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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破冰 ...
程凛清醒之后便没有再倚靠周青陆,他拎起书包,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问周青陆:“我头发乱不乱?乱了帮我理一下。”
“不乱。”然后周青陆把手从兜里掏出来拨了拨程凛的刘海,“你头发真黑。”
周青陆不像程凛,周青陆的头发天生就是深棕色的,在阳光下看起来金光闪闪的非常特别,而且他的头发比较长,程凛借着近距离接触的好机会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周青陆。
周青陆长得真的很帅,但他的长相比起帅,更准确的形容词应该是漂亮、冷艳。
眉眼凌厉,眼尾上挑,带着几分邪气和疏离,鼻梁很高,但是程凛认为比起他,周青陆的鼻梁还是矮了几分,嘴唇很薄,他的凶相就来源于嘴唇,倒也不是凶,是悲,周青陆嘴角的走势是向下的,所以总给人一种悲苦又不苟言笑的感觉,不过程凛知道他笑起来真的像一只大狗狗。
皮肤白,身材好,微长的头发随意披在颈后,程凛很担心夏天的时候会不会扎在脖子上不舒服,周青陆本人只说可以扎起来。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留那么长的头发,第一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是小女孩。”程凛说,“后来知道你是为了把长头发捐给得病没有头发的小朋友的时候我就特别崇拜你。”
周青陆笑笑,“第一次看见我就是我把你从垃圾堆里解救出来的时候?”
程凛笑容僵硬了几分,但还是点点头。
周青陆唇角扬起,连眼睛都不自觉有了弧度。
其实程凛一直想夸他长得美,夸他漂亮,不过怕周青陆不高兴所以每次都只说帅。后来想想就算真的说了应该也没什么,毕竟又没有人说过美丽和漂亮只能用来夸奖女孩子。
“周青陆,”程凛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长得这么漂亮,没有1跟你表白过吗?”说完,他眨眨眼睛,一脸天真无邪地望着周青陆。
周青陆先是皱了下眉,看见程凛那无知的表情后又笑了,“有也没用,我要做就做1。”周青陆拍了拍程凛的肩膀继续往民宿的方向走。
留下可怜的程小羊一人在春风中凌乱。
周青陆跟程凛分到了一间房,这民宿真的挺不错的,看得出来学校这次真的下血本了,而且斥巨资让大多数学生都能住两人一间的标间。
“你睡哪边?”周青陆放下自己的包,站在两张床前问。
“你不觉得这床很小么?”程凛扔下书包就扑到了床上,滚了两下之后说,“这不安全。”
周青陆叉腰问:“那怎么办?”
程凛从床上弹起来,推着刚才躺过的床走了几步后两张床并在了一起。
程凛直起身拍了拍手掌,得意道:“怎么样?标间秒变大床房,这样就安全了。”
周青陆愣了两秒,低下头笑了笑,随后伸出手给程凛鼓掌,“小羊的聪明还真是难以想象。”
程凛突然想起包里的那只钩针小羊,“我给你准备了个生日礼物。”
周青陆脸上看起来波澜不惊,问道:“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程凛还真思考了下,最后说:“这样,明早零点,我准时交到你手中。”
“不用熬,”周青陆扯了扯褶皱的白色床单,“什么时候给我都行,不给我也行,说句生日快乐我就开心了。”
“那你的开心还真简单。”程凛重新躺回床上,“我们错过了七年呢,从爱哭的小朋友长成现在这样两个风度翩翩的帅哥,那么多年你都没有收到我的生日祝福,好不容易又遇见了,肯定要好好补一补。”
“补什么?生日祝福吗?”周青陆也在床边坐下。
“现在就补。”程凛再次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和周青陆面对面,“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右手握拳比在嘴唇前方装作麦克风,“周青陆小朋友十岁生日快乐,祝你天天开心;周青陆小帅哥十一岁生日快乐,祝你心想事成;周青陆小帅哥十二岁生日快乐,祝你万事如意;周青陆大帅哥十三岁生日快乐,祝你好运连连…”程凛一直祝贺到了十六岁,也换了不重样的祝福语。
周青陆就坐在这个结合而成的大床的另一边,歪着脑袋,微笑着看他滔滔不绝。“你把好话都说没了,明天说什么?”
