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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虚假与真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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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知道了下午在会客室发生的事情，吉米吃晚餐时心乱如麻，虽然没有亲眼看见现场，但是吉米不受控制的瞎想，一看见烤肉脑子里就全是幻想出来的残破尸块，连盘子里珍贵的食材也没那么可口了。
餐桌上约翰问着他喜爱的食物，他十分坚定地说：“可以不要烤肉吗？”
实在不是挑食，烤肉的味道自然是极好的，只不过吉米总是瞎联想到一些恐怖的东西。
约翰不问原因，只是说了句好。
到了晚上，在仆人格伦的带领前往办公室，寻找约翰。
“格伦，你觉得约翰是什么样的人？”
走过长廊，吉米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格伦想了想说道：“我今天刚来，还没看见过少爷呢。”
“但是少爷绝对不是什么坏人。”格伦脚步欢快，不像戴尔那般沉闷，虽然他也是个普通种子，但很有活力。“我们在这座宅邸里的待遇是最好的，其他的权贵们都喜欢虐待仆人，这里吃饱喝足，连睡觉的卧室都更舒适，对我来说少爷就是救命恩人。”
吉米想起下午的事情：“你不觉得他残忍吗？如果你也被杀了怎么办？”
“那就死吧，我如果没来到这里，死得还要快。”格伦以一种开玩笑的口气说出了残酷的话。
前面的走廊墙壁上悬挂着安德森和布雷特的画像，上一次来吉米没注意，只顾着看墙壁上的雕花了，这次他看了好几眼，发现这两个人长得像，神情也像，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
走了一会儿，格伦主动开口说话。
“我说，你没去过地表层吧？不对，你可能都没有去过交界层。”格伦的脚步放缓，缓缓道来“现在的交界层和七年前比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世界了，暗无天日，食不饱腹，权贵早就搬到下层去了，留下来的人们，呵，算了，大人，你听了会觉得恶心。”
交界层以前是普通人民生活的地方，容纳了保护区百分之80的人口，现在失控了，什么后果可想而知，可是，电梯应该依旧可以运转。
“难道那些难民不会逃下来吗？”吉米问，他想，格伦说不定就是从交界层来到这里的。
“有芯片，他们的权限不够，除了交界层的贵族，其他人只能往上不能往下。”格伦的语气明显没有先前轻松了。
“那如果进了电梯，按下通往下层的按钮，他们会怎么样？”吉米还想知道更多的信息。
“脑子里的芯片会直接爆炸，因为他们被设置的权限不够。”格伦回答。
“那把芯片拿出来不就好了？”吉米问。
吉米突然想到约翰那块稀疏的头。
“在交界层的时候，有人想要让医生取出芯片。”格伦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还没摘下来，芯片直接炸了，那个倒霉的人脑子全炸了，医生也因此失去了手臂。”
“可是芯片既然可以放进去，就可以拿出来吧？”明明乔治的芯片就被玛丽医生篡改了。”
格伦摇了摇头：“听那些人说，能执行这个手术的医生会植入管理层下发的义眼，义眼可以直接显示芯片内部结构，和底层代码，再通过编改代码，就可以将芯片拿出来。”
“为什么那些人会知道？”吉米问。
“三年前动乱，出现摘芯片热潮，有些人甚至把自己的脑子咋了开来，想把芯片抠出来，结果可想而知。”
“在死了很多人之后，有个善良的贵族把秘密告诉了我们，现在大家都知道怎么做，但是没有办法实现，因为得不到那个义眼。”格伦小声地说。
吉米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些事情太残酷那些评价或是埋怨大概都被说烂了，只能发自内心地感叹一句：“他们好可怜。”
格伦的回复是长长的叹息。
由于话题太过沉重，之后，吉米和格伦都沉默不语。
很快吉米就到了约翰的办公室。
揣揣不安的吉米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办公室里发出了一些东西碰撞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约翰打开门。
“怎么了？”
开门的那一瞬，吉米闻到了怪异的焦油味：“这是什么味道？”
“是烟草的味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有烟味。”约翰说。
吉米觉得也还好，便说：“没事，就在这里说吧？”
坐在沙发上，吉米问：“你小时候是不是很讨厌我？”
约翰意外地挑了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你骗我，明明你不喜欢那本书，接近我只是为了配合玛丽的计划，甚至还帮助玛丽杀死了乔治。”吉米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感情波动，他只是想听一听约翰的解释。
