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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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过饭后又绕着楼后的小商业街转了几圈。
原本三人定好的是晚饭去逛夜市，可刘侗临时接了个电话，是他妈让他晚上回去吃，他家有人请客，刘侗只好恋恋不舍的和两人再见。
下午的日头正晒，两人逛来逛去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找了个附近的小公园，坐在长椅上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苏霁的错觉，他总觉得刘侗走了之后云蔚像是更放松了些。
盛夏的阳光，温度是炽热的。
微风拂过少年们青涩的脸庞，卷起地上飘落的碎花沾在衣角，香气随风漫入整条街道，亦吹入少年心口。
苏霁记得小时候有过很多个这样的夏天，这样闲来无事漫步在路上的感觉，对他来说真是久违了。
在他家还没搬家的时候，小时候的夏天是很有乐趣的。
是老街区里蔓延的烟火气，是街坊邻居一起聚在楼下时热闹的闲谈，是和邻居家的孩子一起在楼下疯跑，一起过家家，挣着抢着谁当爸爸谁当妈妈。
那时候，好像也是这样一个夏天。
阳光洒了苏霁一身，他也不恼，只是闭着眼伸出手去够那阳光的源头，让阳光从指尖浸满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云蔚迎着阳光偏头看过去，暖光柔和的流淌在苏霁脸上，几乎可以看得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他的眼神顺着阳光的轨迹，仔细的描摹着苏霁的轮廓。
苏霁像是有所察觉似的扭头看了过来，措不及防的闯入了云蔚的眼眸。
云蔚的眸色很浅，苏霁甚至可以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层镀上了柔光的自己。
苏霁看过来的时候有些诧异，他伸手到云蔚眼前做了一个炸火花的动作，还小声给自己配了音，“BOOM。”
云蔚勾唇笑了下，无奈的摇摇头，抬手握住苏霁的手腕，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的眨了眨眼，小声配合他“啊”了一声。
苏霁愣了一下，他莫名觉得自己现在心跳好像有点快，或许脸也红了，他还没来得及摸。云蔚的手背就轻覆到他的脸颊上，他的手很凉，苏霁一个激灵的向后躲了一下。
他听见云蔚低声说了一句。
“你的脸好烫。”
苏霁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有些迟缓的点了点头，错开了视线，低着头回答他。
“可能是晒的吧。”
苏霁不想和云蔚继续这个话题了，他总感觉越聊越怪。
这太不对劲了！
他飞快的从长椅上抓过手机，被太阳晒得微热的手机让他不自觉想起刚刚云蔚碰他时留在身上的温度。
手腕上，脸上......
仿佛他的温度代替他的手停在了这一瞬间。
苏霁解开锁屏飞快的给刘侗发了条消息过去。
好想吃香菜:“111！”
好想吃香菜：“干嘛呢你？”
甜美t少：“？”
甜美t少：“你脑子坏了啊？”
甜美t少：“我不刚走吗？”
甜美t少：“我出去和亲戚那边吃饭啊？。”
好想吃香菜：“行”
甜美t少：“咋了你有事啊？”
好想吃香菜：“没事”
甜美t少：“？？？？？？？”
苏霁看着他这一串问号，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顿时没了刚刚莫名的尴尬感。心满意足的把手机塞回兜里。
笑着扭头去看云尉，却发现云尉在看着前面那棵树愣神。
他微微歪了歪头，敛了笑意，静静的看了云尉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低下头也开始发呆。
云尉似有察觉似的，在苏霁低下头时，轻笑一声扭头看着他。
“怎么了？”
“刚刚不是还在笑。”
“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蔫巴了？”
苏霁抬头看他一眼，又把头低下去了，闷声回答他，“没蔫巴。”
“嗯，没蔫巴。就是不想理我。”云尉说。
苏霁猛地抬起头看他，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就是！就是......”他越说声越小。
云尉凑过去些，“就是什么？”
苏霁把脸埋在衣领里没理他。
云尉幽幽的从旁边叹了口气，“还是不想理我。”
“都说了没想不理你！”苏霁气急败坏的转过头和他对峙，却对上了云尉一双带着笑的眸子。
看他转过头来 ，云尉笑意更深，“那是为什么不高兴？”
苏霁瞬间没了刚刚的气势，小声说，“因为我看你刚才不高兴。”
“为什么？”云尉问他。
苏霁像是破罐子破摔了，“因为我怕你是因为我拽你来你才出来玩一天的，但其实你并不想出来。”
云尉轻轻的“啊”了一声，问他，“你是在关心我吗？”
苏霁斜他一眼，“没有。”
“你不用想这么多的。”云尉沉默了一瞬，目光柔和的看着他，轻声说。
“我来了，就说明是我想跟你出来，开不开心都是我的选择。”
“你不用总把别人选择的结果如何强加在自己身上，别人选择过了，结果如何，那是别人的事。”
“你不要为别人的选择承担后果。”
“就像现在一样，你只需要想，你想把我叫出来玩，而我出来了，这就够了。”
苏霁刚要张嘴说点什么，就被云尉先抢过去了。
“况且，我今天出来玩的很开心。”
苏霁嘴张了两下被他说的忘了自己刚刚要说什么了，又抿上嘴点了点头。
太阳越落越低，直到整个都被远山挡住，漏出丝丝缕缕的金光。大片的暖红泼洒在河面上，也洒在两人的肩上。
云尉偏头看了一眼天，站起身，对苏霁说，“回家吧，不早了。”
苏霁点点头，跟着他站起来。
两人并肩一起向外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长到苏霁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直拽着这段记忆往前走。
两人慢慢往回溜达，最初说要去逛夜市大抵现在两人也是不想去逛了。
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云尉忽然开了口，问他，“明天还可以出来玩吗?”
