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潜伏》饭宝六

18、17 喝醉

　　又下过一场雨，农场里的西瓜熟了。

　　瓜种在棚外面，不怎么管理就长得很茂盛。大毛说这是从首都带来的瓜苗，意外地很适合这里的天气，吃完的西瓜籽埋下去，第二年就发芽长瓜了。

　　管家看着大片大片成熟的西瓜，发愁：“这么多，汤圆一个人能吃完吗？”

　　大毛和二蛋看着赤霄，赤霄连忙摇头：“我吃不完！”

　　“那只能送人了。”管家说，“大毛，你开车，把西瓜拉到清水镇，交给洪夫人。”

　　赤霄举起手：“我也去。”

　　管家思考了一会儿，说：“好，你还去没去过，去熟悉一下环境。顺便，我给你一张清单，你照着清单内容去采购一些东西……”

　　大毛开着大甲虫带赤霄去镇上买东西，还有二蛋。二蛋是偷偷上来的，把自己变成西瓜模样悄悄混进了后舱，车开到一半，他从后舱溜进前舱，跳到赤霄腿上：“我来啦！”

　　赤霄：“管家不是让你去铲草皮吗？”

　　二蛋：“我交给小白铲了。”小白是铲草机器人，开机只会干活，别的什么都不会。

　　管家对二蛋偷溜进城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来这家伙没少干这事。

　　大甲虫开了自动驾驶，跑得很快，外面是此起彼伏的绿色山坡，草叶反光，山坡变成一片荡着碧波的海洋。赤霄想要体验下驾驶的感觉，大毛便把驾驶位让给了他，还问他要不要试下飙车的感觉。赤霄说好啊，于是大毛把自动驾驶取消，简单给赤霄讲解了下驾驶技巧，赤霄把着方向盘，一脚油门，车“轰”地一声开始加速。

　　没一会儿，一行人抵达清水镇。

　　远远地，赤霄看见路口站着一个穿红色长裙、挽发髻的中年妇女，二蛋高兴地说：“洪夫人！”

　　车在夫人身边停下，夫人高兴地说：“大毛！二蛋也来了？咦，这位是……？”

　　二蛋跳下车，绕着夫人滚了一圈，然后屁股底下长出两条纤细的胶条“腿”，弹簧一样和夫人面对面：“是新来的帮手啦！叫汤圆。汤圆，快来和洪夫人打招呼！”

　　赤霄下车，朝夫人微微鞠了一躬：“洪夫人，你好。”

　　洪夫人长得很慈祥，一张苹果一样的圆脸，没有化妆，脸颊上有两片自然的红霞：“汤圆啊，真漂亮的孩子。你是哪里人？这么漂亮的孩子，怎么做帮工的活？还来这么苦的地方……”

　　大毛站在赤霄身后，挤眉弄眼地给洪夫人使眼色：“咳咳，汤圆……汤圆是我们将军带回来的，咳咳，嘿嘿，有时候，将军会和汤圆一起睡觉……”

　　洪夫人瞪大双眼，像是懂了什么，掩起嘴偷笑：“这样啊，汤圆，那你可得好好服侍陆将军。”

　　赤霄：“……”

　　算了，就让谣言这样散播吧，抱个大腿日后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洪夫人上了车，大毛接管驾驶位，把车开到镇中心的广场上。

　　广场不大，中心是一个圆形的舞台，有时候会进行一些表演活动。洪夫人下车，从广场附近的岗亭里放了一些机器人出来，那些机器人是小型的装卸机器人，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把车上的西瓜转移到了广场上。

　　洪夫人走过来，对大毛说：“请你转告陆将军，谢谢他的慷慨。还有管家，辛苦了。”

　　二蛋摇摇晃晃地凑过来：“我呢我呢。”

　　洪夫人微微一笑，从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一袋牛奶，递给二蛋：“谢谢你，二蛋。给你，今天是草莓味的哦。”

　　二蛋高兴地跳起来，用圆圆的身体跟洪夫人击了个掌：“谢谢洪夫人！我最喜欢草莓味的牛奶了！”

　　这袋牛奶其实是液体燃料，二蛋“吃”下去会转化成电量，他把牛奶藏到大甲虫的储藏室里，打算回去再好好享用。

　　洪夫人还给了赤霄一根彩虹棒棒糖，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礼物有点敷衍，她抱歉地说：“不知道你来，就没特意准备礼物给你，下次会提前准备的。”

　　赤霄摸了一下后脑勺，有点别扭：“没关系，我，这个棒棒糖挺好看的。”

　　大毛也得到了一顶新的帽子。

　　他们出发去购物。

　　出发之前管家给了他们一点零钱，让他们可以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大毛和二蛋说要把零钱攒起来，不知道要干嘛。只有赤霄，老早就想好这钱要用来干嘛了。镇上有个酒馆，他打算去……泡吧。

　　这种潇洒的事他当然想一个人去，但是大毛和二蛋非说不安全，要跟他一起去。

　　赤霄说：“这镇上一共就这么点人，难道还会有坏人？你们去忙自己的吧。”

　　大毛二蛋异口同声：“不！我们要保护你的安全。”

　　于是赤霄带着两个拖油瓶去泡吧。

　　酒吧的名字十分清新脱俗，就叫“清水镇唯一一家酒吧。”

