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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红窗户 ...

  •   “哇哦。”这简简单单的一幕,透露出的信息量有点大,两个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半晌,钟净试着分析道:“我们劈棺追凶,血流向哪里,凶手就在哪里。结果血流向床的另一半,也就是说......凶手是死者的另一半?”

      说着,他又觉得有点疑惑:“可是到底是谁杀了谁?新郎杀了新娘?还是新娘杀了新郎?”

      闵泉生道:“血是红盖头变成的,所以应该是新娘流的血,也就是新郎杀了新娘。”

      “是哦,”钟净又想到什么,脸色忽然变得不太好,“而且这个屋子是棺材的形状,这半边床也是棺材的形状......所以新娘不仅死在这个屋子里,还死在了这张床上。”

      两个人分析完了,又继续进一步调查。
      血水已经停止流动了,慢慢变得干涸。所以通过流向来获取线索恐怕不太可能。
      于是他们试着观察血水在床上蔓延出来的形状,然而也没收获。

      线索断了,红盖头融化成血水,现在也没了,两个人有些丧气,对着床上这一滩血渍发愣。

      结果看着看着,闵泉生忽然灵机一动,伸手扯了扯被血水染红的床单:“虽然红盖头没了,可是红盖头是化为血流到床上,那么床单……”

      他把床单的一角扯下来了,拿在手里:“怎么不算一种红盖头呢?”

      钟净瞪大眼睛,感到认知被颠覆:“你认真吗??”
      但是细想,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

      于是两个人把床单整个儿扯下来,准备像之前那样盖在什么地方上。
      然而把床单完全扯下来之后,他们才发现床单下面的床垫上居然还有花纹。

      凑近细看,这种床垫上都是一格一格的,一共有三十个格子,配上花纹,看起来像是某年某月的日历。
      钟净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床垫上画日历的花纹啊?”

      暂时没有头绪。两个人只好先把这张日历抛在脑后,先去考虑把染了血的床单盖在哪个地方。

      他们首先把目光投向之前的那台电视。
      把床单盖在电视上面,很快,里面传出来了熟悉的模糊人声。不过和上次不太一样,听起来是一个年长女性和一个年轻女性的对话:

      -怎么回事啊你,一大早见不到人影,一回来就撞我,差点烫死我呀你!
      -妈,昨天我告诉过您的,今天早上,我有化妆课要去上……
      -怎么?我这个婆婆还要记着你初一吃素十五吃荤吗!有这样的事儿吗!
      ......

      依旧是短短三句话,接着就戛然而止了。

      钟净回忆了一下刚才听到的这段对话:“‘初一吃素十五吃荤’......好像可以跟那个床单上的日历联系起来!”

      闵泉生道:“难道是要我们在初一和十五的格子里放上......素的和荤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明显的困惑。
      但是既然线索这么告诉他们,他们也只好照做。

      首先他们来到了厨房,本以为厨房里会自动出现一些跟调查有关的吃的,然而除了他们之前见过的螃蟹和中药,整个厨房里什么也没有。

      钟净有点嫌弃地甩了甩粘在自己手上的冰渣:“螃蟹还能算是荤,中药……先不说算不算吃的,里面也不是全素的吧?我听说有些虫子也是药材呢。“

      但是本着试一试也不会少块肉的心态,两个人还是拿着螃蟹和中药回到了主卧。
      把这两个还带着冰渣的玩意放在对应的床垫格子上,两个人站在旁边不抱希望地等了片刻,果然,无事发生。

      两个人到最后无计可施,甚至自掏腰包去外面买了吃的。
      然而,也没用。

      调查又陷入僵局。
      两个人正坐在客厅里一筹莫展,钟净目光无意掠过旁边紧闭着的一扇房门,忽然坐直了身子:“我靠。”

      他跳起来,走到那扇房门的门口:“对啊,我都忘了,次卧我们到现在还没调查过!”

