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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来与事发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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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工作摧残过的沈越衡走在路上,低头滑动着手机。
“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种生活啊!!”他无奈吐槽,继续滑动着手机。
路灯投下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发顶。
前方的下水道漆黑一片,然而沈越衡丝毫不知。
他不要命的往前走,突然觉得脚下变得异常虚无。
他顿感不妙,低头一看。
“我靠,谁把井盖偷了?!”
“啊——”
惨叫声惊跑鸟儿,在沈越衡落地的那一刻,井盖凭空出现,盖住了下水道。
“要……死……”沈越衡话未出口,两眼一闭,腿一蹬,睡死过去。
“这小伙子咋睡马路上呢?晚上那些怪物都出来了,多危险啊!”
“就是,谁扶他去那边的酒店?”
“别管闲事了吧,要万一伤着哪了,赖上咱怎么办?”
“就是,就是!”
一个穿着冲锋衣的男人看着地上的沈越衡不知在想什么,旁边的大妈说:“小伙子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男人觉得冒犯,冷冷看着她。
大妈丝毫不觉,拍拍手,离开。其他人也陆续离开。
就在这时,沈越衡醒了,他只觉得屁股疼,他爬起来,懵逼地观察着周围环境。
他身处马路边,但是不是原来那条,现在这个地方自己没来过。
他看向那个男人,握着屁股站起来,身上沾着灰,他刚要上前,男人略微嫌弃地后退。
沈越衡低眸看见身上的灰,干巴笑笑,用手拍去。
“那个……帅哥你好,请问这是哪儿啊?”沈越衡不好意思地询问。
男人眉眼凌厉,眼中带上几分看傻子模样:“星和街。”
沈越衡在脑子里搜索半天,硬是没想到半分关于这街的线索。
“那个……再问一下,余元街怎么走?”他糊糊涂涂地问。
男人蹙眉:“你是本地人么?”
沈越衡愣了几年,脑子一片空白。
“嗯?”男人出声。
沈越衡坚定回复:“是啊,所以帅哥余元街怎么走?”
男人半笑不笑地说“这儿没有余元街。”
“什么?!这不是D城吗?”
“什么?这是x城。”男人双手环抱,有些不可思议。
沈越衡拍拍脑袋,强迫自己清醒,呢喃:“不可能啊,我就是掉进下水道了而已……对啊!我掉进下水道里怎么说都应该在里头醒过来,不可能在这儿啊!”
说后几句话的时候,沈越衡音量猛的加大,男人被吵的头疼。
“这位先生晚上怪物横生,请抓紧回家吧。”男人出声打断。
沈越衡神色顿了顿:“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男人身后出现一个浑身是血,四肢着地的怪物。
男人察觉沈越衡目光不对,顺着眼光看去,他只一瞬愣神,随即从腰间掏出枪,一枪打在怪物脑门上。
血液喷涌,臭味弥漫,沈越衡差点呕出来。
“没事吧?”男人淡淡道。
沈越衡脑子混沌,只觉得一切虚无。
他拍着胸口,勉强起身,心里道:“我靠?我不会穿了吧?这是穿哪儿去了?”
男人看他难受,神色动容:“需要我扶你去医院吗?”
沈越衡看着眼前人,深知他可能是唯一能说上话的人,于是走上前:“先生谢谢你的好意,倒是不用送我去医院,不情之请,能在你家借住几天吗?”
沈越衡厚着脸皮说出自己的请求。空气可见的凝滞了,男人目光冷漠,深深盯着沈越衡的脸。
沈越衡心里发毛,有些不自在。
“我可以送你回家。”
半晌,男人才说话,明摆着是拒绝。也是一个陌生人突然说去自己家住,谁能接受?
沈越衡表露出为难,也不是装的,毕竟在这儿鬼地方他哪来的家。
“先生……其实我忘了自己家在哪儿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争取让对方松口。
毕竟刚才也看到了,这个人有枪还冒着危险跟自己掰扯。
男人听到他的话嘴唇微动,眼皮不合时宜地跳动两下。
男人仰起脸:“去事态处理局就是了。”
“啊?”沈越衡听到这个机构名,不知所云。
心里暗暗道:“那又是个什么地方啊?!”
男人轻轻一笑:“需要我带路吗?”
沈越衡观察着他的神色,决定去一趟,说不定这儿的什么事态处理局和警察局一样!
