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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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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是想替我挡刀吗?”李格用视线将夏寒之困在原地,实际李格圈着他的手也没放开,牛奶搁在他俩之间,给夏寒之留下一丝可以呼吸的空间。
受伤的手臂垂在身侧,皮肤被划开的痛感,被脑海中确认的想法忽略,血腥味弥漫在鼻尖,这些李格都没有管,只盯着夏寒之,等他回答。
夏寒之惶恐,不敢看李格的眼睛,又担心李格的手,因为他也闻到血腥味了,躲闪回答:“你的手还在流血!”
李格没有回应他的话,炙热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正在他们即将陷入僵局时,警察已经来到他们跟前。
“发生什么了,报警人是谁?”警察例行提问,见现场有人受伤,神情严肃。
“我。”夏寒之像是得救了,慌忙跟警察回话。
李格并不急于一个答案。
警察看见李格垂在身侧的手臂,不自然的垂落,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着他们没多大,一定是附近的学生。给他们带到了回去,交代事情经过,立好案,直接带他们去医院。
路上夏寒之才想起来,他已经过了上班时间,跟老板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临时有事不能过去了,老板说好,又问他什么事。
夏寒之的事老板几乎都知道,老板怕他是挨打挨很了,才多嘴问一句。夏寒之说要去医院一趟,老板立刻说要不要他过去。夏寒之说不是他,是他朋友,并感谢了老板的好意。
老板让他好好处理自己的事,不用担心店里。
夏寒之再三道谢才挂了电话。
到了医院急诊,医生把李格的衣服剪开,捂了一路血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流了,但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约摸二十公分的伤口虽没有露骨,但红肉外翻的样子也格外渗人。
夏寒之看到的一刻,瞬间不敢呼吸了,拧着眉毛,眼里尽是担忧,却又不敢看李格,又怕自己稍微的动作又会让李格的伤势加深,让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再次崩开。
刚受伤的时候,李格只感觉到热、烫,没有多疼,是上了车,整个人放松下来疼痛感像蛇信子似的慢慢爬上神经,疼的他额头甚至出了一层薄汗,也没心思想夏寒之的答案了。
没关系,他们来日方长。
“伤口有点深,还这么长,需要缝针,这是什么划的?看着像刀伤,等会儿要打针破伤风。”医生给李格手臂上消毒,一瓶碘伏冲着伤口倒下,伤口上瞬间起了一层白色泡沫。
夏寒之也顾不得别的,瞬间看向李格,观察他的脸色,看看疼的程度。
疼倒是不疼,这瓶要是酒精,那估计得要他半条命。
医生随手抽了棉签,沾着碘伏,给他清理伤口,一碰上,李格平静的脸庞瞬间暴汗,五官挤在一起,“嘶”的一声,吸了一口长气。
“怎么了?”夏寒之一手抱着猫,一手抬着李格的胳膊,拧着眉始终没有松开过,抬眼看李格,牛奶像是感觉到氛围有点不对劲,小小声的喵了一声:“很疼吗?”
李格咬着牙,艰难露出一丝安慰的笑说:“不碰还好,能忍住。”
“医生,等会儿缝针给打麻药吗?”夏寒之问医生。
“都行,不打药也能缝,打麻药恢复的慢点。”医生见惯了这种场面,平淡的冷静的说着。
“那麻烦医生先打麻药。”夏寒之拧着眉说。
“恩,跟我来吧!”二十公分的伤口,还好是冬天有衣服挡了一部分,这要是在夏天估计能见着骨头,就着伤口也挺深,不麻药缝针,也够呛。
他们只是在门诊消一下毒,看看伤口情况,现在要去手术室,这会儿李格才反应过来,等会儿是要干嘛,夏寒之扶他的瞬间,他一把攥住夏寒之的手。
他怕打针!
“你陪我一起去!”李格攥着夏寒之的手越来越紧,像小孩儿一样不听到想要的答案不肯撒手。
夏寒之不好意思的瞄了医生一眼,没说不去。
医生看他俩这样黏黏糊糊的,只当年轻人感情好闹闹玩笑,笑了笑。
陪同的人员,在外面等着,已经通知李格家人,他爸直接连夜开车过来。
手术室里,李格坐在椅子上,一见到医生拿着针,肌肉瞬间紧张起来,他的手从刚才在外面抓住夏寒之的手就在没松开过。
动物不能带进手术室,进来之前夏寒之把牛奶交给警察看着,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针尖刺进皮肤里的那一瞬,夏寒之一个转身,将李格的头捂在自己肚子上,手抚在李格后脑上,是一个安抚保护的动作。
局部麻醉不是只扎一下就好的,李格伤口较长,跨度大,想要麻醉作用快,只能在不同的地方多扎几针。
在下一针刺进皮肤的那一瞬,李格攥着夏寒之的手变成了十指相扣,在医生看不到的地方,李格抓的更紧。
夏寒之像是在安抚他似的,也紧紧的回握着他,像是想要给他力量,像李格保护他那样,保护李格。
很快麻醉起作用了,医生开始缝合,李格一直没有去看,头依然埋在夏寒之肚子上,绳子刺穿皮肤带来的拉扯感还是让李格感觉不适,只是反方向微微偏头露出一半的脸。
夏寒之站在李格双腿之间,李格没有受伤的手牵着夏寒之的手环绕在他腰间,夏寒之的手被绕在背后,李格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按,即使这样他们牵着的手依然没有放开。
“怕打针啊!”医生笑着说了句,已经在系最后一个线结了:“好了,齐活,等会儿再去打个破伤风。”
医生扫了一眼李格,打趣到:“多大了!还怕这个?”
