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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柯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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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吟顿了一下,实话说她可太无辜了。周鉴这话说的不客气,听在别人的耳朵里更是平地一声雷。
槐序是景吟的小字,众人皆知但众人不可称呼,程母的面色不好看她儿子也是心中复杂。
“这位先生和老夫人请移步宴会厅。”
景吟说请却不是真心的邀请,她是今天的东道主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她的立场决定一切,而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纵西?怎么回事儿?”
这是程家二人离开之际听到的景吟温声询问,熟稔关切。
周鉴脱掉湿哒哒的西服外套,回身看过去,正对上直勾勾的眼神,圆溜溜的像兔子一样。
周鉴:“你跟程家什么交情?”
“没交情啊”景吟走到柯纵西跟前弯腰贴近,看着他大大的杏眼里还有没褪去的红,周鉴不客气的把人推开。
“没交情这俩人怎么会在这?”
景吟礼貌微笑,“这你得问你好兄弟秦浚的姑妈,人没在邀请函来了。”
柯纵西插不进话,鸟悄的去整理琴包,周鉴目光跟着嘴里怼回去:“货不对版也能放行,你能不能负责点。”
景吟“哧”一声,食指指着周鉴扫了一旁的人一眼,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周鉴无声一句“滚蛋”
景吟看着他前襟的水,眼球转走又转回问:“你那衣服怎么办?”
柯纵西闻声转过身来也看着他,周鉴对他说“没关系,我去楼上换一件就行。”
不等柯纵西回应,景吟说,“恐怕不行,上一批带你尺码的套装前两天被彬叔拉走了,新的款式Larloren还没送。”言下之意就是今天这衣服他换不了。
“那怎么办?”柯纵西轻声问。
周鉴看着衬衫上的茶叶残渣,眉间微拢。
“你家离这也不远回去换呗,你喝酒没有我叫个人送你。”说着景吟拿出电话要联系人送他。
柯纵西见状赶紧揽下来:“我送吧,我陪他去。”
景吟想到什么似的,有点犹豫“你还没吃晚饭吧纵西,我叫别人送他吧你休息休息吃点东西。”
周鉴同意:“嗯”
“不用,没事,我送吧。”再怎么说也是人家帮了他。
汽车驶进大院,天色已晚路灯开着,别墅内灯火通明,周叔听见声音出门来接。
柯纵西跟在周鉴的身后走进去,周叔笑着问:“这位小公子是?”
柯纵西稍稍欠身,“您好,我叫柯纵西您叫我纵西就好。”
周叔点头,“好的纵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少爷?”说完发现了前襟一块黄色的痕迹透着茶叶味儿“这怎么弄的?”
周鉴:“不小心泼到的我回来换身衣服,对了周叔,早点休息不用等爷爷他在沈家留宿。”
周叔说:“好我知道了,快上去吧。”
柯纵西跟周叔打个招呼跟着上楼,旋转扶梯蜿蜒而上,周鉴走在前面柯纵西跟在他身后,在三楼最里侧的一个房间停住,推门走进去。
周鉴握着门把站在房里看着停在门口的柯纵西,柯纵西在他的注视下走进去。
“随便找地儿坐”
看着他走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周鉴搭话:“你是在国外的时候认识槐序的吗?”
柯纵西侧身朝他的方向看过去,回答的挺认真,“是的,在美国,哈佛大学音乐厅。”
“她回国挺多年了你们一直有联系吗?”周鉴打开衣柜就着柜门的遮掩开始脱衣服。
柯纵西看见一片白花花结实的后背,立刻侧身坐直,“一年会聊几次天。”
周鉴侧头瞄一眼,眼里漫上笑“这次是特意来给老爷子祝寿的?”
不知不觉的柯纵西被他带着说了不少话,“不是,景吟在筹办一个残疾儿童乐团音乐会,邀请我参加,最近在这边排练。”
周鉴换了一件深色的家居服,走到饮水机跟前接两杯水,自己喝一杯另一杯放在柯纵西面前的茶几上,“在乐团里教小孩拉小提琴吗?”
柯纵西仰头看着他笑,唇角提起来两颊边酒窝很深的凹陷,眼睛像一汪清泉:“是啊,有五个拉小提琴的小朋友”放在身侧的手无知觉的撑开一下,“虽然他们不像正常小孩那么活泼开朗但也是很好的。”
周鉴在沙发对面坐下来,笑说:“我听说有一些相对不健全的小孩在音乐方面可能天赋异禀,是真的吗?”