程凛眯着眼睛笑笑,“美好的词是说不完的。”
周青陆闭上眼睛点点头表示肯定。
其实程凛不知道的是,这七年间,周青陆没有再过一次生日。
春游的第一个项目是去山上种树,春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脸上,周青陆和程凛并肩站在山脚下。晨露未散,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程凛摸了摸包里的工具和树苗,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期待,“我赌我种的树绝对会长成参天大树。”
周青陆笑了,“嗯,不用赌。”
程凛觉得自己在种树这方面也十分有天赋,他这种人做什么事情都是越做越起劲,像植树这样有意义的事情他更喜欢了,感觉不到累似的不停歇。
周青陆拧了瓶矿泉水递给他,他这才摘下手套用手背擦了擦淌到下巴上的汗,接过水灌了几口,“你别说,种树还挺有意思的。”
“你是种的好才觉得有意思,你看看高就,摸鱼呢。”程凛顺着周青陆目光看过去,发现高就正蹲在地上用迷你版小铁锹挖土。
程凛没忍住笑了起来,转头看周青陆的时候正好对上周青陆的眼睛,不知为何他很快躲开了,然后把矿泉水瓶塞到周青陆手上自顾自转身回去种树。
周青陆脑海里不断回放刚才程凛的笑颜,他可以十分肯定地说程凛的眼睛是他所见到过的最漂亮的眼睛。
心脏猛烈跳动,它在演奏着一曲名为程凛的乐章。
或许是因为程凛干活太累,他中午吃了很多,周青陆笑着调侃:“小羊变成狼了。”
程凛咽下嘴里的水煮肉片,含糊开口:“我以前从来不吃西兰花的,今天我才发现这东西怎么这么好吃?”
“是你太饿了。”周青陆把自己餐盘里的水煮肉片全拨给程凛,“多吃点吧,晚上还得骑自行车回民宿。”
“学校也太敷衍了,说好的骑行原来就是从农家乐骑回民宿。”程凛说,“我以为是那种环山骑行呢。”
“从这儿到民宿大概七公里,够你骑了。”周青陆笑着说:“你今天晚上肯定能睡个好觉。”
“那是必然的,我都累成狗了,谁都不许吵我,我明天睡到自然醒!”程凛举着西兰花说。
周青陆抿了抿嘴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程凛通过这次骑行基本上跟班级所有同学都说了几句话,很多人的名字也都是周青陆告诉他的,总的来说程凛非常开心。
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倒在床上,笑得灿烂,脸颊由于风吹而微微泛红,眼睛依然那么亮,“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周青陆。”
“开心就好。”周青陆把门卡放在床头抽屉里,在程凛身边坐下,两只手臂支在身后。
“你开心吗?”
“开心。”
随后便陷入了沉默。
程凛躺下的角度可以看见周青陆的侧脸、后脑勺、后颈、手臂。他目光从上到下来回看了很多遍,别过头,开口说:“其实我当年根本不知道你给我发过消息。”
周青陆闻言缓缓转过头,问:“什么?”
程凛也坐起来,双腿屈起,他把下巴搁在膝盖上,闷闷道:“你知道我跟你不一样,那个时候我没有自己的手机,你给我发的那些信息都发到了我妈妈那里。”这些周青陆知道,他没说话,继续盯着程凛。
“可是我不知道你给她发过信息,也不知道你给她打过电话。”程凛语气与平常无异,“我妈没告诉我,甚至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那时候想对我说什么。我真的不是故意不理你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周青陆皱着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阿姨…阿姨为什么不告诉你?”