男人叫了辆车将他送到一处高楼大厦前。
大厦点着灯,亮的晃眼。
沈越衡看着雄伟建筑,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了。
“走吧。”男人指了指里面。
门口的人穿着制度看着男人微微点头,男人也点点头,而后又看向沈越衡。
“李组长是遇到什么棘手问题了吗?”
“嗯,这位先生他……或许是迷路了。”男人将目光落在沈越衡身上。
沈越衡尴尬一笑,随着男人进了门。
来到大厅内,里面的人问:“这位先生请说一下名字。”
沈越衡在这一刻,大脑疯狂运转自己来到这儿,名字还是原来的名字吗?万一不是咋办?
他心里在埋怨:“别人穿书穿越什么的都有系统,我啥都没有,要死啊?”
“先生?”那个女生看着他,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啊?啊……沈越衡。”他回过身,挤出个笑来表达自己方才出身的歉意。
男人坐在旁边,点燃烟。
女生记下名字,随即道:“先生的电话。”
沈越衡咽下口水,“这又是啥玩意,我去,电话号码,实在不行,填我原来的那个吧。”他握着笔迟迟不肯下身,心里疯狂吐槽。
末了,他把自己原先在自己那个世界的号码蒙了上去。
“家人号码。”她又道。
“靠……”
沈越衡握着笔,内心不住骂了一句。
他把自己妈妈的号码填写在了家属号码那一栏上。
“好了,您稍等。”
一边的男人吐出烟:“这不是记得号码吗?”
沈越衡双手还有颤抖,都是汗,他看着男人,只觉得无语。
过了一会,女生笑着走过来:“您等一会就好了,您母亲会来接您的。”
“什么?!”沈越衡不住问出声,“啊?您母亲会来接您的。”女生以为他没听懂又重复一遍。
沈越衡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有些心虚。
他着实没想到,居然打通了!
良久,一个穿着大胆戴着墨镜的女人扭着屁股挎着包走进门,左看看右看看,终于把目光锁定在了沈越衡身上。
一边的男人看向女人,面色如常。
女人取下眼镜,露出一张绝美的脸。
“妈?!”沈越衡直接跳了起来。
这和他妈平时的风格一点都不一样。他妈妈属于温婉贤淑那一类,打扮风格向来不是这样的。
女人将墨镜放在包里,走上去捏了捏他的脸:“妈就说得找个男朋友,你看迷路了吧!”
很好,话也不像他妈会说的。
沈越衡心里不禁呐喊:“不是,这ooc了吧?!”
“妈……别……”但是沈越衡还是老老实实地叫她妈,毕竟她顶着和自己妈妈一样的脸和声音以及名字。
他挺喜欢自己妈妈的名字的——宁可余。
“宁女士,请带您儿子回家罢。”女生笑笑。
宁可余看了眼带沈越衡来的男人,眼里尽是妩媚。
男人充满戾气的脸上带了些不自在,他摸摸脖子:“宁女士,您儿子要等着急了。”
宁可余这才带着沈越衡离开。
车里,宁可余看向沈越衡:“儿子,你怎么能迷路呢?”
沈越衡将计就计:“妈……我突然就忘记了自己家儿在那,还忘了自己什么工作了,我可能……病了。”
宁可余手一停,不可置信地打量着他的脸,随即拐弯去了医院。
医院里,医生一本正经地分析。
说他是创伤导致失忆,一定是因为那些怪物给他带来了阴影。
沈越衡努力压着嘴角,是个庸医没准了。
但是呢,沈越衡不会拆穿他,因为自己需要这个病的名头来掩饰自己啥都不知道的事实。
宁可余担心地问:“有什么办法治疗吗?”
医生叹息:“心病还须心药医,别让病人受刺激。
二人出了门,宁可余看着他:“儿子,那你过两天需要去事态处理局报道的哇。”
“啥玩意?“沈越衡乖巧的脸上出现不可置信,“我疯了啊?”
宁可余看着他,眼里闪烁着光:“妈怎么劝都劝不住,你现在就记得自己名字,妈给你说说,你记下哈。”
沈越衡认命似的点头。
“二十年前,dgf实验失败大量药剂被售卖,部分人被感染,然后幸存的科学家发现,感染者大概可以分为有益变异和有害变异两种而未感染者就和常人无异。被感染的这两种人群分别简称为X和Y。前者呢,不会改变样子,还可以获得一些异能,比如什么召唤动物啥的;后者呢,会身体崎岖,触发兽性。然后有些X人群利用自己的异能驯服Y人群,去做一个非法事件。而且,那些Y人群神出鬼没,吓人的很,从电视马桶里爬出来,都有可能!”
