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成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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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一整天，云杉意料之内地没有联系他，乌桓将木制吉他包上旧报纸和废稿纸，存放在床底。
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刷了半天试卷，无聊的想长蘑菇，也没有想出去玩的欲望。
在乌桓看来已经是常态，但还是觉得不如呆在学校。
云杉如愿以偿地躺床上裹被子，刘老头费尽心机都没把他拉出来，气得中午只做两个菜。
其实云杉没忘记乌桓的话，但他也确实没答应啊。
故他自在地伸着懒腰，从破晓时分睁着眼躺到晚上霞光满天。
时间糊糊涂涂地到达周一清晨，露水沾在常青的叶上。云杉神清气爽地走到班级，终于没再困顿地一来就趴桌子休息。
“靠，老张说出成绩了。”
“？这么快，这些老师之前生产队的吧。？”
周琦从办公室顺利滑回来，周身围上一圈穿着校服的学生，绘声绘色地分享新消息。
“你们不知道，老张笑得脸都抽筋，神神叨叨地说什么第一….”
云杉难得一见地有兴趣听听这消息，打着哈欠，朦胧间看见乌桓拿着套卷子走向自己。
云杉：…感觉也没那么有兴致。
他以为乌桓是来兴师问罪的，所以云杉早就准备一番无理说辞霸气回怼乌桓，但那人只是镇定自若地看着他。
“云杉同学，给你的。”
乌桓笑着从试卷里抽出一张信签纸，打开两层折叠，单手一抖翻出篇工工整整的检讨。
“你…脑子里装瀑布了？”
云杉用关爱地眼神将乌桓从头到尾扫视一遍。
“还养鱼，要看看吗。”
乌桓脸上更加灿烂，真真切切地可以感受到笑意。
云杉想撕掉他手里的纸，趁其不备抢过后赶紧揉成团，一个三分抛进垃圾桶。
“可以了，滚吧…”
“云杉同学，扔得不错，还要么？”
乌桓挑挑眉，再次从试卷摞里找出四五张，张张不重样，轻盈的纸落在云杉攥紧的双手上。
云杉：完了，真遇着神经了。
“咳咳，大清早干嘛呢，围着的那群散散，还有周琦你给我从桌上下来。”
平日早自习不查堂的张晋凡突然出声，吓得周琦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前座的王任宇将补一半的周末作业塞进桌里，向后撑着凳子，对上满脸不爽的云杉。
“大清早怎么了？脾气这么大，担心成绩。”
他欠揍的语调微微上扬，被突如其来地疼痛压下。
“担心你太脆，我没打够就挂了。”
云杉松开禁锢王任宇耳朵的手，吸取教训不得不将检讨纸放在书包夹层。
他实在是不想听到生物老师感情充沛地朗读检讨书。
潮湿温和的风赶上三月底的末班车，不经意间就擦过校服的领口，又不知溜进哪个小角落藏匿着。
“这次月考，首先恭喜我们班平均分比第二名高了七分！！”
张晋凡带头鼓掌，整个班也随之兴奋起来。
“哇哦…上学期期末我们班才超两分，开挂了？”
“我就说二班没实力吧，哈哈。”
洋溢喜悦烟火的学生们议论着，有猜测第一的，也有估算排名的。
“而且两个第一也是我们班的同学，正数的比第二名多出近二十分。”
张晋凡故意般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后排趴着的云杉，看完更糟心，简直找罪受。
倒数的不用猜，班里人显然对正数第一更感兴趣，凑近点互相下注。
“一瓶冰可乐，我赌是这次林子尧。”
林子尧，连云杉都有点印象的人，从去年开始大小考几乎全是第一。每次都胜券在握，尤其擅长物理。
但他这次，碰到的是真天才。
“乌桓呢？好歹是全市第一啊…”
“说不定是谣言，又没实质性证据，而且他居然找云杉问题？”
张晋凡用力打在讲台上，直到完全安静下来之后，他才说出了个令林子尧和多数人不能接受的事实。
“月考第一呢，是我们班的乌桓同学，掌声鼓励。”
语文138
数学150
英语149
物理98
……
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差异，教室里诡异地静默一瞬，随后爆发出阵阵热烈掌声和惊叹。
许多目光聚焦在那个垂着眼眸的少年身上，有真心祝福的，有羡慕不解的。
其中理所当然地参杂一些不怀好意和嫉妒的…
林子尧本来没把这个南恒的转校生放在心上，仅仅觉得他是个花架子，对自己朋友宣扬打算在月考完胜乌桓。
可他失算了，还颜面尽失。
林子尧默默握紧手里的笔，转头还是友好地带上祝福。
乌桓没精力管他，在显示屏上寻找云杉的名字，其实心里早早有了答案。
云杉只会做第一，不论正数倒数。
他眼看着张老师不打算往下滑，只好课后去到月考成绩榜上找。
云杉
语文23
数学15
英语7
物理21
……
乌桓微微叹息，头疼地扶额，思考制定专属学习计划，英语这分先算进步吧，毕竟还有点。
但数学和物理不可能啊…
此时此刻沉寂已久的校园墙，莫名其妙地就炸了。
一楼：提问，转学生是个找倒一问物理的学神怎么解？
二楼：我擦了，一天天简直和演电视剧一样…
三楼：那你们不觉得乌桓和云杉可能会有点不寻常关系嘛，反正我先磕。
四楼：什么都磕只会让你肠胃炎。
校门处零零碎碎开了几朵栀子花，温柔混着肆意一点点卷进乌桓的呼吸，他淡然地回到教室，实在是没有心思注意那些复杂的目光，脚步有些凌乱地停在云杉面前。
