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记忆碎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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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叶看着他，过年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安然无视小兰叶脸上不理解的表情，帮他穿上衣服裹上厚厚的羽绒服，就要拉他出门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感受到安然是一个对他没有伤害的人，在安然家里也自在了不少
没想到安然给自己套上他的衣服就要拉他出门，他可以出门吗？尹章旭很不喜欢他独自外出，他会生气
小兰叶拉住门框拒绝安然拉走他
安然早料到会这样，劝说：“你又在顾虑谁的看法？小兰叶你明明很想出去！”
安然用力拉他，哪知道看起来瘦弱的小兰叶竟然这么有劲，拉着门框的手就是死拽不放
安然就像，拉猫咪出去玩的主人，猫咪被抓着尾巴奋力反抗，最后还是被安然得逞
小区外，安然拉着小兰叶，小兰叶的围巾扎的很高已经遮住了嘴巴，眼睛不敢抬起来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子跟着安然往前走
安然察觉异样，问：“你怎么了，觉得冷吗？”
小兰叶摇摇头咬紧牙关
安然：“是在害怕吗？你的手有点抖。”
事实上，他不是怕，而是在忍，他看到路上有好多人，好多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很想伤害他们
小兰叶人不可忍开口：“安然，找没人的地方走。”
安然没有追问他，带他走进小巷，小兰叶环视一周松口气
见状，安然才问出口：“怎么了？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吗？”
小兰叶警惕环视，如实告知：“对，很想杀死他们。”
“？”安然吃惊：“怎…怎么能这样？”
小兰叶耸肩坦然告知：“我一直都是这样。”
安然突然想起小兰叶第一眼看自己恐怕不是在看洪水猛兽，只是无力在看自己的猎物，小兰叶才是那个洪水猛兽
天呐，这么反社会人格的家伙居然只是一个十九岁左右的男孩，他很吃惊，开始觉得他的思想似乎不仅仅是因为环境，跟他个人的性格也有很大关系
安然颤颤巍巍开口：“那，那我们不去商场了，去郊区小公园看看风景吧”
尽量避开人群，现在已经进入春节前夕 C市流动人口比较多，这段时间该回家的都回家了，小公园不会有人
小兰叶跟着他走了好久，卧床养病时间太久，身体变得羸弱，只是走路就觉得好累
安然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半蹲身在他面前，小兰叶被挡去路，呆在原地
安然催促他：“别愣着呀，我来背你”
小兰叶轻轻附上他的后背，安然站起身，往上颠了一下，确保自己和小兰叶都处于一个相对舒服的动作
安然有点失望开口：“个子得有一米八了吧，就算到140斤体重也不算胖，你好轻啊。”
“看来年夜饭需要添菜呢，我一定把小兰叶养回健康的体重。”
小兰叶听完他的话又不懂了，没有人会在意他有多高多重，为什么安然要问这样的问题？
他脑袋架在安然脖子上，稍微偏头嘴巴就对准他的耳朵，他呼出一口气，还带着冬天专属的白气
他耳朵有点红还有点热，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的原因，小兰叶与他耳语：“安然，我还是不懂。”
“你为什么对我好，我跟你说了我是一个习惯杀人的家伙，你这种没有攻击性的人，就该离我远远的，不是吗？”
安然停顿片刻，又继续走，不过走的没有之前那么快
农历十二月二十六日下午四点钟，洁白的雪花悠悠飘落，只是半个小时时间两人的黑发就花白了
良久，他的心跳没有那么快了，缓声回他：“……我是个不聪明的，十几年如一日的循规蹈矩，早就厌烦了，你是不一样的，我也想做点不一样的。”
小兰叶没回复他，安然继续说：“也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要回报吧，那时候，就是捡到你的那天晚上，是我事业受到挫折的一段时间，那天我一时兴起去了郊外放风，走的时候才发现你倒在草丛里
