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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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校开始没一周，高一高二陆陆续续回来了七八成，林宿这个班三十来个人几乎都到了，和正式开学上课没差。
林宿有几个原来班级的同学分到了一块，不过关系不算近，也不在一个宿舍；乐柯选得全文，而且他极具先见之明，赶在学校发通知返校前哄着他爸妈全家出游，回来得等下周，所以林宿这几天吃饭自习都自然地和纪听结伴。
也是这短短几天，让林宿深刻意识到自己和第一的差距。
纪听的作息和大多数人一样，六点起十点睡，可林宿就是觉得他比别人学的多。
一份卷子，林宿要写一个半小时，纪听用不了一个小时；历史政治知识点，林宿一章要背半小时，纪听半小时能背三章。
如果说这些都还能归于智商天赋，林宿以前也不是没见过神童，那么专注度这真没的讲，有时候林宿甚至怀疑纪听是不是被人下了药，只要坐在位置上，就能连着四五个小时专注学习，连一秒的小差都没开过。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当然是他在开小差。
林宿虽然不至于像乐柯那样半秒坐不住，但在数学草稿旁边画个画、看着历史书想等会儿食堂打什么菜也是常有的，因此对纪听这样学习跟修仙没两样的人由衷地敬佩。
要不是第一呢。
还是拉开第二名十多分的第一。
林宿一边倒数着六十秒，一边合上笔盖，把椅子往后挪开了些，随时准备起跑冲向食堂。
假期食堂一楼还没开，二楼超负荷运载，要不用排十米的队打到热饭全靠一双腿，为此林宿还和纪听换了位置坐到靠走廊的一侧来。
“吃面吗？”林宿看纪听写完了卷子，这才靠过去小声问，“牛肉面？”
“行，”纪听刷刷对着答案，“还坐二楼靠窗的位置等你？”
“那边太晒了，你找个里边儿的座。”
“好。”
铃声刚响，林宿立刻弹射起步冲了出去，与他一起的还有犹如蝗虫过境般的吃饭大军。
其实纪听跑得不慢，但要在人堆中自由穿梭还需要一些技巧，林宿跟着乐柯跑了一年是个老手，次次不出前三，于是二人决定分工合作，一个打饭一个抢座，至今没出过错。
林宿用餐盘端着两碗面找到坐在角落的纪听。纪听已经拿好了筷子勺子，还打了两碗汤。
学校的汤是免费的，主要起到一个大饱眼福的作用：虽然喝不出来味儿，但能看的出来这是蛋花汤还是绿豆汤。
“给你加了两勺糖，”纪听把其中一碗绿豆汤往林宿面前推，“甜了就把我的这碗兑一点进去。”
纪听稍顿，又说：“我的还没喝过。”
“没事儿。”林宿也懒得用勺，就着碗边喝了大半。
“太甜不解渴。”
“不是，”林宿把纪听的碗拦下，笑道，“我是说你喝过也没事儿，太甜了我肯定兑点儿，我又不傻是吧。”
纪听看了一眼林宿，将一些深意压于眼下。
但林宿显然误会了。
“啊……你介意的话……”
“没有，”纪听适时打断他的误会，“我不介意。”
如果是别人这样回答，林宿一定会认为这不过是客套的礼貌。
但这人是纪听，所以这话就显得可信。
林宿没多纠结，在纪听对面坐下安心吃面。
两个人都没有吃饭聊天的习惯，各自端着碗安静嗦面。
食堂的面食做得很地道，牛肉给的也足，三天里他们已经吃了五顿牛肉面，不出意外估计还能再吃上一个月。
林宿吃东西有个习惯，喜欢一样东西就会一直吃，吃到腻为止，接着换另一个爱吃的，隔些时日又吃腻了这个刚好又可以换回之前爱吃的，如此周而复始，导致他的喜好十分固定，乐柯吐槽他如果在古代当皇帝，不出一个月就会在饮食上惨遭毒手。
林宿也不在意，反正在学校里各人吃个人的，不碍着谁，在家里他又只有一个人更无所谓。
倒是纪听，意外地不挑食，很好养活。
林宿本来还想着给他买点别的饭菜，但纪听表示都可以，跟着吃了五顿面，面不改色。
“晚上我们吃小炒吧，”林宿觉得还是要适时更换菜单，难得遇到一个饭搭子，不能再把他吓跑了，“有个双人套餐，我们俩吃刚好。”
纪听自然没意见，让林宿忍不住想是不是每天喂点水、晒晒太阳他也能活。
这个诡异的想法还没发散太远，便被人打断。
“林宿！纪听！”
两人一起抬头看去，桌边来了个女孩，看着他们还有点儿惊奇：“你俩认识啊？”
“……我跟你要的纪听微信，”林宿有点无奈，“忘了吗照照？”
“哦，对，”孟照照一拍脑门，“瞧我，回趟老家把脑子也忘那儿了，明天我让我奶奶给寄回来。”
林宿看纪听神色略有不解，便跟他解释：“上次不是捡到你校园卡了吗，我听说照照是你同班同学，就跟她要了你联系方式。”
纪听微微扬眉：“嗯，不过没想到你们认识。”
林宿顿了顿，正想着孟照照介不介意提这事，她自己就大大方方地说了：“我前男友是他哥们儿，谈个恋爱好聚好散，但这些朋友没必要丢嘛。”
林宿笑笑，看孟照照手里还端着餐盘便问：“要坐下一起吃吗？”
