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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红窗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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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分析现状。
钟净道:“所以目前已知的线索就是......新郎杀了新娘,而新郎母亲可能是帮凶?甚至是另一个凶手?”
他又把目光投向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山羊,还有山羊嘴里吃了一半的那束羽扇豆:“对了。还有这两个东西,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这么一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弯腰捡起那束被吃了一半的羽扇豆:“诶......羽扇豆应该算是植物,也就是素的吧?”
闵泉生点点头,把目光投向山羊:“而山羊显然是荤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有荤有素,不是正好可以放在床垫对应的格子上吗!
但是很快他们又遇到了一个困难。
钟净蹲下来,拽着山羊的其中两只蹄子,费力地想把它从次卧里拖出去。
然而这只山羊太大,也太重了,即使闵泉生也蹲下身来帮忙,两个人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堪堪将它挪动了半步距离。
钟净最后放弃了,一撒手,靠在墙角喘粗气:“靠。看着还好,还以为只是毛多呢,没想到实际搬起来这么重!”
闵泉生看着好点,但是也有点喘气,靠在墙边恢复体力:“而且它这么大一只,床垫上那些格子太小,恐怕也放不下。”
钟净闻言:“你是说......”
两个人默默把目光移到了钟净手边。只见地板上放着一把寒光凛凛的菜刀:“把它切开吗?”
钟净还有点使不上力,于是就由闵泉生操刀。
只见他拿起菜刀,没急着下刀,而是先在山羊尸体上方比划了几下。
钟净有点怀疑,斜睨着他:“你确定......你会处理羊肉?或者都不说羊肉了,你会处理生肉吗?还是......这么大块的?整个的?”
闵泉生看起来倒是挺有自信的,拿着菜刀,依旧低头在山羊身上比划着:“应该也不太需要很细致的处理......就像切水果一样切成小块就行了吧?”
正说着,他已经下了第一刀。
只听见令人牙酸的咔嚓一声,鲜血喷射状地从刀口出来了,顷刻间染红了山羊的半边身子,溅在闵泉生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起来诡异又迷离。
钟净盯着他的脸,愣了一下,看见他伸手擦掉溅在眼睛上的那点血迹,才想起来慌乱地找纸给他擦脸。
......嗯。虽然这种近距离,还有肢体接触的互动让人难免觉得有些暧昧,但鲜血黏糊糊的手感又使得钟净心里实在起不了什么波澜。
直到把血都擦干净了,看着闵泉生依旧冷淡的侧脸,他才后知后觉有点莫名的......失重感。
就是那天荡秋千的时候......
有的那种失重感。
呃!
......搞什么!
在随后的几分钟时间里,闵泉生真的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用切水果的手法从山羊身上切下来了一小块肉。
考虑到还要拿着这块血淋淋还带着毛皮的羊肉去主卧,他并没有急着把手洗干净,就像是一个刚实施了一场杀人惨案的杀人魔一样,两手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只是湿乎乎往下滴血。
就这样,他拿着还在往下滴血的羊肉,钟净拿着被吃了一半的羽扇豆,好像两个神经病,就这么来到了主卧。
他们按照“初一吃素十五吃荤”的重要指示,把这两个东西分别放进两个日历格子。
就在放定的一瞬间,只听嗡地一声,接着,两个人眼前就被一阵黑雾遮盖得严严实实。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把两个人打得完全迷失了方向,钟净不断晃着脑袋,还伸出两只手竭力想把眼前的黑雾驱散开来:“这什么东西......!啊!搞什么!”
他很快闭了嘴,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刚才差点有什么东西飞进了他的嘴里,而且身上还有几个地方像被虫子咬了一样,隐隐发痒。
这片黑雾里有什么东西!
紧接着,他就感觉胳膊被闵泉生拽了一下,也看不清眼前,只是本能地跟着拽着他的那股力往后退去。
好在这种本能是正确的。因为在他不断后退的过程中,眼前的这片黑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得稀薄。
一直退到某个地方,他的眼前终于彻底清明下来。
此时两个人正站在房间门口,看向房间里面,这才发现原来这阵黑雾是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一大群蚊子!
这会儿,这群蚊子已经因为他们的远离而转移目标了,只见它们一半裹住那束被吃了一半的羽扇豆,一半裹住那块血淋淋的羊肉,密密麻麻一大团,看着令人头皮发麻。
两个人总算搞明白了现在的状况,于是开始商议对策。
虽然很想对这一大群蚊子敬而远之,但是这样很显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调查也不能继续推进。
所以,他们决定再次尝试。小心翼翼朝那群蚊子的聚集点靠近。
然而,惨败。
那些蚊子团结得很,也敏感得很,只要他们一靠近,就嗡地一声从羊肉和羽扇豆上面飞起来,转而去咬他们,两个人只好又飞也似地逃回了房间门口。
回到房间门口的时候,钟净看起来非常不高兴,把脸拉得老长。
闵泉生觉得奇怪:“怎么了?”