      这个发现让两人都精神一振。但是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因为这扇门根本进不去,门从里面闩上了。

      “呃啊———”钟净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门上,试图用全身力量把门推开,费劲巴拉半天,还是失败了。

      最后两个人甚至想到了借用吊坠的力量进去。
      结果等他们从客厅窗户飞出去,试着把次卧的窗户打开,才发现次卧的窗户也从里面闩上了,也进不去!

      碰了闭窗羹,回到屋子里的时候,钟净已经完全气急败坏了。以至于他看着这扇紧闭的房门,心里唯一的念头是抡起手里的菜刀一刀劈上去。

      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神奇的是,菜刀狠狠砍在门上,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这扇紧闭的房门竟然还能完好如初。

      不过它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等钟净稍微气消了一点,把菜刀捡起来的时候,他们发现门上居然悄然浮现出来了一张......纸?

      准确来说,这似乎是一张符,黄色的纸,用黑色的墨水写的狂草,具体内容难以辨认。

      “嗯......”钟净皱了皱鼻子,“难道进不了门就是因为这张符纸?”
      “不过说实在的,虽然看不懂,但是这种符纸总会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比如镇压什么恶灵之类的。”

      两个人试着辨别这张符纸上书写的内容,甚至试着用AI,或者识图,然而一无所获。

      “啊———”钟净也不管干不干净,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了, “根本没有头绪啊。”
      说着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而且该吃午饭了。我都饿了。”

      反正现在调查也没有进展,两个人于是决定先出去吃个午饭,等回来了再继续调查。

      他们去了一家汉堡店。今天刚好是周末,所以人很多。
      钟净费劲地从柜台前等着叫号的人群挤过去,试图找到一个没人的位置:“呜啊也太挤了吧。”

      闵泉生道:“我之前还想在这里兼职,还去问了我社团的学长。这个汉堡店不是连锁的吗,他在另一家店兼职,每天都忙到死,晚上接货加班到一两点。”
      “然后他说可以推荐我进这家,结果我一打听这家比他那家还忙,而且推荐新人他自己有钱拿。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爽,就作罢了。”

      钟净听着觉得奇怪:“为什么想找兼职啊,你缺钱?”

      闵泉生一顿:“没有。只是没做过想试试。哦对了,忽然想起来,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符纸有没有可能跟宗教之类的有关?”

      他就(不是)这么丝滑地把话题打岔过去了。当然不能让钟净知道,其实他准备买钟净一直很喜欢的一套漫画当生日礼物。这漫画连载很多年了,一口气买一整套还是需要些积蓄的。

      钟净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歪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嗯———?好可疑。

      但是他没来得及深入思考,他们的号就被叫到了。
      闵泉生把吃的端了过来。除了汉堡薯条,他们还点了冰淇淋。
      冰淇淋的包装联名了一个很有名的IP,这个IP的主角写字很丑,丑到成为一个很出圈的梗,甚至包装上就有他写的字。

      钟净吃了一口冰淇淋,看着包装上的字,面露嫌弃:“简直鬼画符。”
      说完,他自己一愣:“鬼画符……?”

      闵泉生也愣了愣,对啊,看不懂的狂草符纸不就是鬼画符吗!

      两个人总算得到了一点有用的线索,把汉堡吃完,火速就往江水小区赶,临走还没忘了找店员要两个联名的纸杯子作纪念。

      但是站在次卧门口,他们又犯了难:就算现在知道了是鬼画符又有什么用,还是进不去次卧啊。

      正踌躇,闵泉生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记得鬼画符本身好像就是用来驱鬼辟邪的。”

      钟净道:“是吗,可是鬼画符的意思不就是鬼画的符吗?鬼画出符纸来驱鬼吗?好奇怪啊。”
      想了想又道:“不过也确实呢。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也是这样矛盾的。比如那个电视剧里面,女主的婆婆自己是个女人,结果还要想方设法为难同为女人的儿媳妇。”

      闵泉生点点头,又接着道:“所以我在想,如果没鬼了......就不用鬼画符了吧?如果没有鬼画符,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进门了?”

