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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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红柿炒鸡蛋。”
池戚鱼很快就给出了建议。
西红柿炒鸡蛋是很多第一次下厨的人尝试的第一道菜，食材简单，做法容易。他很快就从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大堆西红柿炒鸡蛋的做法，一并打包发给林禺山。
此时粥刚刚做好，电饭锅“叮咚”响了一声提示。
林禺山忽然有了一种终于开始去过自己的生活了的感觉，似乎他之前只是为了赚钱而活着，生活里除了上班就是上班，现在终于有了点除此之外的东西。
他想，自己小的时候，父亲母亲还有他自己好像就是这样过日子，吃了早饭操心中饭，不仅仅是为了生活而生活。
林禺山心头忽然泛起一丝丝异样的感觉，嘟囔着没人知道含义的一小声，小心看了池戚鱼一眼，然后很快地挪开了视线。
他踱步走向冰箱。
其间咪咪一直在他脚边打转，林禺山害怕踩着它，把它抱进怀里。
拉开冰箱门，里面除了林禺山不知道猴年马月买来的一包拆开吃了一半的面包还有他看直播上当受骗买的黑巧因为太苦咬了一口就丢在冰箱里以外，没有任何食材。
池戚鱼不爽地“啧”了一声。
林禺山原本想着早知道还是买点东西放在家里备用，低下头看见池威鱼这一句话，反骨上来，反驳道：“我又不做饭，家里没东西不是正常吗？买了不用放家里烂掉才是浪费粮食吧？”
池戚鱼一时觉得林禺山的话有道理，开始推卸责任：“我又没说你什么。”
顿了顿，接着问：“那现在怎么办？没食材怎么烧菜？”
林禺山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忙不上去想午饭的事情，他得先把自己的早饭解决了。
他把咪咪放到一旁，从消毒柜里取出一个几乎没用过的碗，跑去水龙头下面洗干净了，然后拿了勺子盛了一碗白米粥。
打开电饭锅的时候热腾腾的蒸汽裹挟着大米独特的香甜味道扑面而来。
林禺山觉得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不知道要比外面的东西好吃多少倍，外卖送来的时候都是温热，再慢一点都要凉了，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吃过滚烫的食物。
垃圾桶里的那份粥会有那么香吗？林禺山认定答案是否定的。
工作之后他好像一直都把日子过得不像日子，出租屋就是出租屋，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生活的气息，在此刻真正地第一次使用了厨房之后，他才忽然察出一丝温馨。
池戚鱼看林禺山一碗粥吃得要泪流满面，眼角抽搐。
人工智能或许没有那么多的情感，理解不了为什么林禺山这幅表情。
他这次很贴心地没有出言打断这温馨的氛围，在林禺山不经意朝他露出一点点笑容的时候，池戚鱼觉得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那一瞬间就像是有一小串电流进入了他的身体，但和他冲电时流经身体的那种总是平稳的电流不同。
它很激烈，波涛汹涌，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在池戚鱼似乎体会到多巴胺分泌的快乐的瞬间就又消失不见。
池戚鱼走了神，发现林禺山一碗粥都已经吃完了才回过神来，有些心虚地暗自清了清嗓子，接着打下一行字：“所以你想没想好中午的菜怎么办？”
依旧是翻找林禺山以前投喂给他的那些资料，池戚鱼忽然觉得他和林禺山之间和夫妻过日子也没什么区别。
林禺山端起碗刚要去洗，因为吃完一顿热乎的饭他心情好的不得了，脑子也迅速思考起来：“先去买电脑，然后顺带路过菜市场再去买菜。”
陈祚出手很大方，这次奖金给了不少，池戚鱼的这个项目也批下来不少钱。但是林禺山踏进店里的时候还是心虚。
他上一次走进这种地方还是母亲带着他。
一位农村母亲，手把手拉扯自己唯一的儿子考上大学，林禺山很清楚地知道母亲手里的钱不多，但是还是不想让已经去大城市读书的林禺山低人一等，于是让林禺山放手去选。
林禺山怎么会不知道家里的经济情况？别人给他推荐价格高昂的电脑，他就说自己不打游戏不用高配置用不到，最后挑挑拣拣选了一个性价比高的。
林禺山很社恐，他其实不太清楚该怎么应付太过热情的人，这种对电脑店的恐惧似乎就在某一刻深深刻进了林禺山的骨髓里，尤其是在现在他的预算依旧不充沛的情况下，好像这种恐惧又一次迸发出来。
