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不下雨》余小田

4、偷看

　　“俺咋听不懂嘞……？”
　　“没事你不用知道，我有分寸。”
　　下一秒，孟宇单杀陈伟的语音播报便在峡谷中响起。
　　“得，这哥又装上了。”郭梓浩一遍操控着法师一遍吐槽。
　　祁铭看着手机中的直播，一时也乐了。“练习一下，打算兑现承诺……孟宇怎么这么好玩？”
　　“祁哥你在看啥笑成这样？”沈俊杰好奇地探过头来：“咋的，被美女主播欢迎了啊？我也可以啊祁哥你冲我笑笑！”沈俊杰说着，捏起嗓子：“欢迎我们的BMG?祁铭哥哥进入直播间～”
　　“什么死动静。”范以轩翻了个白眼给了沈俊杰一巴掌。“操。”
　　“……”祁铭睨了他一眼，沈俊杰吐吐舌头：“笑这么开心，我还以为在看美女直播呢，结果是赛事。”
　　“什么赛事？发我看看呗。”范以轩皱了皱眉也凑了过来。
　　“哦。”祁铭顺手转发直播间，范以轩好奇地点开，刚巧看到零杠五的孟宇拽兮兮地说“练习一下，兑现承诺”的片段。
　　“这不孟哥么，这么会嘲讽？”范以轩顿了一下，接着说：“他们的对手是……山西省的七月队啊，难怪这么狂。”范以轩又靠回沙发，不屑道：“垃圾队伍。”
　　沈俊杰也愣了愣，放大范以轩手机上的直播画面。“笑死我了，祁哥你看陈伟的脸哈哈哈哈，肿成啥样了。估计又是惹了孟哥被打的，他前面就是堵了孟哥然后脸肿成这样，想不到他还敢。”沈俊杰笑着把截屏发到俱乐部的小群中。
　　“……”祁铭没有说话，继续看着直播。
　　孟宇又一次在防御塔下击杀陈伟，顺便把他带来的两个队友也反杀。
　　“他妈的有挂吧！”被残忍针对成一杠七的陈伟破口大骂：“那个畜牲怎么发育的！我日了狗了！”话音刚落，刚复活走到高地防御塔下的陈伟又被孟宇单杀。
　　“他妈的你们废物吗？保我啊！孟宇十三杠五了！”
　　“保不住啊大哥，我和他经济差了一千多。”
　　“大，大哥，我也一杠三了。”
　　陈楠他们四个憨憨无奈地看向“杀”疯了的孟宇专注地盯着屏幕。
　　“咱孟哥是这个。”陈楠比了个大拇指。
　　“嗯嗯。”另外三个笨蛋跟着点点头。
　　比赛结束后，孟宇就遭到了吴丞翰教练的训斥。“你怎么又违规了？上次是骂人这次干脆和人打起来了啊？还拉上了陈楠他们？能不能向隔壁战队的祁铭学学？你们以前不是一个战队的吗？人家骂人都不带脏字的，也没有打过架。你这是嫌罚金太低了想给联盟捐一点钱啊？也不怕被禁赛？”
　　“……”孟宇非常识时务地闭上了嘴。他知道，这种时候他越是顶嘴，那个中年男人越是生气，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教练——我错了……我下次打架再也不让任何人看见！我发誓！”孟宇竖起三根手指发誓。
　　“……你还想有下次啊？！”吴丞翰教练气不打一，没好气地狠狠拍了一把孟宇的背。
　　“不，不想。”孟宇挠了挠头。
　　最后的结果就是和陈伟打架的那帮人，也就是全队人每人罚了一万当作教训。
　　等比赛结束回到俱乐部已经是傍晚了，有好几个老牌战队的队员都在这个俱乐部里兼职陪玩，大部分是因为刚做电竞选手没有什么起色，只能先靠陪玩挣钱，时间长了就在俱乐部里“常驻”了下来，即便是后来大部分战队都有了起色，足够养活自己了，却仍旧舍不得离开俱乐部。久而久之俱乐部就变成了了那些选手们聚会的地点。
　　“范以轩，你们不行，真的。咱孟哥去打七月战队，给陈伟那孙子打成二杠十三了，那操作老秀了我靠。”陈楠眉飞色舞地和范以轩他们炫耀。
　　“说的好像二十一杠五刚六的战绩是他打出来的。”范以轩翻了个白眼。沈俊杰正附和着，抬头便愣了一瞬。