      钟净眼睛一亮:“对哦。”
      但接着又皱着眉头:“可是鬼到底是什么?我们又该怎么除掉它?”

      闵泉生没说话,指了指他手边。
      钟净低头一看,是那把菜刀,他了然了:“对了,劈棺追凶!那不就是把死者变成厉鬼的法术吗!鬼指的就是死者化身的厉鬼,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要把这些厉鬼弄没。”

      闵泉生回到客厅,把电视上染了血的床单拿起来:“劈棺追凶会把死者变成厉鬼,给我们指明追凶的道路。而现在给我们指明追凶道路的就是床单上这些血水,所以我想,这些血就相当于厉鬼吧?”

      钟净眨了眨眼,表情逐渐变得有点古怪:“那么除掉厉鬼不就是......”
      闵泉生看起来好像并不觉得自己在说多么奇怪的话:“对。就是把床单上的血洗干净。”

      “......你确定是这样吗!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呢!哪有这么驱鬼的啊!”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

      总之,两个人还是去洗床单了。

      好不容易把床单上的血渍洗干净了,两个人搓得手指发红也顾不上管,赶紧跑到次卧门口一看,上面的符纸还真的消失了,用手一拧门把手,房门应声而开。

      两个人松了一口气,小心迈进房门。
      次卧也拉着窗帘,房间里很暗。环顾四周,装潢风格也很老旧,让人站在里面就心生压抑。

      钟净手指抵着下巴:“嗯......不像小孩的房间,那只可能是父母的吧?”
      又看了看床上孤零零的一个枕头:“再联系一下电视里的台词,这里应该住的是新郎的母亲,也就是新娘婆婆。”

      他们又调查了一下其他地方,发现旁边的墙上还贴了一张日历。这张日历是羊年的,上面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羊。

      闵泉生盯着那只羊:“哇哦。好眼熟。”

      话音刚落,他们就眼睁睁看着那只羊把它的羊嘴大大地咧开了,一直咧到耳后根。
      钟净:“......”
      闵泉生:“哦。更像了。”

      这话一出口,他们就看见那只羊把舌头也伸了出来,接着就是非常熟悉的一幕......
      它开始在虚无的空气里舔来舔去。
      就像他们调查第一个怪谈时,遇到的那只山羊一样。

      钟净都无语了,朝闵泉生喊道:“你不是觉得眼熟吗!那你推断一下它这样是想要什么?”

      闵泉生从善如流:“显然它是想吃点什么东西。”
      钟净抱着手臂:“吃什么?”
      “我想应该就是......”闵泉生往四周看了看,目光锁定在房间角落,边说边往那个方向走过去,“......这个吧。”

      钟净定睛一看,他从房间角落的花瓶里抽出来一束紫红色的花,这花看起来有些特别,底部粗,顶部细,好像一个细细长长的大松果。

      闵泉生拿着这束花走过来:“说到羊喜欢吃什么,那必定就是草吧。房间里唯一能跟草沾边的就是这束花。”

      他把花递到山羊嘴边,山羊居然真的伸出舌头一卷,把这束花整个卷进自己嘴里,开始咯吱咯吱地咀嚼起来,看起来吃得十分香甜。

      钟净正看得愣神,又听见闵泉生接着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钟净摇了摇头。

      “这是羽扇豆,它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别名,叫‘鲁冰花’,或者说,‘母亲花’。”

      钟净睁大了眼睛。

      闵泉生声音很低,很轻,目光低垂着,不知道在看自己刚才拿花的手,还是地上虚无的某一点:“不过这并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日历上的那只山羊:“最有意思的是,它其实是有毒的。”

      钟净跟随着他的目光,也看向日历上的那只山羊,惊愕地发现不知何时,那阵咯吱咯吱的咀嚼声消失了,而日历上的山羊也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看起来已无力回天。

      钟净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后背却在发冷:“这......这是什么意思?”

      闵泉生伸手触碰墙上的日历:“我想,大概是想告诉我们,这里住了一位危险的母亲。”

      “还有就是。”
      “凶手很有可能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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