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华》未筮

22、收养

　　见到此番情景，林聿安早已料到的“嗯哼”了一声。
　　夏荃垂眸看着被捧在手心里的可怜小家伙，小白团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扑朔着羽翼“啾啾”叫了两声。

　　“小胖球真的很喜欢小圈你哎”，林聿安打量着靠近，小白团感受到了陌生的气息，哆嗦着往夏荃怀里缩。
　　“呦，就是胆小了点”，林聿安调笑道。

　　“你别吓它了”，夏荃用手轻抚小白团的头颅，白团子感受到了他的亲昵，贴着他的手心“啾”了一声。
　　“我养他吧”，夏荃对探头探脑的林聿安说，“我家里人不管我这个。”

　　林聿安见夏荃答应暂时收养这只小鸟后道：“那小圈你不打算给它起个名字吗？”
　　夏荃挑眉：“名字？”
　　“对啊，比如先看看它是公是母再取名”，林聿安说完手就开始跃跃欲试。

　　夏荃把他的咸猪手拍开：“公的，我刚才给它包扎时看到了。”
　　“哦，那就好办了，小母鸟要取个有含义点的名字，小公鸟那就来几个随性点的吧。”
　　林聿安惊天地泣鬼神道：“坦克！”

　　小白团富有灵气，它听懂人言似地大声“啾啾啾”叫着，侧翼不停抖动。
　　“你看，看样子它是很喜欢我起的这个名字啊”，林聿安表示相当佩服自己的才华。
　　夏荃见手心上的小白团子就差飞起来啄人了，便道：“这哪是喜欢？分明是在抗议。”

　　林聿安听后“嗯？”了一声，接着指着白团说道：“怎么会，你看它，都开心得快跳起来了，生龙活虎的。”
　　“那也是被你气的，说不定濒死的动物都能被你气得回光返照”，夏荃面无表情道。

　　他们两个在这边你一言我一语，周边的围观者可是坐不住了。
　　孙玲作为一名资深颜狗，她不但喜欢长得好看的人，还喜欢可爱的小动物，在见到小珍珠鸟又精神抖擞起来，也在一旁出谋划策。
　　“它的叫声都是‘啾啾啾’的，要不就叫它‘啾啾’？”

　　“‘啾啾’？感觉没大有特色，有点像什么‘旺财’、‘咪咪’这种名字”，林聿安评判道。
　　“我看还是坦克好”，林聿安点头坚信自己的审美。

　　“信你那起名水平还不如让小鸟自己挑”，夏荃食指轻按白团的头，小珍珠接着用喙蹭了蹭。
　　林聿安还是没有死了这条给鸟起名的心：“那你看它体型这么胖，跟个球似的，要不就叫它胖啾，结合民众意志嘛。”

　　夏荃见这次手里的小家伙没有反抗，依旧在跟他的一根指头戏玩，抬眸看向林聿安：“你说他胖得像个球，应该庆幸它不是小母鸟。”
　　林聿安则不足为惧：“它要是小母鸟我就不这么说了。”

　　“林哥，荃，那所以它就叫胖啾了？”袁绗刚才在起名的时候一直在跟自己队列后的兄弟说话，没有注意到这边。
　　林聿安刚想开口，就被夏荃抢占了先机：“对。”

　　林聿安见夏荃打断了他的话也不恼，只是叹了口气轻笑着。
　　转头就开始逗弄白团子：“胖啾胖啾，啾啾啾，啾。”
　　夏荃淡然看着正在努力模仿鸟叫声的林聿安：“你会说鸟语？”

　　“那当然，我林聿安江湖人称行走的百科全书，不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精通各类语言。”
　　接着他又像小孩子在家长面前表现自己一样又学了几句“啾星语”。
　　夏荃看着自己手上的胖啾眯缝着眼昏昏欲睡，完全不搭理一旁卖力与它沟通的林聿安。