是我自愿带你回来的，我自愿留你在我家，自愿你陪我度过的每一天，因为我愿意，你愿意吗？小兰叶。”
愿意不愿意从来不是小兰叶能考虑的东西，安然这么问，小兰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背上的小兰叶一直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起伏，他鬼使神差地想起尹章旭，脑海走马灯般浮现起那张冷冰冷的脸，他就不会去问小兰叶的意愿，因为他们是不公平的关系
“我可以说愿意，也可以说不愿意？”
“当然，那是你的自由。”
“我可以自由？”
安然顿了顿：“……自由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权利，你可以勇敢的说不，也可以大胆的尝试，这都是你的自由。”
“小兰叶，这个世界存在规则和偏见，我是一个失败者，这话从我嘴里说像是纸上谈兵，不过，我还是想说。”
“你要有昂扬不灭的斗志，要有冲出逆境的信念。”安然中二病的发言，最后把自己逗笑
小兰叶贴在安然的背上，两人心脏贴着心脏，小兰叶一副无力的模样，下巴放在安然肩膀问他：“安然，你是一个我从没见过的蠢货。”
安然哈哈笑着：“很傻吧，希望你能遵循自心野蛮生长，我也是。”
小兰叶的确是条流浪狗，他的出生就是一场廉价的交易，几经转手多少家，小兰叶听说自己第一次的卖价是2800，最后还价2500成交
他对尹章旭的忠诚来自于心灵深处的渴望，而尹章旭给他的家或者说归属感，恰好填补这一项，小兰叶无以为报便将全身心托付给他，从此小兰叶的灵魂打上了尹章旭的名字
为了稳固这份归属感小兰叶不会再为自己而活，他努力感知尹章旭的情感最后甚至做到同频，思他之所思，忧他之所有忧，至此，小兰叶成为了尹章旭的第二灵魂
他的旧思想被安然打破，他可以选择，愿意或者不愿意
小兰叶在在做选择前会延伸后果，这就对应他的代价论，通俗讲‘该支付金额’，小兰叶愿意享受尹章旭归属感，就应该支付出自己给尹章旭消遣，他愿意接受安然的‘自愿’照顾就应该支付出自己的惶恐不安
他依旧相信，没有人会不为图谋什么而靠近自己，正如安然，因为他目前不能明确其真实目的，所以小兰叶对他抱有怀疑态度，也是一种自保意识
良久，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小兰叶看着落雪若有所思，安然看着小兰叶神情恍惚
农历12月30日，除夕夜
安然在厨房忙活一个下午，做出一桌子好菜，他问小兰叶喜欢吃什么，小兰叶讲不出个所以然，一般来说尹章旭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对于喜好他自身都没有在意过
安然的菜品丰富，干脆将八大菜系全部来上一道，加上两份水饺一份水果才算齐活
小兰叶听到外面燃放烟花的声响，警惕站起骤然转头看向阳台的窗户，直到绚丽的烟花将玻璃映上紫色红色星星点点，漂亮极了
也仅仅是颜色的渲染，安然家里楼层低看不见炸开的烟花
安然瞧出他的好奇，说吃完饭要带他出去看烟花
小兰叶垂头想了想，觉得他真的还在乎今年的最后一天
不止是安然，所有人都很在乎每一年的最后一天，过年才能背井离乡的家人团聚，越是寒冷孤寂越应该团圆，过年的意义就在于我们再一次欢聚一堂
今年安然没陪在父母身边，给父母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许诺明年一定早早回家
小区里的中央广场，稀稀落落两三成群，两人坐在平日里被小朋友哄抢的秋千上
安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长长的小条，点燃，仙女棒炸开耀眼的光点，噼里啪啦响起来，有点梦幻，小兰叶觉得他幼稚，但也愿意陪他幼稚
此时，远处传来一声火啸，火光跃起炸开九重云霄
绚丽多彩的烟花一秒点亮天空，随后暗淡下去，继而无数火光跃起绽放，噼里啪啦声响彻大地
安然语气真挚：“新年快乐，小兰叶。”
斑斓的烟花闪动，时不时照亮他们的脸，安然不敢去看小兰叶的表情
新年需要说新年快乐吗？除夕的烟花需要许愿吗？安然果然很喜欢没有实质性作用的仪式感，小兰叶这样以为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记忆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