解除，明白他们目前无法回到从前心心相印无话不谈的样子。
但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
从两岁半延续到十岁的那些习惯依旧影响着现在。他会下意识地想要依靠周青陆，一些问题他总是第一时间想要和周青陆商量，喝完的空饮料瓶还是下意识交到他手里，看见他最喜欢的葡萄味糖果还是会想要买给他。
程凛现在十七岁，很多和周青陆在一起的瞬间他都恍惚地以为分开的那七年像是从来不存在一样。
晚上他洗完澡钻进被窝的时候看了眼日历，现在是4月10号，周青陆生日快到了。
他当机立断开始思考要准备什么礼物。
小的时候他曾陪伴周青陆度过八个生日。那几年的礼物无非是一些简单的小玩具小贺卡之类的，但现在不一样了，这是他重新遇到周青陆后陪伴他的第一个生日，一定得好好斟酌一下送什么礼物。
辗转反侧间他掏出手机翻起了和周青陆的聊天记录，发现周青陆在他的影响下也开始用那个小羊的表情包，甚至有很多都是程凛没用过的。再加上周青陆最近总喜欢叫他“程小羊”，所以他决定送个小羊娃娃给他。
这总算有纪念意义了吧？
程凛在购物网站来回搜索，怎么都找不到和那只小羊长得一样的娃娃，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打算在网上买钩织材料，自己做一个送给周青陆。
转念一想春游定在4月15号，而周青陆生日在4月16号。这就说明周青陆的生日需要在学校组织的两天两夜春游中度过，也意味着程凛必须在春游前准备好。
时间太紧，他不能在网上买材料了，那样来不及。程凛掀开被子下了床，蹑手蹑脚出了房间，他记得奶奶有织毛衣之类的爱好，他在客厅的柜子里小心翼翼地翻找，终于找到和网上看起来差不多的材料。虽然颜色不多但是不要紧，毕竟那只小羊通体全白，剩下的装饰之类的东西他自己去商店应该也买得到。
程凛本来想象的那种大小他应该是做不到了，不过做个迷你版也挺可爱的。程凛终于放下心来，好像了却了一桩心事一样回房间倒头就睡，明明他还没开始做。
真正上手之后程凛才发现针线活简直可以誉为世界上最难做的事情之一！而且他还要白天上学，晚上回家写作业做辅导题准备竞赛，只能挤出一点时间在台灯下辛苦劳作。
还好奶奶发现了他的“鬼鬼祟祟”，了解情况之后她决定帮助一下自己可怜的小孙子。程凛非常放心地把一些细节的部分都交给了李蕙兰，这样可以保证小羊的高颜值。
经过祖孙二人四天半的努力之后，一只白色毛茸茸巴掌大的小羊玩偶顺利诞生。李蕙兰还熬了两个小时织了一条蓝色小围巾和一个鹅黄色斜挎小包。
“奶奶，你太厉害了！辛苦了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这儿我来收拾。”程凛给李蕙兰敲了敲肩膀，扶着她起身送她回房间睡觉，他自己把客厅的针线都收拾好，然后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明天要春游的行李收拾好。
只有两天两夜，时间不长，程凛打算背一个双肩书包，带了一件白T恤和一些必要的衣物以及生活用品，还有那只小羊，他买了个盒子，正好装得进去，连盒子一起塞到了书包里。
做完这一切他熄了灯，躺回床上准备睡觉时周青陆发来了信息。
16:睡了吗？
x0：还没呢
16:嗯
x0：？嗯什么？
16:我睡不着，就想问问你睡没睡。
程凛对着手机屏幕哭笑不得，周青陆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有趣，自己睡不着所以来打听一下别人睡没睡着，这种事情估计也就他一个人会做了。
16:明天春游，学校订的民宿两人一间，我们一起？
x0：好啊
16:行，那你明天记得直接跟着我。
程凛回复了小羊比ok的表情包。
16:睡吧。晚安。
x0：【小羊晚安表情包】
程凛睡得很好，翌日一早闹钟响了三遍他才从床上爬起来。
周青陆还是在他家大门外一边玩手机一边等他，程凛手上拿了两瓶热牛奶，他把其中一瓶递给周青陆，“喝了吧，早上外面还有点冷。”
周青陆接过，一言不发地喝了起来。
“你生日打算怎么过？就在春游中过吗？要不要延后一天回来过。”程凛问。
周青陆喝牛奶的手停顿了下，问：“你还记得我生日？”
程凛缓缓转头看他，佯装很生气又难过的样子问：“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记得我的生日了！？”
周青陆笑着摸摸他的头，“我记得。1月27号。”
程凛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就在春游的时候过吧，反正也没什么好过的。”
程凛没说话，点了点头。
学校这次春游阵仗很大，高三备战高考所以不参加，高一高二两个年级的目的地也不同，学校包了好几辆大巴车，一个班一辆。
程凛跟周青陆坐在一起，关濂和高就跟两个男同学坐在了最后排。程凛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路上他都昏昏欲睡，可每次脑袋都会磕到窗户而瞬间惊醒。
重复几次过后他烦躁地“啧”了一声，脑袋换了个方向靠在周青陆的肩上，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周青陆的脸，他一直在闭目养神，直到程凛靠在他肩上他才睁眼。
程凛的头发扫过他的颈窝，有些痒，但终究是没有推开程凛。
这次没有外界因素干扰，程凛睡得昏天暗地，最后是被周青陆叫醒的。
“程凛，”周青陆拍拍他的手臂，“到地方了，起来了。”
程凛没醒，拍开周青陆的手。
“凛凛。”周青陆凑在他耳边说，“起床了凛凛。”
程凛这才睁开眼睛，伸了伸胳膊，挂在周青陆身上下了车。
微风吹过他的脸颊，他清醒几分，但还是靠在周青陆身上跟个包袱一样。
“睡醒了？”周青陆问。
程凛点点头，“但是还想睡，怎么办？”
“想睡也不能睡了。”周青陆说完往程凛嘴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程凛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瞬间清醒了。
一颗薄荷糖。
凉爽程度为程凛人生所尝试过的第一名，堪比干喝风油精。
周青陆笑着看程凛皱巴巴的面部表情，“这下彻底清醒了？味道怎么样？是不是超级爽。”
程凛点头，强忍着把那颗糖吐出去的欲望，“真好吃…”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