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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红窗户 ...

  •   钟净盯着依旧冒着热气的血红色茶水:“所以,与其说是欠血,不如说是欠了一条命?毕竟都是‘血债血偿’了。”

      但是说完,他又显得有些费解:“可是我们之前就知道出了人命啊。甚至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追凶。”
      他晃了晃罐子里的血红色茶水:“那它告诉我们这个重复的线索干什么?单纯为了强调?”

      闵泉生道:“除非......其实有两条人命。”
      钟净猛地看向他,头皮一阵发麻。

      闵泉生觉察到他的异样,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指:“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还要做进一步调查。”

      接下来该拿这罐血水怎么办呢?
      两个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像之前劈棺追凶一样,把罐子里的血倒出来,让血给他们指路。

      哗啦哗啦,血水从罐子里涌出来,流到地上,一路蜿蜒着,结果又领着他们回到了江水小区,回到了红窗户那一家的门口。

      也是,之前他们调查完窗户就离开了,这次返回来整体调查一下吧。

      首先从家门口开始。
      他们注意到家门口有一个木制的展示架,三层高,上面除了一些摆件,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几个硕大的玻璃罐子。

      两个人好奇地凑近一看,这些玻璃罐子黑咕隆咚的,只知道似乎装着有液体,但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为了一探究竟,他们把其中一个罐子搬了下来,然后对着光线细看。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只见罐子里装满了深红色的液体,里面居然泡着一条细细长长的蛇!

      “这应该是药酒吧?”钟净惊魂未定地呼出一口气,“靠,这蛇还真够吓人,乍一看以为是活的......”

      两个人把剩下的几个玻璃罐子都搬了下来,发现除了第一个罐子里的蛇以外,其他罐子里还泡了有蝎子,蜈蚣和胡蜂。

      “呜哇,”钟净皱了皱鼻子,“虽然听说过药酒,以前在亲戚家也见过,可是每次看到都还是会觉得好猎奇......”

      “的确是猎奇,”闵泉生耸了耸肩,“而且,虽然药酒治病是有科学依据的,但也不是说随便找点东西泡在酒里就是药酒,就能治病了。民间很多人自己抓药泡酒,其实泡出来的东西根本治不了病,甚至喝了还会对身体有危害。”

      说着,他数了数几个罐子里泡着的东西:“蛇,蝎子,蜈蚣,胡蜂......加上酒本身,简直可以说是五毒俱全。”

      不过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药材”,两个人也没找到什么其他有用的线索,于是把注意力从门口的展示架上移开了,转而去看旁边的餐桌———没错,是餐桌。因为这个屋子太小太破,连一个像样的餐厅也没有。

      但是餐桌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所以他们又去了厨房。
      这次他们倒是有了一点发现,他们在冰箱里发现了一些袋装中药,还有螃蟹。

      钟净用两根手指捏起一袋褐色的中药:“......这东西真的是线索吗?有什么用啊?”
      闵泉生拿着螃蟹,和他一样也完全没有头绪。

      所以他们只好又把中药和螃蟹放回冰箱,离开厨房,来到了旁边的客厅。

      客厅的装潢也很老旧,有一台很老的大屁股电视,万年历,沙发上方的墙上还挂着三幅油画,可以连在一起形成一幅画的那种。

      沙发前面是一张玻璃茶几,茶几上放着有烟。
      “哦,这倒是有点敏感,”钟净歪着头打量着这张茶几,“之前有酒,现在又有烟,烟酒俱全,是巧合吗?”

      然而不止有烟,他们还看到茶几上放着有一只打火机。

      钟净把打火机拿起来把玩了一下:“我小时候一直以为这里面是水,还想着装着水居然还能点燃啊。”

      这个打火机也有点老了,塑料壳都被盘包浆了,而且里面居然有一颗很小的白色骰子。
      闵泉生道:“看来这打火机真的有些年头了。这种款式的现在不多见。”
      钟净道:“……我很早就想问了,打火机里面为什么会有骰子啊?”
      闵泉生道:“为了节省成本吧。这样就可以少放点丁烷。”
      “......”

