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言》予南

16、缠绵

　　【许诺:歌很好听。】
　　【许诺:你唱的也很好听。】

　　我关掉手机，原本没觉得失眠，这下彻底睡不着了，章颜所带来的不安全感因为陈度的出现而消散。

　　陷入爱情果然很可怕，居然有让我忘掉伤痛的能力。

　　枕头上的手机又振动了几次，为了防止我看了后激起和他聊天的欲望，索性把手机塞到枕头下掩耳盗铃。

　　这晚睡得还是不好，睡不好就算了，第二天还落枕了，头一歪脖子就像断了一样疼。

　　我揉了揉脖子，同样也收到了陈度的问候。

　　【陈度:起来了吗？】

　　我看了看时间，两分钟前。

　　休息日一过，又要进入紧张的学习中，陈度起的很早，想必是去学校了。

　　【许诺:起了，你去学校了？】
　　【陈度:我在你家楼下。】

　　我一顿，跑到窗户边一看，陈度果真在下面站着，还拿着手机给我发消息。

　　我随便扯了几件衣服套上，匆匆忙忙的下楼，看见他停在单元楼前。

　　我站到他面前仰起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上学了，怕一天都看不到你。”陈度伸手把我外套的拉链拉上，“找你吃个早饭。”

　　起这么早过来就是为了找我吃完饭？
　　我总觉得陈度可能是因为失眠了一整晚才起这么早。

　　不过转念一想，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家是几栋啊？”

　　明显感觉到陈度动作迟钝了两秒，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之前去高二办公室送过资料，你们老师桌子上有，碰巧看到了。”

　　那还真是挺碰巧的……

　　没记错的话我那串地址写的很长，就那么匆匆一眼就记下来了？

　　学霸的记忆力是未知的。

　　我点点头:“这样。”

　　陈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脸，皱了下眉:“脸很冰。”

　　衬托的他的手很热，我一只手覆上陈度的手，说:“手很冰。”

　　我们的目光对上几秒，然后双双笑了。

　　.

　　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早餐铺是第一次和陈度去的面馆，不过没那么多时间供我们挥霍，只好选一家近的。

　　我不习惯吃早饭，后来和陈度在一起的一段时间天天被他盯着吃完，已然成为习惯。

　　陈度一次性点了很多，牛肉面和小笼包，蒸饺还有锅贴，最后还要了豆浆。

　　我不禁看他:“你能吃这么多吗？”
　　结果陈度低头看菜单物色更多早餐，抽空回我:“给你吃的。”

　　我:“……”
　　怕他还要继续点，我拿走菜单递给服务员，说:“就这样吧。”

　　服务员走后，我自然是感受到陈度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了。

　　被他这么盯着，不由得有些紧张。

　　虽说陈度也是一片好心……

　　但我真的吃不了这么多？

　　这不是浪费钱吗……

　　到也不是钱的问题……

　　这不是浪费粮食吗……

　　陈度你别这么看着我啊……

　　平日里脾气温和，几乎看不到他生气的时候，这也造成了他一旦不说话，或者不笑，就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给人一种生气的错觉。

　　桌底下，我用脚尖抵了抵他的脚尖，小声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陈度把脚收回去，“就是觉得你有点瘦。”

　　“吃不完的话可以带回去吃。”

　　我小声说:“带回去我也吃不完……”

　　这跟地点没关系吧，我不就这么一个胃吗。

　　“嗯，那就慢慢吃。”陈度说，“能吃多少吃多少。”

　　“但是以后不能不吃早饭了。”陈度停顿两秒，问我:“会听话吗？”

　　我下意识就点点头:“会的。”

　　陈度就笑了。
　　终于笑了，我心想。

　　原来我还是挺怕陈度不高兴的，他还是笑的时候更好看。
　　其实不笑的时候也很好看，只是我有点害怕。

　　这顿早饭吃的很丰盛，如我所想的没吃完，吃完那碗面后我已经很饱了，在陈度频繁的注视下，在剩下的食物里各吃了一些，最后实在吃不下了，感觉要被噎死了。

　　我拿着豆浆喝了几口，陈度也没硬性要求我非要吃完，跟我说:“吃好了就走吧。”

