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仙》尘一心

10、举案齐眉

　　“白道长～”姑娘软软一声，叫的人心都颤了，“你快帮我诊诊，我头疼的慌。”

　　医馆里，排起长龙队，一溜的全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翠柳的花罗裙，胭脂脸，红桃嘴，争先恐后的瞧椅子上的白衣人。

　　白微澜刚坐下，耳旁传来姑娘痴笑，他不多心，抬手温声道：“好，这位姑娘把手放好，我替你号脉。”

　　白微澜仔细一把，奇怪，这姑娘脉象从容和缓，柔和有力，不像是病了。他问：“姑娘最近是晚睡了？”

　　小姑娘一双含春眼，盯着白微澜，撑着下巴突兀问：“白道长今年多大？可有婚娶？”她跟个流氓，去看白微澜的手，笑夸着，“道长这手真好看……”

　　白微澜一愣，放在木桌上的手被人握住，那手细皮嫩肉的，他忙道：“姑娘，自重！”

　　“白道长～”小姑娘娇滴滴道，压着白微澜的手，“我头疼，你既是诊脉就帮我瞧瞧。”

　　排在后面的姑娘轻笑，“小春，你就别调戏道长了，像个女泼皮！”

　　“道长，我不光头疼，”小春不理，那手捏着白微澜的手，她欺白微澜看不见，往前摸，眼看要搭在胸口，“我这心肝也疼，你帮我摸摸～”

　　苏青云提着烧饼，刚进医馆就看见了，气势汹汹的呵斥一声！一拍桌子，“哪儿的女泼皮！”

　　小春被吓得站起来，一看苏青云，瞥见那条腿，气骂：“你是哪来的小跛子！坏了姑奶奶的好事！”

　　“青云？”白微澜这一声喜出望外，微微笑了笑，“你回来了呀。”

　　这一笑吸引了姑娘也娇羞的笑起来。

　　“白道长，这跛子你认识？”

　　苏青云呶呶嘴，“我们岂止认识！”他一瞧小春，“倒是你，姑娘家家不学好，你看病便看病，手往哪儿摸！”

　　“我头疼，想让道长把把脉～”小春见苏青云凶巴巴，娇怜怜的去拉白微澜的袖子，“道长，你说句话呀～”

　　苏青云瞬间起鸡皮疙瘩，一手打掉小春那手，“别碰他！”

　　这一下打在肉上，不疼，但小春眼一红，掩袖哭起来，“你竟然敢打我，我爹娘都没打过我，你个小跛子，怎的不讲理，骂我就算了，还打我！”

　　白微澜看不清，只能听见苏青云打人，他淡眉蹙紧，“青云，你怎么打人！快给姑娘赔礼道歉！”

　　那掩袖子后露出半截，一双红眼含着笑，得逞了一样，委屈开口：“道长，我没事，不怪他，都是我的错。”

　　“你你你！”苏青云看小春笑，她是故意的！

　　“青云！”白微澜不明真相，去拉苏青云的手，那手一挥，“好你个瞎子！竟然帮着外人欺负我！”

　　苏青云眼一红，跛腿往外跑，丢下伤心话，“你晚上不必回来了！跟她过去吧！”

　　白府的门吱呀一声开，开门的丫鬟，见着白微澜，一愣：“白道长回来了。”

　　丫鬟手恭谨去扶，小心偷看白微澜，蓦地脸红低头说：“白道长，今天苏公子闹脾气，没用晚膳，说头疼的厉害。”

　　“我去看看。”白微澜蹙了蹙淡眉，径直往那屋走。

　　轻纱罗曼，层层相掩间，屋子里燃着凝香，白微澜轻推开门，屋子里没声，他去那床边坐下，手去摸被子，“青云，你睡了么？”

　　被子平稳，冰凉，没有人，白微澜一顿后身被人笼着抱住，左耳捎来一段低语，“微澜，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等的心都化了。”

　　不可避免的耳朵红，白微澜搭上那手，想起今天苏青云生气的事，他道：“我，我来晚了。今天的事，你……”

　　“道长～”那声音变得娇俏，抱他的人绕上前来，像条蛇缠住他，温情脉脉的说：“道长，我头也疼，你帮我把把脉。”

　　这哪是要他把脉，分明是要他的心肝，白微澜探出手，被苏青云一个握住贴在心口，他惴惴不安的等待着，等着苏青云说话。

　　苏青云的身子伏低，头枕在白微澜的膝盖上，抬眼去看，像是望遥不可及的人，他满眼爱意，不再装的娇滴滴，而是轻唤一声，“微澜。”

　　白微澜亲昵的“嗯。”了一声，像往常那样，“青云，你不生气了？”

　　“我心疼你。”苏青云望着那脸，喃喃着，手去碰那白纱，极轻的，怕弄疼那样，“在青汉城的时候，我知道了那些事，我心很痛，因为你不该过得那么苦。”

　　“青云……”白微澜低下身，想去抚那脸，他嘴角浅笑着，菩萨那样的悲悯，“我都知道，我是知道的。”

　　“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你…”苏青云继续着，眼红了声音哭腔，“他们欺你，妒你，我偏要爱你，怜你。”

　　“我想照顾你一辈子。”苏青云虔诚道，眼睛灼灼的看白微澜，他说的发抖，发颤，第一次说那样，“就我们两个，像夫妻那样，相濡以沫，百年好合！”

　　“不辞青山……”白微澜忍着泪想接下那话，他身子伏下，抱紧苏青云，仿佛抱得紧些就能跟怀里的人羁绊一生一世，他们一同细碎低念着，“此后与君，不辞青山，相随与共。”像是在说脸红的情话，又像山盟海誓那般激荡人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