　　“行了，别鸟叫了，人家都不鸟你”，夏荃顺了把胖啾背后的毛转过身，“先走吧，刚才又耽误了好几分钟。”
　　林聿安见夏荃要抱着鸟撤了，便也收起了自己拙劣的模仿。

　　在一众人又是撞墙又是踩坑又是捡鸟的艰难行程中，终于一路向北赶上了大部队的节奏。
　　在将要看到大部队影子的时候，一个三班的同学便提醒他们赶快归队，有好几个老师都被派出去找他们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实验一班的一行人心里都有鬼，混进大部队里不吭声，享受着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小圈，你说咱老班找我们没找到回来了，会不会先把我这个领队的劈头盖脸一顿骂？”
　　林聿安在遇到胖啾时就把班旗扔一边了，现在又捡了回来，旗帜时不时会抚过夏荃的脸，轻轻发痒，搞得他都有点不适应了。

　　夏荃不假思索道：“当然会。”
　　“那到时候小圈帮我向老班求求情呗”，林聿安又试图套近乎。
　　夏荃忽略掉他水汪汪的大眼睛：“想得美。”

　　暴风雨说来就来，蒋妍诗虽然和英语老师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但在看到林聿安手中的班旗后脸上便拉下了几道黑线，看起来相当可怖。

　　“林聿安，你怎么带的队？集体走失真是能耐了！”
　　“老师，这次是我不对，我能巧成拙了，我本想着能快点跟上大部队，反而把大家带着绕晕了”，林聿安赶忙认错，只要你先认错说自己不好，别人也很难拿你怎么样。

　　但是蒋妍诗却很少吃他这一招，继续扯着眉毛大怒：“这回还好你们都回来了，一个个的都这么大个人了，万一在有个三长两短学校怎么跟你们家长交代？”
　　夏荃见情况不妙，便也帮着林聿安说了两句话。

　　正当蒋妍诗被他们两个一唱一和气地想连着夏荃一起说道几句的时候，她注意到了夏荃背后轻微颤动的书包。
　　虽然这动静很难被人察觉，但她蒋妍诗是什么人？眼力惊人，又执教多年，这点小动作在她眼里被无限放大，一清二楚。

　　“夏荃，林聿安，你们两个出来”，在两人都出列时又道：“夏荃你包里放的是什么？”
　　听到此话，夏荃身体猛地一僵。
　　他在出发时把胖啾给塞到了已经空了的书包里，现在他能隐约感受到胖啾在他包里并不老实，左啄啄右叨叨。
　　知道人有多动症，原来鸟也有多动症啊？夏荃现在慌得不行，手指抓拳。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瞎扯：“老师……我包里带的东西比较多，我背着晃的时候，书包外侧就会有凸起。”
　　蒋妍诗看着已经不再有动静的书包，半信半疑地思考着。
　　正当蒋妍诗看不出什么猫腻，要放他一命的时候。
　　包里的小家伙像是觉得还不够添乱似的，又好巧不巧的“啾啾”叫了两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也不知道蒋妍诗究竟拥有着怎样的一套五感，就连这细小的声音也被他捕捉到了破绽：“怎么好像还有声音？”
　　夏荃霎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往下编了，内心敲锣打鼓。
　　在他想到清晨时老班没有管手机一事，正想把手机给出卖出去时，林聿安替他圆了个话：“夏荃包里的是英语点读笔。”

　　夏荃见有人帮他圆，赶忙顺着道走：“对，我想好好学英语！”
　　蒋妍诗不是简单的人物，自是不好骗。
　　她明显不信：“那你把包拉开给我看看。”

　　完蛋，玩脱了。
　　夏荃在“灭绝师太”的威压下毫无还手之力，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老实任人宰割。
　　在把包褪下递给蒋妍诗时，夏荃已经在大脑内推演了无数个自己的惨状了。
　　不是收养小动物不好，而是这还是在参加学校活动，并且刚才还犯了罪不可赦的“欺君之罪”。
　　还是以他为主谋，林聿安为帮凶的团伙作案。