“云杉，你…是不是不舒服？”
云杉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奇怪地打量喘息的乌桓。
“没揍你我确实挺不舒服，想让我开心开心放学后就去树林里等着。”
他倚着椅子撑起腿，抬眼懒散地笑着，乌桓微不可察泄了气。
“嗯，我等着。”
云杉见怪不怪地收回视线，没兴趣理他，思索如何在教导主任眼皮子底下翘课。
呵，念检讨？不可能。
他发信息给王任宇，从教室后面正大光明地出去，直到那个黑色的衣角消失，乌桓才起身跟上。
林子尧注意到他的动作，不屑地嗤笑一声。
运气而已，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云杉避开查早自习的教导主任，握着手机翻上墙，却不经意滑开了相机。
他刚刚从镜头里看见穿着蓝白色校服的乌桓渐渐靠近，卫衣的帽子就被扣押住了。
“云杉同学，逃课不好。”
骨节分明的白陷入墨色中，柔软细腻的触感挤进指缝，乌桓又轻轻地用力。
“用你管，松开！”
云杉想扒拉开乌桓的手，触及到的瞬间，那抹晃人的白便裹紧了自己的手。
“你手好冷…”
乌桓话还没说完，云杉就立刻甩开他的手，慌乱间从墙顶的瓦片上摔下来，乌桓下意识伸手抓住他。
两人就莫名其妙地滚到一起。
温热的掌心还附在云杉隔着卫衣的腰上，左手可能因为支撑擦破皮，但乌桓的心跳似乎渐渐加快。
云杉好瘦，腰太细了…
他低声询问：“伤着没？”
云杉只是愣怔会，一点伤没有，低头看见乌桓的眼睛，像被烫到一样快速起身。
“你看起来好像更有事，我带你去校医室。”
“不用，我没受伤。”
乌桓平复凌乱无序的呼吸，第一次和云杉靠得这么紧，抽离时心底还有点酸酸涩涩的。
他还没缓过神就被一股力量拉走，云杉麻木了，气不起来。
要真每次都炸毛，他可能要进医院。
“手上擦伤就直说，总攥着发炎就老实了。”
他嘀嘀咕咕着，拉了一会乌桓袖口，松手回头看他。
乌桓望着别扭的云杉，知道这是让他自己走，喉间溢出些淡淡的笑意。
“云杉同学…”
“没事别叫你爹。”
云杉头也不回地走在小路上，斑驳陆离的光影洒下，刻在少年的骨子里，宁静悠远得乌桓想一直走下去。
校医室在门口一旁的小房间，走过去需要些时间。
城南的叶是可以过冬的，陪你走完一年才会落下，所以现在的路径旁都混着枯叶，但树上又已有了新芽，像绿油油的天空。
云杉在前面慢慢地走，乌桓就亦步亦趋地跟上。
其实，源任清晨的阳光，也挺好看的。
乌桓这么想，陡然撞上云杉的背。
云杉就那么一个趔趄，把校医室门给撞开了。
看着闯进来和打劫一样两人的校医：…
云杉：…乌桓你死定了！
“抱歉，分神了没看路。”
“我觉得都到校医室门口了，打你一顿再进去治也不迟。”
云杉恶劣地把他推到床上，校医在检查个发烧的学生，听说是小擦伤就让云杉去抹药。
乌桓乖巧地坐着等云杉撕开棉签，没有丝毫犹豫地伸出手。
云杉多少带点怨气，不留情面地沾着碘伏往他手上摁。
乌桓只是静静地看着云杉动作，声都没出。
云杉欣赏自己的杰作，拍拍手看着用完半瓶的药和乌桓惨不忍睹的手。
校医盯着那几乎不剩的碘伏沉默：…你们可别再来了。
云杉扯着乌桓快速跑回教室，踩着铃声走进去。
“哟呵，还知道上课啊？”
张梓静拿着白板笔，扫了眼发丝凌乱的云杉。
“啧，真是精神可贵。对了，听生物老师说你生物课上看英语笔记？”
云杉：…早知道不回教室了。
乌桓从后面钻出来，校服和头发都已经整理好，走过去解释。
“张老师，是我受伤了，云杉同学带我去校医室检查一下。”
张梓静显然不太信，如果这是王任宇，她可能直接叫他俩一起到后面站着了。
但乌桓不像会说谎的样子，而且主要是这手…
所以她只是清清嗓子，让两人回去做好。
“没想到，云杉同学还是个热心肠？”
张梓静似笑非笑地夸了一句，云杉又是一个踉跄。
他校霸的名誉真的岌岌可危了。
云杉看着桌上个位数的英语试卷，突然感觉困倦，索性直接栽倒睡觉。
张梓静第二次回头的时候就看见云杉睡熟了，脸上差点没绷住，顺顺气继续讲月考卷。
学委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乌桓一片狼藉的手，轻声问道。
“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
何淮转过身，盯着他的手没忍住笑出来。
“校医给学神你上药成这样也真是个人才。”
“挺好看的，有艺术美。”
乌桓勾着嘴角回一句，何淮笑得更厉害，成功被静姐制裁。
最后的时间，张梓静看教室里蔫蔫的学生，意外地仁慈放了首英文歌。
三分钟的音乐，说长不长，但融在春风里，又变的盎然。
“哎哎！学神，要校运会了，你体育怎么样？”
周琦趁张梓静离开滑跪般凑到他面前，眼里带着崇敬。
“其实…可以叫我原名的。”
“好的学神，你看一千米怎么样？”
乌桓沉默，微微叹口气，看向睡醒的云杉
“你可以去问问别的同学。”
周琦哭丧着脸回到座位，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
乌桓静静听了会，这首曲子云杉弹过，很好听。
像春风，像雨滴，像初晴的天空，还像…初三时他所幻想的云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成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