沈越衡回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个怪物,不禁一抖。
自己真是疯了。
他随即又想到异能的事,问:“妈,我是哪种人群啊?”
“咱一家都是X。”
“那我有什么异能没?”
宁可余目视前方看着车:“呃……妈记得你好像会……召唤植物吧。”
“好像?你也不记得了啊??”沈越衡有些无语。
“哎呀,就是这个异能,妈刚才嘴瓢!”宁可余搪塞过去。
“您呢?”
“我?哦,透视。”
“……”
二人到了一栋别墅前,沈越衡停住了。
“傻孩子自己家都忘了?”宁可余问,保姆从里头走过来接过宁可余手里的包。
沈越衡看着金碧辉煌的别墅:“真是咱俩啊?不是,咱俩这么有钱,我干嘛非要去事态处理局啊?”
宁可余摇头,接着问道:“话说过来儿子,你不是忘了事态处理局是干什么的了吗?”
“通过你的描述,那个地方不就是负责处理Y的吗,我不傻。”沈越衡似笑非笑。
宁可余补充:“还有查案。”
“……哦。”他冷漠地回答。
……
到了报名那天,事态处理局大楼下聚集着很多人。
他们排队到同一处抽签。
沈越衡来得晚些,随意找一个人问:“干嘛呢,这是?”
那人头上染着红黄绿三种颜色,前面还留着一撮头发。
他抬起头:“不道啊,我瞅他们都在排队啊。”
“……?”
沈越衡差点没憋住,低着头,耳朵都憋红了。
宁可余看到这场面,以为那小伙子欺负自己儿子,踩着恨天高气势汹汹地过来。
那人看了眼沈越衡刚迈开步子,衣领就被人揪了起来。
“哎?!”沈越衡目睹全过程。
“搁这儿欺负我儿子是吧?!”宁可余蹙眉,就差掐他了。
那人嘴都气的在抽抽:“你谁啊?神经病吧?”
“妈!他没欺负我。”沈越衡抓紧前来制止。
宁可余尴尬地松手,那人整理着刘海,露出只眼睛去看她。
烦躁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红色。
他好像陷入爱情了……
有点扯淡,但是好像是真的……
他伸出手抓了抓头发,露出笑:“请问姐姐叫什么名字?”
“……”
沈越衡母子二人有些愣神,这是什么意思?
“啊?”宁可余懵逼地张开嘴。
“我觉得你……很美。”
“我靠?!你居然敢打我妈的主意?!”沈越衡炸了。
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喜欢上了他妈,想当他爹!
男人没管他,继续自我介绍:“我叫萧何成。”
沈越衡心里暗笑:“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么?”
宁可余看着他三原色的头发,拧眉对沈越衡:“妈先走了,照顾好自己,晚上给你做可乐鸡腿。”
还不等沈越衡回答,她就已经跑到五米开外的地方去了。
男人望着沈越衡:“你妈叫什么啊?”
“我妈没叫。”他满脸无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你蹬鼻子上脸了啊??当着她儿子的面问她叫什么?”沈越衡气的耳朵通红,像个喜娃娃。
“115号。”长队已经消失,桌子前的人看着手里名单叫道。
沈越衡觉得这个号码耳熟,低头比对着自己的,很好,他就是115号。
他走到桌前,那人看他一眼,端出个箱子:“自己抽。”
沈越衡思考片刻,将手伸进木盒子里,而后带出一张纸条。
他取开一看,上头用行楷写着三个字:刑文组。
他把纸条给桌前的人一看,那人面上露出同情的神色:“李组长今年总共就要俩人,你是第一个。”
光听这话就知道不对,沈越衡皮笑肉不笑:“……呵呵,甚幸啊。”
一个女生小声说:“李组长很严格的,你要小心了。”
沈越衡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他离开,坐到一边,看着那边吐槽:“不是谁家好人分组这样啊?都是按号来的,刚才他们排什么队啊?”
116号是那个三原色男生,他穿着紧身裤吊儿郎当的抽出纸条:刑文组。
突然场地爆出绝望的惨叫。
那人痛苦地捂住头:“为什么是李组长?!”
这人真的这么让人闻风丧胆么?
……
稍加休息,各个组的组长都来领人了,就这俩娃子没有人来领。
沈越衡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圈圈,像极了小时候妈妈没来接时沮丧的样子。
萧何成翘着二郎腿在大树下照镜子。
“李组长,今年抽到学生在那。”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和工装裤的女生和一个肩宽腿长的男人并排走着,说话间还指了指沈越衡和萧何成。
沈越衡背对着二人,萧何成试图和他搭话。
“哎,你叫什么名字?”