　　“喂！”某个憨憨还没发现工作室外站的Boss，臭屁地吹嘘着：“杨老登能动用人脉推荐我进苍鹰一队就说明我的战士也是很优秀了好吗，我这次训练赛的战绩也不差！”
　　“不是，我寻思着我虽然三十了，但也不算老吧？”陈楠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吓了一激灵：“啊哈哈松霖前辈——我错了。”陈楠说完还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噗——”范以轩和姚志源在一旁憋笑，两个大佬却显得和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练习一下，打算兑现承诺？”祁铭在沙发上直起身，含笑看向孟宇。
　　孟宇有些心虚，眼神飘忽，耳根子莫名发烫。
　　“犯贱。”孟宇嘴硬。
　　“哦，这样啊。”少年语调慵懒，声线低沉，好看的眼睛因为脸上那几抹笑意微微眯起，狭长而又看着多情。他懒懒地靠回沙发，根本不信孟宇的说辞。
　　孟宇忽地想起什么，理直气壮地凑近祁铭：“你偷看我比赛啊？”
　　祁铭没忍住偏头轻笑了几声，侧过身面向孟宇，抬手扣住孟宇支棱在沙发上的手，另一只手抬起揉了揉孟宇的脑袋。“谁像你那么闷骚，我光明真大的看，我还发给范以轩让他们一起看。”
　　……人的脸皮怎么能厚成这样。
　　孟宇又莫名觉得脸颊发烫。他故作镇定，面无表情地拍掉祁铭的手，扭头就对上十几道目光。
　　祁铭和孟宇“……”
　　其他人：“？。”
　　“那，那个，你们聊到哪了？”孟宇心虚地挠挠头，指尖忽地触到刚才祁铭揉的地方。“……”孟宇偷偷瞥了眼祁铭，结果就和冰块脸四目相对。
　　很奇怪，孟宇很讨厌别人碰自己，尤其是脑袋。可刚才祁铭碰他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尴尬和奇怪的。，复杂的情绪了。
　　“看不出来，小祁和小宇私底下关系这么好啊。”杨松霖乐呵着打圆场。“小宇他们这次完胜七月队，为了庆祝，我请你们吃一顿饭吧。”
　　“感情哪里好。”孟宇小声嘀咕，身侧的祁铭忽地开口：“另外一些人去哪了？感觉少了快一半的人。”
　　“噢——有两支战队去打线下的训练赛了，所以那两个战队的队员都没有来。”苍穹队队长温怀嘉回答。
　　“谢谢。”祁铭淡淡地道了谢便低头继续看着手机。
　　杨松霖安排了车将一行人接到了目的地，天色渐暗，月亮悄然爬上了深蓝的天空，云朵儿又不知被谁染灰了轻搁在天空漫无目的地飘着。一下车，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的建筑，米白色的墙壁被灯光照的暖黄，旋转门一下一下地转着。门口的喷泉还流着水，哗哗的水声在静谧的夜里却不显吵闹。众人站定在楼前。
　　“我靠，杨哥也是好上了，带咱来五星级酒店。”
　　杨松霖弹了陈楠一个脑瓜崩笑着骂：“现在改叫杨哥不叫老登了？晚了！”陈楠捂着脑袋跳到了范以轩身后。“以轩哥哥你看他！”范以轩翻了陈楠一个白眼：“以轩哥哥也帮不了你，他现在是你松霖爷爷。”众人又是一阵轰笑。
　　好吧，这个“众人”并不包括两个大佬。
　　“你多大了？”
　　“你猜。”
　　“比我小估计。”
　　“谁小谁是孙子，谁小谁叫对方哥。”
　　“行啊，你几月的？”
　　“你先说。”
　　这是两位大佬无聊至极的聊天记录。
　　祁铭如果没记错的话，孟宇是狮子座的，具体八月几日记得了。他又目测了一下孟宇的身高——撑死一八三，不能再多了。
　　“我零一年十一月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