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偶得》六月潇潇

6、初读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

　　因为某种机缘，有幸接触到冯友兰的《中国哲学简史》，这是我第一次认真地读一部关于哲学的书籍，颇有些感想和收获。

　　冯友兰是中国近代以来泰斗级的哲学大师，被认为是中国现代哲学史上“最先具备哲学史家资格的学者”，对许多西方人来说，冯友兰就是中国哲学，中国哲学就是冯友兰。

　　在这部书中，我第一次明晰了中国哲学与西方哲学的不同，它们本身源于地球上两个完全不同的独立文明。中国是一个大陆国家，其五千年灿烂的文明以农业为基础。人们赖以生存的是田地和庄稼，一切都是直接的领悟，人们淳朴而天真，珍惜他们如此直接领悟的东西，因此对于事物的直接领悟就成为了他们哲学的出发点。所以中国哲学的语言富于暗示而不很明晰。它不很明晰，因为它并不表示任何演绎推理中的概念。例如，中国传统的诗歌，认为好诗应该“言有尽而意无穷”，像这样的诗句：“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表面上在讲山中幽兰和桂华的高洁，可更深层的，是在讲诗人自身的品格或追求。

　　而西方哲学，源于海洋国家，比如希腊和英国。它们靠商业维持其繁荣，用抽象的数字掌握具体的东西。因此，西方哲学家习惯用假设得到概念为其出发点，因而发展了数学和数理推理，再后来，有了工业革命。“中国曾经有不少著名的创造发明，但是我们常常看到，它们不是受到鼓励，而是受到阻挠。”

　　读这本书，我的另一个收获，是真正认识了哲学，也学会了用哲学思考。一个简单的问题，用哲学的角度去思考，就会有不同的收获。比如，大家都知道的“日盈则昃([zè]，太阳偏西)，月盈则食。”（《丰卦·辞》），用西方哲学黑格尔的说法，就是“一切事物都包含着它自己的否定。”儒家解释《易经》时说“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系辞传》下）。道家的《老子》也有相似的话：“反者道之动”（《老子》第四十章），也就是说，循环往复的运动变化，是属于道的运动，也就是事物的矛盾和对立转化是永恒不变的规律。还有我们熟悉的《淮南子·人间训》中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故事。

　　这个理论对于中华民族影响很大，使我们的先祖即使在繁荣昌盛时也保持谨慎，即使在极其危险时也满怀希望。又或者，可以解释所谓的中庸之道，如“毋太过”历来是儒家和道家都信奉的格言。

　　这就是哲学的魅力。

　　上面只谈了我众多收获中的两点。其实，《中国哲学简史》这部书内容极为丰富，以20万字的文字讲述了中国哲学的发展历史，打通了古今中外的相关知识，在有限的篇幅里融入了冯友兰对中国哲学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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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作者冯友兰，著作等身，其学术成就毋庸置疑。但其人格修养和治学态度，与胡适、梁漱溟等大师相比，有待商榷。这虽然不影响读他的书，却让我更愿意再去读一读胡适的《中国哲学史大纲》。

　　读书，总是让人成长的愉悦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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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所读书目为《中国哲学简史》，冯友兰著，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