　　我点点头站起身，看着半桌子没吃完的食物还是有点不是滋味的。

　　陈度握着我的手腕，准备往对面的公交车站走，我回头看见店铺后面种了清一色的树，被一排排灌木围绕，绿化做的倒是还不错。

　　似乎是个隐蔽的地方，大清早的也没什么行人。

　　看着陈度隐匿在晨光下的侧脸，我反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往身后的那片灌木从里走，陈度什么都没问，就这么跟着我走了。

　　步子停下来的那一刻，我转过身捧住陈度的脸，吻住他的唇。

　　这个吻比昨日激烈，刚开始还轻柔的贴着互相磨蹭，后来破了功，急不可耐的唇齿相依，舌尖相触的一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腿都不受控制的发软，如果不是被陈度揽着腰，可能已经狼狈的倒在地上。

　　陈度吻的很深，原以为是个浅尝辄止的吻，现在看来一发不可收拾。我们气息交缠，吻的动情。在他咬我的唇时，我不禁发出了一声嘤咛。这一声让我彻底愣住，是我不曾想过的，原来我还能发出这种声音。

　　陈度因为这一声停了下来，抱住我蹭了蹭我的侧脸，轻笑声响在我耳边:“没事，还是很可爱的。”

　　于是我的脸和脖子都开始发烫，红的很和谐。

　　送陈度上车时，脸上的热意依旧没有消退，陈度的手覆上来，说:“回去喝点水。”
　　我也觉得自己要发烧了。

　　原路返回时路过一家咖啡厅，我走进去点了一杯冰美式，我并不爱喝苦的饮品，但现在冰美式的作用也并不全是用来品尝。

　　服务生端上来后我抿了口，微微皱起眉头，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个苦的程度。

　　我把杯壁贴在自己脸上，希望能分散我脸上的热意，贴了左边换右边，发现没什么用后把那杯冰美式放在桌面上。

　　盯着那杯褐色的液体看了很久，想到小时候我也讨厌喝苦的，冰美式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咖啡似乎是高端人士的必备，许志鹏为了装高级也总这么干。

　　小时候去公司看见许志鹏办公，桌上经常放一杯咖啡，时不时就拿起来喝一口。

　　那会儿对许志鹏的恨意还没达到那份上，对名为父亲的一切都是感到好奇的，于是千方百计的想知道他喝的是什么。

　　最后知道了是咖啡，我就偷偷买了同款，喝了一口之后马上就吐掉，心想爸爸为什么喜欢这么难喝的东西。

　　生活已经这么苦了，为什么不喝奶茶呢。

　　小时候吃一次甜食能开心一整天，后来长大了，烦恼和困苦逐渐叠加，如同大山挡在我眼前，我才发觉，原来也有多巴胺解决不掉的情绪。

　　手机突然振动一下，把我的思绪扯回来。

　　【陈度:迟到了，被罚做卫生。】

　　我们起的很早，但是刚刚那个吻过于缠绵，难舍难分。动情时哪里会管时间过去了多久，全身心都投入到那个吻里。

　　【许诺:那下次别亲那么久了。】
　　【陈度:那还是迟到吧。】

　　怎么谈恋爱后这人变得这么大胆，三好学生都敢迟到了。

　　【许诺:你好好学习吧，小心老师罚你。】
　　【陈度:他已经罚我了，无所谓。】

　　【许诺:我的意思是，你别忘了你想干什么。】

　　其实是想告诉陈度那天和我说的，自己的未来以及他想要奔赴的远方。

　　那时候信誓旦旦，我以为陈度立刻会想起，并且马上关上手机投入到学习中去，不曾想结果却是……

　　【陈度:我想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