      但是说到底,这个打火机里的骰子有什么用?
      两个人暂时没有头绪,客厅好像也没什么值得调查的东西了,于是他们又决定去主卧看看。

      主卧进门就是一张大床,摆着两个枕头。接着在床的右边有一个木制的梳妆台。

      不过这个梳妆台乍一看有点吓人,因为上面放了一个仿真的假人头,看起来应该是假发店里的那种人头模特。

      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尤其钟净,还骂了句脏话。
      定了定神,他们才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梳妆台。

      凑近一看,他们发现这个假人头的五官上好像有一些被人涂画过的痕迹。
      钟净摸了摸下巴:“嗯......这些五官上好像被画上了很多小点?”
      接着一愣:“对了,你记不记得我们刚才在打火机里看到的那个骰子?这难道是骰子的点数?”

      闵泉生也盯着那个假人头仔细端详:“很有可能。而且还有一点让我很在意,你看,它左眼有一个点,右眼有两个点,左耳有三个点......以此类推,一直到嘴巴,有七个点。”
      他扭头看了一眼钟净:“所以我想,与其说是五官,不如说是七窍。七窍都标注了对应的点数。”

      任谁来看,闵泉生这番话都说得相当在理。然而钟净听到这话,表情反而变得有点奇怪:“不对吧......如果五官都标注了对应的点数,我还可以理解。可是七窍怎么能标注对应的点数呢?”

      他拿起之前从客厅得到的那只打火机,摇了摇里面的骰子:“毕竟骰子的点数......”
      他抬头看着闵泉生:“一共只有六个啊?”

      于是闵泉生也觉得奇怪起来。两个人更仔细地查看假人头上的点数。
      然而事实就像闵泉生所说的那样,这个假人头的七窍上真的有对应的七个点数。

      “所以这多出来的第七个点数是什么鬼......麻将吗?”

      虽然感到一头雾水,两个人还是决定沿着这条线索继续调查。
      钟净道:“既然假人头上有很多骰子的点数,我们手里也有骰子,看来就是要我们摇骰子吧?”

      两个人开始一次又一次地摇晃手里的打火机,一次又一次地查看骰子朝上的点数。
      然而,第一次摇出来的结果就让他们大跌眼镜。

      钟净瞪着打火机里轻微浮动着的骰子:“为什么可以摇出来七点????它一共才只有六个面啊!哪里来的七点!”

      但是不管他们怎么震惊,事实就是摇出来了七点。

      两个人不信邪,又摇了一次,这次正常了,摇出来五点。

      接着是第三次,让两个人没想到的是,这次更邪门,摇出来的居然是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有空白的点数啊?!

      钟净简直想把打火机拆开,把这枚骰子取出来好好研究一下它上面的构造,但是他最终还是冷静下来,没有真的付诸实践,而是继续往下摇。

      不过接下来的三次点数都比较正常,分别是两点,两点,六点。

      然而,第七次,又是七点。接着又是五点,接着又是空白......

      就这样摇了很多次,他们逐渐发现这些点数好像是有规律的,这好像是反复出现的同一串点数:七点,五点,空白,两点,两点,六点。

      钟净眨了眨眼:“嗯?750226?感觉如果转换成数字,好像是个年份诶。完整应该是19750226吧。不知道会是什么日子呢......”

      不过现在重点显然不是这个。闵泉生看看手里的打火机,又看了看旁边的假人头:“是要我们把这串摇出来的点数和假人头上的点数对应起来吗?”

      钟净道:“应该是吧。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之前那个老头?就是教我们七窍功的那个。他那个七窍功是怎么做的来着?”
      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像这样吧?我在想,是不是要我们也像这样戳那个假人头上的七窍?”

      说着又皱起眉头:“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有一点对不上......假人头上可没有空白的点数啊,只有一到七。这个空白的点数应该点哪里?直接不点吗?”

      “......”闵泉生想了想,一挑眉,“我记得那个老头抽烟喝酒之后,嘴巴就被堵住了,变成不通的一窍,所以我在想......这是不是在暗示我们,嘴巴既可以是七点,也可以代表一窍不通的空白?”

      钟净精神一振:“有道理欸。试试。”

      两个人于是按这串点数的顺序,用手依次戳了戳假人头的七窍。
      接着,就在戳完最后一个点数的一刹那,他们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张红盖头,轻轻盖在假人头的头顶,把这个光溜溜的人头完全覆盖住了。

      两个人都怔了一下。
      此时屋里拉着窗帘,也没开灯,到处都暗沉沉的。在这样的环境下,看见一个顶着红盖头的假人头,而且只有一个头,怎么说都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钟净咽了咽口水:“这意思是......新娘子?这家人是新婚吗?结果还发生了这样的命案......感觉超惨的。”

      闵泉生忽然道:“说起新娘子,我一直都觉得这个称呼很有意思,因为有新娘就有旧娘啊,每次想到都有点微妙。”
      “这么一说的确是欸......”