“不用，我再找个……”孟照照目光往后排的餐桌看过去，面色一僵，话头突兀地调转：“好吧，我能拼个桌吗两位？”
桌子不大，纪听从善如流地把碗推过去，起身坐到了林宿旁边，把对面的位置留给了孟照照。
而林宿敏锐地察觉到孟照照的不对劲，顺着她刚刚看的方向望去，满目都是自顾自来往吃饭的同学，唯独斜后方有个戴眼镜的男生，对着满满的餐盘一口也不吃，就这么面目表情地看着这边。
林宿乍地和他目光对上还被惊了一下，过分直白的眼神让他不适地皱起了眉。
“别看了，吃饭。”纪听小声提醒了一句，林宿这才收回视线，心里还是觉得古怪，不由得看向纪听，纪听对他摇了摇头。
纪听也不是认识啊，那是在看孟照照吗？
“哎，你俩现在是一个班吗？生政史？”孟照照吃了几口饭，重新恢复了笑容，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林宿和她其实算不上熟悉，也不好多问，只能顺着她的话接道：“嗯，你选的什么？”
“全文，”孟照照长叹一声，“我真学不来理，要不也不能从一班出来，现在还得重新适应老师同学。”
敏学每个年级的一班二班是提前招进来的，基本都是竞赛预备役，因此选课基本都以理科为主，基本不用被分班。
纪听和孟照照几个是极少数决定“出走”的人。
尤其是纪听，填完选课意向就被班主任和年级长轮番叫过去谈话，又给他父母打电话沟通，委婉地传达还是希望他能走竞赛，就算不走，在一二班也更有优势。
但纪听很坚决，而纪风全和张琳敏居然也在选课确认单上签了字。
“你六科都好，竞赛又拿到了成绩，为什么要转出来学生政史？”孟照照半开玩笑道，“不会是什么热爱吧？”
“嗯，热爱。”
纪听的回答让孟照照和林宿都愣了愣。
“你认真的啊？”
纪听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认真的。生政史很好，学着开心。”
林宿看纪听的眼神直接变质：“你是第一个说学着开心，而我居然不觉得你在装的人。”
“但依然让人很不爽就是了，”孟照照咬着炖不烂的排骨，很是惆怅，“上学期期末，六个整整齐齐的满分，这条条大路不止让你走通了，还手到擒来啊学神。”
孟照照夸得轻松，但事实哪会如此？
纪听没有对任何人提起他是如何一刻不停地通宵学习，让自己在整个高一位列榜首而不败，才让纪风全和张琳敏相信无论学什么他都能学得好，从而在选课上松了口。
他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天才学神，但如果以刻苦程度和最后的结果来看，他也不认为自己担当不起，于是笑道：“承让。”
“羡慕啊，这就是人生高容错率吗……”孟照照还在感慨。
“你羡慕什么，”林宿忍不了了，“这里好像只有我是年级后四百名吧。”
孟照照一噎，估计也有点愧疚，扭头安慰他：“哎呀你急什么？你跟着纪听一块学，还怕学不好吗？”
林宿挺惊讶：“你真给人补习啊？收红包吗？”
纪听难得感到无语：“……没有的事。”
“怎么没有？纪听以前的同桌，入学的时候是班里倒数，跟他学了没一个学期进了前十，期末都成榜眼了，你就等着飞升吧！”
孟照照说得有鼻有眼，还用林宿的筷子从自己碗里加了块排骨给他：“给你块排骨补补，不许生气。”
林宿接过自己的筷子，哭笑不得：“我也没生气……”
砰！
斜后方的眼镜男突然拍桌而起，动作间带翻了手边的汤碗，汤水泼了满地。
“我X ！你干嘛啊！”
和他同桌吃饭的几个人都被他突然的动作殃及，当场骂了出来。
眼镜男丝毫不受影响，双手捏拳紧盯着林宿这桌，胸口起起伏伏，好像被气得不轻。
他的视线太过炽热难以忽略，林宿和纪听都察觉了愈发明显的不对劲，而孟照照始终低着头。
“靠！跟你说话呢，你听见——”
旁边的人想讨个说法，手还没碰上眼镜男就被他猛地推开，差点又是一场人仰马翻。
但眼镜男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里，丝毫不在意他闹出来的残局，径直抬脚走了过来。而孟照照立刻从过道边往里挪了一个位置。
林宿和纪听对视一眼，默默往桌边坐过去把孟照照围在了里侧，余光里紧盯着那人的动作。
眼镜男果然在他们桌边停了下来，粗重的呼吸声几乎是从他鼻腔里喷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携带什么微小颗粒，但空气被污染是一定的。
林宿一边嫌弃地避开眼镜男的出气口，一边小心挡住他看孟照照的视线：“你……”
“怎么回事儿！”
没等林宿开口，带着袖章的值日老师察觉动静赶了过来，看到地上的汤水污渍颇为不满：“谁弄的？啊？”
周围的人立刻指证了眼镜男。
“你哪个班的！”
眼镜男一看到老师呼吸骤停，转身推开围在旁边的人群想跑，刚一抬腿，身子忽然以不可控地姿势一歪，脸朝地摔了个结实。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