苏霁没立刻回答他，他沉默片刻，说道，“看看吧，也许可以。”
云尉没有因为他没有给出确切答复而不开心，而是笑着冲着他晃了晃手机。
“那我等你消息？”
“好。”
到了门口，云尉先苏霁一步打开自己家的门，和他道了别。
直到云尉把门关上，苏霁才后知后觉的放下刚刚那只和他再见时举起的手，伸进兜里，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苏文顺在家里做饭，苏霁进了门，什么话都没说，把脏衣服扔进卫生间的洗衣篓里，换上了睡衣，洗手进厨房给苏文顺打下手。
苏文顺看他进来，让他去冰箱里拿两个鸡蛋敲了打散。苏霁点点头，转身出去拿了两个鸡蛋进来，一边打鸡蛋一边听苏文顺说话。
“今天玩的开心吗？”
苏霁没什么起伏的语气，像是在回答什么例行任务一样回答他，“挺开心的。”
苏文顺颔首，说道，“那今天玩开心了，明天就在家里学习吧。”
“上高中了，自己要知道努力了。把时间都利用起来，别浪费了。抓紧高中这段时间好好学习，咱也不用和别人比，但咱得拼尽全力去学习，懂吗？”
苏文顺这话一出来，苏霁就知道自己明天是肯定出不去了。
他打着鸡蛋，随便敷衍的对着苏文顺“嗯”了几声。
门铃响了，应该是晋情下班了又没带钥匙。
苏霁把打散的鸡蛋放在苏文顺手边的菜板上，去水池涮了把手，把水都擦在睡衣上了，走过去给晋情开了门。
晋情一进来带着一股冷气，苏霁没穿那么厚，对着她叫了声“妈妈”，就又进去给苏文顺打下手了。
苏霁走进厨房，数了三个人的筷子，端着苏文顺刚炒好的菜进了客厅，放到了茶几上，又去阳台搬了两个小凳子放在茶几边。
晋情换了衣服也进了厨房，洗了把手打开电饭锅盛饭。
苏霁不愿意盛饭，他总觉得他掌握不好谁多一勺少一勺的事，所以他在客厅宁愿把端上来的两盘菜来回换位置，也不愿意去盛饭。
他以前也不是没去盛过饭，但总会有人说多了少了的，久而久之他就懒得去干这差事。反正他不干，总会有人去干。
苏霁早就坐在小板凳上了，等苏文顺和晋情都过来坐下动了筷子，他才拿起筷子夹菜。
他还没吃几口，就听见晋情笑着说，“我儿子就是厉害，天天出去疯跑着玩也能考到好成绩。”
他不是听不懂晋情带着点阴阳的语气，他也清楚他这不上不下的成绩是什么样，他就是懒得和他们呛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苏文顺故作生气的斥责晋情的话，“瞎说什么，我儿子还不能出去玩了？这说明我儿子有自己的节奏。”
苏霁不愿意在饭桌上谈这些，就好像他们三个人之间除了聊他的成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其实巴不得苏文顺和晋情在单位忙一点，这样他们回来就会聊工作上的那些事儿了，也扯不上他什么关系了。
一吃饭聊他，他就觉得本来很好吃的饭菜，都会受到这些影响而味同嚼蜡。
吃完饭后，他把板凳放回去，又把桌子顺手擦了一遍，最后拿保鲜膜把没吃完的剩饭剩菜罩上放在冰箱里。同苏文顺和晋情说了一声他进屋学习去了，就走进屋，把玻璃推拉门一拉，窗帘一挡，躺在了床上。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翻身穿上鞋走到书桌边看了一眼。
果然。
和他走的时候摆的不一样，苏文顺应该是进来看过了，难怪今天态度这么好。
他把打开的两根笔合上盖，防止笔墨蒸发，放在桌子上。又躺回了床上，靠着他那个大号的牛油果抱枕，拿出手机，点开云尉的头像，给他发了条消息。
“对不起啊，明天我可能出不去了。”
他没想到云尉会秒回他。
Y：“道什么歉，出了什么事吗？”
好想吃香菜：“没事 我爸妈让我明天在家里学习”
Y：“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学习吗？”
好想吃香菜：“你来找我吗？”
Y：“可以吗？”
好想吃香菜：“可以的吧。”
Y：“那我等你给我发消息。”
好想吃香菜：“好”
苏霁摁下发送键，望着天花板放空，他总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和云尉这相处方式完全不像刚认识几天的状态，可最上面的一条好友申请明晃晃的告诉他这就是个事实。
他在床上抱着大牛油果打了好几个滚，最后忍无可忍的拿起手机点开云尉的头像。
好样的。
‘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他唯一能看见的，只有他的背景图，头像和个性签名。
背景图和头像都挺简单的，一个是还飘着柳絮的柳树，一个是一个灯光下模糊的影子。
不错，够简约。
不过这柳树苏霁看着倒是有点眼熟，但大家都是本地人，眼熟很正常吧，这顶多说明他这张不是网图。
倒是这个性签名......
‘正是江南好风景。’
嗯。
也不错，够文雅。
连苏霁自己都没发觉，他盯着人家的微信界面来来回回的看了一晚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