程凛却轻笑了一声,“那天我在睡午觉,你走的时候就没跟我告别,我起来之后想去找你,他们告诉我你走了,我大哭了一场,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他们指着我的脸跟我说‘你弟弟就是被周家人害死的,你竟然还想着找那个小孩’,问我‘你爷爷和弟弟死的时候也没见你掉眼泪,那小孩走了你哭的这么惨给谁看?’他们不愿意让我再跟你联系。”
程凛抬起眼,与周青陆对视,“你别皱眉啊,这样不好看。”他伸手摸了摸周青陆的眉毛,直到周青陆眉间的沟壑被他抚平,他才接着说:“他们固执得要命,无论我怎么说他们都认为程冽的死是你们家造成的,而你又是那场事故里唯一一个完好无损活下来的人,所以他们恨你,可那怎么能怪你呢?你失去了父亲,林嫣阿姨双腿截肢不能再跳舞,你明明也是受害者。”
过了很久,周青陆才开口:“我以为你当初不联系我,是因为你也怪我。”
程凛摇摇头,“那是司机的问题,怎么能怪你呢。”
七年前,程凛、程冽、周青陆三个孩子都才十岁。司机开车载着周青陆一家三口从聚餐的地方回家,程冽的爷爷程海天骑自行车接他下钢琴课。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下午黄昏时分的宁静。
一辆黑色轿车斜停在马路中央,车头已经严重变形,挡风玻璃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在轿车前方五六米处,一辆自行车扭曲得不成样子,车轮还在缓缓转动。更远处,另一辆轿车倒翻在绿化带旁。
轿车司机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安全气囊已经弹出。而在轿车前方,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小男孩躺在地上,身下已经洇开一片暗红。
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有人在大声呼救,还有人在哭泣。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汽油味和血腥味。轿车后座似乎还有人影,但车窗已经碎裂,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轿车前轮下压着一只白色的小运动鞋,鞋带还整整齐齐地系着。
警笛声由远及近,120和消防赶来的时候程冽和程海天已经断气了,消防凿开车窗救出轿车里的周青陆,只有他,在他父亲的怀里毫发无损的活了下来。林嫣的双腿被卡住,司机当场毙命,周青陆的父亲周昇文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爸爸永远爱你。”
随后便陷入昏迷。
当时只有十岁的周青陆站在抢救室门外,一面是面临截肢的母亲,另一面是生命垂危希望渺茫的父亲。
林嫣转入ICU和周昇文抢救无效去世的两封通知同时交到了周青陆的手里。
他必须接受这一切,没有人能替他承受。
事故原因无从得知,但肇事方的确是黑色轿车,司机的家属对这两家都进行了赔偿,但程家并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程凛知道自己的弟弟和爷爷去世的消息时没有悲痛,只有迷茫,他不相信那会发生,空洞的眼神盯着那两具白布覆盖着的冰冷尸体,明明两个人不久前还笑着陪他一起玩。
父母的哭喊声钻进他的耳朵,他是该哭的,可为什么就是哭不出来,为什么没有眼泪。
一切事情,都在那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革,林嫣双腿截肢不能再继续做一名舞蹈演员,选择带着周青陆回了老家。程凛的父母争吵不断,最终离婚。
周青陆和程凛分开了七年。
程凛伸手摸了摸周青陆后颈的头发,“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跟你说这些吗?我只是想让你清楚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
“对不起。”周青陆很干脆地道歉。
“干嘛说对不起?”程凛往前蹭了蹭,“我不想让你愧疚才主动提这件事的,你干嘛要道歉。”
周青陆低着头,“无论如何当年的事故都是我家的司机造成的,就凭这件事我也要跟你道个歉。还有我开学的时候质问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说你冷暴力我,这是我不对,所以对不…”程凛再一次伸手堵住了周青陆的嘴。
“那是你不知道,不知者无罪,你不要道歉,我不喜欢听你道歉,你说对不起的时候一点都不帅。”
周青陆被逗笑了,虽然程凛只是从眼睛的弧度看出来的。周青陆拍拍程凛捂在他嘴上的手,程凛这才放开。
“嗯,以后都不说了。”
“其实,”程凛坐直身子,“我觉得最近咱们俩之间总是很别扭,说不清楚…外人看不出来,但是我知道,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可能是疏远也可能是尴尬,我不想再这样了,我不想跟你疏远,也不想我们之间有误会,所以我想通了,本来我是不打算再提从前的事情的。”
所以他之前才会在周青陆追问的时候趴在桌子上装睡。不是逃避,只是不想再揭开伤疤。
他的伤疤,亦是周青陆的伤疤。
可怜的小羊完全没反应过来周青陆已经在他面前出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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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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