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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又见 ...

  •   这通电话打的有点久,他们到达时宴会正开场,避开拥挤的人群,也远离了喧闹的数人拥簇的中心。

      景吟穿着下午那一身中山装,喷薄而出的香槟酒在大厅灯光下熠熠生辉,她站在整个宴会大厅的中心,宣告“沈清回先生80岁寿宴正式开始!”

      人群爆发出不绝的掌声和喝彩,他们穿着笔挺的西装和华丽的礼服,无一例外的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

      各式的礼炮礼花彩带纷飞,空中飘荡着金粉以及各种各样的彩纸,景吟说这场寿宴没有别的特点只要办的响亮喜庆,整栋别墅都萦绕着不绝的声响,久久不散。

      沈清回老爷子伴随着生日歌和庞大蛋糕隆重出场,沈老爷子带着俏皮的生日帽,穿着和景吟一样的中山装,和蔼的面容挂着喜庆的笑,坐在轮椅里景吟推着他。

      沈老爷子耳朵已经不太灵敏,景吟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告诉他许愿,老爷子照做,“我的愿望是我孙女儿心想事成!”

      景吟就蹲在他面前,把他的愿望听的清楚,无限的温柔浮现在那双眼睛里,景吟与之久久对望,突然捧着老爷子的头猛劲儿的亲上一口,宴会厅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沈老爷子被景吟送上楼休息,周老爷子也在,沙发上还坐着景吟的爷爷,西装革履,手持拐杖。

      一见他沈老爷子大声喊到,“你还没死啊!”

      景自深不动如山的“哼”一声,“你还没死我怎么会死在你前头”

      “啊?你大点声!”沈老爷子把耳朵凑过去。

      景自深怒道:“你这聋子!”

      “你说谁呢你,你都老掉牙了还说我呢!”

      周爷爷就窝在沙发上看热闹,头发胡子都花白,边看边嘿嘿的笑,景吟也觉得好笑。

      “让我隆重有请青年小提琴家柯纵西先生,接下来由我与柯先生为这场寿宴献奏。”景吟站在宴会大厅中心三角钢琴前,扬起的手臂指向二楼高台,那里站着拿琴的青年。

      人群的目光先是定格在景吟举起的纤长左手上,那双秀气的手指只有四根指头,带着素戒的中指下是一截空白。

      而后视线转向另一个中心,人群里响起低声的议论。

      柯纵西拉起衬衫的领口让提琴抵在脖颈,弓毛擦过琴弦,高亢嘹亮的声音穿透整个宴会大厅。

      水晶吊灯斑斓璀璨,为灯光下演奏的人渡上金边儿,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沉醉在这场视听盛宴。

      他和景吟已经相当有默契,对视微笑配合的十分自然娴熟。柯纵西习惯性的目光游走却不聚焦,所以他不知道有一双眼睛始终在看着他。

      “真不错呀景二,这家伙背着所有人发展副业想转行当音乐家啊”秦浚啧啧称奇,巴掌拍的“啪啪”响。

      谢声手插在裤兜里,“她不一直那样,技能点爆表。”

      秦浚:“一说这我就想起来那些年在景二阴影下苟延残喘的日子,啧”

      谢声淡声笑,“这个得跟你周公子聊,他比较有心得。”

      周鉴偏头看过去,秦浚一脸坏笑,“兄弟是真好奇你跟景二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老爷子就没说结个婚盟什么的?”

      闻言谢声“嗤”一声,一言难尽道:“你可真敢想。”

      “她要是肯跟我换换性取向倒是有这个可能。”说罢周鉴从他们俩身前走过往大厅尽头的走廊走过去。

      “你干嘛去?”秦浚话音未落,一个中年男人端着酒走到他跟前打招呼“秦总”,那头周鉴的身影越来越远。

      柯纵西演出结束拿着琴回到二楼的宾客室,他的琴包放在那里。一会儿他想去楼下吃一点东西,展台上摆着的那些点心蛋糕真的都很漂亮。他现在胃里空空那些食物格外的有吸引力。

      碰见倒胃口的人除外,那人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镜片下的眼睛睁大了一瞬。

      “真是倒霉,刚一开场就弄脏了衣服”程迦彧身侧的门打开,一道尖锐的女生抱怨着,霎时空气仿佛都静止。

      女人也看见柯纵西,脸色变得冷漠,“是你啊,怎么阴魂不散的。”

      柯纵西那句没说出口的“阿姨好”彻底被堵在喉咙里,他希望程迦彧能快点拉着他母亲走,他并不想跟这二人一副对峙的架势。

      程母看见了他手里的琴,嗤之以鼻:“是雇你来表演的吗,在这演一场能赚不少吧?”

