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色重逢》依然怡然

25、真相

　　可是就在订婚前一天，万磊自己反悔了。

　　这几天，嘉嘉也看出他心事重重，以为是他工作上的问题就没问。

　　那天，万磊带他在岛上散步，两人黄昏时坐在岛上的长椅上看海上的夕阳。

　　“嘉嘉，我有话对你说，“万磊沉重地说。

　　“嗯，哥，你说，”嘉嘉摸着肚子，垂下眸子，他直觉是这几天两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嘉嘉，我，我不知道这样，说，你能接受多少，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不想骗自己同时骗你，”

　　“哥，你是要跟我分手么？”

　　“不！怎么会！我是……我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你才是那个要决定，是不是……是不是要和我分开……”万磊越说越没底气。

　　“……哥，你外面……有人了？”

　　“没有！“万磊斩钉截铁说。

　　“那到底是什么事啊？”嘉嘉疑惑。

　　“嘉嘉，我，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会觉得很离谱，但是你尝试听一下。嘉嘉，你，不是真的嘉嘉，”万磊鼓起勇气说。

　　人机嘉嘉不说话。

　　万磊看他没反应，就继续说：“真的嘉嘉，给我生这个宝宝的时候，“他半跪在他身前，摸着他的肚子，说：”他大出血去世了，我……我很难过……我真的没办法了，我看到苏博士的项目，就像看到救命稻草，就有了你。你又出现在我面前，宝宝还没出生，就像我坐了时光机，回到过去，让我可以照顾你们父子，让我可以多做一点……“万磊哽咽了。

　　“所以，我噩梦里的是真的？你打了我和宝宝？把我吊起来，用皮带打的？“嘉嘉冷冷问。

　　“没有！不是真的！那真的只是噩梦，“万磊是打死不愿意承认这部分，”相信我，那只是噩梦，是记忆混乱，没有，哥没有打你。你害怕坐快艇，是因为带你去医院的时候，你已经出血不止，死在快艇上的，所以你害怕，“

　　“所以，真的宝宝呢？”嘉嘉冷声问。

　　“宝宝……早产，在产道脐带绕颈窒息了，宝宝没救过来……”

　　嘉嘉别过脸去，太阳已经西沉，阴影笼罩在嘉嘉美丽的脸上。

　　“我就知道，会有什么意外，我每天都睡不好，”嘉嘉说。

　　“对不起嘉嘉，是我没能照顾好你们，我现在只能在苏博士的项目里和你见面，但每天和你见面的时间，我非常非常珍惜，我把每分钟每秒钟都掰开来珍惜，“万磊伸手把他的脸转过来。

　　“那詹密哥哥呢？他也死了么？他和他肚子里的宝宝，也不真的对么？还有那个见义勇为的女生张佩瑜，也是死人对么？”嘉嘉声音冷得比傍晚的寒风还冷，”我觉得他们和我是一类人……”
　　“你的詹密哥哥没死，但是，他和苏博士根本没有宝宝，他们的宝宝早就因为意外流掉了，詹密非常生气，离开了苏博士，和别人结婚了。但是苏博士也接受不了，才会这样。还有那个张佩瑜，对，她在枪击案现场当场就身亡了，”
　　“所以真的詹密哥哥根本不认识我？“嘉嘉忍不住落泪了。他原来连朋友都是假的。
　　“对……”
　　“那，那个女明星和男明星呢？“嘉嘉赌气似追问。
　　“很多年来求而不得，爱别离，”万磊说。
　　“那个警察和那个搞金融的呢？”嘉嘉开始哭了。
　　“狱警和犯人身份悬殊，现实中无法表白，但是他真的爱他，”万磊听苏博士团队介绍过这个项目。
　　“所以，我们……我们都是给你们在圆梦对么？”嘉嘉的眼泪落在八个月大的大肚子上……
　　“你是我的真实，嘉嘉，在这里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是我的真实，外面才是我的噩梦！”万磊也哭了。
　　“所以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们平时那样，你难道不开心么？”
　　“因为我明天要向你求婚，”
　　“你说什么？”
　　“向你求婚，明天，就在郑导的城堡，我约了许多人，所以，我害怕了，我过不了自己这关，我不想骗你，因为苏博士说只要选择简单的模式，你就会听我的，开开心心和我结婚。我不想那样，我想你自己选，”万磊毅然把人机对话的策略改成了自由模式，让嘉嘉自主决定。
　　嘉嘉本不想答应，因为这结婚根本就是一场虚无的游戏。
　　但是他自己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那对男女明星，张佩瑜母女和那个警察的资料。“十年姐弟恋，不敌青春偶像一朝介入，”“民族歌唱女王宣布永远不会结婚、不要孩子，”
　　“身中五枪，当场身亡，”“张母长期骚扰并要告逃跑的师生消极不作为，”,“张母吃人血馒头是不是要带货？”
　　“连续五年优秀狱警，”“海归人才巨额行贿锒铛入狱，”
　　这一连串新闻关键词映入眼帘，嘉嘉觉得“他们“的存在也不是没有价值。
　　至少能提供情绪价值……既然无法“出世”，就把这个游戏玩好吧。
　　直到万磊厌倦了或者放下了，主动放弃的一天。
　　在那个时候，他还是能和詹密，他的孩子和詹密的孩子，和张佩瑜，说不定那时陈鸢萍和董昌其，夏澄江和刘念都有孩子了，他和其他“人“一起在这个世界自由自在，直到苏博士关停服务器的一天。那对他们来说就像太阳停止活动一样遥远。
　　“我愿意，”嘉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