钟净愤愤地一撸袖子,露出自己的手臂,只见上面多出来好几个小红点,全是蚊子包:“我的天啊。就这短短十几秒时间,咬了我这么多个包!”
然后瞪着闵泉生:“而且只咬我!我全程给你当肉靶子了!”
没错。闵泉生很不招蚊子,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被咬。钟净一走,蚊子好像才发现他是个人,才过去咬他。
钟净整个人都气得不行:“为什么啦!!”
被闵泉生抱着呼噜呼噜毛才冷静下来。
......说是冷静好像也不太对。其实是从生气变成不好意思了。埋在闵泉生衣服里不肯抬头。
与此同时,那群蚊子还在羊肉和羽扇豆周围打转。
这些该死的吸血虫实在太多,两人招架不住,但是站在房间门口也不是办法,于是决定先退到客厅。
坐在客厅沙发上缓冲了一下,闵泉生还从玻璃茶几下面找到了一盒清凉油,给钟净胳膊上的小红点仔仔细细涂上了药。
涂药的时候,两个人还在思考对策。
闵泉生道:“至少我们现在知道那些蚊子都是雌性。因为只有雌性蚊子才会吸血,雄性吸食花蜜和树汁为生。”
钟净的痒意被清凉油冲淡了一点,总算可以把注意力放在调查上了:“嗯。所以现在的重点就是把这些雌蚊子赶走。”
说着,他抬头看见电视上罩着的床单:“像之前洗床单一样,用水赶走蚊子?”
又耸耸肩,否定自己:“好吧。显然不现实。虽然人们总把水火放一起,但很多时候火比水管用得多。”
“比如对着一个人泼水没什么事,但对着一个人放火……”
“等等,”他忽然坐直身子,“放火?对啊,对着那些蚊子放火应该会有效果吧!”
闵泉生闻言,从口袋里掏出那只装着骰子的打火机,两个人于是打定主意,放火给那群该死的蚊子一点颜色看看。
不过真正实施起来之前,钟净心里还是难免有点担忧:“这样算不算纵火啊?”
闵泉生非常淡定,从口袋里拿出杜鹃鸟吊坠戴上了:“怕什么。这又不是正常世界……”
钟净赶紧拽住他不让他继续往上飘:“知道了啦你快下来!”
两个人拿着打火机来到床边。在蚊子们潮水般向他们飞来之前,闵泉生摁下了开关。
火苗腾地烧起来,顷刻间,蚊子,羽扇豆,羊肉,甚至连带着下面的床垫都烧起来。
不过也不知为什么,火苗烧到床垫就停住了,没有继续往下面的床板,或者旁边蔓延。就好像床边有什么看不见的结界一样。
烧了有一支烟的时间,再看床上,只见黑雾般的蚊子,羊肉和羽扇豆都消失了,只剩那张光秃秃的床垫,不知为何那么旺的火势也没伤到它半分。
不过再细看,会发现床垫看似完好无损,可是上面的花纹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但是乍一看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两个人端详片刻,钟净眼睛忽然睁大了:“等等,这上面的日历......是不是颠倒过来了?”
他皱着眉头:“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说应该反过来,雄性蚊子才会吸血,雌性吸食花蜜和树汁为生吗?不懂……”
他正疑惑,闵泉生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好像哪里不对。你看看周围。”
把注意力从床垫上挪开,两人才惊愕发现,不止床垫上的日历,好像整个屋子......都颠倒过来了!
他们的脚下从石地板变成了天花板,周围的景象也全都颠倒过来,走出主卧,来到客厅,结果惊愕地发现客厅也都是这样颠倒过来的景象!
钟净简直瞠目结舌:“真是见了鬼了......”
这时,他们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阵熟悉的沙沙声。
抬头一看,原来是已经颠倒到他们头顶上的那个大屁股电视。
那张床单还反重力一般挂在电视上面,而电视不知何时自己开了机,现在正在沙沙作响。
两个人用吊坠飞起来,一直飞到电视旁边,然后揭开那张反重力的床单,发现屏幕上什么节目也没有,只是一片黑白相间的雪花。
钟净摸了摸下巴:“看意思好像是要我们换台?我记得我家以前的老电视就这样,换台就好了。”
闵泉生与他意见相左:“好麻烦,这种一般不都拍两下就好了。”
于是抡起巴掌对着电视一通拍。
结果失败了。
钟净:“就说没用了啦……”
最后通过观察,他们发现电视的光投射到对面墙上,好像正好照在......