对面的人点了两下头又重重的点了两下头,深表认同“是真的,乐团里有几个小朋友非常有天分,有个小男孩比我八岁的时候拉的好多了,挺厉害的。”
周鉴抬手指了指他面前的水,示意他喝,“那你们什么时候演出?在燕京?”
柯纵西拿着水杯含着水点点头,“年末演出。”
“我们不回去了吗?”他终于注意到周鉴换了家居服,看起来不打算再回去的样子。
周鉴:“不回了,我叫阿姨做点东西吃,之后如果你想回去我送你过去。”
柯纵西赶紧说,“不要麻烦了,我下山之后去吃吧。”
周鉴条件反射抬起表看时间想起刚才换衣服时顺手摘掉放在一旁,“不麻烦,而且今天挺晚了,夜间路滑就在这休息吧,明天我送你下山。”
柯纵西犹豫,“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
柯纵西又笑,嘴唇抿起目光略有偏转,声音不大语气倒挺真诚,“真的要谢谢你,上次谢谢你这次也要谢谢你,最主要还有上上次,总之谢谢你。”
不知不觉周鉴已经帮过他三次,每一次都在他非常需要的时候,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种缘分柯纵西想。
“缘分吧,恰好遇到又恰好帮的上。”周鉴也认真回答他。
柯纵西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有件事一直想问,着火的那天你是怎么出来的?跳楼吗?”
那时突然的失重,剧烈的下沉,旋转的视野,在一声声惊呼之后,柯纵西的世界安静下来。
他恍惚间看见了迸发的火光,燎燎大火是热辣的红,好像烧到了蓝蓝的天上,烧化了缥缈的白云也吞掉那一抹黑色的身影。
醒来后他向母亲询问,母亲也只说那人已经离开了,脑海中腾空跃下的矫捷身影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他的错觉。
“对”
柯纵西震惊的说不出话,“怎、怎么做到的?那可是十楼!你是蜘蛛侠吗!”
周鉴被逗笑,手掌握拳抵住鼻尖,“我在部队的时候有过这种训练,成立了安保公司这种高空作业也是训练的一部分,只不过平时都有安全绳,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他没说攀十层缓台导致他肩膀疼痛手掌磨烂以及多处擦伤的事。
“真的好厉害”柯纵西惊叹不已,“那你现在是自己创业做安保公司吗?”
周鉴:“对,之前在柏林的训练基地,今年上半年回国的。”
柯纵西咬住嘴唇点了点头。
“你是职业拉小提琴吗?”
柯纵西还是点头,反应过来又摇了摇头:“我现在在临川音乐学院工作。”
周鉴挑眉,“那我应该叫你柯老师。”
柯纵西笑着,“你也不是我的学生啊,那我岂不是要称呼你周教官?”
周鉴深邃的眉眼里笑意蔓延:“可以啊,但是要打报告。”
柯纵西笑的眼睛弯起来,他没有叫周鉴周教官,周鉴却总是叫他柯老师,比如“柯老师有没有什么忌口?有没有想吃的?”
得到否定答案之后“那就让阿姨看着做吧”。
坐在南北贯通的厨房里,佣人躬身拉开椅子,桌上是色相俱全的四菜一汤,对面坐着漫不经心吃着东西的周鉴,柯纵西脑海里想到第一次跟景吟用餐时对方提到的“止语”。
“不合口味吗柯老师?”
柯纵西回过神,才发现他不知不觉盯着周鉴看了许久,“没有,很好吃,阿姨手艺很棒。”
吃过晚饭他们在周鉴的房间坐在地毯上打双人游戏,柯纵西选了一盘看起来没那么高难的,事实证明即便没那么高难对他这个新手菜鸟也够喝一壶。
“按左下柯老师,右上跳跃,下键后撤!”
屏幕灰下去,一道男声嘲笑的语气宣布“gameover!”柯纵西放下游戏手柄心情荡到谷底:“好难啊,我过不了关。”
周鉴好笑的揉一把他的头,柔软的发丝凌乱的支棱起来,“别灰心啊柯老师,刚上手找不到手感很正常,我带你玩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