萧何成脑子里想到方才问他妈名字时,他那个神回答,这次特意加上名字一词,以免沈越衡再那样回答自己。
沈越衡瞥向他:“沈越衡。”
“哎?好名字!”萧何成撩起自己眼前的刘海。
沈越衡看着他的迷之操作:“写轮眼么?”
这一句话,场面静了片刻。
“哈哈,你幽默了。”萧何成干笑几声。
“沈越衡,萧何成。”女声从后头传来,沈越衡听到自己名字,下意识转过身。
他站在树下,斑驳的树影打在身上,喊她名字的人神色起伏,随后被克制。
她身边的男人打量一番他,又看向萧何成。
一眼就对他的三原色很不满:“以后染回来。”
深沉的男声传入耳,带着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沈越衡这才认出是那天穿冲锋衣的男人。
男人如今穿着黑色冲锋衣不过和刚开始那件款式有细微差别,下身是黑色工装裤,脚上是马丁靴。
他把手插在兜里,不可一世地将目光放在二人之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李祈言,刑文组组长,我对你们的要求会很严格,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沈越衡轻轻点头,萧何成还在想他为什么要让自己染发的事,琢磨半天得出一个结论:嫉妒自己长得太帅了。
李祈言领着他们进了大楼来到五楼,进了个办公室。
里面一个六个工位,一看三人进来,低头的人纷纷抬头,把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新成员啊!”戴眼镜留着齐刘海的女孩站起身,伸出手十分热情:“你们好,我叫成喆瑶。”
沈越衡彬彬有礼地点头回应。
萧何成插着兜,也点点头。
“做个自我介绍。”李祈言走到中间的工位上,只留下这一句。
沈越衡看向萧何成仿佛在说:谁先来?
他偏过头,沈越衡叹息:“大家好,我叫沈越衡。”
其余几人道:“你好。”
萧何成很随意:“萧何成。”
众人对他的肆意愣了片刻,李祈言未语,继续敲着键盘。
沈越衡收拾好工位,成喆瑶坐在他旁边递出个文件夹:“李组长让我给你的,他说,今晚下班前发他。”
沈越衡扫了眼内容,索性不复杂,也没什么压力。
下班前一个小时,他统计好了近日所捕Y人员的名单,及时发给了自己的新上司。
微信里,传来消息。
[L]:嗯。
沈越衡看着消息,叹息,随后锁屏。
打车回家。
宁可余不在家,他躺在沙发上,不知何时睡着的。
当他醒的时候,宁可余从厨房走出来:“儿子醒了,吃饭。”
这一刻,他的世界带上了色彩,他觉得周围好安静,不知为何眼泪滴下。
“衡衡怎么哭了?”宁可余柳眉微蹙。
沈越衡佯装无事:“眼睛疼。”
宁可余依旧看着他,而后又端出一盘炒鸡蛋:“快来,有你爱吃的可乐鸡腿。”
沈越衡点点头,穿上拖鞋,坐在桌边。
……
风拂过地上落叶,破旧的小区里结着蜘蛛网。
纵使屋内开着灯也只让人觉得寒冷阴暗,李祈言坐在桌前,吃着昨晚的剩饭,他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有时下班晚了,就拿昨天剩下的菜应付一下,假若没有剩的,干脆就不吃,这是他一年中最基本的生活模式。
……
第二天一早,宁可余想要送沈越衡去单位,可又想到那个三原色,还是决定让儿子自己打车去。
临别时,她站在门口:“听说昨天那个三原色和你一个组,小心些,他……看着不太好相处,他要是为难你,就告诉妈妈。”
沈越衡打心底一笑:“得嘞妈,您放心。”
到了单位,沈越衡迎面就撞上了李祈言。他依旧穿着那身衣裳,沈越衡吞下口水:“李组长,早上好。”
李祈言停下步子:“嗯,早,吃饭了吗?”
沈越衡摇摇头:“刚入职,怕迟到就提前来了,结果发现离规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李祈言表情没什么变化:“我也没吃,一起?”
沈越衡看了眼时间,“附近就有早餐店。”李祈言补充。
沈越衡勉强答应下来。
李祈言就像失忆了似的,闭口不谈那晚在马路牙上看到躺得万分安详的沈越衡。
二人到了店里,随意找了个位子。
沈越衡用黑色扎头绳扎起到肩的头发:“李组长想吃些什么,我请客吧。”
李祈言思考半天:“你吃什么?”