　　他想想就令人窒息，瞥开眼不敢看即将上演的蒋妍诗扒开他书包发现胖啾的场景。
　　他沉默等了一会没有什么动静发生。
　　只听到了蒋妍诗的一句：“确实没什么东西，你们先归队吧，下次别乱跑了。”
　　说完又瞪了眼假装看天看地看太阳的林聿安。

　　夏荃脑内想过不少的结局，但真没想到这个。
　　这反倒是让他感到不解了。
　　等看到蒋妍诗又跑到队列前找别班班主任聊天后，夏荃赶忙扒开自己的书包查看。

　　“奇怪，我记得把胖啾放到这里了啊？”
　　他以为是蒋妍诗难得的眼瞎了一次，结果他在包里翻来翻去却没见到胖啾，翻看背包的手速度也快了起来。

　　林聿安凑过来看着他着急忙慌，手忙脚乱的样子也蹲下帮他一起找。
　　“在这呢。”
　　林聿安在背包的一脚发现了蜷缩成一团的胖啾。
　　一团小白团子蜷缩到书包的内层深处，要是没有光照着，确实是很难发现这么一小团身影。

　　“真该庆幸咱们捡到的是只珍珠鸟，不是喜鹊这种大型鸟类”，林聿安趁胖啾蜷成一团睡觉时终于得偿所愿地rua到了它的绒毛。
　　为了防止胖啾在背包里因为没氧气而憋坏，夏荃特意没有拉全拉链。
　　他留了个小口以供里面蜷着的小胖啾呼吸通畅。

　　在遗落的实验一班归队后，一众人忙活着走了半天都没有得到休息，众位老师便听从学校旨意找到一处空旷的休息处开始分发午饭。

　　“果然不能对学校抱有什么期待，转来转去还是学校食堂的饭”，孙玲挖了勺白米饭送到嘴里不满地嘟囔。
　　袁绗在长椅一旁大口扒着饭，听到孙玲的吐槽舔了下嘴道：“那也不错啊，我每回到饭点时都觉得咱学校食堂的饭老香了。”
　　“那是你没出息”，孙玲白了狼吞虎咽的袁绗一眼。

　　三中高一年级众师生休息的地方放置了多套公园长椅和白色沙滩椅，但是因为数量有限，那些没有抢到椅子的同学只能可怜巴巴地坐到路肩上吃。

　　凭着袁绗和林聿安多年的抢食堂经验，这里面必有他们的一把交椅。
　　五人围坐在公园长椅上，起初许天因为和其余几人都不太熟悉，孙玲还生过他的闷气，但在一场徒步下来后，大家都已经累得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抛在脑后，只是在共同嬉笑，无话不谈。

　　“英语老师给买的冰糖雪梨。”
　　闫祥帅抱着一箱冰糖雪梨放到夏荃五人脚边。
　　“一人一瓶别多拿。”闫祥帅在一旁拉着长音道。

　　“A姐万岁！辛苦你了”，袁绗向闫祥帅道过谢后，在箱子里扒拉出五瓶饮料递给众人。
　　闫祥帅不屑地说：“不辛苦，你们不乱惹事就行。”
　　虽然闫祥帅的态度和性格都挺不招人待见，但搬饮料的苦力确实也是他在干，实验一班的同学今天也没再说他什么。

　　在袁绗把五人的饮料都拿出来后，闫祥帅又抱着一箱冰糖雪梨送到下一批同学旁边。
　　闫祥帅没走多久，就有几个夏荃不认识的陌生面孔扑到他们这里来。

　　“袁绗，有喝得还不老实召来？”
　　“诶，等我自己先喝一口”，他迅速拧开瓶盖吞了口，接着把饮料递给旁边形如饿狼的外班同学。