“对不起，我九岁开始记忆混乱，在这之前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真情实感的，之后由于记忆混乱，我觉得我有时候会出现幻觉，不知不觉地把自己是谁都忘了，当然也不记得你，只是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又喜欢上你了，日记是我唯一了解过去的方式，我知道只有变得健康，我才可以恢复正常，记起所有事情，但是最后一个月，我再一次失忆，这是最严重的一次，我就像彻底变了个人，在玛丽的安排下，一步步实施计划，最后害了所有人。”
“我知道道歉是没有用的，我害了你的弟弟。”约翰疲惫地垂下双眸，看着格外可怜。
于心不忍地吉米轻轻抱了抱约翰，说：“我知道你的感觉，就好像那些情感不属于自己，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可以。”
“明天你可以带我去交界层吗？”吉米怯生生地问，生怕约翰会拒绝自己，于是抱得更紧。
“那里很危险，我可能没办法保护你。”约翰语气很为难，”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想去吗？”
“这里好像是假的，管理层，高级层，孤儿院，服务层，全都是高而亮的天空，安静繁荣的景象，什么都不用考虑就可以安然地度过一生，可是，这里是地下啊，全部都是假象，我想知道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的，知道还不够，我想去试试看。”吉米说，“还有，我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就好像自己只是吉米的影子……”吉米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约翰深吸一口气，松开吉米环抱自己的手臂，与他对视。
约翰拉起吉米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感觉的到吗，我的心跳。”
在约翰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如同孜孜不倦地鼓点，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吉米的神经。
“我们活着，如果你是影子，我就是不存在的。”约翰说，“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活着都是因为你，一直都只有一个吉米，也只有一个世界。”
手从胸膛移到脸颊，手心上温热的温度触动了吉米。
“你要上去我不会拦着，但是，不要再觉得自己是假的了，在上面你一旦觉得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就会逐渐发疯，因为那里是真正的永无天日，发生在现实里的噩梦。”约翰苦笑着，握着吉米的手，拉近吉米靠近自己。
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至一个拳头的宽度，呼吸交织。
吉米闭上眼，后退脑袋，黑暗中只感觉约翰又凑上前，那股烟草的味道越来越近。
额头一热，睁眼时，约翰笑眼盈盈地看着他。
吉米觉得自己回到了与约翰初遇的那一天，那缩小版的脸，甜甜的笑容，让吉米的心第一次为自己跳动了起来。
鬼迷心窍的，吉米主动凑上去，吻上约翰的嘴唇。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浅尝辄止。
吉米那双琥珀色的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抿着嘴唇，整个脸都熟透了，仿佛也被自己的勇气吓到。
刚刚发生的一切如梦似幻，约翰没料到吉米会如此主动，这个吻来得太突然，让他措手不及，手不由地轻轻抚上吉米的脸颊，指尖传来微微的温热。
他遮住吉米充满迟疑的双眼，俯身再一次吻上了那瓣唇。
吉米感受到约翰的气息在自己唇间游走，那烟草的味道中似乎夹杂着些许咖啡的香气，令人沉醉。
他们的吻从轻柔逐渐变得热烈，吉米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周围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存在。
约翰的手不自觉地攀上吉米的脖颈，感受着他肌肤的温热和微微的颤抖，主动结束了这个吻，低声呢喃：“我爱你。”
吉米的心猛地一颤，那句话如同羽毛般轻轻拂过他的心尖，让他全身都泛起一阵酥麻，心里的小人尖叫着让自己恢复理智，垂下一只手撑在沙发上，带着身子往沙发的边缘移动，空闲的那只整个前臂挡住自己红透的脸。
等没地方移动了，小人的叫声更加响亮，于是支支吾吾起来，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受惊小兔似的吉米让约翰心里的甜味更加浓郁，逗趣地往吉米躲逃的位置移动：“你现在还讨厌我吗？”
眼看俊美的脸又一次慢慢移近自己，时间放慢，呼吸也跟着放缓，吐出一句：“不讨厌你。”
眉眼下垂，浑圆的眼睛湿漉漉的，用手臂挡着脸却暴露了粉红色的耳朵，细软的语气一下子让约翰心里那股甜滋滋的感觉达到顶峰。
还想再和吉米亲亲抱抱，门却不合时宜的被敲响。
“我敲过门了啊。”
是埃德蒙的声音，一声过后，发亮的电灯泡就走了进去。
看见沙发上两人一上一下姿势暧昧，埃德蒙骂了句脏话却不想离开，看好戏的眼神注视着尴尬的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