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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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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逼……吴子杰和吴子杰他爸是跟着胡老师一起进来的，孙昱哲瞅过去的时候吴子杰也瞪着他，大概是有爹撑腰胆子也大了点，目光无所畏惧。
胡老师跟吴子杰他爸说了句什么，手一抬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吴子杰他爸就走了过来。
预想中的据理力争并没有发生，吴子杰他爸找了个空位坐下了，眼神都没瞟过来一眼。
只有吴子杰一直坚持不懈地瞪着他，好像用眼神就能盯死人似的。
易扬挪了个身位挡住了他的视线：“小叔，别看他。”
胡老师站在讲台上，笑着说：“同学们上来咯，还舍不得离开家长啊。”
“去吧，”孙昱哲笑笑说，“看你行了吧。”
孙昱哲有十年没坐在教室里了，不管是作为学生还是家长的身份，他是真的坐不住。
不止他，过了半小时他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咔嚓”一声，是摁下打火机的声音，他熟的不行。
空气里飘来了一丝尼古丁的味道，孙昱哲使劲嗅了嗅，但还没两秒，就有一女声闷声说：“有没有素质啊！”像是把鼻子捏起来了。
接着又有人附和：“大哥，掐了吧，这里不好抽烟。”
“对不住啊，没忍住。”大哥歉意地笑了笑。
空气里尼古丁的味道淡了许多。
“真是的。”那女声又埋怨了句。
家长不是学生，他们在底下说话也没人去管，孙昱哲看见前面主持的那个女生，就是刚刚跟易扬说话的那个女同学声音小了点，表情有些迟疑，似乎被底下人的嘈杂影响到了，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
她转头看向门口，胡老师倚在门框上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她顿时像吃了定心丸，稳定了声调，继续走流程。
孙昱哲已经听完三个学生发言了，他很佩服这些小萝卜头张口就是酸不拉唧的稿子，然后一脸淡定地走回讲台上的队伍中，也不在乎下面的人有没有起鸡皮疙瘩。
讲台上整整齐齐站了三排，从高到矮每个人跟木桩子似的一动不动，衬的底下坐着的家长像有多动症。
孙昱哲的视线落在易扬的身上，他站在第二排靠右的位置，前面一排都是女生，他只漏了半个头出来，后面那男生倒是高了他一整个头。
啧，个子真矮。
易思和亮哥也不矮啊，营养不良？
孙昱哲腹诽道。
易扬感觉到某种视线，转眼去看坐在底下的家长们，孙昱哲正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看着他，在人群中耷拉个肩。
尽管这样，孙昱哲坐在那里也比别人高出一大截，易扬一眼就能看到他。
孙昱哲突然勾起嘴角朝他笑了一下。
易扬想起孙昱哲说站在讲台上别看他，但是……是孙昱哲先笑的。
他没忍住，咧开嘴也朝孙昱哲笑了起来。
这无聊至极的家长会开了两个多小时，结束时家长和学生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一些家长拥簇着胡老师走出了教室，应该是在问自家孩子的情况，孙昱哲对易扬是放心的，也没去凑这个热闹。
“一起走？”孙昱哲问道。
“我还有课，”易扬摇摇头，“今天还要上晚自习。”
“哦，还以为能走了，”孙昱哲朝门口走去，“憋死我了。”
“你觉得烦了么？”易扬跟着他一起出门，把家长再送到门口是老师默许的。
“你说呢？”孙昱哲斜眼瞅他，“听你们几个小孩儿在前面吧啦吧啦了两个多小时，感谢这个感谢那个的。你看见没，我身边还有人抹眼泪了。”
“我看到了，是乔静她妈妈。”易扬笑着说。
“乔静谁啊？”孙昱哲说。
“就是站在前面主持家长会的那个女生的妈妈。”易扬解释道。
“哦，难怪，”孙昱哲了然，“那小姑娘感谢的最多，词儿一串一串的往外吐，听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易扬被他逗的笑了起来：“小叔。”
“干嘛？”孙昱哲说。
“谢谢。”易扬说。
“免了，”孙昱哲牙酸，他现在不想听见这俩字，“下次我再也不来了，动也不能动，坐的我屁股疼。”
“我下次不叫你来了。”易扬说。
“哟！”孙昱哲说，“说得跟你这次叫了我似的，早知道这么无聊，我就装作不知道这回事儿了。”
易扬闻言在身后用头顶了下孙昱哲的后背，表达自己的不爽。
“造反啊，”孙昱哲扭头看他，“不过还好我来了，你班那个吴……记不住，他再找你麻烦你知道怎么做？”
“知道。”易扬说，他不惧怕吴子杰，只是不想扯上麻烦。
“行，”孙昱哲说，“别跟个傻子似的站那儿挨打。”
因为等会儿还有课，易扬只能跟着孙昱哲走到校门口，他抬起手挥了挥，说道：“小叔，拜拜。”
“回去吧。”孙昱哲挥了下手，示意他转头，随后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孙昱哲吃个晚饭就要赶到网吧去，还得跟周老板请个假。
易扬突然要回长青，也不算突然，暑假他要回去也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孙昱哲想自己送他回去又回来，真不够折腾的。
他苦笑地摇摇头，没想到自己的脾气居然这么好了……
易扬送走孙昱哲后回到了教室，班上的人正吭哧吭哧的把桌椅搬回原位置，易扬走过去也加入了其中。
在搬好自己的桌子后易扬准备去拿椅子，乔静突然从旁边提了把椅子走过来，放在他腿旁边，说：“易扬，你的。”
易扬看了她一眼，从位置上走出来：“谢谢。”