夏寒之小声的接了一句:“我们还小。”
医生一哂,觉得现在的小孩儿真好玩。夏寒之被医生笑,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在发现李格看着他时,感觉到心跳漏掉一拍,血色瞬间浸透耳尖。
李格打了破伤风的针,胳膊不能一直下垂,不然会充血,李格架着胳膊在胸前,另一只手始终牵着夏寒之。
出了手术室的门,夏寒之几次想将自己的手抽回,都没能成功。
李格不让,夏寒之越使劲,李格就攥的越紧。
像是在别着劲。
跟随的警员见他俩出来,不经意间憋了一眼他俩牵着的手,夏寒之紧张的心脏仿佛要从嘴巴里跳出来,满手心的汗,心虚的把手往李格身后藏了藏。
坐上警车,牛奶回到夏寒之的怀抱,兴许一晚上经历太多,消耗了太多精力,安静的不能再安静的趴在夏寒之膝上。
直到老李头到了警局,李格才松开夏寒之的手。
老李头来到,什么也没问,朝李格屁股上腾的踹了一脚,瞥了一眼李格包扎起来的胳膊:“个不让人省心的玩意!你妈在家担心睡不着,找不完的事。”
李格柔柔屁股,老实的站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
夏寒之见这场面也楞了,没想到李格在父母面前会是这种风格。
轻轻的扯了扯李格的衣服,无声的安慰,谁知李格转头冲他挤眉弄眼,并不是被踹后的伤心。
老李虽然情绪上头,却也没有说更多责怪的话,自己家孩子自己知道,李格动手一般心理都有数。
老李头转头跟警察去了解情况,李格他们已经做了口供,想要抓住耗子并不难。
之后的李格也没问,他俩想像犯错的小孩被罚站一样站在办案大厅的墙边,只是脸上完全没有被训斥的哀伤。
李格歪着头,斜视夏寒之,眼神深邃。夏寒之让他看的心虚,不敢与他对视。李格又往他这边挪挪,肩膀挨着肩膀,在看不见的背后,李格用小拇指轻轻的勾着夏寒之的小拇指,一经碰触,慌忙躲避,夏寒之慌张的跟他挪开点距离。
大人来了,就没小孩儿什么事了。闹到半夜,改签的手续都签了,要求也提了,先回去等通知。
出了警局,老李头才看到注意到李格旁边的夏寒之。
“这位是?”李老头问。
“我同学,被我连累的。”李格说。
“你还好意思说?”老李头被气的都不想理他,男人之间没那么多感情可以聊,只说:“你等你妈给你打电话!我是治不了你。”
“这位同学,今天晚上麻烦你了,连累你跟着跑了一夜。”
“不……不麻烦。”夏寒之没见过别人家都是怎么相处的,所以跟老李头说话有点生疏。
老李头转头跟李格说:“事情解决了,我不送你们回去了,明天早上还要去公司。”
指了指李格:“你等着你妈的电话!”
“爸。”李格一般不叫爸,叫爸就是有事,朝老李头晃了晃胳膊:“别让张女士担心了呗?”
“那我不管,谁叫你能惹事的!”
李格知道,虽然他这么说,但毕竟是他老婆,他自己心疼。
他爸来了,该解决的估计都解决了,之后的也就是回去等通知。
警局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走路十分钟,一路上李格不说话,也不理夏寒之,从兜里掏出个陈皮糖,吃了缓解一下积饿感,就这么沉默的走了一路。
夏寒之心里打鼓。事情都处理完,紧绷的神经也就松了下来,那些被担心忽略的细节、情急之下做出的反应,此刻如幻灯片一样一幕一幕混乱的播放,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毫无防备的在李格面前暴露了,他很懊恼没藏好。
此刻满脑子都是被当做好朋友的人对他有这种不正常不该有的心思,会不会觉得恶心,他的大脑陷入一种无法清楚分析事情的状态,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明十分钟的路程,夏寒之走的五味陈咋,可他依然跟着李格,像个不甘心,非要等一个结果的囚徒,等着被赶走。
反观李格,麻醉渐渐退去,跳动着的痛感不时来袭,但丝毫看不来哪里疼,还很平静,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夏寒之一路出神,回神时已经跟着李格上楼。
李格用好的那只手找钥匙,摸了半天,没能拿出来。
“我来吧。”夏寒之看到,主动帮忙说。
李格眼睑下垂,昏暗的走廊里,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夏寒之也不敢看。
夏寒之掏出钥匙,熟练的打开门,示意李格先进去,李格进去了没往里面走,就在旁边站着等。
夏寒之愣了一下,把牛奶放在地上,看着他往里慢慢悠悠的走,暗自咬了下嘴唇,还是跟着一起进去了,顺手要把门关上。
门还未关上,突然一股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夏寒之一阵天旋地转后被压在门上,“砰”的一声,关门声响彻走廊,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
房间内漆黑一片,刚从外面进入漆黑的地方,眼睛需要适应一会儿,夏寒之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但感觉唇上一热,瞬间瞪大双眼,接着什么湿软的东西钻进了他的口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