　　现在是白天，没多少人，吧台里站着一个耷拉着眼的酒保，年纪很大，起码400岁往上，看见赤霄进来，懒洋洋地问：“喝什么酒？”

　　赤霄找了个位置坐下，说：“要一杯最烈的酒。”

　　酒吧没多少客人，角落里坐着一个闷头喝酒的大叔，还有一个不省人事的醉汉。二蛋小声说：“这还是我第一次来酒吧。”

　　赤霄翻着桌面上的菜单，说：“什么感觉？”

　　二蛋严肃地说：“喝酒是不对的。喝酒对身体不好。”

　　“你想喝点吗？”

　　“我……”二蛋有点犹豫，“我没喝过酒。”

　　“你都能喝奶了，喝点酒试试呗。”赤霄指着菜单上一杯五颜六色的酒，说，“给你点一杯？”

　　“额。”二蛋有点怕怕的，怕管家知道，怕老爷知道。

　　“没事的。”赤霄安抚他，“你跟大毛喝一杯，尝尝这……人间至味。”

　　酒上来了。赤霄点的是烈性白酒，这酒的酿造工艺不怎么样，应该是某种廉价白酒，跟陆铭初酒窖里的那些比差远了。但是解馋嘛，有得喝就不错了。

　　二蛋和大毛对着那杯彩虹鸡尾酒研究，二蛋说：“大毛哥，你先喝。”

　　大毛说：“不，你先喝。”

　　赤霄去吧台拿了两只小杯子，吸管伸进鸡尾酒里搅一搅，分别倒在两个小杯子里：“你们俩一起喝。”

　　大毛和二蛋对视一眼，干了。

　　大毛有嘴，但那只是为了美观做的，酒液顺着嘴巴流进他的机械身体里，机身开启防水模式，一秒把那些酒液烤干了。

　　二蛋也有嘴，并且好像有胃囊，喝进去没有流出来，也没有吐出来。

　　赤霄兴致勃勃地问：“怎么样？”

　　大毛说：“额，酥酥的，麻麻的。”

　　二蛋砸吧砸吧嘴：“好像花椒的味道，嘴巴辣辣的。”

　　“好喝吗？”

　　大毛&二蛋：“好喝！”

　　赤霄打了个响指：“再来一杯！你们一人一杯！”

　　大毛和二蛋一人喝完了一整杯鸡尾酒。二蛋醉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赤霄摸着他的脑袋，奇怪地说：“难道你也是一颗仿生的蛋？”

　　暮色时分，要回家了，他们乘坐大甲虫原路返回。

　　路上，大毛抱着二蛋，担忧地说：“蛋还没醒。怎么办？让管家知道了怎么办。”

　　赤霄对付这种事最有经验了，说：“你掰开他的嘴闻闻有没有酒精味？”

　　大毛照做，说：“我闻不到，但是检测出来了。有。”

　　赤霄指挥大甲虫停下，去后舱搬了个西瓜出来，三个人坐在山坡上分西瓜吃。大毛还是一样，吃进去的都漏了出来，屁股底下一大滩红色。二蛋吃了一块西瓜，彻底睡死过去了，开机键都唤不醒他。

　　赤霄挠挠头，这下他也没有办法了：“这酒量也太差了。没办法，抱他回去吧，管家问就说他是吃西瓜撑的。”

　　一直到回家，二蛋还没醒。赤霄有点担心了，怎么回事，酒精过敏？二蛋的仿生程度没这么高吧。他和大毛面面相觑，大毛说：“要不，把他搬回房间休息？”

　　“行吧。”

　　深夜，家里的警报系统忽然响起来，管家在群里生气地说：

　　“你们今天去镇上都干了什么？谁给二蛋喂的酒？他没有消化器官，嘴里连接的那个是燃料桶！你们直接把酒跟西瓜倒进二蛋的燃料桶里，害他短路关机，你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还把他一个人丢在房间里？”

　　“谁干的？出来！”

　　赤霄被惊醒，默了一分钟，没敢直接回复。

　　但下一秒就被大毛给出卖了：“是汤圆。他强迫我跟二蛋喝酒，我们不想喝的。”

　　赤霄：“……”你小子！

　　他不甘示弱，企图狡辩：“他自己硬要喝的，还说想吃西瓜，我拦都拦不住。”

　　管家：“罚你们关三天禁闭，写30000字检讨，一个月不许去镇上。”

　　隔天，赤霄找到已经清醒的二蛋，生气地说：“你嘴里那个是燃料桶，你怎么不早说？存心害我是吧。”

　　二蛋憨憨笑了两声，好像一个醉酒后还没清醒的家伙：“我刚刚才想起来。我的储存器严重过载，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他说：“我确实不能吃除了多味燃料以外的东西，吃了会关机，清洗燃料桶——就跟人类的洗胃差不多啦。”

　　“小时候小初好像就害我洗过一次燃料桶，他让我扮兔子，把我关在笼子里，喂我吃胡萝卜和草。那次我睡了好久，小初以为我死了，要把我做成项链戴在他的脖子上，哈哈哈哈哈……”

　　赤霄：“小初？”

　　“就是老爷……”二蛋在原地跳了两下，圆圆的身体像装了水的气球似的，“duangduang”弹了几下， “小时候的老爷！”

　　“……哦。”赤霄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那老爷要是知道，我把你弄成这样，他会生气吗？”

　　二蛋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