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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80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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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瑾跟陈俊生打了声招呼就打算走,陈俊生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小男生冲他挤挤眼:“真不要了?这货色真不错。”
“走了。”
时瑾拿过大衣穿好,陈俊生跟在后头喊:“去哪啊?我让人送你啊!”
“回家。”
他顺了陈俊生的车钥匙,在地库找到车以后打开车门往里一坐,没等他锁好车门忽然有人拉开车门,紧接着来者铺天盖地压下来。
温热的嘴唇抵在他嘴角,时瑾仰头被迫承受着,他定定的看向周生瑜,对方像是没尝过情欲滋味的小男生,不知章法地胡乱啃着他的嘴,一只手也不安分地摸着。
“哥,你摸摸,就知道我有多想你了。”周生瑜反复碾咬着时瑾的锁骨,说话也是含含糊糊地,他勾着对方的手往下探,直探到孽火升起的地方。
时瑾一只手抓住周生瑜的头发用了力将人拉开:“下车,别让我说第二次。”
见对方不理会,他伸脚踢了对方一下,车门怦地一声响,周生瑜往后稍退了一些。
“哥,别玩他们,玩我。”
周生瑜的眼睛很漂亮,央央地求着人的时候眼底含着一汪泉水,眼尾垂着,还泛着红,看起来像条流浪的小狗。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时瑾有些恍然,他突然想起了十八岁的周生瑜,也是顶着这样的皮,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他心软地收留。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周生瑜就是那条蛇。
少年和青年的力气还是有差别,他推了推周生瑜,压下嗓子:“我说,下车。”
周生瑜终于松了手,他一手撑着驾驶座的椅背,一手摩挲着时瑾的下嘴唇:“哥,这么多年,你不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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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瑾认识周生瑜那年,周生瑜才十八。
十八岁,多板正的年纪,周生瑜就爱穿着件蓝白色的校服,往酒吧里头一站,一众妖艳贱货里就属他最显眼。
“这成年了吗?就进。”
陈俊生那会还是个酒保,他调了杯金汤力给时瑾:“谁带来啊的,这板正样。”
“新来的鼓手。”时瑾喝了口酒,立马皱眉,“你这调的啥啊,酸了吧唧的。”
“走了,护场子去了啊。”
陈俊生端过剩下的那半杯酒,尝了一口后自言自语:“没调错啊,金汤力不就这个味。”
周生瑜的架子鼓打的还算过得去,他和乐队成员打过招呼,还没上台呢台下就有人吹口哨了。
1980的老板不太管事,请乐队也只是因为看着别的酒吧都请,他也就请了个回来,但给的钱多,一场下来四百块钱,虽然不是演一天就算一场,但是一个月下来,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也能赚个两千块钱。
乐队是凌晨两点下班,时瑾是临时加进来的,不和其他人住一块,他下班后慢悠悠往出租房走,一转身看见街口的的路灯下蹲着个人。
那人就穿了个背心,剃平头,手里拿着根火腿肠,撕开了包装,慢腾腾地喂着只三花。
路灯有些昏黄,给那人镀了层光边,周生瑜站原地看了半天,才觉着这人有些眼熟,想半天才想起来这人好像是1980护场子的人。
“喂着呢,哥。”他走近了些,发现这三花和他前两天收养的那只有点像。
时瑾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把手里的火腿肠喂完后起身就想走。
热脸碰了个冷屁股,周生瑜讨了个没趣,皱皱鼻子伸手提溜起三花的脖颈子,轻骂一声:“白眼狼。”
见对方已经走远了,周生瑜拎着小猫往出租房走,廉租房的楼梯没灯,劣质的铁楼梯一有人走过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哼着歌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进门锁里扭开。
他伸手去摁灯的开关,摁了半天灯也没亮,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今儿忘记找人修电路了。
“我*。”
周生瑜手一松,三花短促地叫了一声就溜走了,他索性不管那么多,把鞋子一蹬,光着脚往床上走。
床板很薄一层,人一躺上去床板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这个房子什么都不好,唯一好的就是床旁边有个小窗户,他仰躺在床上,一侧头就能看见窗外的月亮。
很弯的一轮,还会发光。
他看了一会就有些烦躁,闭上眼强迫着自己睡过去。
夏天天亮的早,六点的闹钟一响周生瑜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随手套上校服顶着个鸡窝头去刷牙,含着一嘴沫沫上了个厕所,临出门前顺手撸了把小三花。
江城一中抓迟到抓的严,他每回都赶着铃声踩点进教室,幸好他坐在最后一排,又靠着后门,不容易被抓。
上课铃一响,他从桌兜里掏出件外套团成团埋头就睡,老师进来看到他睡觉也只是扭过头不去看,一开始班主任还会找他谈话,后来发现这人属于油盐不进的,干脆不管了。
一中的食堂不算好吃,周生瑜走过食堂往学校后门走,后门那边有个小卖部,里头卖关东煮,他爱吃那个。
小卖部是一个染着花头发的女人开的,别人都叫她顺姨,听说她之前有个儿子,也在一中读,至于后来嘛,谁也不知道。
“老样子?”