      两个人虽然都对这顶红盖头有些发怵,但是调查总不能就此僵持在这里,最后,他们还是壮着胆子走过去,一咬牙一闭眼把红盖头给掀了起来。

      但是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一切无事发生。
      下面依旧是之前的那个假人头,没有任何变化。
      而这顶红盖头拿在他们手里也只是块红布,没什么特别。

      线索就此断了。

      这可苦了某位兢兢业业的调查员。
      钟净深吸一口气,看起来有些不忿:“靠,还不如出点什么事儿呢。好歹调查可以继续推进下去。现在算怎么回事?”

      闵泉生倒心宽,拿着红盖头,扭秧歌一样在手里甩着玩:“既然给了我们这个红盖头,应该就是让我们盖在哪里吧?”

      两人于是拿着盖头在房子里一通乱转,到底盖在哪儿比较合适呢?
      茶几?空调?展示架?
      最后,他们把目光落在那台老式的大屁股电视上。

      这个布的大小,好像只能盖在这里了吧?当作那种电视机的防尘布。
      两个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红盖头盖在了电视上面。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变魔术一样,他们刚盖上,电视居然就自己打开了,传出一些老式电视机特有的模糊人声。

      这似乎是哪个电视剧里的情节,听着是两个年轻女声:

      -对了,你老公对你好吗?
      -他一直很照顾我,很疼我,当年他辛苦地追了我那么久,现在我们过得很幸福。
      -那真是恭喜你啊。我知道,你想了解化妆品的配方,我这就拿给你啊。
      ......
      短短三句话之后,盖头下传来一阵雪花噪点的声音,刺啦刺啦的,然后戛然而止,又回复到之前关闭的状态。

      两个人愣了半晌,钟净嘶了一声:“我好像......看过这个电视剧。是韩剧改编的,有很多出圈的梗......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闵泉生道:“我听见里面说到什么‘化妆’?是让我们去给什么化妆吗?”

      闻言,钟净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个人头不就放在一个梳妆台上吗?旁边都是化妆品......”

      两个人对视一眼:“难道是给那个人头化妆?!”

      *
      梳妆台前,两个人表情凝重。
      他们面前摆着那只光溜溜的假人头,不过此时,假人头一改之前惨白惨白的塑料脸,而是像调色盘一样涂满了缤纷的各色化妆品......

      一旁,钟净忍不住崩溃地捂住自己的脸:“这真的能够算是化妆吗!我真的实在是不会化啊!只能化到这个程度了!希望能判定成功......”

      然而过了半晌,一切还是无事发生。
      钟净更崩溃了:“果然不能这么化吗!”

      闵泉生比他冷静一点,四下看了看,从旁边拿起那个红盖头:“刚才那个电视就是盖上红盖头,才发出声音。是不是这个人头也需要盖上红盖头,才会有所反应?”

      钟净也冷静下来了,眼巴巴看着闵泉生把红盖头盖在假人头上面:“也是。而且现在化完妆了,接下来好像确实就该盖上红盖头,然后......出嫁了。”

      两双眼睛都死死盯着那只假人头。
      只见就在盖上红盖头的一刹那,红盖头仿佛融化一般,变成了汩汩血水流下来,一路流下梳妆台,一直流到主卧的床边。

      两个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红色东西都会莫名其妙融化变成血水的设定,跟着血水来到床边,正奇怪血水领着他们到床边来的用意,闵泉生忽然一抬眉,指着靠近血水的这半边床:“这半边的床,好像是棺材的样式。”

      钟净一愣:“棺材?”

      闵泉生道:“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天地日月,彩头彩尾,四长两短。”
      又看着那半边床:“完全吻合。”

      钟净了然,立刻明白了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只见他一用力,抡起手里的菜刀就往这近似棺材的半边床上劈了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菜刀死死地卡进了劈开的缝隙里。
      接着从那缝隙间流出来一股暗红色的血水,血水流啊流,两个人眼睛紧紧跟随着它的流向,正期待着它会怎样给他们指明追凶的道路,就看见它径直流到了另一半边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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