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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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宝典》的扉页写着一行大字，林禺山一字一顿地把它念了出来。
“成为一个好恋人的前提是什么？”
他的话刚刚说完，池戚鱼就提前抢答：“先谈上恋爱。”
这行字浮现在屏幕上之后，他还不忘又在林禺山心上补一刀：“所以你肯定不是一个好恋人，毕竟你连恋爱都没谈过。”
林禺山今天心情好，懒得和他计较，翻了个白眼，道：“是懂得什么才叫真正的爱。”
像是报复刚刚池戚鱼的嘴毒，他反问池戚鱼：“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想都不用想，他一个刚刚被设计出来的人工智能，情商都没有，更不可能知道爱是什么东西。
但是耐不住池戚鱼嘴硬，他偏偏要反驳林禺山：“我当然知道。”
林禺山一挑眉，等着听池戚鱼的回答。
池戚鱼又开始装卡，屏幕上又一圈圈绕起缓冲圈。
但是林禺山不知道，他还以为是电脑真的卡了，用力拍了拍自己的电脑，又晃了晃，上面的圆圈才消失。
但是林禺山依旧没看见池戚鱼的回答。
“你不是说你知道吗？你说啊！”
池戚鱼在逞强说完那句话之后他的摄像头和储存器里全都是“爱”这个字。
爱是什么？他被林禺山强行灌进脑子里的信息告诉他爱是一种美好又残酷的东西。
他动了动脑子好好想了想，他能想到最美好的感觉就是今天中午林禺山给他充电的时候电流流经他身体时带给他的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当时林禺山抱起平板电脑，也就是抱起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把他放在桌面上之后自己就拽了一根充电线，于是全世界的美好都涌入池戚鱼的身体里。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行字，是他第一次看见林禺山的时候他问出口的那个无厘头的问题。
爱究竟是什么？是不是比他充电时的感觉还要美好？
池戚鱼想完这一切，林禺山才刚刚开口问他要回答。
屏幕上冒出一句话。
“你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池戚鱼是秉着呼吸输入的这句话，在打字的时候不让电流经过自己的中央处理器就会有像人类一样窒息的感觉，但是他发送的时候没有过多的犹豫。
林禺山震惊了。他静默着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这个问题是他最先问池戚鱼的没错。但那天晚上是他头脑不清醒，加上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一直环绕着朋友的那句话，他才神使鬼差地问出了口。
这不代表他能接受同性恋，还是和一个人工智能。不代表他真的想要和池戚鱼谈恋爱。
林禺山支支吾吾也想要装死。
环顾了一下四周，已经要到了下班的时间，周围的同事来来回回地走，都是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
今天周五，林禺山也没准备接着加班，回过头就打算把平板电脑关上装进包里带走。
透过那么小一个摄像头，林禺山看向自己电脑的那一刻总觉得池戚鱼正通过那个摄像头盯着自己。
他浑身有点不自在，踉踉跄跄回复了一句：“我今天有事要走了，要不我们回头再说？”
他虽然用着商量的口吻，但是手上动作毫不犹豫要合上电脑。
池戚鱼对林禺山只想着逃避的行为气不打一处来。
他恨自己不能开口说话，林禺山手指碰到关机键的前一刻他发出了他的最后一句话。
电脑“叮咚”响了一声。
林禺山犹豫了。他最后还是没把电脑关机。定睛注视上面输入下的最后一句话。
“你教会我怎么爱人之后，我就可以替你赚钱，就像今天这样。你不是缺钱吗？最开始不是你问我要不要谈恋爱的吗？”
池戚鱼不能理解为什么，明明最开始这句话就是林禺山先说出口的，现在他却这么犹豫。
林禺山抓耳挠腮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和池戚鱼解释那是他一时脑热。
林禺山道：“其实只要教会你懂得什么是爱不就行了吗？也不一定就要我们两个谈恋爱吧？”
池戚鱼那边没了回应。
林禺山连忙解释自己拒绝的原因：“你知道吗？就是……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这样很别扭，正常人都不会这样谈恋爱的……而且你还不是……”
他磕磕绊绊地还没把话说完，屏幕上又蹦出来一行字：“那怎么能一样？你教我的和我真的体会到的肯定是不一样的。”
池戚鱼只认识林禺山一个人，他想不到自己和其他不认识的人谈恋爱是什么样子。
虽然林禺山看着有点不靠谱，但是现在他就是认定了林禺山，只有他才可以。
林禺山强行丢进池戚鱼储存器里的那一大堆资料里反反复复出现了很多词条解释爱是什么东西，池戚鱼花费一微秒的时间把那些语句读完了，他依旧不知道爱是什么东西，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电脑前的人和躲在电脑后的人都沉默了。