顺姨眼也没抬,扔了个纸碗给周生瑜,她埋头看剧织毛衣。
“嗯。”周生瑜自顾自地从锅里捡了些,过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张红票子往桌上一扔,“之前欠的。”
顺姨见状终于舍得把眼睛从电视上挪开一点,斜眼瞥他:“哟,上哪发财去了?”
“爱要不要。”
“要,谁跟钱过不去。”顺姨把钱收进抽屉里,她顺手把手上织了一半的毛衣递给周生瑜,“比比,大小合适不。”
“合适合适。”周生瑜听着午休铃响了,两口吃完碗里的东西,起身往出走。
下午不适合睡觉,他就找了个空白本子开始画画,画到一半又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六点,再晚个一时半会的就该上晚自习了。
他趁着晚自习没开始溜出学校,往1980那赶,他到的时候乐队别的成员已经到了,主唱是个留着长头发的摇滚青年,见他来了递给他份盒饭,“没吃呢吧?”
长发男见他接了过去,自顾自开口:“你架子鼓打挺好的,但是李立过个半年就会回来,他回来后你得走。”
李立是乐队原来的鼓手,这几个月回家奔丧去了,主唱就在酒吧外贴了个招鼓手的纸,没想到还真有人来。
“哥,那你这还有别的地方要人不?”周生瑜长得本来就乖,笑起来显得又纯又浪的,“您看我这,也是为了吃口饭。”
长发男皱皱眉,还是点了头:“行,我到时候给你看看。”
今天新添了个曲子,其他人带着周生瑜练了练,十点过后,就有人陆陆续续往里走,周生瑜就往那台上一站,底下就有人开始吹口哨。
“哟,新货色。”
“看着像个雏啊——”
底下人闹哄哄的,周生瑜也懒得理,他抬手敲了一下鼓面,轰的一声响后吉他手立马跟了上来。
底下有人不甘的,拎着酒瓶就想往上冲,刚冲出两步就被拦下来,那人嘴一张就要骂出声,偏头一看发现是时瑾,气势又弱了下来,骂骂咧咧地坐回去了。
时瑾拦了人,挑眉看向台上敲鼓的人,吹了声口哨。
“看上了?”陈俊生端着杯酒往客人桌上放,回过身拍了他肩膀一巴掌,看向台上的人,“说实话,这个长的是真的带劲,你上不上,不上我上了。”
有一说一,周生瑜长得是真够劲,看着眉清目秀的,一挑眉又跟个精神小伙似的,一股子桀骜不驯的劲。
时瑾瞥了陈俊生一眼:“小心你被这款吃的连渣渣都不剩。”
“诶时瑾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回来,我们说道说道,什么叫我被吃的连渣渣都不剩——”
“护场子呢,别烦我。”
时瑾招招手往角落里走,他没回头,徒留陈俊生一个人在后头气的跳脚。
不得不说,时瑾这嘴是带着点预言能力的,周生瑜这一款,谁碰上了都得被吃得不剩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