钟净啊了一声:“是我们第一次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那张挂画!上面有一个吊起来的人。”
说着皱了皱鼻子:“呃。我真的不太喜欢这幅画,谁会在家里挂这样的东西啊。”
而且因为屋子颠倒了,吊人正过来,看着更诡异了。
但是显然,电视机的光就是指引他们去调查这幅挂画。
两个人无法,只好捏着鼻子,仔细盯着画上的吊人看了看。
这么一看,倒真让他们看出来一点端倪。
只见吊人的两只眼珠子被电视机照得有些反光,透过光线可以看见里面似乎写着什么。
再细看,原来左眼写着一个X,右眼写着......两个竖杠?
闵泉生道:“这应该是罗马数字。左眼是十,右眼是二。合在一起是十二。”
钟净一愣:“十二?再加上这个倒吊人......难道这是在说塔罗牌?毕竟‘倒吊人‘就是塔罗牌的第12号牌!”
他曾经有一段时间痴迷塔罗牌,对此稍有涉猎。
说着,他歪着头端详这幅挂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还要考虑一件事情。因为塔罗牌是有正逆位之分的,方位不同,表达的意思也会完全不同。”
“比如说因为房间完全颠倒过来,所以我们眼前的这张倒吊人就是一张逆位牌面,”钟净微微眯起眼睛,“而‘倒吊人‘的逆位……寓意可算不上好。”
接着,他们把视线投向那台仍然闪着雪花噪点的电视。
闵泉生道:“既然出现了数字,应该就是让我们换台吧。但是你刚才又提到现在是逆位,所以应该不是十二......”
钟净道:“是二十。”
闵泉生扭头看了看他,眼里有些揶揄。
钟净才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靠,不对,罗马数字转换成阿拉伯数字,应该是二十一!”
两个人于是把电视换台到二十一。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发现屋子又重新正过来了。
再抬头去看,电视屏幕上的雪花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英文花体字:the fifth rabbit.
钟净有点摸不着头脑:“英文?翻译过来好像是第五个兔子吧?什么意思?”
随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啊,难道是那个?《兔子童谣》?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
闵泉生忽然发出了一个很不满意的声音。
钟净:?
只听闵泉生道:“我知道这个童谣。是《鹅妈妈童谣》里面的吧。”
然后叹了口气:“又是《鹅妈妈童谣》。怎么恐怖小说都喜欢写这个。设定都用到滥了,对吧?看都看烦了,对吧?”
钟净:“?谁在写?谁在看?你在跟谁说话?”
闵泉生若无其事:“没什么。”
钟净也没多问。反正这家伙经常说些神经兮兮的话。
他继续说回《兔子童谣》的事情:“不过据我所知,其实这个《兔子童谣》并不是《鹅妈妈童谣》里的,好像是我们本土的。因为据说没有找到英文版,而且在我们这边发现了相近的秃子童谣……”
闵泉生又发出了刚才那种不太满意的声音:“嗯———那为什么要用英文,没事就别放洋屁啊。”
钟净拍拍他:“怨念不要这么大嘛,相信你下次六级一定能过。”
闵泉生道:“不过这玩意到底是哪个国家的其实也不重要吧。重点是,这个‘第五个兔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钟净道:“嗯......我记得这个童谣完整是这么唱的: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她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所以在这个童谣里,第五个兔子是死了的。”
闵泉生若有所思:“兔子......死了?”
又抬头盯着电视屏幕上那行英文花体字看了半晌:“我好像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也明白为什么它专门要用英文来写了。”
钟净一愣:“怎么?”
闵泉生却不急着公布答案,难得弯起嘴角:“你英语这么好,还没看出来这句话的玄机吗?”
钟净无语了:“......那我又不是什么都知道!你说啦!”
闵泉生不卖关子了,问他:“‘兔子死了‘这句话用英文怎么说?”
钟净想了想:“‘the rabbit died’?”
话音刚落,他的脸色变了:“等等.......”
闵泉生点了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在很早以前的西方,兔子曾被用作验孕棒,把待测女性的尿液注入母兔体内,然后杀掉兔子,查看兔子的子宫状态,就可以知道这个女性有没有怀孕。”
“‘the rabbit died’这句话也因此变成了一个俚语。”
“它的意思是: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