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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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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轻响，江尧放下手，开口道：
“应该是这样吧，我看那些海盗片都这样演。”
还保持着持枪姿势的江珏感觉浑身都僵硬了，缓缓把枪管放了下来，松了口气：
“哥，咱们真的要用这个吗？”
她转过头，感觉手心都是汗。
这种武器看着振奋人心是一回事，等到实际操作又是一回事。
再说她一个合法好公民，唯一做过称得上出格的事，就是用摔炮撵鸡，这一下就要升级到用热兵器自卫的高度，虽然只是把年久的老猎枪，但也足够让她心如擂鼓的。
“不知道，”江尧把也尝试着比划了一下，架着枪，闭上一只眼，接着道：“但咱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山路不通就算了，现在又来了随时会带来危险的野兽，没了现代社会的庇佑，出现什么危机都得靠自己解决了，有个像样的武器傍身，总比赤手空拳要强得多。
江珏对此心知肚明，只是她看了看这柄火铳，又转过头看了眼桌上的黑火/药，脑子就会不断浮现各种诸如炸膛、走火之类的可怕画面。
那些黑火/药还是从冲天炮里面拆出来的，属于他们两个军盲凑在一起一拍脑袋弄出的东西，安全隐患简直能气死三个村支书。
她叹了口气，把火药纸包收好，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早日通路，让这些东西不会有被用到的一天。
然而这回她的愿望不灵了。
白天捡柴、晚上早早睡觉的日子又过去了三天，山下依旧毫无消息传来。
而在他们紧张的等待时间里，那头消失的狼也不见了踪迹。
到了今天夜里，江尧正在酝酿着瞌睡，忽然感到不远处站起来个影子，他歪着脑袋问：
“去上厕所？”
“嗯。”
江珏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五宝在窝里也惊醒了，跟着她的脚转圈。
“我跟你去。”
说着，江尧也起身开始披衣服。
停水后他们大多数时间用的都是以前的旱厕，砌在后院菜地边上里，离主屋还有一段距离，他们家的后院是开放的，最近这几天因为有狼，所以一般起夜都会结伴行动。
他拿着火铳，打着手持手电跟在后面绕过盖了布的菜地，到了柴房墙根下，边打哈欠边道：
“你过去吧，我在这等。”
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主屋的后门，以防狼偷偷溜进去。
看着江珏关上了厕门，他双手揣着，在原地蹦来蹦去取暖，五宝在田里的篷布上乱踩。
虽说是停雪了，但是这几天的气温依旧没有升上去，还是很冷，只是平时上山路况和视野会好些，这段时间他们又抽空清了下常去的区域，行动更加方便了。
不过。
想到什么，他的神色变得有些沉重。
大雪的时候还能理解为天气恶劣，所以山下跟他们断了联系，可如今并没有这样的顾虑，就算全世界都忘记了他们这一户，但至少电力、网络设施都应该要补救起来了才对。
怎么都这么久了，还是毫无动静呢？
这种事本身就是反直觉的。
他的眼神微微发冷。
除非，是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所有的人都无暇顾及他们了。
不是没人来，而是无法根本无法过来。
一个平稳健康运行的现代社会怎么样才会陷入自身难保的境地呢？
夜风里，他陡然被这种猜测惊得浑身发毛。
放在一个礼拜前，江尧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看如今这个情形，那个荒谬的念头竟然在逐渐成真。
他们被彻底抛弃了。
而且这种抛弃，大概是被动的，外界已经发生了某种不可估量的灾难，让整个社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呼.....”
咬紧牙关压住心头的情绪，寒风入喉，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是冰冷的。
如果按这个最坏的设想，那么他之前认为的物资充足就要被推翻了，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之后的日子该怎么办，他得找个时间跟家人好好商量一下。
“呜....”