      柯纵西仿佛听不出她口中的讥讽,看向程迦彧,意味不言而喻。

      “妈,咱们下去吧。”

      听了这话程迦彧母亲哼一声,鼻子里发出的声音,语气里尽是不屑:“确实该脚踏实地做点事,自己丢了脸面不要紧不能让你父母跟着你脸上无光。”

      柯纵西咬紧牙关,牙齿摩擦的挤压声传进耳朵,看向这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女人,径直向前走过去。

      他直面着对方的趾高气扬,第一次这么清楚的意识到有些人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跨越不过的鸿沟注定走不到一起。

      穿过女人与门框之间的缝隙,柯纵西不能决定别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他可以选择无视。

      也是在这一刻他才知道有些人就是那么的欺人太甚,贼喊捉贼。

      “你这么没有教养吗?我在跟你说话你未免太过娇纵!”

      放下固定琴颈的绑带,柯纵西决然的转身,“我真的很想问到底是谁阴魂不散?你凭什么质疑我的教养,我不想跟你还有你儿子再说一句话,懂了吗?”

      程母怒目而视,声音变得尖锐:“你在跟谁说话?果然是小家子气,没有家教的东西,和你那莽夫父亲真是如出一辙。”

      程迦彧拉住她厉声:“妈!”

      柯纵西握紧拳头,胸膛起伏,一把堆积在心里的火瞬间被点燃,焚烧着他的理智,“你闭嘴!”

      程母甩开儿子的手,看着柯纵西愤怒的模样心里出了一口气,得意的笑出来,“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们现在就是在为自己的愚蠢买单,应该说你父母在为你这个逆子擦屁股。”

      “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程迦彧!”柯纵西额角渗出汗,瞳孔颤抖收缩,“我做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们一家人干什么要这么不知廉耻!”

      “什么事?妈他在说什么!你说啊!”程迦彧嗅出诡异,他在其中一头雾水毫无作为。

      “你忘了你父亲为什么勃然大怒吗!这种人我给他点教训有什么不应该!”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程迦彧眉头紧皱福至心灵。

      “什么都别说了,滚出去,都滚!”柯纵西吼出来,指着他们身后的大门。

      程母嚣张至极,“你以为你是谁!跑到景家撒野你怕是活腻歪了!那些年看在迦彧的面子上我对你一忍再忍,你们一家子上赶着给我找不痛快!你这丧门星!”

      说时迟那时快,身旁的木桌给程母行了方便,柯纵西没有看清她是什么时候拿起的那杯水,有所反应的时候已经迎面而来。

      “小西!”

      他的第一反应是茫然,祈祷这杯水不会淋到身后的琴,为此他没有躲开。

      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响,柯纵西反射性的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

      “你谁啊?”程母语气不善,却也有所收敛,她还是知道自己现在在谁的家。

      “跑到景家撒野你怕是活腻歪了。”周鉴重复着程母的原话,惹得程迦彧皱起眉。

      程母刚要发作,周鉴掸掉衣服上滑落的水珠,说话带着寒气:“程家好大的威严,谁惹得你不痛快就要砸破人家的脑袋,我记得程木坤是商不是黑啊。”

      周鉴漫不经心的语气让程母如鲠在喉,程迦彧目光深沉,“刚才是我母亲失手误伤,我向你赔不是。”

      “纵西,我代我母亲向你道歉,我们绝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对不起。”

      程母面有不忿也不再声张,孰轻孰重她心里有数,不敢逾越。

      “用不着,你给我赔不是我就得受着吗?”

      程迦彧不悦:“那你还想怎样?是你自己撞上来!”

      周鉴气笑,“敢问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姓程的家里客厅啊?什么污言秽语都敢说什么人你都敢打!”

      “啪!”脆生生的一声,周鉴手里的水杯大力的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炸开,碎片遍布在地毯上。

      “啊!”程母面容失色,吓得后退两步。

      程迦彧面色阴沉,死盯着对面的高大男人,“今天是沈先生八十寿宴,不要再嚣张造次,你我各退一步免得不得善终。”

      周鉴不为所动,“你不是会说话吗?刚才怎么不跟你妈说这话,看人下菜碟真是不要脸啊。”

      “你!”程迦彧气急。

      再是迟钝也反应过来这男人言语间都在袒护柯纵西,他身后的男人被完全遮住,挡的严实。

      电流在二人之间流窜,噼啪作响,无声的对峙着,不同于周鉴的漫不经心程迦彧锋芒毕露。

      周鉴的眼睛在阴影下神色不明,他就站在那里,不像伺机而动的矫健猎豹,更似巍然不动的山,有着难以撼动之感。

      “周鉴”地毯吞没了脚步声,景吟推门而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室内的情景,目光在他身后的柯纵西身上流转一瞬。

      “景槐序,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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