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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算作还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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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之深搬进自己的房子之后,许以沉就很少回爸妈家了。
两人能见面的机会也减少了很多,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一周前许之深问他起床了吗的时候。
原来除去兄弟这个身份他们可聊的东西真的很少很少。
许以沉为此惆怅了几天,随后又被自己的论文和各种小组作业填满日程。
等周沅把许以沉从图书馆拽出来的时候,许以沉已经连续喝了一周的咖啡了。
周沅见他的样子,顿了顿,还是开口,“要是徐峰压榨你的话……”
许以沉拍了一下对方的背,“滚。等ddl的时候你就老实了。”
周沅不以为意,在他面前拿出两张票,“周六的画展,去不去?”
许以沉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在追于学姐吗?怎么把票给我了?她拒绝你了?”
周沅被他噎了一下,随后还是把其中一张票夹进他的书里,“她没拒绝。我有三张票。”
许以沉更无语了,“那我是起到一个电灯泡的作用吗?”
周沅笑了笑,“你起到一个不浪费门票的作用。”
许以沉对画展什么的其实不是很感兴趣,上次看画展还是在自己高中的时候,他拿起那张票仔细看了几眼,好像是个人展,看见画家名字的那一刻,许以沉愣了一下。
这个画家不是很出名,但许以沉还是记得,那就是他上次他看过的同样的画师。
他还依稀记得有幅画叫做……
“……碎蝶?”
周沅看着画下面的名称开口。
许以沉抬眸,画上有一个摔碎了的玻璃瓶,瓶子里飞出来一只蓝色的蝴蝶,梦幻的色彩,在黑色的背景下像是努力地向着角落里的那束光飞过去,蝴蝶的一只翅膀已经在阳光下,但另外一边却是残缺的,处在暗色里的。
周沅在这里转了一会儿就和学姐去看别的画了,许以沉懒得跟上去。
他想起高中时,许之深和他一起,看着这幅画时,那时的许以沉第一反应就是感叹蝴蝶顽强的生命力。
然后许之深看着画面沉默了很久,久到许以沉想主动开口去别的画那里看看时,许之深问他,“你觉得翅膀断了的蝴蝶能飞多久?”
许以沉愣了一下,视线又重新放到这幅画上,“我不知道,还能飞起来吗?”
许之深低声笑了一下,抬手揉了一把许以沉的脑袋,领着他去看别的画。
许以沉回了回神,想着那时候许之深是不是已经有所察觉,想着那个时候许之深的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深意。
“那不是你弟吗?”
路见桉搭着许之深的肩,朝那边指了一下,许之深抬眸看过去。
十一月中旬的南城气温还不算特别寒冷,许以沉穿着件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配着黑色阔腿裤,看着就是青春正好的学生样子。
路见桉看了一眼,突然想起什么,“话说起来,前几天我好像看到他来我们公司的法务部了,不知道是不是来找实习……”
许之深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们隔得不算太远,许以沉一扭头,正好对上许之深的视线,脚步一顿,目光在路见桉搭在许之深肩上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又默默收回视线。
路见桉完全没察觉到什么问题,十分心大地朝许以沉挥了挥手,“许以沉。”
许以沉出于礼貌,走上前,打了声招呼,“这么巧?”
许之深应了一声,随后侧目瞥了一眼路见桉的手,后者这才讪讪收回了手。
“对了,你一个人来的?”
路见桉问。
许以沉摇了摇头,又觉得不太对,于是点了点头。
“周沅追人,三张票,多的一张给我了,他现在应该还和学姐在一块。”
许以沉其实很好奇为什么许之深会和路见桉一起来看画展,但是一时组织不好圆滑的问句,索性直接闭了嘴。
但路见桉是个话多的,“我们是刚好谈完事情路过……”
路见桉还没说完,许之深就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对方只好闭嘴。
许之深目光在那幅画上停留了片刻,才将视线放到许以沉的眼睛上。
许以沉的眸色不是很深,像是棕色,却又好像稍微浅上几分,看着很亮,让许之深无故想起琥珀。
许之深发现对方不小心与自己对视时,眼神总是慌张的,连带着瞳孔好像都有些轻微的震颤,然后又迅速收回目光,再不自然地抿一下唇,又不自觉地抬眸继续偷偷描慕起自己的眉眼与棱角。
就像现在这样。
许之深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这样很可爱还是单纯觉得胆小鬼莽撞的暗恋有些好笑,唇角总是会扬起几分,路见桉曾经调侃他这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嗯……那要一起逛逛吗?”
许以沉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后颈,手里攥紧了那张票根。
说这话时他有些没由来的紧张,又暗骂了自己一声。
许之深见他耳根处的红几乎蔓延到整个脖颈,心里觉得好笑,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后伸手抚上对方左耳的耳廓,指腹若有若无般地轻轻摩挲了一下。
他只是想这么做,然后手就直接伸出去了,连个理由都没想好。
“有想过打个耳洞吗?”
许之深漫不经心开口。
说是问对方耳洞的问题,目光一直停留在许以沉眼睛上,惹得对方把头垂得更低了。
“……没的。“
许之深低笑了声,收回手,忽略掉路见桉欲言又止的眼神,“我和他还要先回公司一趟,你自己逛逛,好不好?”
听起来像是商量的语气。
许以沉点点头,“行。注意安全。”
结果路见桉又和许之深又在画展里和那位画家磨蹭了半个小时才坐上车。
路见桉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人,许之深正靠在椅背上,视线投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七十八万,你可真行。那人眼睛都直了。”
许之深笑出声。
路见桉还是没忍住骂道,“你是不是脑子抽了?”
许之深:“你卡里一分钱没少。”
对方成功被噎住,“我是独生子女,我不太懂,所有家里有弟弟的都这样吗?还是说你是个弟控?”
许之深没搭理他后一个问题,而是微微扬眉,“我怎么了?”
“又是摸耳朵又是给他砸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追人家小男孩儿呢……”
许之深看了眼手机上许以沉发来的消息。
“到公司了吗?”
唇角弯了弯。
“不是给他砸钱,”许之深再次模糊掉话题中的另一个重点,“这算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