一声低低的呜噜声将他的思绪打断，他低头望向五宝，正要制止它，却注意到它古怪地伏在地上，肚皮贴着地面，上身压下，以一种十分紧张的模样朝着不远处持续发出低吼，他顿时心中一惊，立马把火铳捏紧，抬起头。
那是厕所的方向，正好在他们家主屋和山壁的夹道处，隔了一段距离，他屏住呼吸，将手电往上，没想到，这一下竟正对上一双绿幽幽的狼眼！
那通身灰色的皮毛在没有路灯的夜里竟然让人毫无察觉！
他登时浑身鸡皮疙瘩暴涨，就在此时，他身后却传来开门声！
“别过来！”
“哥！？”
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直接大喝一声阻住江玦的脚步，继而将手电扔在地上，举起枪把在心中排练了许久的动作为实践。
填弹，瞄准，拉栓！
就在他发现了那头狼时，对方同样早已埋伏许久，此刻正是怒发之际，江尧在努力抑制颤抖的手举枪时，那头狼也同样放弃隐藏，喉管滚着低吼，气势大涨，后腿一蹬竟然直直扑过来！
“轰！”
只听猛兽席卷的风声，同开枪声骤然合在一块！
江尧被后坐力正麻了半边脸，头一回开枪，他的神智和知觉都因为这火药空了一瞬，五感短暂的消失又出现，然后才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爆开。
接着是跌落声。
手电筒被带动在地上乱滚，他在混乱的光柱中看到一个灰色的身影，四爪着地，右后腿上如同炸开了血红烟花，一瘸一拐地飞快逃出了夹道。
他这才紧紧地闭上眼，不断喘着气，手上的痛感渐渐传来，他低头一看，原来是握得太紧，虎口被震伤了。
可惜，只是打中了腿。
自己竟然真的开枪了。
他犹在梦里般看着自己的右手，而就在此时一声幼狗惨叫将他从发愣中惊醒。
“呜——！汪！！”
“五宝！”
一道女声同时惊叫出声，江尧刚落下的心再度高悬，他猛然回头，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这回不用手电，月光下都能看见那双饿极了的绿眼睛，和那更为庞大、更为凶悍的身躯！
没想到这山中野狼竟然如此狡猾，从一开始就是两头狼前后包抄，前狼只是诱饵！真正的主力是后面这头偷袭的大狼！
只见它死死地咬着小黄狗的一条腿正在把它往后拖，五宝还在尖叫着奋力挣扎，然而被咬住的地方已经渗出了血迹。
江珏急得要命，抄起一个陶盆直接猛地砸到那狼的头上，这一下让那头狼的身体一斜，歪歪扭扭朝边上倒，五宝从它的嘴里落了下来，然而却只能在原地挣扎，无力起身，血越流越多。
她正要上前去把五宝抱走，意外却在此时发生了。
后院的动静吵醒了睡梦中的江老太，她在摸索着下床，这动静在黑夜里格外清晰，兄妹俩瞬间感到头脑一轰。
后门离那头大狼是最近的，会直接被它袭击！
而现在要关门已经来不及了！
这点动静不仅他们察觉到了，那头大狼同样嗅到了空气中的变故，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不再管他们，而是摇摇晃晃支起身子，甩了甩毛，转向后门，喉管里发出可怕的响声。
完了！
完了！
江尧浑身发冷，脑子一片嗡响，几乎站不住，又猛地咬了下舌尖，逼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手端起枪。
装、装弹，瞄准、
就像刚才那样，只要像刚才那样再打一发，哪怕只是打中脚、哪怕把它吓走...！
咔、咔。
他的脑海骤然一阵眩晕，没想到祸不单行，这多年未保养的老枪栓，竟然就这么卡住了！
“我艹！我艹我艹我艹！”
江尧忍不住怒骂出声，然而就在这他耽误的这一下，那狼已经扑到了后门口，视线里，仿佛还看见了江老太的衣摆！
电光火石间，他登时爆发出全身最大力量，狂奔一冲到后门口，顾不上什么技巧，双手用力握着枪杆直接往前一砸！
“滚！！！”
只听“砰”的一声钝器击打皮肉声响，那灰狼正巧被他闷头砸下，一下滚落到了边上，在雪里摔了个严实。
“砰！”
他立刻将门关紧，死死压在门板上，不管江老太在里面怎么呼叫都不听。
不能进去。
他不能把江珏一个人留在外面。
而这回不知是不是老天眷顾，时来运转，那停滞的枪栓竟然动了，他顿时大喜过望，举起枪，却发现填充的子弹却在那一下敲击中飞了出去。
填子弹，没事，他口袋里还有子弹。
江尧哆哆嗦嗦地伸手进裤兜，摸出一颗纸包火药和铅弹。
就在他动作的时候，那头灰狼再度爬了起来，只是这回再也没有那狡猾的周旋和算计，如同被江尧彻底激怒了一般，俯下身子在周围踱步，喉咙中低吼声夹杂着怒火，嘴唇疯狂抽动，随时就要发起最狂暴的报复！
而江尧飞速动作间，一个不经意的抬眼，正对视上那双无情的幽绿瞳孔，突然他见到一道熟悉的纹路在里面一瞬而过，顿时浑身如同被冰水浇下。
不、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那股夹杂着腥风的气息已经近在面前！
他甚至能闻到，那股独属于野兽的冰冷气息！
江尧呼吸从未有这么急促过，他死死地盯着那狼，加快填充动作，一时间只恨自己手臂不受控制的颤抖。
火药、铅弹、拉栓，举枪！
死手，快动啊！！
完了，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来不及不够举枪瞄准！
野狼抓着他这一瞬间的破绽，登时浑身肌肉暴起，怒吼起身，纵力越起！
极快的速度混合着冰冷的夜风扑了江尧满面，他来不及躲避，绝望地合上双眼——
结束了——
“快闪开——！”
霎时，一道响亮的女声刺进耳膜，他猛地瞪开眼，脑袋来不及思考就往边上一滚，然后只感觉脚上被什么重物猛地砸了下。
‘“砰！噼里啪啦！轰隆！”
只听一阵在铁桶里炸开锅的鞭炮声在夜晚里爆发出震慑山林的巨响，几乎要将他的耳朵震聋！
而灰狼被从后面砸了个好歹，继而又听鞭炮炸响惊得背脊直耸，一时间没爬起来。
“快！”
不远处传来妹妹的惊呼。
江尧顿时清醒过来，连忙爬起身，行云流水地完成刚才的动作，对准地上的灰狼，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轰！”
一声巨响后，山林彻底恢复了寂静。
夜色里，泥地一大片血红汩汩铺开，渗入地下，如同一朵暗红的花。
一头体格巨大的灰狼倒在血泊中，已经失去了生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