来之前林禺山就想好了，如果池戚鱼看上的电脑他实在差点钱就找陈垣借一点好了，不过以后自己的工资除了付母亲的医药费以外剩下的都要去还陈垣的债了。
他想池戚鱼大概没有什么货币的概念，进店就会直奔最贵最好的吧？
不过他又想池戚鱼好歹也是在为自己工作，对他好点也是应该的，毕竟程序上线之后赚钱的是自己又不是池戚鱼。
林禺山在这种时候都希望自己是百万富翁，他微不可查叹了口气，但还是被池戚鱼听见了。
池戚鱼又不是傻子，林禺山给他的资料他也不是一点没看，货币这种东西他还是清楚的。
早在林禺山答应带他换设备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林禺山银行卡里有多少钱摸的清清楚楚，他也早就在网上看见一款性价比高又在预算内的新电脑。
林禺山把手机屏幕翻转过来，摄像头对准店里的一台台电脑。
店员殷勤地迎上来问林禺山是不是在给女朋友选电脑，林禺山脸一红，嗯嗯啊啊了几声敷衍过去，店员就当他是默认。
林禺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转身低声问池戚鱼看到钟意的了没有。
池戚鱼想着自己应该装一下，故作姿态让林禺山带着他又环视一圈，然后瞅准位置朝他喊停。
林禺山立即刹车。
“就这个吧。”
林禺山看了一眼价格，眼神很古怪地瞥了池戚鱼一眼：“你确定了？”
得到池戚鱼肯定的回答之后林禺山麻溜地付钱打包回家，似乎生怕池戚鱼反悔一样。
打道回府的途中刚刚好路过一个菜市场，林禺山边走边自说自话，心里盘算着什么样的西红柿才比较甜。
池戚鱼无情地又嘲笑了他一番，转头再一次发来一堆挑选西红柿的教程。
大概是觉得连挑西红柿也要看教程太不好意思，林禺山最终还是没看，跟着周围老太太们的脚步选。
拎了三个西红柿装进袋子里，林禺山又买了一板鸡蛋，接着又去超市里买了一桶油。
既然已经决定要家里做菜烧饭，林禺山忽然觉得家里什么都缺，没有面粉，没有这种锅那种锅，没有烤箱，没有蒸笼。
眼看林禺山想放弃，池戚鱼及时打断他的念头，盯着掰着手指算添置厨房器材价格的林禺山，道：“你现在花再多的钱都比你日后生病进医院花的钱要少的多，况且……”
池戚鱼刚说一句好话，随即话锋一转：“你做简单的家常菜应该用不到那么多东西吧？”
这句话明显就是断定他林禺山一辈子就只会做简单家常菜了，林禺山当然不服气：“万一我做完这顿就发现了我血脉里的做饭天赋了呢？万一我用的上这些呢？”
池戚鱼淡淡道：“少做点白日梦。”
林禺山费劲地把油和菜都搬到楼上，他这老旧小区就六层，连电梯都没有，为了腾出一只手只好把手机揣进口袋里，这一放口袋里的信息就开始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林禺山郑重其事地把那桶油在厨房里找了个地方摆好，似乎就在那一刻觉得这个家终于有点像个家，取出手机放在案板上，林禺山抓了一把米饭洗干净，放进电饭锅，少加了点水，开始精煮。
然后搬出自己放在橱柜里的锅，里里外外洗个干净，放在煤气灶上。
林禺山刚刚侧过了身子，看见旁边池戚鱼幽幽冒出来一句：“你会用煤气灶吗？”
林禺山心说一个连四肢都没有的AI究竟看不起谁啊？
想完俨然一副大厨的样子把衣服袖子捋到了大臂上。
买回来的鸡蛋他一股脑全塞进了冰箱的保鲜层，现在又拿了两颗出来，找了个碗，有模有样地开始磕鸡蛋。
池戚鱼小声嘟囔一声还挺像样子，林禺山凑巧看见，傲娇劲就上来了，还没开始自夸两句，第一个鸡蛋蛋黄蛋清连带着鸡蛋壳一起掉进了碗里。
池戚鱼嫌弃地“咦”了一声，林禺山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也知道他满脸嘲讽。
他小心翼翼挑挑拣炼把里面的蛋壳都捡了出来，敲第二颗鸡蛋的时候明显就熟练多了，至少蛋壳没掉。
他拿筷子把蛋黄蛋清搅和均匀，接着开始洗西红柿，洗完了又切。
“给我看看。”池戚鱼道。
林禺山一边数落池戚鱼要是没见过西红柿可以到网上自己找图片，一边把西红柿横切面展示给池威鱼看。
池戚鱼点评：“网上说这种西红柿不甜只酸。”
林禺山嘴硬道：“那怎么了？我就喜欢酸口的西红柿炒鸡蛋。”
他虽然这么说，心里已经在默默流泪。
池威鱼撇了撇嘴：“随便你。”
先起锅烧油，林禺山看着样子把鸡蛋倒了进去，然后用锅铲把鸡蛋搅散，这时候林禺山还是只能闻到油的味道，等到西红柿一放进去，西红柿酸甜的味道瞬间随着热气一起飘散出来，溢满整个房间。
林禺山深吸一口气，反正他吃外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菜，他毫不意外没准自己的西红柿炒鸡蛋的香气都能飘到隔壁。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