“一碗豆浆再吃几个包子吧……”沈越衡认真思索,“和你一样。”李祈言道。
沈越衡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后露出笑,来掩饰尴尬。
他走到里面找老板点餐,过了会,老板端来两碗豆浆。
……
吃过早饭后,二人回到单位,一路无话。
……
出租屋内,一个穿着人字拖的男人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我艹,怎么卡了?”他扣着鼻子,语气极度不耐烦,下一秒似乎就要用拳头解决了电视似的。
过了一会,电视终于出现画面。
只不过画面整体成了灰色调,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妈的,怎么回事?”
他托着啤酒肚,来到电视前,大力拍打,分明不是电视的问题,他偏要修理电视。
一个戴围裙的女人从厨房出来,看着摇摇晃晃的电视很担心:“别……敲坏了。”
男人听下手里动作,看着她,吐出一口痰:“做你的饭去,娘们家家的管这么多。”
话音刚落,女人方退进厨房,大门打开了。
一个穿着校服扎着高马尾的少女背着书包走进来。
“哟,华华,怎么回来了?”男人露出满口黄牙,猥琐的上前,摸着女孩肩膀。
女孩低着头,不去看他,抿起唇,又看向厨房里的女人:“妈……能给我点钱吗?”
女人停下动作,男人朝着厨房瞪大眼,似乎在呵斥女人。
女人身子一缩,又开始做饭。
“想要什么,告诉爸爸,爸爸给你。”男人用手指把玩着她的头发,声音很小,浑身臭味扑面而来。
女孩忍得受不了,推开他。
男人往后退去,差点撞在鞋架上。
“脾气挺大,连你爹都敢推!”男人说着抽下皮带。
女孩握着书包肩带,面色暗沉,像夏天快要迎来大雨时的天空。
“你才不是我爸爸,我亲爸爸早就不在了!”她近乎是吼出来的,男人摸向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嘴里咒骂:“妈的,养出个白眼狼,看老子不弄死你。”
女人听到吵闹声,抓紧关上煤气灶。
女人用围裙擦干手:“别打……”
“臭娘们,滚一边去。”男人拽住女孩的头发,大力撕扯。
女孩蹲在地上,缩成一团。
只一句难听的话,就让母亲退回了厨房。
女孩看着厨房那个方向:“妈……救我……”
女人恐惧地看向那边,随后转过头,拉上门。
男人出了心中恶气,累的气喘吁吁。
“老子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女孩带着伤痕原路返回。
……
这夜,下起雨来,路灯站在马路上,雨滴被映得金灿灿的。
女孩没带伞也没钱打公交,只能狼狈的往前跑。
一个男孩叫住她:“苏雪华,等等我。”
女孩的头发被淋湿,校服也贴在了身上。
已是十月天,空气也冷了,她只穿着单薄的校服外套。
如今还被刺骨的雨水淋湿,浑身止不住发颤。
男孩将伞递过去:“要一起吗?”
苏雪华有些犹豫,男孩笑起来:“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苏雪华自卑地低下头,男孩默默将雨伞倾斜向她。
到了苏雪华小区楼下,男孩才挥挥手,与其道别。
苏雪华这才抬头,站在楼栋口,望着那抹带着光亮的背影。
有那么一刻,她希望这抹背影永远相伴。
她颓唐地回到家,母亲看着她回来,脸上挤出个百年不见的笑:“华华回来啦?你爸爸喝醉了,给他递杯水去。”
苏雪华看着母亲久违的微笑欣然同意。
天真的她以为自己得救了。
推开房门,酸味混杂着酒味,冲进她的鼻腔。
男人躺在地上,看见她,笑的让人发渗。
他丢了酒杯,爬起来,踉踉跄跄走过来,跟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一样。
女孩察觉不对,匆忙把水放在柜子上,转身扭动把手,门发出几声清脆的声音,有人从外面锁了门。
苏雪华扭头看着慢慢靠近的男人,用力拍打着门:“妈!快门!妈!”
女人羸弱无力地声音隔着门飘进来:“华华,好好犒劳你爸爸。”
“您在说什么?!我是您女儿啊!妈妈……救我!快救我!”
男人已经到了她跟前,一把抱住她。
“别碰我!”
苏雪华大力挣扎,男人胡乱亲着她的脸。
苏雪华摸索着,摸到装满热水的玻璃杯。
男人摸进她的衣服里:“华华小声点,省点力气,一会还要叫呢。”
男人粗糙的手暴力地拧着她的皮肤,泛起片片红色。
苏雪华绝望地哭喊着:“爸……别这样,放开我!妈……妈!”