其实林禺山也不太清楚爱情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这是类似于亲情友情一样的东西，幸福时带来笑容，悲伤时带来眼泪。
人生在经历中体会，这种情感对于每个人来说都独一无二，并不是听了多少故事，读了多少经历就足以感同身受。
林禺山想，池戚鱼一个刚刚诞生的机器人，肯定是不会有这种体会的。如果未来他的使命就是躲在电脑盒子后面一遍遍重复没有意义的问候的话语，那他未来的日子也太艰难了。
林禺山小时候每一次写作文都写母亲坐在家门口的院子里洗衣服他看见了母亲头顶的白发这种老套的情节。
他从来没有真的观察过，只是某一天他翻高分作文书的时候别人写的故事吸引了他，于是他就记下来了这个故事。
然而并没有成效，他的作文该得多少分还是多少分。
直到某一天，他真的看见妈妈坐在一个很矮的小板凳上洗衣服的样子。
他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这是他无论把作文书上的那个故事看多少遍都没有的感觉。
“林禺山。”
林禺山倏地回过神来，有些不敢再看池戚鱼。
“我下一次见你告诉你好不好？”林禺山问。
池戚鱼今天安静地有些可怕，林禺山甚至希望能看见池戚鱼的谩骂，但是没有，他也像陷入了某种沉思里一样。
林禺山把电脑收拾好，没走平时出门的那条路线，一直站在公司大门口。
刘汴紧跟着林禺山身后出门，拍了拍林禺山的肩膀：“头儿，今天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林禺山刚想拒绝说自己已经约好了人，眼睛一闭一睁就看见了刘汴手上的玛莎拉蒂钥匙。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林禺山指着刘汴手上的钥匙：“你……”
刘汴好像突然回过神一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爸说我天天无所事事，就让我出去工作自己挣钱。”
林禺山想着刘汴不好意思个大头鬼啊。还没说出口，面前已经停下了一辆车。
一辆劳斯莱斯幻影。
林禺山害怕车挡着自己，一会儿死党来了找不到他，就在这时车窗降了下来，探出陈垣那张脸。
林禺山和陈垣是大学室友，他一直以来都只知道陈垣家里有钱，陈垣经常请他吃饭，但没想到陈垣家里这么有钱。
十分钟里，林禺山被金钱暴击了两回。
刘汴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溜烟跑了，这回连汽车尾气都没看见。
林禺山愣神的时间，陈垣欠揍地笑嘻嘻问他：“怎么不上车啊？被哥们的豪气吓坏了？”
林禺山看着他的脸愈发想赏他一巴掌。陈垣絮絮叨叨地让他安心，说什么他的钱就是林禺山的钱，他的成功也有林禺山的一份。
林禺山心说陈垣的钱被花掉倒是有他的一份。
一直以来都是陈垣请林禺山吃饭，林禺山心里过意不去。陈祚动作也快，说是给他发奖金没过一会儿连着工程的钱都一起打了过来，于是林禺山就拨电话给了陈垣要请他吃饭。
一上车没人说话，林禺山的思绪不受控制地放空，想起临出门时和池戚鱼的对话。
他的心里一团乱麻，一会儿想着要不找个靠谱的女生教池戚鱼怎么谈恋爱好了，但是先不提林禺山身边哪里有异性，光是想到那场面林禺山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
究竟为什么不舒服他也没想清楚。
于是思绪又开始走偏，说实话这么多年他都没谈过恋爱，他也没考虑过自己性取向的问题。
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女生他其实也不知道。
追根究底，他就不应该把陈垣的那句话当真，和池戚鱼说完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他刚抬头看向陈垣，正在专心开车的陈垣就开口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看着不太高兴啊，怎么了？”
林禺山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没什么。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陈垣把望向林禺山的余光收回来，从反光镜里林禺山看见陈垣嘴角挂着笑容：“去五星级餐厅啊！你好不容易请客一回，可不得让你破费一下。”
林禺山嘴角抽搐。
这是林禺山第一次看见餐厅那么豪华的大门，步伐都有些胆怯，半步之遥跟在陈垣的身后。
两人落座之后，陈垣熟练地要了两份菜单，递给林禺山一份。
随便点了点什么，陈垣开始和林禺山闲聊：“都想起来请我吃饭了，那你最近项目进展应该不错吧？你老板给你发奖金了？”
林禺山张望着“嗯”了一声，“我们老板人挺好，天天给我们点奶茶，也不画大饼。”
“老板能有什么好东西？”陈垣眼睛很亮，倒映着天花板的水晶灯。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这句话把自己也骂了进去。林禺山心里小声嘟囔陈垣自己不也是老板。
陈垣托着腮，看着林禺山打量四周的样子看：“别看了，你想吃下回再带你来呗。”
林禺山回头怒视他：“钱都花了，我看看怎么了？！”
陈垣朝他努了努嘴：“你的电脑里有那个程序吗？能不能让好友抢先看？”
按照陈垣和他的交情，按理来说林禺山本不应该拒绝，但是要把池戚鱼展示给别人，林禺山还是感觉别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