“不用，”乔静从他的座位穿过，回到自己的座位，“我刚刚是想跟你说，吴子杰在办公室好像跟胡老师说你小叔打了他。”
“他放屁！”易扬脱口而出，“疯狗，见人就咬。”
乔静愣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易扬骂人，之前吴子杰坐她旁边时，也总是说脏话，她觉得烦死了，但是从易扬的嘴里说出来，她又觉得挺新奇的：“胡老师没信，吴子杰什么人她知道，肯定是他先惹了你。”
“嗯。”易扬冷声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学期后就升初三了，应该会重新分班，易扬想他不会再碰到那条疯狗了。
“那个……”乔静坐下来，支支吾吾地，“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的事告诉吴子杰。”
“你怎么知道的？”易扬收起了情绪，转头问她。
“那次我去给胡老师送作业，”乔静说，“她表扬我给你带了美食节的食物，我就……多问了几句。”
“哦。”他早该想到了，只有胡老师知道这件事。
“我也不是故意告诉吴子杰的，”乔静愧疚地说，“他总是找你麻烦，我就是想让他看在你……不要这样了。”
“同情我吗？”易扬声音冷了下来，“不需要。”
乔静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她本来是想让吴子杰对易扬有点怜悯之心，不要欺负人了，却没想到这件事成了他去刺易扬伤口的刀子，她还是递刀人。
“对不起，”乔静声音带了哭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算了，”易扬看着她逐渐变红的眼眶，有些烦，他都还没说什么呢，“别哭了。”
“那你能原谅我吗？”乔静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还是朋友吧？”
“嗯。”易扬说。
网吧不大，周老板在最里面搞了个办公室，是用单人包间改造的。自从招了孙昱哲后他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来一次，就算来了两三个小时也会走，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的。
但一个月总有那么一天周老板全天都在，要不是月底，要不是月初。
孙昱哲刚从里头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牛皮信封，里面装着这个月的工资，他刚刚领薪水的时候顺便也提了一下请假的事，周老板同意了。
“孙哥，你怎么去那么久？周扒皮克扣你工资了？”小玲低声说，眼睛还在瞟着办公室的方向。
“没有，”孙昱哲把牛皮信封装进内侧口袋，“玲儿呐，我要离开三天。”
“什么？”小玲诧异道，接着一脸幽怨地看着他，“孙哥，你要请假啊？”
完了，我要上晚班了。小玲想。
“嗯，有事。”孙昱哲说。
“你一走周扒皮肯定要我上晚班，”小玲痛苦地说，“他一个大男人自己不上，怎么好意思让我一个弱女子上，熬夜对我的皮肤不好的。”
“臭美，”孙昱哲笑笑，“我都熬这么久了也没事。”
“那能一样吗？”小玲说，“你本来就黑，看不出来的，女人熬一晚老十岁。”
“你是女人吗？”孙昱哲看着她，“看起来就一十八岁小姑娘。”
小玲顿时眉笑颜开：“有你这句话，我就上三天晚班吧～孙哥，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要不就后天。”孙昱哲想着还要去火车站看看什么时候有票。
“情人节你都没请过假，”小玲眼里突然闪着八卦的光芒，打探道，“孙哥，你干嘛去啊？”
“带我侄子回老家。”孙昱哲一脸“正气”地看着她。
“哦～”小玲失望道，“哎！我想起来了，上次你也说带你侄子出去玩，是不是他过生日的时候？”
“啊，”孙昱哲笑了下，“去了水族馆。”
“没想到孙哥你这么喜欢小孩儿，”小玲啧啧嘴，“不对啊，他爸妈呢？怎么要你送他回去？”
孙昱哲没说话，正想随便说点什么应付过去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我接个电话。”孙昱哲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来电显示是爸。
真准时啊。
是算准放暑假了要易扬回去？
孙昱哲摁了接听，贴在耳朵上，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句试探的女声，听起来上了点年纪：“喂？打通了吗？听得见不？”
这不是张桂容的声音。
“能听见，”孙昱哲说，“你是？”
“是不是昱哲啊？我是芳姨啊。”电话那头说。
“芳姨？”后边有个学生把耳机摔在键盘上，“啪”的一声有些吵闹，孙昱哲皱了皱眉，抬脚走到网吧门口，“你怎么拿着……这个手机？”
“昱哲，”芳姨声音急促了起来，“你妈出事了，你快回来啊！她不知道怎么在家摔了一跤，昏过去了，我叫也叫不醒，只能把她先送到医院了。”
孙昱哲被“你妈”两个字给惊的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怎么回事儿？”
“你快带着易扬回来！”芳姨说，“镇上医院都不敢收，估计人要不行了。”
摔了一跤这么严重？
孙昱哲扭头看了看前台，抬脚走过去：“芳姨，我一时半会儿赶不回去，估计明天才能到，今晚你能帮忙看着点儿吗？”
“哎哎！”芳姨应下了，“都是邻居，你明天就直接过来啊。”
小玲挎着包准备下班，孙昱哲拦下她示意她等会儿：“好，我先挂了芳姨。”
孙昱哲摁了通话结束键，抬头看着小玲，“玲儿，我有急事，你今天帮我上个晚班。”
“啊？”小玲看着他，孙昱哲拧着眉头一副火烧眉毛的模样，小玲点点头，“行，孙哥你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