男人被她这声呼唤叫得更加兴奋,他睁大了眼睛,贴近女孩:“再叫一声,让老子爽爽。”
“啊……别碰我!妈妈……你在哪儿……为什么这么对我!”
泪水划过脸颊,女孩摸索着,摸到了桌上的玻璃杯,里面的茶水还带着温度。
她心下一狠,大力泼向男人。
男人被热气弄得一疼,空出只手来捂住脸。
脸上的皮肤红了一圈。
苏雪华趁机挣脱,跑到窗边。
外面的雨更大了。
他们家是二楼,跳下去也没什么,只可惜,外面有防盗网。
男人被惹恼:“妈的,臭娘们,干一下又不会死。”
女孩退到无路可逃。
男人撕扯着她的衣服,将苏雪华扑倒。
她头发凌乱,无助地落泪。
外头的母亲已经没了良知。
只落下一滴清泪,呢喃:“不会打我了吧……”
……
事后没几天,苏雪华被迫去了学校。
她反常的表现引起了男孩的注意。
大课间,男孩在楼梯口遇见了她:“苏雪华,你这几天怎么没来上学?”
苏华看着他,脑子里不断闪过那天的事,偏过头,就要离开。
男孩一把拉住她,苏雪华下意识挣脱。
男孩后知后觉:“对不起,我只是有些担心。”
女孩望着他如星空般璀璨的眼睛:“张雨年,我……没什么。”
她还是不忍心说些伤人的话。
……
事态处理局内,沈越衡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关于Y人群的资料,不停对比,寻找弱点。
而萧何成鬼鬼祟祟看着李祈言走出办公室,凑过来:“你妈最近有空没?”
按着鼠标的手停下,沈越衡一脸阴郁地看向他:“没空,她对你不感兴趣,我也不希望你占我便宜,当我爹。”
萧何成还想挽回一下,刷些好感。还没开口,李祈言回来了。
他一打眼就看到这俩人在聊天,冷着脸:“不好好工作,聊什么天?怎么?这儿待够了,想去解剖组?”
萧何成哆嗦几下,迅速退到工位上。
沈越衡看着李祈言,随后低头继续工作。
……
“苏雪华马上到你的生日了,我都想好给你啥礼物了!”张雨年笑着说。
苏雪华看向他:“谢谢,不过给我这种事太浪费钱了。”
张雨年对她妄自菲薄的话表示鄙夷:“你学习好,听话,是个优秀的女同学,干嘛这么贬低自己。”
苏雪华苦涩一笑。
……
这天放学,男人意外地来接苏雪华。苏雪华和张雨年一起走出学校,张雨年滔滔不绝,分享着趣事。
苏雪华本是笑着的,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笑意逝去。
张雨年发现不对,顺着目光看去:“他是你爸?”
苏雪华勉强点头。
男人看到了她,走过来,看向张雨年。
“搞对象了?跟爸爸不爽吗?”
张雨年听到这话瞬间哑声,哪有爸爸对孩子说这样的话的?
空气里弥漫着烟火味儿,要开战了——
“闭嘴。”苏雪华不自在地看着周围,生怕张雨年发现她的窘迫。
张雨年看着她,早就发现了她的不自在。
“您好,我是她的同学。”张雨年主动打招呼。
男人只轻轻扫他一眼,道:“哦?男朋友吧?嗬,和她做过吗,可骚了。”
张雨年眯起眼,察觉不对。
眼前的人全然没有父亲的样子,反而像个流氓。
对自己的女儿说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污言秽语。
“您……在说什么呢?”张雨年觉得这种人恶心,只反问一句。
“呦,不是吗?”男人看向苏雪华。
苏雪华憋的满脸通红:“别管他。”
她对张雨年道,而后离开。
张雨年跟上她。
“你和你爸爸……怎么回事?”
“没事。”
“他今天的话太脏了,怎么会没事呢?”
“真没事。”
“不……”
苏雪华停住脚,看着他的脸,眼里蓄满泪:“你一定要刨根问底吗?”
张雨年看着她犯难的样子,放轻语气:“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
苏雪华心脏停了一刹,随即她闭了闭眼,下定某个决心:“张雨年,我们只是同学,你没必要对我的事这么关心,你越界了。”
说完这话,苏雪华迅速转身离开,她怕自己看到对方失望的眼神难过。
张雨年并没有被她的话打倒,他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